安白磨磨蹭蹭下了车。
第五十九章 死变态!
这家店安白之前来过几次,店内的装横高档大气,在当地的口碑也不错,没有小商小铺里的那种厚重甜腻的香精味。
门檐边的风铃随着他们进入时带过的风而响动。
安白头一回在众多美食间没了享受的心情,他自顾自的坐在靠窗的座位上。
殷景尧给他点了份奶油鲜果塔,“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确实是安白很喜欢的,奶香奶香的气味勾动着安白的味蕾,但是......他忍不住抬头看了殷景尧一眼,这变态真的没发现自己很变态吗?
他们这才第二次见面好吗?
安白托着下巴,拿着叉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甜点上的猕猴桃片,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脑子里一团浆糊,他回忆起不久前收到的短信,突然联想到一个恐怖的事情。
新闻里那个人,不会是之前的大V吧?
还有那个被杀的人......
安白惊恐地盯着男人,像个见到了天敌的小白兔,“你......”
“想什么呢,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殷景尧咧嘴一笑,面色坦荡。
安白暗搓搓的打量他,上次在办公室并没有怎么仔细观察,殷景尧无声地坐着时,总给人一种病态孱弱的错觉,可再次相处,才发现他身上挥之不去的邪气,是傲慢,带着冷血动物天生的蔑视。
他记得沈遇说过殷景尧的原型是蛇,一条蛇会心甘情愿地被人界的法律束缚吗?
当然不会。
不出所料,男人接着开口了,他的声音很轻,平淡得仿佛在说早上吃了些什么,“我只是让他们看见了一些本来看不见的东西而已。”
什么东西不言而喻。
安白垂着长睫,掩过眸中的异色,乖乖地坐在座位上,焉哒着个脑袋。
殷景尧的视线落在安白不停戳奶油的小手上:“不喜欢蛋糕,还是不满意没人服务?”
“传闻九尾狐金屋藏娇,整天哄着宠着抱着,连吃饭都需要喂......唔,你需要我喂你吗?”
安白:“......”你表情可以再假一点吗?
他严重怀疑殷景尧也看了小本子,什么金屋藏娇,吃饭还要投喂......编得不止是有一点离谱。
话音刚落,安白就立马叉了小块蛋糕塞嘴里,默默吃着,用行动拒绝了殷景尧的“好意”。
男人如没事人般,只直直盯着安白进食。
安白吃东西时很慢,小勺小勺地挖着,再抿着勺子含下去,他两腮处的软肉本来就多,吃起小蛋糕来更像是囤粮的小仓鼠。
等那份甜点被吃了小半,殷景尧自顾自地问,“会喝酒吗?”
“啊,忘了,你一个小孩应该喝不了。”他貌似根本没考虑安白,只提一嘴逗上一逗,然后在iPad的菜单上下单了一瓶雪莉酒。
“谁是小孩啊?”安白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小了,“我会!”
他一点也不想在一个不喜欢的妖怪面前失了风头。
殷景尧抬眸看了他一眼,很快酒就被服务员端了上来,他动作娴熟地撬开瓶盖,拿过杯子倒了半杯递到安白面前。
安白低头瞅着那沁着淡粉的酒水,瘪瘪嘴,一口闷了下去。
短暂的清甜过后就是源源不断的辛辣和淳绵,呛得他眼睛跟抹了洋葱似的,安白止不住的咳,泪水浸得眼角通红。
“嗤。”殷景尧笑得恶劣。
好在这辛辣味也过去得快。
安白连喝了几口饮料,他含糊不清地说着:“所以你叫我来想聊什么?”
殷景尧敛下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身后不知何时窜出一条暗色的虚影,吐着信子猛地朝安白面门扑了上去,却在接触前的一刹那,雾似的散开,再消逝。
殷景尧勾着唇,“难怪这么多妖怪来找你,真可惜,我不是第一个。”
安白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得愣住,嘴里还残留着果饮的甜味。
“上次的诽谤事件,无非就是那个人类的嫉妒心作祟,妖怪的嫉妒心可不必人类少,你才化形不久,就接二连三地招来上古妖,有些怪物可是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那条九尾狐能寸步不离地护着你吗?”殷景尧穿着身面料昂贵的西装,说话有条不紊,带着丝成年男性的游刃有余,“应该不行吧,不然你也不会乖乖坐在这了。”
安白在心底悄悄翻了个白眼,不喜欢殷景尧说沈遇的不好。
他实在不想和这人转这么多弯弯绕绕,“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如换个说法,跟我吧,安安。”殷景尧倾身向前,耳廓上的银钉在阳光下闪烁着,“我可以让你发挥最大的潜力,希望你能考虑考虑。”
“吱呀——”
安白忽地起身,椅子在实木地板上划拉出噪耳的声响。
他瞪圆了琥珀色的小鹿眼怒视着殷景尧,一张脸憋得粉扑扑的,不敢相信男人会说出这种话,荒唐又突兀。
什么跟不跟他的,他是有男朋友的人!
就算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死变态!”
他这句话是实打实的骂出来,中气十足,引得周围的客人频频往这边看,神色怪异。
其实光凭他们两人的外表,在刚一进入店内时,就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这又是请吃甜点又是喝酒的,再加上少年的这声怒骂。
很难不让人往奇怪的方向想。
周围的客人们议论纷纷。
安白的听力敏锐,听见他们俩人成了八卦的主题,甚至还有人猜测他是不是被拐骗了。
他的小脸渐渐爆红,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
他故意提高了点音量冲殷景尧说道:“我是不可能考虑的,你再缠着我我就要报警了!”
吃瓜客人:嚯,敢情还是个痴汉。
众人打量着座位上坐得挺直的西装男人,不由咂舌,看来人不可貌相。
一方面又对他多了点警惕,害怕男人情绪过激做出点什么事。
殷景尧:“......”他现在就是抬手端个杯子,这些人都担心他下一秒会掏出把刀来。
不过这情况倒是安白想要的,他不动声色地后退,掀开门帘跑了出去。
......
一天的好心情全被破坏掉了,安白跑了一截路后才放慢了脚步,他走上鹅卵石路上,呼吸还有些快。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陆陆续续有小孩放学,安白盯着一个路过的小孩手上的奶茶,又瞅了瞅前面的百货楼,冲进去扫荡了一圈,抱着大包小包的零食打车回了家。
现在天黑的也早,等安白到家时外面已经开始昏暗了,可别墅里却亮着灯光。
沈遇回来了?
安白心快了一拍,下意识加快了开门的动作。
他输入指纹打开门,探着半个脑袋往屋里往,看来不在一楼。
安白把东西放在茶几上,换好鞋后蹑手蹑脚溜上了楼,果然在二楼大厅看见了沈遇。
“哥哥!”安白静悄悄的躲在墙角,在沈遇转身的那一刻猛地扑了上去。
男人似有所感,在安白扑上来的那一刻便环住了那截细腰,宛如接住了只粘人的小猫崽,那毛茸茸的脑袋一个劲的在他胸口处蹭。
沈遇的胳膊搭在他的后腰上,目光在那流畅的弧度以及翘臀上转了一圈,又突然收回了手。
安白抬起头懵懵的看他,往常这种情况基本都是沈遇抱着他不放的,怎么今天才抱这么一会儿就不抱了?
不对劲!
他吸了吸鼻子,才从男人身上闻到一股很细微的气味,腥甜又有些苦涩,被沈遇原本奇异缠绵的冷香所掩盖。他鼻尖又忍不住耸动了两下,实在闻不出更多的东西。
安白瞧着沈遇那袖口处暗红的色块,才反应过来那点腥甜像什么,像血。
他心下一紧,“你受伤了?
沈遇注意着他的脸色,声音有些沙哑,“没有,执行任务时不小心沾上了。”
安白不信,他抱住沈遇收回去的那只手,那袖口哗的一下往上捞——
干干净净,结实精悍的小臂上隐约能看见脉络在跳动,却没有一点疤痕。
他又看了看沈遇的另一只手臂,甚至把男人裸露的地方都看了一圈,才松了口气。
沈遇突然觉得心头很痒,很想亲一亲他。
或许是咬。
他舔了舔嘴里那颗一直缩不回去的犬齿,那已经算不上是人类犬齿的范畴了,是兽化形态的象征。
“转账是怎么回事?”沈遇敛下眸子,盯着安白黑发间的小漩涡问。
“昂?”安白呆了几秒,才想起他今天下午给沈遇转的钱,“就是给你的呀。”
“给我是什么意思。”
安白眨巴眨巴眼,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当时想给就给了,毕竟他用沈遇的卡时也是想用就用。
“唔......房租?你最开始不是说过让我给你房租的吗,而且我在你这里白吃白喝了这么久也不太好......”
他想了半天也只找到这么一个像样点的理由。
少年睁着双水汪汪的小鹿眼望着他,奶乖奶乖的,一本正经的回答,但说的话却直往人心窝子捅。
沈遇深吸了口气,简直要被这小混蛋的话气笑了,谁能想到之前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居然被他记到了现在。
这话说得简直跟滚完床单后丢两百块钱一样,拔叼无情!
天知道他刚看见那条转账消息时是什么心情。
第六十章 他真的要生气了!
沈遇捏了捏眉心,压下脑子里的混沌阵痛,他支着手肘靠坐在沙发上,面色很难看,“不需要,你把我对你的好当成什么了,房东和租客吗?”
他第一次没有轻声细语,颇有些质问的意味,“还有,你身上有其他妖怪的味道。”
什、什么意思?
安白呆愣愣地站在他面前,素白的手指揪着自己的衣角,把那点布料拧得凌乱发皱,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
“不是的......我......”他咬着唇,悄悄瞅着沈遇的神色,男人口中的“身上别的妖怪的味道”应该是殷景尧弄的那个黑色东西,他之前没说是因为不想什么都麻烦沈遇。
可现在盯着沈遇的冷峻面容,更不敢说了,害怕他知道自己和那个人见面会更生气。
沈遇沉默半响,听着少年的支支吾吾声,突然勾住少年的腰把人扯了过来。
“啊——”
安白重力一倾跌了过去,沉沉坐在了沈遇的大腿上,隔着裤子,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臀下滚烫坚硬的大腿肌肉。
他手撑着沈遇的肩,男人一米九左右的身躯完全将少年包裹,拢入了怀中。
腰背后的大手上下揉弄着,从后心抚摸至尾椎,像在撸猫儿的毛,摸得他身体虚软,水似的小小一团。
“哥哥?”安白被弄得脸蛋粉嘟嘟的,软糯糯的喊了一声,犹如熟透的樱桃掉进了蜜罐。
“嗯。”男人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这会儿气息有些重,滚烫的呼吸全洒在安白的面颊旁。
他偏头望着沈遇,瞅到那瞳仁深处的一抹暗红后,攀在沈遇肩膀上的小手扒得更紧。
哥哥的瞳孔好像细了点。
身体的本能机制叫嚣警告着有危险,心脏怦怦的跳动着,脉搏下的鲜血仿佛在往上涌,安白傻傻的没动,那双眸子里仿佛碎着星光。
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是沈遇啊。
沈遇的呼吸更近了,就这么洒在他的脖颈间,高挺的鼻梁蹭着他,先是薄唇在那片肌肤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触,随后是舔舐,最后却变成了轻咬。
锐利的犬牙陷入那块被弄得发红的肤肉上,再一点一点地陷入。
安白蓦地抱紧了他的脖子,身体僵住,吃痛地嘤出了声,迷蒙的眼眶里也蓄了一包泪。
哥哥的牙有这么尖吗?
他细微微的吸气声拉回了沈遇的理智,男人顿住,心疼地吻了吻。
安白身子娇,牙尖在侧颈的软肉上咬出了个轻浅的小窝,倒是没有破皮。
沈遇抬起头,大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摩挲着少年湿红的眼尾。
面前的少年如幻境中一般昳丽漂亮,是极纯又极欲的神态,好似云海山巅上的初雪坠入了红尘。
他没再看那双沁满水的眸子,哑声道:“......抱歉,我去洗个澡。”
沈遇把他从腿上抱到沙发上,连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安白窝在沙发上鼻息不匀,虚软地喘着气,明明什么都没做,他却好似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连根小指头都不想动。
......
浴室里水声淋漓,冰冷的水流打湿了额发,顺着肌理分明的胸膛流淌下坠,男人紧绷着下颚,目光落在那条左臂上。
骨节分明的手掌牢牢抓着墙面的白瓷砖,手臂上的青筋蔓延,外关穴处赫然有一块暗红色伤痕,细长得犹如被野兽狠狠抓饶过,水流也冲散不去那上面寓意着不详的雾气。
男人闭上眼,脑子里又浮现出安白的脸,少年面容软媚,香肩半裸,微翘的唇上覆着层薄薄的水光,索吻一般向他走来。
少年趴伏着身子,乖得不可思议,熟悉的小奶音里带着丝微不可察的媚意,娇声地喊着他“老公”。
一颦一笑都撩人心弦。
幻境真实得可怕,又因过于美妙而变得虚假。
沈遇在那一瞬间便清醒了过来,手却一时不慎被怪物抓了一把,那是一只被秽灵完全寄生的画皮妖,专攻人的软肋。
被秽灵近身对男人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它只能扰人心智,造成不了什么实际伤害,但这次却不一样。
太阳穴如同被钝刀凿了般生疼。
沈遇沉下眼,他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不太对劲。
过了许久,浴室的门才再度打开。
沈遇下意识抬眼朝大厅的沙发上看去,安白依旧呆在那,趴在沙发背上瞅着他。
见到他过来,俏生生的脸蛋都明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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