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磬声自我安慰了几句,到底还是收了手机。
好在裴野鹤在五分钟后就回了消息。
【结束啦宝宝,我先去同事休息室一趟,十分钟内回来,等我。】
宋磬声松了口气,彻底安心。
十分钟不到,门口就传来动静,裴野鹤顶着一头湿发走了进来,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不大合身的休闲服。
宋磬声微讶,“你……怎么回事?”
裴野鹤扯下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他怕宋磬声等着急,匆匆冲了澡之后就赶来了,头发上的水成股似得往下淌,直到现在才顾得上擦一擦。
“沾了点脏东西,临时借了同事的休息室洗了个澡,没带换的衣服,所以连衣服也是别人的。”
裴野鹤一边解释一边往浴室里走,两步走到浴室门口,身上的衣服也脱了个精光,“受不了了,我再去洗个澡。”
宋磬声低笑一声,应声道:“去吧。”
裴野鹤的洁癖是分对象的,他自己怎么乱都可以,在宋磬声身上就更是没底线了,可除此之外,他对别人的要求严重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连将别人衣服穿回来这件事,在宋磬声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
监察厅再大,休息室之间也离得不远,究竟是多严重的脏污,才能让他一刻也不能忍,非要在别人的休息室里洗澡?
怕惹上身的不是什么脏污,而是血吧。
不想被他看见,可他偏偏又在休息室里,所以才借用了别人的浴室。
宋磬声低声叹气,为裴野鹤的细致而动容。
他不怕血,裴野鹤也知道他不怕,但裴野鹤觉得这些都是脏东西,所以才会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才来看他。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响了很久,十多分钟后,裴野鹤才从浴室走了出来。
宋磬声一时不防,将他看了个彻底,自然也看清了所谓的“自己的罪证”……
“嘶——”宋磬声轻呼一声,拿着浴巾往他身上裹,“不疼吗?”
“有点刺,不过不疼。”裴野鹤张开双手,像皇帝一样等着宋磬声为自己擦身上的水。
宋磬声本来要将浴巾扔到他身上,可三个月的时限像一根勒在他心头的绳索,一些平日里的习惯便被生生掰向另一个方向。
他堪称笨拙地擦着裴野鹤身上的水,可他淡定了,裴野鹤倒是慌了。
他猛地后退一步,拉开与宋磬声的距离,单手压着裹在腰前的浴巾,惊道:“你干嘛?”
“擦水啊?”拿着毛巾的宋磬声一脸茫然,“不是你说要我帮你擦身体的吗?”
“我开玩笑的,”裴野鹤主动拿过毛巾,也顾不得调戏他了,自己主动转过身乖乖擦起了水,还不忘小心翼翼地补一句:“我没做错什么吧?你这样,搞得像是我今晚就进不了家门了一样。”
宋磬声扑哧一乐,刚要说话,却又看到了裴野鹤的脊背。
他是典型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宽肩窄腰,流畅的人鱼线性感迷人,结实的背肌也很具力量感,可现在却遍布抓痕,经过热水一冲,新结的痂掉了,就只剩数道并排交错的红痕。
宋磬声暗暗蜷起手指。
出门前他还觉得裴野鹤像狗,可现在一看,他的手也挺像猫的。夸张点说,他甚至觉得裴野鹤的后背可以下围棋了。
第112章
冬天一到, 整个世界也随着寂落的白雪一同安静,路上也没什么行人。
他和裴野鹤在家窝了两三天,今天才和宋菱约了时间, 将珍珠和它的用具一同送了过去。
猫屋与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份量不小, 宋磬声索性叫了辆小型货运车。他和裴野鹤在前,货运车在后, 四十多分钟后才到宋菱家楼下。
开货车的是一对中年夫妻,妻子拎着小型物件进了电梯, 大件的就由丈夫来拿, 缩在猫包里的珍珠警惕地缩起, 一双鸳鸯眼一直在打量周围的环境。
猫包一开, 珍珠撒腿就跑,溜进沙发与墙的间隙处不出来了。
宋磬声有点愧疚。猫咪本来就敏感,可自从跟了他, 光搬家就搬了三次, 好在这是最后一次了。
“珍珠,”宋磬声趴低身体看它, 温柔道:“要好好长大哦。”
珍珠还没熟悉周围的环境,连带着对人类身上的气味也很敏感,哪怕叫它的人是宋磬声,它也缩在角落里不肯出来。
宋磬声有些遗憾, 可更多的却是欣慰, 有了新主人, 以后就不用总是被折腾到陌生的环境里了。
晚餐自然是三个人一起吃的。
他们口味相同,选餐厅自然也没什么争议, 再加上宋菱许久没见到宋磬声,自然攒了一箩筐的话, 吃吃聊聊下来,一顿饭花了近三个小时。
饭罢,宋菱有些不舍,可一看裴野鹤万般不耐的神色,她到底还是咽下想请宋磬声留宿的请求,目送车辆远去。
她很清楚裴野鹤的性格,她要是真劝着宋磬声在自己家留了宿,裴野鹤明天就能拿这事做筏子,再从宋磬声身上讨要来更多纵容。
反正来日方长,她不急这一刻。
宋菱心怀怅惘地上了楼,一想到家里还有宋磬声留下的猫,心里又多了点温情与期待。
帝都有几条路口的红灯时间都很长,足足九十秒,够裴野鹤与他接一个绵长的吻,他吻人的方式格外色I情,灵活的舌头搅风弄雨,短短一分钟就能让宋磬声喘不上气。
宋磬声记挂着红灯的秒数,不想让车挡了别人的路,时间差不多了就抬手去推裴野鹤,却被捉住腕子压向他的胸膛,感受着掌心下与自己不同频的心跳。
红灯最后一秒,裴野鹤一脸不满足地松开宋磬声,随着同向车辆逐渐提速。
不过,不满归不满,可他唇角始终带着笑,看上去心情不错。
天色尚早,裴野鹤开车去了郊区,直到山脚才停车。
山路蜿蜒,行车不便,他将宋磬声打横抱起,身后翅翼振开,拔地而起,直飞山头。
宋磬声刚刚站稳,裴野鹤就来扒他衣服,“你试试嘛,我可以教你怎么飞呀。”
宋磬声确实有点心动。
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一双翅膀,他当然也不例外,自从继承了裴野鹤的哨兵之力,他也生出过试飞的心思。但裴野鹤真让他试的时候,他又不好意思在室外脱衣服。
“这样吧,”裴野鹤道:“你先试试兽化,然后慢慢尝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难得有时间锻炼,宋磬声也不再推诿。他背对着裴野鹤脱去上衣,闭眸凝聚着自己的注意力,感应着兽魂中属于裴野鹤的力量。
丝丝缕缕的热流涌过,他的肩胛骨似烫似痒,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骨头里像有什么东西在发芽一样,逐渐增大,最终顶破了他的肌肤,展出一双翅长足有两米的鹤翼。
裴野鹤的视线凝聚在他背部,几乎看到怔住,他不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翅膀,却是头一回发现它竟然这么美。
或许是主人太过害羞的缘故,这双翅膀呈半拢状,隐隐遮住了宋磬声的前胸,也替他挡住了刮来的风。
他正要转身去问裴野鹤,这样飞会不会不太方便的时候,腰间却忽然揽上一只火热的手,耳边也响起裴野鹤沙哑而动情的声音:“声声……”
他冰蓝色的眼眸里晃着赤I裸的爱慕与情欲,说是带着人飞,可他却将人拉向胸前,一起倒向地面。
宋磬声慌张撑手,“你干嘛?”
“我们试试好不好,”裴野鹤不轻不重地咬着他的耳朵,暗示性地顶跨,“就在这里。”
“你发什么疯。”宋磬声羞恼地推了他一把,正要起身,腰上环着的手却用了点力,反倒让他跌进裴野鹤的怀里。
多说无用,宋磬声不可能答应。
可这里四下无人,他要态度强硬,宋磬声也不会多做反抗。
裴野鹤忍不住了。
自从看到属于他的兽魂绽放在宋磬声的背上,他就像刚刚标记完领地的野兽一样充满了自得与幸福。
汹涌的情潮急需一个出口,让他只想吻上眼前人的嘴唇与脖颈。
相贴的触感如此明显,裴野鹤灼热的体温驱走了日落后的寒风,眼里是极为危险的情I欲与冲动。
他想拒绝,可一想到三个月的时限,横亘在内心的底线便又悄悄做了让步。
他默认似地闭上了眼睛,任凭自己被拽入波涛汹涌的欲海……
山头毕竟有风,裴野鹤折腾了一次便将人带下了山,回家之后自然又是一夜旖旎。
次日一早。
宋磬声睁开惺忪的睡眼,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裴野鹤对这件事的热衷与沉迷,甚至到了令他难以想象的程度,日夜颠倒的作息麻痹了他的大脑,再加上窗帘遮光性太强,他总有种置身黑暗而未醒的错觉。
“阿鹤……”宋磬声一说话才觉喉咙嘶哑,他抿了抿唇,抬手一摸才发现身侧的床是冰凉的。
裴野鹤不在这里。
宋磬声打开床头灯,保温垫上放着一杯水,时刻维持在55度的恒温,他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这才觉得舒服多了。
正这时,听见动静的裴野鹤推门而入,客厅里的阳光倾泻一地,一看就是正午了。
裴野鹤坐在他身边,身上还带着清新的水汽,温柔道:“醒了?饿吗?想吃什么?”
宋磬声摇了摇头,道:“刚醒,还没胃口,现在几点了?”
“快一点了。”裴野鹤吻了吻他的额头,道:“我一会要出门一趟,饭菜已经做好了,你饿了就去吃,我可能要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宋磬声立即集中起涣散的神智,敏锐道:“监察厅的事?”
裴野鹤有些迟疑,他虽然不算监察厅的人了,可毕竟还是古华的最强战力之一。平常也就算了,可今天这事有点危险,还涉及两国政要人物,他必须得出面。
裴野鹤虽没说话,可宋磬声已经知道答案了,他坚定道:“我也要去。”
“不行,”裴野鹤一秒否决,“今天的事很危险。”
可对上宋磬声的眼神,他又很清楚,如果不把话说明白,宋磬声是一定会和他一起去的。
裴野鹤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即怕宋磬声遇到危险,又因他的在意而觉得甜蜜。
裴野鹤解释道:“佛罗德的元首亲自来访,两国元首会面,我必须要出面控场,防止有人暗杀。”
宋磬声自复活后就恶补了不少时政,对这六年间发生的大小政事也算清楚。
水蓝星上除了近百个小国之外,最具影响力的四大帝国分别是:古华、南加洲联合总署、雅蒂兰斯、以及佛罗德。
南加洲是由多个自治国组成的联邦,早年与各国都有战争,甚至联合雅蒂兰斯一起侵略过古华,掳走了不少资源与财物。
但近二三十年倒是安分了下来,内部虽有纷争,但对外时刻拧成一股绳,算是不争不抢只旁观的中立国。
雅蒂兰斯则和古华大小摩擦不断,两国之间还有数个小国,这些版图不大的国家时常被雅蒂兰斯当枪使,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要是略去这些小国不提,古华正好位于雅蒂兰斯与佛罗德中间,在敏感的地理特性和政治关系的裹挟下,佛罗德元首来访这件事,就变得格外重要。
要是顺利,有了佛罗德做盟友,雅蒂兰斯多少要收敛一些。同样,佛罗德元首要是在古华出了事,古华惹上的麻烦可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了。
而裴野鹤作为S级的精神控制系,其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宋磬声严肃地看着他,问道:“你的精神力恢复了几成?”
裴野鹤无奈地承认道:“五成。”
佛罗德元首的行踪是秘密,谁也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点来访,裴野鹤自然也是在宋磬声身上打下烙印之后才接到了任务。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报告过了,他们清楚我的身体状况,也已经加强了安防布控,事情不至于太糟糕。”
毕竟古华是四大帝国之一,总不可能将一国安危系在裴野鹤一个人的身上,除他之外定然还有其他安保人员。
不过裴野鹤要是在场,起码能震慑不少宵小,万一出了意外,他也能及时控场。
事已至此,宋磬声已经有了决定,他道:“我和你一起去。”
这样重大的场合,帝都的主要安保部队肯定都会露面,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要是一切顺利,他大可以当个普通布景。要是真出了意外,就算他还不能熟练操控裴野鹤的力量,可也比普通A级哨兵强得多。
裴野鹤丝毫不想让他涉险,可他更清楚自己没法拒绝宋磬声,四目相对,裴野鹤率先败下阵来,他道:“可以,但你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
宋磬声爽快答应。
事情就此敲定,宋磬声摇身一变,成了数个监察厅保卫人员中的一个。
他第一次穿如此正式的服装,腰间皮带一勒,收出利落而纤细的腰线,象征监察厅的帽子一扣,窄而深的帽檐就遮去了他温润无害的眼眸。要是只看背影,谁都会将他当成一个初到监察厅的年轻的新兵。
裴野鹤握着他的肩看他,虽不合时宜,可他还是忍不住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赞美道:“你真好看。”
宋磬声早已习惯他时不时的亲吻,他没多在意,只低头摆弄着腰间的手枪,将它调整到了合适的位置。
裴野鹤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温柔道:“还记得怎么开枪吗?”
宋磬声眼带追忆,“记得。只是很久没碰了,可能会手生。”
裴野鹤难得正色道:“如果到了需要你开枪的地步,那你一定记得,无论如何,都要以保护自己为先。”
宋磬声点了点头,轻轻推了他一把,道:“我知道怎么做,你快去吧。”
他和裴野鹤属于不同等级的安保,裴野鹤需要守在两位元首身侧,而他则负责与安保署的其他成员一起警戒大厅。
裴野鹤不舍又担忧地抱了抱他,先他一步离开了。
宋磬声顶替的是一名普通B级哨兵,他的真实身份也已经过了明路,有了裴野鹤的担保,半小时就拿到了特批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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