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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物易物(近代现代)——木三四

时间:2024-09-30 10:26:58  作者:木三四
  是啊,他只是想活下去,这不是他的错啊。
  可是,违背本意做下的决定像野兽一样疯狂撕咬着他,他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很痛。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兰与书痛到完全忘记自己在哪里,他看到周遭的一切如潮水般迅速退去,露出看不到尽头的苍白海床,而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上面,茫然地望着空无一物的世界。
  他听到耳边有人叫他的名字,一瞬间惊醒,对上阿刀关切的眼神。
  “你怎么突然直勾勾地盯着前面,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兰与书拉住作势要出去的他,摇摇头:“我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
  阿刀“嘶”了一声:“能不累嘛,医生说你不吃不喝身体储存的能量都快消耗完了,以后别这样了兰与书,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我奶奶说了身体最重要,人一辈子长着呢,身体没了啥也没了。”
  兰与书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你奶奶说得对。”
  盛无极回到病房,阿刀立刻停下跟兰与书说话,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问好:“盛总好。”
  看到大佬来了,阿刀脑袋瓜子转得飞快。他冲兰与书无声说出“抱大腿”三个字后,就准备撤退了:“那什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对兰与书做了加油打气的动作,然后一闪身消失在病房门外。
  兰与书:“……”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盛无极。
  气氛有点闷,他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没话找话:“你助理呢?”
  “有事先走了,”盛无极走到放水壶的柜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怎么,你要找他啊?”他斜斜靠着立柜,笑着看向兰与书。
  彼时兰与书站在窗户边,被他的反问堵了一下,隔了两秒才说:“我找他做什么。”他将手搭在窗台上,微微侧身将视线投向窗外——他看飞过的灰色鸽子,看医院楼下蚂蚁一样的人,就是不敢回头看盛无极。
  看着那道身影,全身上下都是心眼子的盛无极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不自然。他知道,兰与书刚才点头说答应几乎是违背他一直坚持的行为准则,得给他时间缓冲才行。
  盛无极笑了笑,叫他的名字:“兰与书。”
  听到他叫自己,兰与书觉得不回头未免表现得太明显了,于是逼自己扭头,看着他的眼睛“嗯”了一声。
  盛无极的眼睛里盛满笑意,没有提其他的,只是漫不经心地提起:“过两天带你去出气。”
 
 
第11章 出气
  盛无极说过两天,就真的是过两天。
  兰与书在医院养了两天,精神好了很多,在做完一次全身检查后医生确定可以出院了。
  出院的那天下午,盛无极特意让王西奥送了一套西装到医院,对着兰与书指了指洗手间:“换上看看,等下带你去做坏事。”
  兰与书看着防尘袋里的衣服,不太自在地探话:“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他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了,盛无极只看一眼便大致明白到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他语气揶揄:“你是不是以为让你换衣服是要带你去什么声色犬马的场合?”
  见他眼神躲闪,脸上的表情稍显窘迫,盛无极就知道被他说中了,他莫名觉得这样的兰与书有点可爱,忍不住盯着他欣赏了一会儿,把人看得快毛了他才想着解释:“之前说了带你去出气,定好了就在今天晚上,你总不能穿着两天前的衣服过去吧。”
  兰与书:“……”
  这不能怪他多想。
  自从两天前他主动答应盛无极之后,他一直对两人关系的转变感到不自在。这两天他脑袋里总会不自觉想起他以前见过的画面:纸醉金迷的宴会上,穿着西装的年轻演员跟在大腹便便的房地产开发商身边,魅笑着给能当他爸爸的男人敬酒。
  他和盛无极现在的关系正处于彼此心知肚明,但尚且没到抬上桌面摊开说的地步。这两天盛无极不主动提,他乐得当缩头乌龟,但只要面对盛无极他又总是胡思乱想。
  答应的话是他主动说的没错,他也并非是想反悔,他只是不清楚盛无极对床伴的要求是什么,他怕如果盛无极真的要他像那个演员一样去应酬,他可能需要多做几次心里建设才行。
  现在知道自己误会盛无极,兰与书的尴尬多过不自在,于是默默拿上衣服去洗手间换好。
  等他出来,盛无极看着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的兰与书,心想,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衣服,怎么穿在他身上会让人挪不开眼睛。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兰与书的脸好看,盛无极觉得他应该去当演员,只做导演倒是浪费了那张皮相。
  两人走出病房,搭电梯下楼,王西奥已经把车开到楼下等着他们。
  张周也来了,正坐在副驾驶上抽烟,看到兰与书的时候眼前一亮,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哟~几天不见小帅哥这是脱胎换骨啊。”
  兰与书:“……”他没说话,怪异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一直到后来他跟张周熟了之后才有答案——张周就是个标准的二世祖,吃喝玩乐,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知道盛无极为兰与书攒了局,说什么都要跟着去,美其名曰“沉浸式”看戏。
  等两人上了车系好安全带,王西奥开着车缓缓驶出医院。
  过了出口,他对盛无极报告进度:“盛总,金鹏的人已经到盛和了。”
  盛无极“嗯”了一声:“律师到了吗?”
  “也到了。”
  “行。”
  从他们简短的对话里,兰与书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金鹏。它的全名叫“金鹏金融股份有限公司”,两年前兰国青就是向他们借的钱。兰与书想起阿刀提到过盛无极说帮他还钱,那现在找金鹏,应该是为了那一千三百万的事了。
  事关自己,兰与书主动询问:“等下是跟金鹏的人见面吗?”
  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盛无极点点头,紧接着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奇般发问:“兰与书,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兰与书扭头看着他:“什么?”
  盛无极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是有些无奈:“金鹏的人来找你要钱的时候,你就没想过咨询一下律师吗?”
  “……”
  他这样问,兰与书立刻明白等下他要做什么了——盛无极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对他有利的东西,请律师就是想通过法律的手段了结这件事。所以从一开始盛无极就没打算给金鹏那一千三百万,对阿刀说的话也是为了敷衍严铠鸣。
  忽然之间,兰与书察觉到自己的心脏多跳了一拍。比起直接帮他还钱,这样的方式让他感觉到……被尊重。他想,盛无极其实算是个好人吧。
  兰与书偏头看了一眼盛无极,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他很快把头扭回去,背对着他,沉默了两秒才出声:“律师能解决吗?”
  “能。”
  虽然盛无极只说了一个字,但兰与书相信了。
  那之后两个人不再说话。
  坐在副驾驶的张周察觉到车里突然一下安静,他“嗐”了一声:“都法治社会了他们金鹏还搞‘父债子还’那一套,也就欺负你老实,等一会儿看老盛帮你收拾他们!”
  盛无极用脚尖踢了一下副驾驶的座椅靠背:“你倒是会给我拉活儿。”
  “那可不,好久没见我们盛大少爷摆霸道总裁的谱了,竟然十分想念,等会儿我在微信群里给兄弟们直播,他们不来现场真是太可惜了!”
  盛无极:“你没事干吗?要不来盛和当保安吧,六险一金包吃包住。”
  张周哼哼唧唧:“不好意思啊,厉放说他养我一辈子,你们盛和怕是不能拥有我了。”
  “少给我趁机秀啊,再多说一句我就给厉放打电话说你上个月跟赵二出去喝酒的事。”……
  他们两个熟稔地聊着天,兰与书默默地听着。
  他忽然有点羡慕,一个人能有这样一个可以肆意说话的好朋友是很难得的事。
  蓦然间,他想起方秦。以前读书的时候他们其实也曾像盛无极和张周一样插科打诨,无话不说,聊学习生活、聊文学电影、聊理想人生,可惜……兰与书本来觉得可惜,但是下一秒又觉得趁机看清一个人也挺好的。
  半个小时后,车开到了盛和娱乐楼下。
  盛和娱乐是盛和集团去年刚成立的子公司,主要做电影、电视剧、艺人经纪等业务。公司很新,目前还在快速发展阶段,虽然电视剧业务线已经趋于成熟,但电影业务线却表现平平,甚至可以说是点背——去年盛和娱乐甫一成立便大手笔投资了两部电影,结果第一部导演被爆吸毒,第二部导演家暴出轨,两部电影最后都亏得血本无归。
  这些兰与书都是知道的,因为他关注过其中一部电影,顺带着了解过盛和。那时候他觉得故事写得不错,为此还计划做一期电影视频讲解,后来导演被爆吸毒,他对那个故事的喜好程度直线下降,视频也就永久搁置了。
  现下跟着盛无极走进盛和娱乐的大门,联想到那两部倒霉电影,兰与书的心情有点说不上来的微妙。
  前台的接待看到盛无极,立刻恭敬地叫“盛总好”:“金鹏的金总和两位律师都在一号会议室里。”
  兰与书注意到盛无极瞬间换了一种气场——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不似刚才的自然随和,而是冷着一张脸,微微皱着眉头,周身散发着凛然的气息。甚至是走在他身边的张周,也收起了玩世不恭,展露出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张周瞧了一眼兰与书,微微倾身靠近他:“小帅哥,一会儿干他娘的!”
  兰与书:“……”
  他们一群人行至会议室门口,走在最前面的盛无极没做任何犹豫,推门而入。
  会议室里一共四个男人,其中一个是金鹏的老板金冠玉,他身后站着的是他的助理。剩下的两个男人是盛和的律师,看到盛无极出现率先站起来叫“盛总好”。
  金冠玉也跟着站起来,主动走上前,边自我介绍“盛总您好,我是金冠玉”边伸出手想握手。盛无极就像没看到一样绕过他走到主位坐下,顺手拉开左手边第一张椅子,示意兰与书:“坐这里。”
  兰与书微怔,一时间忘了继续往前走,和他稍稍错身的张周用手轻轻把他往前推了一下,他才回过神走过去坐下,紧接着张周也跟着坐到兰与书的右手边,王西奥站在盛无极的身后。
  盛无极靠着椅背,一只手搭在会议桌上,从容不迫地盯着金冠玉:“客套话不用说,金老板,直接把合同拿出来吧。”
  金冠玉高兴地笑了两声:“盛总爽快。”然后他示意身后的助理,助理很快从公文包里翻出合同,放到桌面上。
  盛无极扬了扬下巴:“梁律师,陈律师,辛苦两位看一下合同。”
  “好的,盛总。”
  “律师”两个字让金冠玉瞬间脸色巨变,他突然紧张起来,视线在律师和盛无极之间来回打转,并且止不住地咽口水,不多时额头开始冒汗——约他的时候只说要还钱,没说还有律师啊!
  在他紧张之际,其中一位律师越过会议桌,把合同接过来,和另外一位律师研读起来。
  会议室就此只剩律师翻动纸张以及偶尔低声讨论两句的声音,其他人都默默等待着他们。
  过了快有十分钟的样子,合同翻完了,那位姓梁的律师职业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开口:“盛总,根据合同的内容以及我们了解到的情况,目前有两个地方可以肯定,第一,这位兰先生并不是该份贷款合同的共同借贷人或担保人,因此法律意义上并无偿还的义务,不过还有一种情况需要考虑,兰先生,我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吗?”
  兰与书的表情有些迷茫,刚才律师说的话他觉得似乎听懂了但似乎又没懂,听到律师要问他问题,他愣愣地点了点头:“您问。”
  梁律师:“您的父母是否只有您一个孩子?”
  “是,我是独生子。”
  “在他们,”梁律师停下来思考了一下用词,“离世前,您是否知晓他们借贷的事?”
  “我不知道。”
  梁律师:“嗯,暂时没有其他的问题了,是这样的,这里面涉及到兰先生父母遗产的继承问题,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如果兰先生继承了父母的遗产,那这份合同属于兰先生的债务范围,但也得根据继承遗产的范围来进行还款,据我了解,兰先生的父母离世时留下的债务数额较大,这又涉及到分配还款,可以这样理解,如果兰先生继承父母的遗产数额为500万,在总和兰先生父母所欠的债务后,只需要还500万即可,至于超过遗产实际价值的部分,兰先生可以选择自愿偿还或者不偿还。”
  “第二,是关于这份金融贷款合同的,”梁律师翻开合同的某一页,指着上面的某个地方说:“这里的借贷利率超过了司法保护的利率上限,我国的民间借贷利率不能超过当时金融机构同期、同档次贷款的利率数的四倍,刚才我和陈律师粗略估算了一下,这里的利率已经超过四倍了,而这也意味着,这份合同将可能不受法律保护,当然,受不受法律保护还需要具体对合同条款进行分析。”
  他说完一大堆专业术语,整个会议室里听懂的听不懂的都沉默了。
  十来秒后,消化完梁律师所述内容的兰与书带着强烈的不确定问:“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根据我们目前看到的内容是这样的,或者可以问一下金先生,”梁律师视线落在已经汗流浃背的金冠玉身上:“金先生作为甲方,应该更清楚这份合同的内容。”
  被突然点名的金冠玉已经被律师说的那些话吓到面如菜色,他嘴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明显是不敢说任何话,怕被抓住把柄。
  这时,张周突然拍着桌子站起来,冷着脸大吼:“你他妈哑了,给老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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