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过在渝水画地为牢的日子里,还能给两位顶头上司安利自己喜欢的电影,呜呜。
陈迦礼按下播放键,等熟悉的龙标出现,搓搓手:“我能一起看吗?我很喜欢这部的,它得过不少奖。”
凌意舶拒绝:“不能。”
楚漾揉了揉额角:“他们另外两个人在干什么?”
“巡逻,外加看电视剧,看的内容太脑残了,他俩还凑一起嘿嘿嘿地笑,我不想一起看。”陈迦礼像是以为凌意舶变成了心软软的好少爷,会答应他一起看电影,从西装衣兜里拿出包Pokey准备撕了吃。
楚漾眼尖,一眼瞄到那袋的包装。
他几乎是从柔软的大沙发上弹起来,整理好衬衫衣摆,先对凌意舶说:“我去下厕所。”
又冲陈迦礼一抬下巴:“跟我来。”
凌意舶躺在沙发上没动,狐疑道:“你俩一起上厕所?”
“我也急!”陈迦礼立刻捂住裤裆。
凌意舶摆了摆手应允,不愿在上班时间干涉楚漾的自由。别等会儿上个厕所都不行,像他多小气一样。
虽然本来也挺小气吧……
负一楼的卫生间默认是给主人家用的,保镖等一众人等通常都会只使用一楼的卫生间,楚漾拎着陈迦礼走上阶梯,在一楼楼梯口站定脚步,摊手:“拿出来。”
陈迦礼发蒙:“什么?”
楚漾面色不悦:“Pokey啊。”
陈迦礼叫道:“你不是说我可以吃吗!”
“现在不行了,”楚漾一把扯过饼干包装袋,“只剩几包了你还好意思抢我的。”
他拿过来,瞪了陈迦礼一眼,又进了卧室,把饼干塞进小冰箱里,又瞪陈迦礼,再匆匆下了负一楼。
陈迦礼回想着刚才那个眼神……
忽然觉得楚首席还挺可爱的嘛,也没那么冰山美人。
集团保镖群里那些闲杂人等为什么老说楚首席是个漂亮的冰雕啊,人明明就很生动好不好!
楚漾回到凌意舶身边,看大荧屏上还是个半透明的暂停标识。
他喝了口茶,下巴一抬:“开始吧。”
凌意舶不动作,眼神火辣辣地盯着他看,楚漾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发号施令的样子还挺好看。”凌意舶与他低声耳语。
“你想军训吗,”楚漾嘴上很硬,却没躲避开他的试探,“明天练你。”
“……”凌意舶沉默两秒,知道楚漾这人单纯如白纸,根本就想不到别的。
画面摇晃,暗夜深沉,镜头被雨珠连串儿拍打过,留下细密的印,一部得过金麒麟奖金各种奖的爱情文艺片播放完毕。
楚漾侧过脸,动了动肩头,发现靠在自己身上睡着的男人根本弄不醒。
抛开平日里一系列恶劣行径,凌意舶睡着的样子还是很安静的。
呼吸绵长,眉宇俊朗,眼睫浓密,高挺的鼻梁并非这张不可一世的脸上长得最好的五官。
如果一定要评选出一个最佳,楚漾最喜欢那两瓣唇。
形状好看,偏薄,非常有棱角,却不是个薄情的人。
所以,那天在酒窖,他才会近乎不能自持地——把樱桃揉进去。
电影结束,彩蛋才开始,正片里因为地位悬殊、机缘巧合没有能在一起的两位Alpha主角,在一个水声噼里啪啦的雨天,无可救药地吻在了一处。
双唇交接、黏腻,背景音的喘息声和水渍声盖过了雨水,铺天盖地地包裹住楚漾的听觉。
他一动不动,眼神放在凌意舶的嘴唇上挪不开。
楚漾喉结滚动。
乱糟糟的、禁忌的思绪同电影里下过雨的湖面一起翻涌,而他的心是一块没淋过雨的干涸地。
干燥的嘴唇被自己舔得太过于湿润了。
两位主角亲吻的场景较为阴暗,屏幕时不时也黑漆漆一片,楚漾直视着其上反射出自己的脸庞,眼眸清亮,冷淡、平静,却不知为何满是欲望。
他抓过随意放在一旁的毛毯搭在凌意舶身上,起身想要走,整个人却像黏在沙发上了,起不来。
楚漾屏息凝神,不敢呼吸,望着凌意舶的睡颜又看了好一会儿。
终于,他偏过脑袋,在凌意舶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眼前原已熟睡的人却猛地一动。
回应他的,是不知从哪里伸出的手,那手像炙热的藤蔓,顺着肩背攀附上来,缠住他的肩背,掐住他的下颔。
楚漾一声惊异的喘息被封在嘴里。
凌意舶从侧面翻身而上,把楚漾整个人笼罩得严严实实,堵上来的唇舌也侵略得彻底,紧密得没有缝隙。
这个吻来得太急,像是对楚漾只亲了额头的报复。
所有呼吸一下被狠狠堵住,楚漾整个大脑只剩下濡湿灼热的触感,那总是紧抿的冷淡的唇也被亲得愈发愈软,一个舌尖随另一个而搅动追逐。
液体交换的声音、呼吸声,同电影里的雨声共同高歌,又怕被其他人听见,压抑得快发疯。
楚漾不禁双腿交叠,他不太会亲,直接被亲得想要全身蜷缩,又被凌意舶死死扣着后脑勺,背后是沙发,避无可避,没有半点儿能够供他躲闪的空间。
鼻尖那股龙舌兰的沉醉之意又袭来,Alpha的信息素横冲直撞找不到与Omega契合的方向,楚漾此时居然有那么点儿后悔打了抑制剂,如果没有抑制剂,那这个吻一定更舒服的。
电影里的两人吻得温柔缱绻,荧幕前的两人却吻得深入激烈。
楚漾愕然,并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只能笨拙地学着电影里的人闭上眼睛,可难以忍耐,他又想睁眼看凌意舶……
很巧,凌意舶也在看他。
两个人像是都在确定,正在与自己亲吻的对方是不是真实的。
楚漾攥着凌意舶衣领的力道更紧了,因舒爽而折起的内眼角是一个尖尖的锐角,呼吸不顺畅,眼眶承载着重量挤不出湿润的泪,凌意舶头一次看到这双一贯冷漠的眼里情绪如此饱满,像受了刺激一样,强硬地按住楚漾的肩膀,完全控制不住信息素的气味争先恐后地溢出。
因为在接吻,所以楚漾能感觉到凌意舶扯了下嘴角,是在笑,凌意舶亲了会儿,嘴唇离开他的,又抬手捂住他的眼睛,低声道:“接吻的时候要好好享受。”
楚漾没说话,凌意舶又故意嘟哝一声:“楚漾。”
他有意无意地朝他双腿瞥去,想看他到底有没有受到信息素的影响。
“嗯?”楚漾闷哼。
他这软泥般的嗓音一出,凌意舶像没亲够一样,霸道而厚重的吻又急慌慌地落下来。
等到两个人缠在沙发上都快缺氧了,楚漾的脖子侧面被凌意舶握出一道绯红的印记,凌意舶才放开了他。
还不忘舔舔唇角。
Alpha脸上露出满足的笑。
楚漾坐直身子,盯着他的少爷说不出话,神色没那么冷淡了,却绷得很紧,脸皮像一块不能有褶皱的缎布。
凌意舶说的话仿佛在演绎他的内心独白:“咬都咬过了,亲一下没关系的。”
楚漾睁大眼睛:“……”
这什么逻辑?
可的确是有安慰到他,忐忑的情绪褪去不少。
“好了,别有负罪感。”凌意舶伸手撩拨他的发,指尖不经意触碰过后颈,故意按了按,“两张嘴碰了下而已。”
楚漾被摸得轻颤。
只被按得缩了下脖子,大脑缺氧得没有留心凌意舶为什么要按那么一下。
没有避开触碰,楚漾只说:“电影时长太久了,我需要上楼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掀开因为接吻而胡乱搭在身上的毛毯,往楼梯走去,凌意舶也懂了适可而止,没有追上来。
上楼梯时,他听见采光井那边有淅淅沥沥的雨声,鼻尖一动,闻到了海边的咸湿潮气。
下雨了。
刚才他和凌意舶,好像确实是应该接吻的。
第36章 戒烟
凌意舶的攻势完全是层层递进。
那次过敏去医院的时候, 还没牵过手,就直接抱上来了,从公主抱到后背抱, 亲完额头又亲手, 最后到上嘴就啃, 半点儿不含糊, 每一个举动都在底线上来回横跳,只当楚漾全盘默认。
他闭了闭眼, 深呼吸, 仔细回想入集团第一天就集中学习过的保镖守则, 很小的一页纸, 密密麻麻全是字, 有写如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外溢, 有写如果因为信息素影响导致任务失败拖了后腿会怎么惩罚,但是就没有写过和少爷搞在一起会承担什么后果。
因为这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毕竟连森叔自己也没想到过, 他和凌沣一起亲手培养出来的首席保镖居然会是Omega,这根本没有先例。
楚漾走到一楼卧室门口想要回屋喘口气, 却迎面看见两个屁股挤在陈迦礼的小床上, 面前摆了部iPad,在播什么韩剧。
看样子是周渡去轮值了, 这两人将就着周渡没看完的剧继续往下看。
“哎呀,”陈迦礼回过头来眯眼笑,“漾哥,你拖鞋都穿反了。”
接个吻, 楚漾本来脸没多红。
被小辈这么不搭边地一说, 他的脸晕红如火焰燃烧开来。
李观棋还觉得怪,看了看四周, 咦,没觉得多热啊。
“很热吗?”陈迦礼问。
“嗯。可能是进入七月了,气温总是要高点儿的,等有时间我们需要找物业来调试一下室内温度,”楚漾说着,不自然地用手扇扇风,意识到自己说谎时小动作很多,冷静地转移话题,“你们在看什么?给我也看看。”
陈迦礼听了前半句还以为自己摸鱼要被骂了,一听后半句,兴趣上来,正准备和楚漾介绍这部绝世大甜剧,衣袖突然被李观棋一扯:“别说话!亲上了亲上了!我就说嘛,这个男的肯定喜欢他!”
“什……”陈迦礼又被扯得身子一歪,靠过去,压低声音叫嚷,“我去!真亲上了!”
iPad上两个人同靠在一辆车的后备箱边,车背掀起来,一个人按着另一个人在树林间接吻。
这什么野外戏码。
为什么他感觉今天全世界都在接吻。
陈迦礼满眼希冀地瞥了满脸淡定的楚漾一眼,像在说:这你都不磕?
好吧,我磕。
楚漾只看了一眼,又忍不住,还真跟着两个小孩儿看起来。
直到一个人在接吻的时候把手伸进另一个人的衣摆,往上摸,楚漾微微皱眉,想起刚才凌意舶好像也这样了。
像狗爪子,一把拍在他接吻时不再直挺挺的背脊上,还留了淡红色的指痕。
没有排斥,没有不舒服,就是觉得……痒。
说不上是那块皮肤痒还是心里有小猫在抓。
身体上每一个相互触碰的地方都有了心跳。
一直到晚上吃饭的时间,凌意舶的表现都很正常。
看向楚漾的眼神有种刻意的云淡风轻,等到四下无人注意,眼神遥遥和楚漾撞上,头顶仿佛冒出对话框,里面印着一行字:你是不是忘了刚才亲过我。
吃完饭,凌意舶又说要散散步。
这段时间凌沣在国外非常忙碌,长丰集团在国内的事务几乎全权交由凌意舶打理,在渝水待了一个多月,除了跟车事件外没有太多生命威胁的动静,凌沣便已托雷蒙德带话,说不用把凌意舶看得太紧。
当爹的,也怕把孩子逼急了和自己对着干。
况且像凌意舶这种性格的Alpha完全就是弹簧,压得越死,对抗性越强。
凌意舶的散步,其实就是和谢崇珩、应逐潮在小区外的沙滩上碰个头,三人凑在一块儿聊事情。
谢崇珩瞥了眼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站在旁边的楚漾,笑着打招呼:“嗨咯,好久不见。”
楚漾礼貌颔首:“谢公子。”
谢崇珩抗议:“上次你可不是这么叫的哦?”
楚漾睨了眼凌意舶,犹豫几秒,才道:“阿珩。”
谢崇珩:“哎!”
凌意舶阴阳怪气:“谢崇珩你什么时候改名的。”
“遇见你家楚漾的时候。”谢崇珩心情好,突然觉得凌思岸这厮要回渝水回首都都不是什么讨人厌的事,“我就觉得楚漾这么叫着好听,我乐意听他这么叫。”
应逐潮原本静默不语,现在却低头假意咳嗽一声:“阿珩?”
谢崇珩快翻白眼:“你不许叫。”
“哦,对了,”应逐潮又说:“上次家宴,有外形家世都不错的Omega找我要你联系方式,你确定不给吗。”
“给啊!”谢崇珩两眼放光。
“我问凌意舶呢。”应逐潮道。
“滚。”谢崇珩瞪过去一眼,“找凌意舶要联系方式多正常,他就是长得比你帅。”
应逐潮知道这人拱火呢:“我没跟他比。”
谢崇珩揭穿他:“放屁,你俩从小比到大!”
三个少爷斗嘴聊私事,楚漾假装四处看风景,假装听不见。
当贴身保镖有时候就得学会当一条鱼,三秒记忆,在雇主说话的时候装一下正在发呆,什么都听不进去。
不远处,应逐潮带来的贴身保镖站得更远一些,还是那两个钓鱼时当捧场王的人,已经无聊得在踢海边的毛白杨了,树叶沙沙抖动,席卷至沙土上的海水缓缓向后退去。
“不就是个凌思岸么,你手底下的人最了解,”应逐潮眼看谢崇珩在原地走了一小圈,“你别转了,转得头疼。”
“这倒不是重点。”凌意舶才是真头疼,“他就是知道从我手里抢不到什么,所以才会一直想方设法恶心我。”
“凌叔叔那几兄弟呢?”谢崇珩适时插嘴。
“上次跟车是我大伯派的人,”凌意舶点了根烟,看白雾绕上指尖,“我爸家里四个兄弟,一个瘸了一个病了,剩下的就是我爸……以及我大伯有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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