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比蜜糖更加甜蜜馥郁的气息,令人头昏脑胀,浑身发热。
牙齿有些痒,想要狠狠咬下。
强压下心底异样的冲动,师从烨道:“还有一个问题。”
“你身上的木樨香气,究竟是怎么回事?”
“木樨香气?”季冠灼的脑子在信息素的冲刷下,几乎已经变成浆糊,心底不由得佩服师从烨。
空气中的青梅气味早就和桂花香气交织在一起,浓郁得几乎将两个人裹连纠缠成分不开的一个整体。
这种情况下,师从烨还能保持理智问出这个问题。
不愧是他的老祖宗!
分出三分心神彩虹屁后,他才勉强弄懂师从烨话中意思,略微有些艰难地说道:“这是一种生理反应。”
“生理反应?”师从烨皱眉思索。
“就是,人不能够自我控制的反应。”季冠灼喉间发出一声有些破碎的低喘。
太近了。
哪怕隔着衣服,但信息素对omega的影响力又何止一星半点。
蜜罐开了个小口,往外潺潺地淌着蜜汁。他觉得口干舌燥,头脑更是像被泡进了深不见底的海洋里。
所有的声音都被隔开,唯有alpha的信息素冲刷洗涤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人除了男女之外,还分乾元,中庸,坤泽三种性别。中庸便是普通的男女,乾元便是皇上这般,虎牙会长出信素汲取器官之人。每隔一些日子,还会狂躁易怒,无法控制信素,被称之为燎原。坤泽便是学生这般,后颈处会长出腺体,体内也会生出……”季冠灼含混将生殖腔三个字带过,“每个月会有汛期存在,会渴望乾元的抚触和……”
“说清楚。”师从烨听不清楚,又用力了一些。
手掌与肩胛骨摩擦,指尖蹭过颈间腺体。
季冠灼不由得闷哼一声,软成一滩烂泥。
老祖宗怎么这么喜欢刨根问底呢?
他再张口,声音沙哑到干涸:“坤泽的体内会生出生殖腔,汛期会极度渴望与乾元发生床笫之交。倘若得到满足,就有可能怀孕生子……”
他费尽心思,想将事情说得明晰又不显得那么露骨,以免吓到他的老祖宗。
可涉及ABO的相关知识,又哪里是想单纯,就单纯得了的。
师从烨闻言,瞳孔不由得颤了颤。
即便他自认已算是思想开放,但听到如此荒谬的说法,还是觉得难以理解。
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荒淫之事?
但听起来,只像是某些没有自制力之人的杜撰。
“皇上,您如今会焦躁难耐,正是受了燎原的影响。学生即便释放信息素,也无法完全替您缓解。”季冠灼趴在床上,被压得抬不起头,“倘若能进行临时标记的话,会让您好受许多。”
他的声线里带着些许未尽的喘息和沙哑,听起来糜乱不堪。
分明什么都没发生,却又好似什么都发生过了。
师从烨低头,微热的呼吸从他后颈拂过:“临时标记?”
“就是用您的虎牙,咬破学生后颈那块特殊的软肉。”季冠灼发出小动物似得哀鸣,低声教师从烨如何标记自己。
他从未干过耻度这么高的事情,半张脸都埋在龙床上,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从耳根到后颈都红成一片,烫的不像话。
师从烨仔细观察那块软肉。
那里微微鼓胀着,里面似乎含着无数蜜浆,让人齿尖发痒。
他低下头,尝试着用唇覆盖上那一小块区域。
血脉在嘴边跳动着,滚烫的感觉令季冠灼不由得浑身绷紧,准备接受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痛意。
下一刻,虎牙磕破皮肤,有甜美的气息涌入口腔。
那是一种多年渴求被满足的感觉,师从烨大口吮吸着蜜液,早就将方才的所思所想抛却脑后。
倘若当真这是令人沾之即死的毒药,最起码临死前的一刻,他摆脱了多年来的苦痛。
季冠灼闷哼一声,低头咬住衾被。
哪怕只是临时标记,对于本就敏感的omega而言,也无异于甜蜜的刑罚。
蜜罐掀开盖子,流淌出甜蜜的汁液,等待着蜜杵探进其中。
大量omega信息素被汲取的同时,alpha的信息素也被注入,带着强悍的侵略气息。
寝宫内被混合的青梅桂花香气填满,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信息素的交融最终抚平季冠灼紧张的情绪,令他软得好似一坨桂花麻薯,身体几乎全然放弃抵抗。
但头脑却比方才清醒许多。
是以,季冠灼能感知到蜜杵强烈的存在感。
尺寸太不配套,以至于在信息素的影响下,季冠灼的确想要继续跟alpha贴贴。
但理智上,他却努力缩紧身子远离师从烨。
在这个时代,可不存在什么蜜罐修复术。
特殊部位出现伤口,对他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感受到季冠灼的轻微挣扎,即便alpha的本能强烈地叫嚣着,师从烨还是放开了手。
季冠灼迅速爬到龙床角落,后背紧紧贴在墙上。两只手死死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
他额上都是因为临时标记渗出的汗水,将头发打湿,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手腕被禁锢的地方出现了鲜明的红色痕迹,一眼便能看出方才是如何被牢牢锁住的。
师从烨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信息素的交织让他比平常迟钝许多,是以如今才发现身体上的变化。
下一刻,他猛地扯过一旁的衾被,将自己整个裹住。
一张脸比季冠灼这个被临时标记的omega还要红,几乎能滴出血。
一时间,看不出到底是谁欺负了谁。
季冠灼瞧他这幅模样,反过来安慰他。
“是学生的信素影响了您,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皇上大可不必如此……”他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词咽回去,又道,“对于乾元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师从烨不可置信地看他。
他是怎么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些话的?
果然是北狄探子,脸皮都比寻常人的厚上许多。
“……日后皇上燎原之症发作,也可和学生临时标记。”季冠灼假装没看到师从烨那不可置信的眼神,“不过皇上也可能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对学生有所偏爱,还望皇上提前知悉。”
他没把话说得太死。
但事实上,倘若两个人一直进行信息素交融这种友好交流。
哪怕只是长期的临时标记,也有可能在荷尔蒙的影响下喜欢上彼此。
但那也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
这种事会发生在师从烨身上,怎么都不可能吧?
“朕知道了。”师从烨冷着脸道。
他才不会因为什么所谓信素就对季冠灼太过偏爱。
倘若拾一那边拿到确切证据,证明季冠灼的确与北狄人有关。
那哪怕季冠灼的确捏着他命门,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片刻后,师从烨已经调整过来。
他起身,冷眼看着仍旧缩在龙床上的季冠灼,冷声道:“你还要多久。”
“其实学生已经好了。但是……”季冠灼犹豫一会儿,小声道,“皇上,能不能赐学生条裤子……”
就不能让他换条干净的裤子再走吗?
他还没有玩什么奇怪普雷的打算!
第25章 住处
这件事自然要交给李公公去办。
季冠灼低头翻看时, 才发现自己的亵裤到官服无一幸免,几乎都沾染了成分不明的水渍。
穿着这些衣服再去上朝,未免太过不妥。
李公公站在殿外, 急得不住转圈圈。
师从烨此次病症来得实在太过凶猛,情况又着实严重。
先前他不是没有病症严重的时候,却也未尝有过直接丢下朝臣不管的先例。
他实在有些担心。
寝宫门却忽然被打开,李公公骤然一喜,抬头去看师从烨。
便见师从烨脸上写着餍足与不耐, 冷声道:“去替探花郎寻一套衣衫过来。”
等等……餍足?
李公公陡然一惊,小心问道:“亵……亵裤也要准备吗?”
“废话。”师从烨丢下掷地有声的两个字。
omega的信息素让他得到迟来的满足, 恨不得将先前压下的政事都一并处理干净。
又如何愿意浪费时间在这种事上?
两个字, 给了李公公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晕乎乎地去找宫人拿新做的亵裤和多余的官服, 一路捧着送到乾清宫,姿态不像是在捧官服,反倒像是在捧中宫主人的冠服。
行至寝宫外,甚至差点没左脚绊右脚摔在地上。
眼见师从烨又一次打开宫门, 他本想跟进去伺候。
还未踏入殿中,师从烨便一把抓住他手里的衣服,将门又一次摔上。
李公公摸了摸差点被拍扁的鼻尖,内心深深疑惑。
殿内只有龙涎香的味道,并没有什么奇怪气味。
难道是他想岔了?
拿到衣服, 季冠灼匆匆脱下身上衣物。
他没着急换, 而是用亵裤擦掉腿上沾染的水渍。这才翻出干净衣物里的亵裤套上。
亵裤应当是李公公拿了宫人新给师从烨做的, 他套上后,何止大了一圈。
寻常只到大腿的亵裤, 此刻几乎成了五分裤,垂在他膝盖的位置。
裤管腰间都空荡荡的, 令他这个现代人尤为不适。
季冠灼紧了紧腰间布绳,震惊于师从烨的身材。
他是知道师从烨比他高了将近一个头,可亵裤是贴身衣物,一般都会按照身材去做,不会大太多。
他老祖宗的腿部肌肉和腿长,也属实太夸张了吧?
“磨蹭什么呢?”师从烨等了许久,不耐烦地回头去看。
目光却陡然被季冠灼裸露在外的两条小腿吸引了去。
季冠灼两条腿笔直又细长,小腿上的肌肉线条紧实而不过度夸张,表面覆盖着一层白皙又挑不出瑕疵的皮肤。
就连脚踝的凸起都显得圆润可爱,令人移不开眼。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师从烨猛地转头。
呼吸甚至都有一瞬错乱。
身后季冠灼的声音响起,带着未尝散尽的哑:“麻烦皇上再等等,学生马上就好。”
他没再纠结亵裤,匆匆套上外裤和官服,又将腰带裹好,理顺头发。
待到行至师从烨身旁时,他又变成早上刚上早朝时的模样。
哪里还有方才在龙床上的混乱与不堪。
一路行至太和殿,大臣们的讨论也早已告一段落。
看到季冠灼和师从烨一并从太和殿后走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瞪大双眼。
特别是瞧见季冠灼毫发无伤的模样,更是令他们意外。
等等,也不算完全毫发无伤。
探花郎走路似乎有点轻微的一瘸一拐。
难不成……
不少大臣的目光都不受控制地向方才彭泉被杀死的方向偏移。
季冠灼当然也不想。
只是亵裤太大太宽松,与外裤摩擦,在大腿内侧团起了一小块。
走路时摩擦着娇嫩的皮肤,虽然不算难受,但触感也相当明显,让人无法忽略。
他觉得不舒服,哪怕极力掩饰,走路的姿势也多少有些不自然。
一路走回先前站着的地方,季冠灼这才摸了摸后颈处的腺体。
他的老祖宗临时标记的水平真的很差。
后颈处被咬破的地方仍旧疼得厉害。
但理论上,如果alpha临时标记的水平够高的话,在临时标记中,omega是只能感受到愉悦的。
信息素的交换会让omega的痛感被屏蔽掉一些,以此达成下一次临时标记。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交融成甜腻的气息,将他浑身上下都裹缠起来。
那代表着独占欲的气息裹挟着他,但凡有任何一个除了师从烨以外的alpha出现在他身侧,都会被那强烈的气息逼退。
可惜沧月不太可能再出现其他的alpha。
魏喑凑过去,用自以为低的声音说道:“泽明,没事吧?”
季冠灼摇摇头,刚要说话,便听师从烨冰冷的声音自上面响起:“都说够了吗?”
太和殿中又陷入一片静寂。
师从烨的目光落至最后:“季冠灼,你来说说,除了均田制以外,还有什么方法能够提高粮产。”
一脸懵逼地被师从烨从人群中揪出来,季冠灼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
应试教育下培养出的大学生不至于连这种问题都回答不出来,更何况在此之前,他已经思考过此事。
“学生来到扶京之前,曾到四方游历过。沧月境内还有大片土地未尝开垦。倘若有人愿意将那些田地开垦,必将成为精田。除均田制外,也可以允许百姓自行开垦这些土地。被开垦出的土地归百姓自己所有,倘若官府要回收,则要给百姓一定的钱。”
他话一出口,太和殿中顿时乱成一片。
“怎能如此?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如此岂不是将国土交于百姓手中?官府还要出钱从百姓手中买地,这是何道理?”
“百姓持有土地,这是本末倒置!倘若他们贩卖土地,又该如何是好?”
“百姓都是愚民,倘若当真如此规定,恐怕他们会只开荒,不种地,以此圈占土地。到时开垦好的荒地无人打理,又将如何处理?”
“朕让你们说话了吗?”压低的声音带着浓浓不悦。
那些反驳季冠灼的官员顿时噤声,不敢再多说一句。
季冠灼抬头看向方才声音最大的几个官员,笑眯眯地道:“学生知道各位大人的想法,此事有弊有利,但利绝对是大于弊的。”
“至于各位的考量,学生也能解答一二。将国土的一部分交到百姓手中,又有何不好呢?”他不疾不徐地道,“百姓手捏这些国土,自然会对圣上越发衷心,不会轻易叛逃。贩卖土地,则是可以增加限制,就如均田制中规定的那般。圈占土地,也可以法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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