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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被阴鸷帝王标记了(穿越重生)——糖块

时间:2024-09-29 09:34:47  作者:糖块
  季冠灼有些意外师从烨居然还会操心这些小事,闻言拱手行礼:“我知道了,多谢。”
  乾清宫。
  师从烨正在查看奏疏。
  他这两日身体不适,许多事情都被暂时搁置。如今案上早已堆积成山。
  虽然不知此次的木樨香气能够令他的不适缓解多久,但朝中之事还需得抓紧处理。
  宫门忽然被推开,拾一提着乔益清走进来,将他丢在地上。
  “禀告皇上,乔益清已被属下拿来。方才缉拿他时,他挣扎得过于剧烈。属下担心被寺中僧人发觉,便将他的腿打断。”
  他语气平静,好似只是按死了只蚊虫。
  乔益清倒在地上,额上皆是冷汗。
  他小腿的断裂处,折断的骨头支出,汩汩往外流血,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地面被鲜血染成红色,血腥气浓重到几乎令人作呕,冲淡空气中的龙涎香气。
  师从烨却像是丝毫未尝察觉一般,只冷眼看他。
  口中塞着的破布被拾一抽出,乔益清努力凭借手肘翻身,俯趴于地。伤口与地面相触,痛得他当场惨叫起来。
  却被拾一再次提着头发掼在地上,一时间连惨叫都变得幽微。
  “老实交代,别想轻举妄动。”拾一的声音透着森然寒意,居高临下地看他,“今日惊马之事,是不是你所为?”
  “学生……不知……”乔益清趴伏地上,汗水仿佛不要钱一般滚滚落下。剧痛下控制不住的涕泪横流,使得他显得越发凄惨。
  “……学生只是……去寺中……参拜……不知为何……会被如此对待……还请皇上做主。”即便这样,他仍旧用尽全力吐出几个字,试图替自己辩解。
  “可那文云雀说,他曾在马厩中见过你的身影。”拾一懒得再去动他,“难不成你要说,是他看错了吧?”
  剧痛之下,乔益清喉间发出“嗬嗬”的声音,咬牙道:“我们曾有口舌……之争,他会……如此,也实属正常……还请皇上明察。”
  师从烨冷眼看着他在地上宛如蛆虫一般蠕动的模样:“你是如何进入承天寺中的?”
  传胪大典于几日前便已定下,自那之后,承天寺不会再接待香客。
  无论身份如何尊贵,这两日都要为传胪大典让路。乔益清不过一介书生,哪里可能凭借自己入寺?
  “……学生……从洞中……钻进去……”乔益清意识都已经模糊,却仍旧记得不能供出将他带入寺中的官员。
  倘若此时他一力承担,保下那位。
  那官员日后还能将他从天牢中救出。
  哪怕要吃些苦头,他也心甘情愿。
  可若是要一辈子被困在天牢……
  他话还未尝说完,门外又踏入一人。
  柒九冷着脸,将手中官员掼在地上。
  “皇上,是他同微臣说,他当时会和探花郎发生争执,只是鬼迷心窍,想亲自求得探花郎原谅。微臣只是以为他和探花郎之间有些小矛盾,借此机会说开便好了。未曾想到他居然会对探花郎下此狠手。微臣是冤枉的,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微臣吧!”
  那官员早就被吓破了胆,从地上爬起便,一个接一个的磕头。
  额头与石砖相碰,发出“咚咚”的声音,没几下就鲜血直流。
  那官员却不敢有任何怠慢。
  乔益清不可置信,慢慢转头去看那官员。
  被冷汗模糊的眼睛逐渐聚焦,眼前人分明是昨日与他相交之人!
  他脑子越发昏沉,想到这几日的经历,一时间气血上涌,直接昏了过去。
  “泼醒。”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刻,乔益清听到师从烨说。
 
 
第22章 警觉
  冰冷的井水劈头灌下。
  井水冲淡了乔益清腿部断口处的血迹,地上到处都是淡色的血水。
  乾清宫门窗洞开,风呼啸吹过,带来彻骨冷意。
  乔益清身上皆被打湿,淋漓地往下淌水。
  乔益清从昏迷中清醒,眼睛睁开一条缝。
  剧痛和失温让他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但寒冷却让他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趴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道:“是他……是他带我到寺中的……”
  “他在茶楼……欺辱了我……才会答应的……”
  说完这句话,乔益清再一次昏了过去。
  “你这贱人!”官员听到乔益清这么说,立刻朝着乔益清扑过去。
  他用尽全身力气,要去撕扯乔益清,想要他将刚才说的那句话舔回去。
  “够了!”师从烨厉声道。
  他头痛症又开始发作,忍不住将衣袖放于鼻下。
  但曾经沾染在衣袖上的气味实在太过浅淡,经过这么久的折腾,早就彻底消失。
  头痛越发严重,师从烨不耐烦道:“朕现在不舒服,此事明日朝堂再议。先将两个人带下去,别让他们死了。”
  这是要当庭审问的意思。
  拾一和柒九对视一眼,一人提着一个,转身出了乾清宫。
  师从烨仍紧紧捏着衣袖。
  硕大的乾清宫中,到处都是青梅的气息,浓郁得几乎像是汹涌的潮水,要将他彻底淹没。
  而能将他从这潮水中拉出的气息不见了。
  一旦品尝过短暂缓解的滋味,就很难再忍受这种持久的痛楚。
  哪怕他心里清楚,这对于他来说不过是饮鸩止渴。
  柒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师从烨略微有些焦躁地捏着袖口的模样。
  师从烨见他回来,立刻道:“继续调查乔益清和那个官员是如何勾连的。此次惊马之事太过严重,绝不可就此轻饶他二人!”
  声音甚至带着些许不稳。
  柒九的确知道师从烨患有时常发作的病症。
  但他平时多去四处调查情况,回宫时间不多,是以并不知道,师从烨发作起来,居然是这幅模样。
  他单膝跪地,语气恭敬道:“皇上,属下在外遇到一件奇事,不知皇上要不要听。”
  师从烨虽然烦躁不堪,却也知晓柒九不会无的放矢。便压着不耐道:“说。”
  犹豫片刻,柒九才低声道:“属下前几日到青阳县中调查那费时才之事时,曾见过费时才的一个小妾。”
  身为青阳县令,有几房小妾不算什么怪事。
  “那个小妾,本是烟花女子出身。但她年纪其实不小,生得并不艳丽。平日在青楼中,也卖不出什么身价。但费时才见到她以后,却是念念不忘,后来更是将她抬回府中。”
  “不管他又抬了几房小妾,但每过几日,他便要去那小妾房中。”
  师从烨眉头微皱,仔细听柒九说下去。
  他虽看不惯费时才这般做派,却也清楚像他这种人,永远只会在意刚刚得到的东西。
  像是青楼中随意结识的小妾,以费时才的癖性,恐怕不会如此长情。
  “属下便细细调查那小妾几日,才知道那小妾在青楼时,因为点她的客人实在太少,她无聊之下,便配了一味花烟。”
  “那花烟吸之可忘尘,费时才被她哄着吸入花烟,却因此成瘾。每隔几日便要到她房中去抽花烟,不然会难受至极。”
  这些琐碎之事,他往日是不会说给师从烨听的。
  但他方才瞧见师从烨捏着衣角,放在鼻尖下反复嗅闻。
  不知为何便让他想起费时才找不着花烟时,那焦虑不安的模样。
  师从烨没说话,但脸上神情格外阴郁。
  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抓住榻边龙首,用力到指节发青。
  “朕知道了。”他声音沙哑,粗糙宛如砂砾,“你先下去吧。”
  柒九离开后,师从烨静静坐了许久。
  而后,他猛地抓住手边茶杯,重重地磕在桌上。
  茶盏中茶水流得到处都是,师从烨却仍旧难消心中郁气。
  碎裂的茶盏刺入手心,微弱的疼让他逐渐清醒。
  倘若能令他安心静神的木樨香气,当真与那什么花烟相似。
  那他还守着什么沧月?干脆将沧月国土拱手让给北狄好了。
  无数阴郁的想法在内腑滋生,像是阴暗的藤蔓蜿蜒纠缠住心脏。
  或者,他可以除去季冠灼。
  斩去罪魁祸首,哪怕病发时再痛苦,也不会像是如今这般。
  猛得起了一阵风,将桌案上搁置的奏疏吹落一地。
  师从烨附身去捡,翻到一册时,手指忍不住动了动。
  这是今日宋海成回府后,送过来的奏疏。因为他要先处理先前积压的公文,一直未曾打开过。
  但现在……
  师从烨强压下心底的暴戾与不安,去看奏疏上的字。
  点点血迹从他指尖沾染在奏疏封面上,染出几朵梅花。
  但他已顾及不了那么多。
  “……实在无力再担丞相重任,但如今沧月仍旧百废待兴,臣亦不愿皇上孤军奋战。魏喑成熟稳重,虽直来直往,但可堪大用;文鸢行事果决,可从旁辅助。至于探花郎其人,虽性子跳脱,但他登高望远,属实是整个沧月百年无处其二之大才。还请皇上重用此三人。”
  奏疏读完,师从烨将它搁置一旁,脸上神色复杂。
  李公公回来时,便瞧见地上到处都是血水。
  而师从烨手边桌案,碎裂的茶杯尖端沾染着少量血痕,到处都是流出的茶水。
  他急忙让宫人将地砖和桌案都收拾干净,这才将手中食盒放在桌案上。
  “皇上,可是又头疼了?奴才让太医院熬制了汤药,您就喝一些吧。”他掀开食盒盖,将里面汤药拿出。
  透白的瓷碗中装了满满一碗汤药,浓稠得在碗壁上挂了厚厚一层。
  “太医院特地调制了配方,专门替您缓解头痛之症的。先前病情不严重……”李公公还要再劝,师从烨却已将瓷碗拿起,将其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皇上?!”李公公眼前一亮,几乎喜上眉梢。
  皇上乐意喝药,这可是好事。
  李公公心中清楚这些药效用不大,只是师从烨此次情况太过严重。
  他也不知为何,明明前几日发作前的征兆都减轻许多,这几日情况却越发严重。
  连觉都睡不安稳。
  哪怕这药只是能让师从烨多睡一会儿,于他来说,也是天大的好事。
  “朕乏了。”师从烨不耐烦道。
  “奴才这就替您沐浴更衣!”李公公喜滋滋地凑到师从烨跟前,“您这病若是能完全康复,就算老奴现在就死,那也心甘情愿。”
  翌日一早,季冠灼早早地便赶到宫中。
  宫人早已替他准备好官服。
  与传胪大典替他准备的有所不同,此次衣服明显合身许多。
  也无需再刻意用腰带收紧。
  换好官服后,季冠灼才站于殿外,和魏喑几人一起跟在其他官员身后入殿。
  他三人虽在殿试中表现不俗,但终究只是进士,还未受封。因此三人便站在最后的角落。
  太和殿内一片安静,就连呼吸声也轻不可闻,显得气氛格外压抑。
  “皇上临朝——”礼官略微有些刺耳的声音从前方响起。
  季冠灼悄悄抬头看向上方,师从烨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那里。
  他眉头紧皱,神情多有不耐。一张口,便显得声音沙哑:“今日之礼免了,拾一,将彭泉带上来!”
  台下官员瞧此一幕,许多都不由得膝头一软。
  这是又要杀鸡给他们这些人看啊?
  长久的静默中,拾一出现在阶下,将彭泉掷在地上。
  彭泉手脚皆被绳索缚起,却仍旧挣扎着往师从烨所在方向爬去,一边爬还一边苦苦哀求道:“皇上,那乔益清所言,皆是为了将微臣拉下水的攀咬之言,您千万可不能相信啊皇上!”
  拾一一脚踹在他后背上,语气森冷。
  “老实点。”
  彭泉也是自师梦平在位时便入朝为官的老臣,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不少官员都有些不忍,微微别过脸。或是躬身看地,没有抬头的打算。
  季冠灼却猛地一震,竖起耳朵打算听仔细。
  此事居然还跟乔益清有关吗?
  “皇上,属下昨日已派人详细调查彭泉和乔益清之间的阴私之事。乔益清刚至扶京,彭泉就私下派家仆联系乔益清,但被乔益清赶出客栈。只是前几日殿试舞弊之事闹出之后,乔益清又让人去彭泉府上找到彭泉。”
  “传胪大典开始之前,乔益清便住在彭泉府上,和彭泉……那一日也的确是借着彭泉的庇护,才能混进寺中的。”
  “至于钢针一事,属下也拿到乔益清曾派彭泉府上小厮出来买钢针的证据。且因为对钢针长度不满,他甚至还买了好几次。”
  “皇上,微臣没有做过此事啊皇上!”彭泉被拾一踩得脸贴着地,额头上却汗水直冒。
  在传胪大典之时,将乔益清带入寺中,这本就是杀头的大罪。
  那日乔益清求到他跟前之时,他也咬牙未尝答应。
  只是后来架不住乔益清居然诱惑他……
  不行,他决计不能承认下来。
  “那日……”他还要替自己辩解,却感觉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恐惧顿时将他的心脏都牢牢握死,一瞬间收缩到极致。
  而后,他便感觉颈间传来一片凉意。
  赤热的血四处飞溅,整个太和殿中都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虽不是第一次见证师从烨当庭处决官员,但如此一幕,还是让不少人都瑟瑟发抖起来。
  他们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师从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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