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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不熟(近代现代)——一只怀野

时间:2024-09-30 10:14:10  作者:一只怀野
  陈国富听到他说“绑架”,内心已经不可抑制地发生动摇,后边这段话更是劈头盖脸打得他发起毛来。在监狱时有个狱友就是绑架进去的,判了十年往上走。自由跟少条胳膊,似乎不管哪个选项都让人很难以接受。
  人在慌乱的时候会往四处乱看,这时他目光一闪,正看到炭头哆嗦着拿手机报警。一种被戏弄的羞耻感冲到了头顶,陈国富登时怒了,劈手摸向腰间。
  “——不准报警!”
  午后的派出所,正是无所事事、难得休闲的时刻。
  刘警官泡了杯茶,拿杯盖捋了捋茶叶。
  老伴刚打电话跟他说球仔还没回去,刘警官嫌她想法多,小孩正是贪玩的年纪,说不定在学校跟同学打球。老伴跟他提说,明天带着小孩去给买个手机,这样都放心。
  老刘没二话,他们的儿子在国外工作,他知道,老伴是拿球仔来弥补无处安放的亲情。
  茶杯刚挨到桌子边儿,前厅里着急慌乱窜进来一个人,是个出租车司机,吵吵嚷嚷地拉着前台小姑娘说着什么。
  老刘勾头看了一眼,不巧,茶杯“啪”地碎地上了。
  那司机是跟着鼻青脸肿的球仔进来的,球仔一张招喜的圆脸愣是被打成了大饼,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他看见老刘就痛哭起来,开口吓极了似的:“刘叔,我爸……我爸他出来了!他还有枪!”
 
 
第87章 
  “咚。”
  炭头手里的手机自由落体砸到了脚,在一声闷响后滚落在地。
  小老百姓哪见过这实在的玩意儿,炭头当即僵成一条,眼珠子惧怕地瞪了出来。
  黑洞洞的枪口在陈国富的哆嗦下直挺挺对着他的面门,炭头倒了口气,两腿一软,干脆撑在柜台旁。
  陈国富明显也不会用这玩意,掏出来逞威风那一下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胆量。
  店里场面急转直下,叶阮一眼看出那把枪上了膛,就好像催命符已经替他画上了最后一笔,章世秋根本不在乎这替死鬼是否失控。
  “别冲动!”他站了起来,借势把手机扔进沙发紧密的缝隙里,一边往外走,试图转移陈国富的注意力,“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走吧。”
  叶阮绕过小桌缓步走上前,又重复了一遍:“把枪放下,我跟你走。”
  炭头一个头要两个大,他宛如石像一般杵在那儿,眼神两头飘,俨然已经成为热锅上的蚂蚁,或是砧板上的鱼肉,快要吓尿了。
  陈国富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用力咽了口唾沫,手臂打着颤慢慢把枪口往下压。
  这一刻,他在心里也松了口气。如果这时没有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这口气应该会卸得更彻底。
  林子刚把木子送去兴趣班,前脚到工作室门口,一声招呼还没打,对着屋里的形势傻了眼。
  不敢扭头的陈国富只能看到店里俩人错愕的表情,他会错了意,以为是警察来了,登时像只被逼到了穷途末路的野兽一般嘶吼起来:“艹你妈的,上一次就是你报的警!老子今天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他吼完这一句,枪口重新扳了上去,两只手紧紧扣住了扳机,几乎要咬着牙往下拉!
  那时他心里居然还闪过一丝荒唐的侥幸,他记得电视剧里开枪前都要先“上膛”。结束吧!解脱吧!陈国富自暴自弃地想。
  “砰!”
  闹市区一声厉响,宛如平地里一声巨雷,把局面劈得支离破碎。
  那一瞬间,店里乱作一团。
  眼眶能装下的场面在炭头瞳孔中升格,他看到扳机被扣下、看到陈国富狰狞的脸色和猩红的眼睛、看到那颗冒着火星的子弹一射而出时,陈国富张皇的表情……
  也看到在那一瞬间,林子咬着牙从后扑了上来,一手按着陈国富的后肩,一手压下他的手臂,将枪口硬生生打转了方向!
  “嘶啦——”
  脱手的枪立刻滑了出去,陈国富被林子死死压在地面上,半张脸都撞成了青色。
  炭头应声瘫坐在地,他最后看见的,是叶阮惊魂未定地冲他跑过来。他心想,嫂子怎么这么美呢,跟放哥真般配啊,自己老早就存了笔钱,等着给他哥随份子呢……
  叶阮蹲在他面前,子弹射进了炭头的大腿,被轰掉的牛仔裤露出血淋淋的皮肉,半块膝盖白骨触目惊心的暴露在外边。炭头此时才像回过神来,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快,快走!”炭头睫毛上都是冷汗,他用两只手颤抖着去捂中伤的腿,指尖都扭曲到变形,整个身体剧烈颤抖着。
  林子被一地的鲜血吓呆了,他整双膝盖都跪在陈国富后背上,压得他干呕起来。
  叶阮扭过头吩咐他:“愣什么!快叫救护车!”
  “我……我没事,嫂子你先走……去找放哥!”炭头这会儿五感六识都集中在伤口上,疼得说话都咬舌头。作为放哥最忠诚的小弟,他那老鼠胆子这会好似都不见了,随着痛苦一同吼道:“快走!”
  林子那边已经语无伦次地跟120汇报完地点,叶阮站起身,腿跟着一软,他毫无选择,转身往店门外跑去!
  一口气还没松出去,狭窄的小巷口,一前一后两个人,像是候在这儿守株待兔有一会儿了。
  堵在前门那个是章世秋身边人,在伯明翰的赌场见过。这马仔烟吸了一半,瞧见他出来,把剩下半根拧灭在墙缝里,拍了拍手:“小叶总,别来无恙啊。”
  身后那人也在逐渐逼近,叶阮冷笑一声:“有日子没见,章叔愈发见外了。让你们两个来请我还不够,演这场闹剧是要做什么?”
  “您教训的是。”马仔恭敬地欠了个身,从兜里摸出昂贵的烟盒递给叶阮,“老板特意吩咐了,小叶总在伦敦的生活那么丰富多彩,让咱们特意演场乐子逗你开心罢了。”
  叶阮接过烟,夹在指间没有要尝的意思,马仔却已经掌着火递了过来。
  点上烟,他抿了一小口,不动声色地拿开,“既然是演给我看的,屋里这人留给我解气,章叔不会介意吧?”
  马仔冲手下做了个手势,赔笑道:“瞧您说的,不合格的‘演员’我们自然是要收回,好好调. 教一番的。”
  很快,脑门上磕破皮的陈国富被人堵着嘴压了出来,马仔让开,冲他歪了下头:“请吧。”
  “等等。”叶阮站在原地:“让我跟他们说句话。”他看了马仔一眼,补充道:“你可以旁听。”
  马仔笑起来,“多谢您不让小的为难。”
  叶阮没再理他,回到店门口,店里两个人抱作一团,林子拿布条死命地捂着炭头的伤口,宛如两只没了庇护的幼小鹌鹑。
  “对不起。”叶阮低声说。
  他转头看着马仔,一句话分了两段:“如果警察来了,不要提到我。这件事会有个结果的。”
  回到车里,指间的烟灰已经积了一半,叶阮随手抖落在窗外。陈国富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压上后一辆车,马仔处理完他,拉开车门坐到叶阮身旁。
  “滚下去。”叶阮夹着烟,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他,“章家连狗都能跟主人平起平坐么?”
  马仔听完这句,那张戾气的脸上反倒勾起一丝笑意,他拿沾着污血的指骨蹭了蹭眉尾,从后座退出去,恭顺地关上门,坐到副驾上。
  “走吧,警察很快就会来。”叶阮望着窗外杂乱、并不美观的街景,“店里那两个是雁放的人,章叔也不想伤了和气吧?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马仔沉默两秒,对着通讯设备编辑了一段话。
  车子行驶起来,马仔从后视镜里盯回他,幽幽提醒道:“小叶总,烟要燃尽了。”
  叶阮将那支烟夹到眼前,盯着烟灰上忽明忽暗的火星,他尝了一口。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他从后视镜看到载着陈国富的那辆车掉头……
  叶阮闭上眼,昏迷了过去。
  “我妈没疯!她只是醒过来受了刺激……给我放下!你们要把她带到哪儿去?!”
  雁放被人架着,抬脚踹开身边的输液架,架子砸在公共座椅上,引起一阵声响,其他病房的家属一个个接连在门口冒头。
  孙副盯着医生和繁夫人进了电梯,这才擦着汗回来安抚这位少爷。
  “小雁总,别担心。夫人的情况您也看到了,那家疗养院是集团所属,夫人在那儿一定能得到更好的治疗,早日康复的。”
  “凭什么?!操,他凭什么做主!我妈没病!”雁放吼得嗓子冒烟,身旁架着他那两位见他卸气,赶忙松了手,把他给搀到椅子上坐着,递过去一瓶水。
  雁放一手把水挥开,哗啦洒出一道水痕。
  繁莹醒来的情况并不好,是所有人都没预料的坏。她一醒来就失控了,自己拔了针尖叫着跑出病房,任谁去追都像恐惧到了极点,抱着头缩在楼梯间的角落里,声控灯被她凄厉的惨叫频频点亮。最后还是有个护士摸黑给她打了一针镇定,众人才得以把她带回病房。
  雁放刚到的时候,就是看到他瘦脱相的亲妈被束缚带绑在病床上尖叫的场面。
  繁莹还算认识他,渐渐停止了尖叫,一张空洞的脸上只剩眼睛流着泪,透明的泪一遍一遍焕洗着她眼下的痣。
  孙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拍拍雁放的肩,劝慰道:“您往好处想,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给夫人疗养,那边环境要比医院好得多,设备也齐全。您不知道吧?那家疗养院的前身是家福利院,可惜几年前遭了场大火,雁总说走过水的地方不适合儿童生活,所以才改成了疗养院。”
  福利院、疗养院……雁放听得不寒而栗起来。
  这是个无辜的、不知道内情的人,否则不会用这番话来安慰他。雁放无法对无辜的人发火,他甩开肩膀上那只手,沉默着站起来,“他在哪儿?我要见他。”
  繁莹打了镇定沉睡过去,接她那辆车已经开走了。
  门口还停着一辆商务迈巴赫,孙副替雁放拉开车门,雁商悠闲地靠在后座闭目养神,身旁的座位上放着一只牛皮文件袋,很像叶阮带走的那个。
  雁放没上车,他知道此时开口再提亲妈也无济于事。南京的夜晚,叶阮告诉他的那些话流窜于大脑中,忤逆雁商的下场,是一对死于非命的母子。
  用母亲来掣肘儿子,一种屡见不鲜的手段。
  “你想要我做什么?”他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开口直白地问。
  “还不算蠢。”雁商稀奇地哼笑一声,眼睛依旧闭着,“问问你自己该做什么。”
  “周一我会去集团报道。”雁放闷声说:“只要我妈过得好。”
  “没人会阻止你去看望她,我一向喜欢孝顺的孩子。”雁商睁开眼,那双让人猜不透情绪的眼睛凌厉地看向他。
  “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认为一件艺术品如果要免受磕碰,它是应该待在藏家的收藏室里,还是应该为了毫无意义的自由而选择颠沛流离?”
  雁放根本没心情在这猜测他话里的意思,但这句话很巧妙地击中了他某些记忆,他几乎是立刻想到不久前叶阮对他说——“你要强大起来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一切。”
  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雁商重新阖上了眼,他做了个手势,吩咐郑副把后座上那只牛皮袋拿起来递给雁放。
  雁商的口吻又转变得松散起来,像交代家常一样对他说:“过两天是他生日,你去把人接回来。”
  说完这句,郑副拉上车门,跟着上了副驾。
  雁放站在医院门口,手里拿着那只沉甸甸的牛皮纸袋,还没搞清楚状况,手机便不要命地响了起来。
  他这时迟滞地得出了问题的答案,但车已经离开了。
  我凭什么替艺术品做决定。雁放边掏手机边反驳,难道不该问问艺术品想要什么?
 
 
第88章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很浓烈的鱼腥气味,闻得久了,这味道会有那么一瞬间让人觉得像血。
  叶阮挣扎着苏醒过来,大脑首先感到一阵缺氧似的沉闷,四肢使不上力气,脚踝的皮肤像被蚂蚁蛰了一口,让人觉得不很愉快。
  他勉强睁开眼,下垂的视线映入蹲在脚边、正为他穿鞋的男人。
  这臣服的姿势让叶阮想起了雁放,只是很快,马仔便抬起头,那双凶目中一闪而过的狎昵打碎了幻想。他把手上的污血故意抹到叶阮的脚踝上,并为此自鸣得意。
  叶阮下意识想扶一下额头,这时他才发现动作受限,两条手臂被一左一右吊在锁铐上,后背紧贴着冰凉坚硬的墙面。
  这倒真像是绑架才有的待遇,叶阮讥讽地想。
  马仔并没有做出更多越距的举动,他不敢,帮他穿好掉落的鞋就起身退了出去。
  沉重的木门发出闷响,外间也没有光透进来。借着这短暂的沉寂,叶阮把处境打量了一遍。
  这是一间用来存放海货的地下仓库,角落堆放着几只货箱,地面是经久不见太阳的潮湿,墙壁间隔一段距离钉着一条锁链,仔细看水泥地面上还有一块块干透的血迹。
  再没这么合格的蛇鼠巢穴了,叶阮一瞬间明白了这地方是章家用来做什么的。他在章世秋眼里跟其他“拍品”毫无二致,所以把他“请”过来的待遇也不见得有多舒适。
  锁链几乎没有收放余地,他挣了一下就放弃了。前胸后背没一处舒坦的,都赖雁放那只不听话的狗,唯独庆幸这衬衫是宽大的。
  “都到这种境地了,还不打算死心吗?”
  昏暗的空间匀不出一缕光打亮门口,章世秋从阴影里走过来,光从他的脚边过渡到脖颈,远看就像没了项上人头似的。
  叶阮一看清他就笑了,吃力地耸动着肩膀笑起来,“章叔,怎么这么不小心?”
  章世秋右胳膊用夹板包扎着吊了起来,高大的身材受了伤,看上去格外滑稽。
  哈里森在温斯特那儿吃了瘪,金银人马损失惨烈,这外国土匪根本不讲仁义道德,不仅去赌坊闹了几天,还妄图派人暗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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