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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不沉沦(近代现代)——零下八度

时间:2024-09-30 10:16:36  作者:零下八度
  他不知是哭是笑,用力喘了两口气,背脊却挺得笔直,像立在风雪里,坚韧的松。
  “你恨我。”他一遍一遍,这么长时间都没法解开的疑惑,突然间迎刃而解了:“你恨我,所以报复我。”
  “你把我当宋时微,你让我低头,你驯化我。你感到得意,你不爱我,所以忽冷忽热,所以觉得我恶心。”祈云字字珠玑,比起审判姜仪,更像是给自己这些年来痛苦的解释:“所以你说我不爱你。因为宋时微,怎么可能爱你,是吗。”
  “你把我关起来,囚禁我,现在追出国,站在这里,全都不是因为你爱我。是因为你失去了宣泄的容器,看高高在上的人为你痛苦,你满意了,是吗。”
  姜仪咬着嘴,被祈云这样的视线灼烧地承受不住。
  不是的,他想否认。可双唇不受控制,他迎上了对方的视线。
  他听见自己说:“是。”
  “我从来没有怜悯你,是你自己觉得你自己可怜。”祈云压低声音吼,这个时候,才终于迟钝地红了眼眶,好几个瞬间,姜仪都要以为,眼前的这个alpha会哭,可是直到最后,他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没有任何人可怜你,从始至终,都只有你自己在可怜你自己。”
  “现在你满意了吗?”祈云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讥讽的,像是自己多么低贱:“我就是贱,可以了吗?”
  祈云疲惫地闭上眼,“你的报复成功了。我没用了,你放过我。”
  【作者有话说】
  抱歉宝宝们,因为评论区一直被吞发不出去就在作话发一下。
  由于我自己的失误,没有记清楚榜单任务字数,加上最近太忙家里一系列的变故,所以禁榜两周期间可能会少更一点。
  我确实是忙昏头了连字数都能看错,非常抱歉。
  就趁这两周我也调整一下状态,尽量存点稿子,捋一下大纲什么的。我作息也不太规律,会努力改,不要那么拖延。
  还是怪我太粗心,再次抱歉。
  ◇ 第47章 “重逢。”
  姜仪做不了回答。
  他最恶毒的诅咒落在了自己身上。这场足够失败的,荒谬的可笑报复,唯一成功的,是搞砸这一切,成功让祈云恨他。彻底的。
  太久了,距离这一次争吵过去。久到姜仪以为自己甚至要忘记。可他忘不了。
  忘不了,所以反复在记忆里上演。以至于祈云说出的所有话,每一个字,乃至停顿的语气和望向他的眼神,都丝毫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去,反而愈来愈清晰,是他走不出的囚牢,摆脱不掉的枷锁。
  二零二六年十一月冬,姜仪又一次梦见祈云的眼睛。
  眼眸浅棕色,纤长的睫毛沾着细碎的雪,眸底泛着光,痛苦,眼睑透着血的红。
  里面满满当当,尽是堆砌的失望,和压抑的控诉。
  “……你放过我。”
  祈云用那双眼睛,直勾勾地注视自己,话音落下的下一秒,鲜血从他的眼眶流下,滑成两道蜿蜒的痕。
  姜仪张开嘴大喊,紧闭的双眼猝然睁开,胸口剧烈起伏,如同溺水的亡徒,在生命的尽头,做着最后无望的挣扎。
  可他只是用力张着唇,喘息着吐出急促的气,除却压抑的抽气,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死死扼住自己的脖颈,直到窒息感袭来,才终于放过与自己较劲,骤然松开了手。
  两年了。这是他终于放过祈云的第二年。
  等这个冬天过去,就是第三年了。
  比他们确定在一起的时间,还要久。
  肌肤毛孔冒出的冷汗将身后的布料浸透,姜仪眉头不太舒服地拧起,细碎的刘海也被额角的汗浸湿,黏腻的,轻易让人感到不适。
  这是他第几次做有祈云的噩梦?
  第五次吧,或者六,也可能是第七次。
  太久远了,数不清楚。
  姜仪撑着床垫起身,做梦之后的余恐迟迟不散,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他在发抖。
  真正说起来,从那次足够激烈的,彻底撕破脸皮的争吵之后,除了最开始的几个月,姜仪很少再梦到关于祈云的一切。
  他近乎漠然地从情绪中抽身而出,仿佛没有受到半分干扰,重新在商场上游刃有余,一步步扶起属于自己的势力,将那些算得上嚣张的私生子气焰生生打压,不留半分余地。
  姜仪真的得偿所愿,在祈云彻底离开之后。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这里面包括姜氏,包括越来越壮大的权利,包括数不清的金钱,也包括姜震云的落败。
  独独不包括,那个曾经爱过他的,沉香味的清冷alpha。
  他们明明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分道扬镳,各自过着自己的,满意的生活。
  姜仪猛地抬起头,接了捧冰凉的水,让那阵刺骨接触到发烫的双颊。流动的水带走令人恶心的汗液,才终于唤醒了些许他飘远的神智。
  祈云不该回来。
  他双手撑住洗手台的边缘,骨节因为过于用力而透出骇人的苍白。镜子里的那张脸不受控地扭曲,在水滴的滑动痕迹下,被分割成破裂的几瓣。
  祈云不该回来——他不该回来。
  可他还是回来了。
  姜仪唇齿稍稍张开,舌尖滚动少时,好半晌,才从那张鲜红的双唇中,吐出字句:“祈、云。”
  他缓慢地扯出笑容,弧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增大,落在对面的镜中,显得诡异。像诡谲的艳丽的凋零玫瑰,漂亮,却隐在黑暗。
  是祈云自己要回来,而这一次,姜仪不会再放他走。
  他不再拥有被绊住的软肋,不需要靠放弃一样去夺得另一样。姜仪松开握住洗手台边缘的手,不自觉舔了下锋利的犬齿。
  姜仪一直是个目的明确的人,他野心勃勃,是欲望和贪念的载体。想要得到的东西从不会主动来,那他就去争。
  只是这一次,不同以往,他要争夺的对象不再是冰冷的金钱,而是祈云。
  如果注定忘不了,那就抢回来好了。
  得不到的才会一直在心底作祟,姜仪沉下眼,慢条斯理地想,再得到一次就可以。他不再像从前一般幼稚,会更有耐心,也会更加细致。就算闹的难看又怎样——omega眯了下眼,纤长的睫毛在浴室灯光的照映下投出片弧形的阴影。他攥了攥指节,很突兀地想起祈云看向自己的眼神。
  冷淡,漠然,隔着宴会的众人,轻飘飘地落在自己身上,只一眼,便重新收了回去。像是从不曾认识自己,比起有过牵扯的情人,更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的过路者。
  很平常的社交晚宴,是薛家为长子举办的成人礼。说是成人礼,实际上是在为这位继承者挑选合适的结婚对象,受邀来的名流或多或少,都带着利益往来。
  真诚的皮囊下涌动的是虚假的交易,姜仪有些慵懒地抬起眼皮,漫不经心地晃了下手中的红酒杯。他眼神凉凉落在正冷着脸,满眼不情愿和被迫的倔强omega,又重新收了回去。
  又是一个被宠着长大的小少爷,他禁不住内心的冷嘲热讽,很冷眼旁观地觉得可笑。
  只是很快,他就没法再分出心情,去管这什么劳什子宴会了。
  人群吵闹纷杂,每个人都打扮的光鲜亮丽,聚在一起。姜仪一如往常站在人群中央,游刃有余地举杯畅谈,他擅长这些必要的社交,而。或许是酒店大堂的灯光太过晃眼,以至于他出现了什么幻觉。
  几乎是在瞬间,omega就停下唇边的客套笑意,来不及做出思考,身子先一步地拨开围着的人群,径直朝着那个身影走了过去。
  大抵是近乡情怯,哪怕是素来胆大的姜仪,也不能免于俗套地感到迟疑。他该说些什么?
  该要怎样的寒暄,才配得上他们的如今?
  “这位是……?”而往往先于脑中所想,姜仪的身体比他更快一步地,提前帮他做出了选择:“从前没有见过您。”
  omega还是那张脸,褪去记忆里的青涩,笑容却一如既往的,带着熟悉的恶劣。
  祈云不动声色地抬起眼,在对方漆黑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们中间横亘了整整两年,都在朝着彼此愈来愈远的方向前行。
  身边的人很有眼力见地热情介绍,面上带着些许谄媚的神情。姜仪忍住内心翻涌的恶心,依旧是温和的,看起来亲昵而谦逊的笑意。他主动伸出了手,朝着祈云。
  “……”
  而alpha只扭过身,冷淡的神色,同两年前的鲜红全然相反。对方动了动唇,轻声同身边的人说:“不认识。”
  那是有些晦涩的意大利语,只是这一次,姜仪听懂了。
  ◇ 第48章 “认识的。”
  梦境不断变化,姜仪的睡眠很浅,所以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心脏跳动得太快了,一下一下撞击着,在胸腔震动,发出疼痛的共鸣。
  醒来是在半夜,他闭了闭眼,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旋即关灭了灯。
  暗色重新袭来,空调的暖气不知何时停止运行,偌大的客厅内,每一寸的空气都格外冷。
  姜仪光着脚,垂眼系好身上浴袍的衣带。他径直走向沙发,身子横卧在一片柔软,没系严实的领口大敞开去,接触到冰凉的空气,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但omega恍若不觉,只森森然坐着,甚至有闲情替自己开了瓶红酒。
  他不再是那个会躲在房间角落哭泣的姜仪了,但依旧会坐着为自己开上一瓶酒。
  拜这一面所赐,那些封存起来的尘封记忆,在这场零碎梦境之后,全部一股脑地挤进了他的脑海,让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开去。
  除了姜仪自己,没有人知道,两年前的冬天,他其实去过两次意大利。
  一次是爆发近乎惨烈的争吵,还有一次,则远在这之前。
  和元庭分别过后的那个夜晚,姜仪去了从前和母亲居住的老房子。像是奇怪的恋痛癖,姜仪在里面待了很久。和这个时候一样,他带去了名贵的红酒,摆在擦得一尘不染的桌面。
  那样腥红的液体,他呆呆地晃动,学着礼仪课程里老师的优雅模样,眼神如单纯的孩童,是拙劣的,上不得台面的仿品。这样子一定很蠢,姜仪知道。
  红酒的后劲很大,姜仪没有喝。和两年后一样,但他光是看着,就感到滔天的醉意。
  他想,是的,他喝醉了。
  喝醉的人是不需要有理智的,可以像低等动物一样,单纯地追求本能。
  那天是元旦节,江城也如天气预报所预测的一般,同往年一样下起雪。外面的红灯笼挂了一排又一排,老城区的热闹也并没有因为恶劣的天气有丝毫减轻。
  这里还是有着浓厚的人情味,吵吵嚷嚷的,隔着隔音效果不算好的墙闯进姜仪的耳朵。
  元庭遵守他自己的承诺,一直到这天,才给他发来询问的消息。语气公式化,就算带着美化过的伪装,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也毫不掩饰地透露出来。
  大概是第一次,姜仪心底的抵触和厌恶变得实质化,不理智地占满整个头脑。
  但他只是醉了。醉了的人,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是可以被原谅的,没有人会同一个醉鬼计较对错,不是吗?
  他放下酒杯,很突兀地站起来。老房子没有浴缸,姜仪稍稍抬手,眼皮都不眨一下,将其中液体全部浇向自己,鲜红的液体很快顺着身体蜿蜒流下,像要将他整个人浸透。
  omega按了下身后发烫的腺体,那里正散发出浓烈的,苦涩的酒香。他被包裹在其中,所以轻而易举地感到醉意。
  “我要一张飞往意大利的机票,现在。”
  姜仪被冲动驱使,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在不冷静。可他并不想放手,待在那间老屋的每一秒,他的眼前都在浮现祈云拄着拐杖,同王清越说着告别的场面。找的私家侦探技术也足够专业,给出的地址和传来的照片都清晰。
  就是太清晰了点,姜仪好恨。
  祈云身边从来都不缺优秀的人环绕,他一直都知道。可太多了,嫉妒的情绪要将他整个人都彻底淹没。那个alpha,为什么可以那样自然地流出那样的眼神?他们会在一起吗,会接吻,会上床吗?
  是了,alpha也可以做的,不是吗?
  从前的祈云会因为他的存在选择远离,现在还会吗?
  在对方决定离开的时候,他明明发现了,明明可以拦,为什么不拦?为什么要成全?……他自己都从不曾得到成全。
  姜仪掐断元庭打来的电话,眸中明明灭灭,什么都没说。如果一定要做出选择,坐在飞机上的几个小时,姜仪想,他可以给对方想要的答案。
  他有好多话想要说,想要对祈云说。
  他要说他的不喜欢,他根本不喜欢元庭,根本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他对这所有存在的一切都感到厌倦,厌恶所有的束缚,也厌恶口是心非的自己。
  姜仪想说,他反复打着草稿,在内心默念了千万遍。
  现在追过去,还都不算晚。祈云看着面冷,其实是最心软,耳根子软的人。他的疏远和冷漠,都只是因为自己的不诚心,只要他足够真诚,他会愿意听的。
  omega反复想,所以指腹不断摩挲。这是他从祈云那里学来的,一紧张或者思考问题,就会不自觉的做出这种动作。原本只是称不上逗弄的玩笑,不知不觉的,对他来说,竟然也变成了一件习以为常的事。
  照着手机上的地址打车过去时,姜仪把自己伪装得很好。他在公共厕所的镜子面前整理仪态,像一名青涩的,等待初恋情人的omega学生。
  他仍然记得那一天的天气,意大利没有下雪,空中的风也是温软的,乘着阳光的暖。
  这是第一次,姜仪称得上有耐心,在路边飘着落叶的长椅,坐了一整个漫长的下午。
  很落俗的,姜仪嗅了嗅衣衫领口的红酒气味。他还是止不住想,见到自己的时候,祈云会做出什么反应呢?姜仪唇角浮出点轻微的笑意,他垂着脑袋,目光落在年老失修的木质板凳,这上面掉了漆,是很旧的设施了。
  应该会生气,然后拿着素来面对陌生人的态度,选择无视。或者用那张足够漂亮的,亲起来饱满的唇,说些他觉得难听和刺耳的话,用所谓的刺,将自己围起来。
  其实祈云很像一只刺猬,或者一朵漂亮的月季。
  多么奇怪的,也不算小的年纪。但他就是能够保持心头的那份柔软,有着近乎天真的澄澈,同尖锐的外表全然相反,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快来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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