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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岁纪(玄幻灵异)——游瓷

时间:2024-10-06 09:45:28  作者:游瓷
  水荔扬的手被洛钦慢慢推下来,他茫然地看着对方转身出了门,影子在房檐下被拉长,最后消失在门口的阴影里,一点痕迹都没剩下。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四年前那双沾满鲜血的手一根根掰开自己的手指,嘴唇一开一合地说着什么,接着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洛钦!”他像是突然惊醒了,不顾一切地朝外面跑去。头顶的阳光分外刺眼,水荔扬越看越觉得像鲜血,等冲到门口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洛钦的影子。
  ——他在做梦,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洛钦没有回来,而且永远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水荔扬绝望地靠在门上,余光瞥见门口的信箱被塞了一个牛皮信封,鼓鼓囊囊的。他伸手掂了掂,感觉里面好像是卡片一类的纸张,便直接倒了出来,拿在手里看。
  渐渐的,他的手指开始发冷,指尖抖得抓不住任何东西。照片像落叶一样纷纷扬扬飘落,水荔扬捂着嘴慢慢蹲下去,呼吸粗重,声音沙哑,发出最后的求救:“洛钦……”
  洛钦根本没走出几步,听到声音立刻回了头,冷汗几乎出了一身,“荔枝!”
  他跑过去扶起水荔扬,却看到身边散落的照片上居然是两具血淋淋的尸体,穿着十分眼熟的衣服。一把刀横在照片中间,握刀的手带着手套,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他胸口一阵窒息,手一抖,那张照片落在脚边。
  那是思弦和思淼被害现场的照片。
 
 
第243章 病人
  洛钦坐在床边,愣愣地握着水荔扬的手。
  那只手比他记忆里的要苍白、瘦弱了很多,他忽然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是水荔扬的手。
  他曾经是怎样一个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特种兵,冒着枪林弹雨穿梭在战场上,是白杨,是尖刀,唯独不可能是眼下这个虚弱、单薄的人。
  白无泺站在洛钦旁边,脸上的神情已经麻木。他比洛钦多经历过几次这样的场景,似乎已经再没什么让他无法承受的了。
  “小白,他得癌症的那段时候,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洛钦疲惫地问,“他那个时候也这么疼……”
  陆怀拿着几个药瓶走了进来,一一摆放到洛钦手边的床头柜上:“这是水荔扬这四年一直在吃的药,你看一下。”
  “这是什么……”洛钦拿起一瓶,觉得眼熟,自己在书上看到过,曾经他退学之后还不甘了一段时间,看过一些相关的资料,这似乎是一种治疗心理疾病的药物。
  他呼吸一顿,不敢再想。
  “水荔扬的情况突然严重了,寄给他照片的人如果知道内情,就一定是故意刺激他的,但我猜想这种可能性不大。”陆怀说,“小白已经让人去查了,刚才经过这附近的所有人,都要查一遍。”
  洛钦把药瓶放回桌上,又拿毛巾擦了擦水荔扬的脸。
  “今天应该是他的治疗日,我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一趟。”陆怀说,“作为报酬,别扣我工资。”
  洛钦没说话,打开终端看到陆怀给的地址,径直就出了门。
  他按照地址找过去,越走越觉得这条路很眼熟,直到在那天和水荔扬待过的安全屋门口停下,不确定地又反复核对了两遍,才伸手敲了敲门。
  门很快开了,一个看着相当年轻、大概有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门后:“洛先生?”
  洛钦有些意外:“你知道我?”
  男人看了看他身后,脸上带着几分了然:“他今天不来了?进来吧,我们可以聊一聊。”
  他让洛钦随便找地方坐,自己转身去厨房烧热水。洛钦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目光又不自觉地看向窗台上的绿萝,已经有点发蔫了。
  “你好,我姓薛,是其他人委托来照顾水荔扬的心理医生。”
  男人胳膊下夹着一摞档案袋,端着两杯咖啡坐了下来,笑容文质彬彬。洛钦觉得他的打扮和李潇涵有点像,但笑起来却没有后者那种精于算计的感觉,反而很和蔼。
  洛钦注意到薛医生的鼻梁上有很浅的压痕,是从前戴眼镜留下的,而瞳仁却亮晶晶的,明显换了隐形眼镜。
  “洛钦。”他伸出手,和薛医生握了一下。
  “我听人说过你,在很久之前。”薛医生淡淡地笑,“但我那时候不知道你和水荔扬的关系,委托人没主动跟我提过,水荔扬也没告诉我。”
  “我是不是不该打听这些?”洛钦问,“据说心理医生都是对这些东西严格保密的。”
  “病人授权给我了。”薛医生慢条斯理地拿出手边的档案,翻了几页,“我可以和你交流他的任何情况。”
  洛钦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可不可以不要……用病人这个词?”
  薛医生点了点头:“好。”
  他卷起一张纸,开始说:“水荔扬一开始的防备心很重,我从前接触过退役特种兵,对方也是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战后创伤,眼睁睁看着整个队的队友死在面前,他一个人拼死完成了任务,没有受伤,却在那场行动结束之后选择退役。这类人虽然经常进行心理承受能力方面的训练,是众所周知的心理素质强硬,但并不是刀枪不入的。”
  洛钦端起了手边的咖啡,捧在胸前,并没有喝。
  “我刚开始跟他谈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刻意隐藏自己的过去,多半可以归因从前受过的保密训练,但还有一半,是因为他害怕。”薛医生说,“那时候他的内心处于极度恐惧当中,对一切刺激的反应都很大。我试着向他询问,引导他向我倾诉,但引起了他不安的情绪,所以我不得不停止,大概有一年左右的时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进展。”
  薛医生喝了一口咖啡,同时观察着洛钦的各种面部变化及细微动作。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年半,我们断断续续地谈,他终于对我敞开了一点心扉,开始跟我说他弟弟妹妹的事。我知道这些话题让他很痛苦、很焦躁,甚至恐惧不安,可以说当年他弟弟妹妹的离世,是对他造成打击的根本。”
  洛钦心里抽紧了一下,像被人灌满了黄连汁,沿着心口的漏洞淅淅沥沥地渗进去。他记忆里水思弦和水思淼的样子似乎已经模糊了,只剩下两把稚嫩的声音,还有一些零碎的片段。
  但他还记得某些细节,餐桌上安静的气氛、勺碗碰到一起的细响、桌椅间的窃窃私语。水思弦的轻笑,还有水思淼敲打键盘的声音,这些他都记得。
  “水荔扬一直处在愧疚和悔恨的情绪中,他没有办法理解一些事情,陷入了怪圈,把自己关在死循环里。”薛医生继续说,“突然有一天,他开始对我说另外的事,叙述很零散,我从中拼出了一个大概。他说自己这些年一直很对不起一个人,因为他曾经和对方有很多约定,最后都没有做到,甚至伤得对方很重,他不知道那个人是否怨恨自己。”
  “是谁?”洛钦心里一动,抬起了头,“他还说什么了?”
  “他没有说这个人的名字,只是说起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柔和,总之很复杂。你可以理解为他迷恋着一个刺猬,想要抱进怀里,却被刺得很痛。”薛医生说,“他说,他很后悔、很难过,觉得自己是一个说话不算数、甚至会伤到别人的蠢货,根本就不应该靠近那个人。”
  “不会的。”洛钦喃喃说,“他那么好。”ɱɱżᒑ
  那一刻,洛钦脑子里忽然十分清晰地复刻出多年之前一场被困野外的雪夜里,他和黄毛的对话。篝火跳动间心跳声清晰可闻,那是他自己的心跳。
  ——他那么好,当然算最好最好的缘分了。
  薛医生看着他的表情,之前那些笼罩了疑云的思绪渐渐被理顺打开了——眼前这个人,似乎和水荔扬并不是相识并相恋了短短几年的关系,两人的羁绊应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没有和我说太多,但我能看出来,那个人对他而言,重要性更甚于生命。”薛医生平淡地说着,“他最大的痛苦缘由,都来自于他对那个人巨大的歉疚感。”
  “他为什么会歉疚?”洛钦不解,“他究竟答应过那个人什么事情?”
  薛医生摇摇头:“他不肯对我说,你可以自己去和他谈谈,然后让他跟我沟通。”
  洛钦苦笑:“要是他肯和我谈,我也不会来找你了。连他自己快死了的事,都是被我偷听到的。”
  “但他允许我对你说自己的事情,不是吗?”薛医生掌握了十足的说话技巧,说得人心里最尖锐的那一块棱角也不得不朗润下去,“洛先生,在我看来,他并不抗拒你呢。”
  洛钦久久没有说话,薛医生也没有着急,只是和他静静对坐着,偶尔看一眼窗外的雪景。
  “我觉得我也需要咨询了。”洛钦自嘲道,“什么都不去想,和他一样,雨雪天裹在被子里和你聊天。”
  “都不肯面对现实很麻烦啊。”薛医生说,“从你刚才不愿意接受‘病人’这个称呼来看,你对他的现状也是很痛苦的。”
  “我何止痛苦。”洛钦哑着嗓子说。
  “他要严重得多。”薛医生叹气道,“你给我看的药,一种是效力很强的安定,另一种是止痛药,他平时痛苦到不能忍受的时候,身体也会伴随着痛觉。我给他开了药之后,怕他依赖,还强行停过一段时间,好在他自制力很强,后来硬生生忍住,也不怎么用药了。”
  洛钦觉得自己像是在被凌迟,水荔扬这四年过得如何,事实被血淋淋地剖开丢到他面前,他所看到的也不过这四年的冰山一角罢了。
  他的荔枝、他的宝贝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那个笑起来温柔得像月亮的人,怎么会变成一个病人。
  从前的月亮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微光,如今却将那些光芒都掩藏了起来,躲进浩瀚的沙漠,把自己变成几亿光年之外一颗逐渐暗淡的星星。
  “医生,你觉得我是不是……”洛钦声音艰涩,却不得不撕开自己的喉咙说话,“是不是伤他最深的那个人?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我说我爱他,也只能做到爱他,别的事情我好像什么也没能为他做。”
  薛医生不置可否,只是说:“他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些,更别提你们之间。你应该自己去问他,持续沟通,看看他对你想法如何。”
  洛钦伸手拿起桌上的一页纸,透过头顶的灯光,慢慢地看着。
 
 
第244章 嫁入豪门的男人
  “荔枝。”
  洛钦端了一碗汤,轻轻放到茶几上,又绕回沙发前,“来喝点热的。”
  水荔扬意识朦胧地睁开眼,嗯了一声,没有动。
  洛钦就这么靠着他坐下来,把汤盅的盖子盖上。水荔扬睡得脖子不舒服,往他身上蹭了蹭,磨蹭许久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像只猫一样伸手压了压,躺了上去。
  “还睡?”洛钦按了按他的额头,“起来先把汤喝了。”
  “不饿,不要喝……”水荔扬声音迷迷糊糊的,“我要睡觉。”
  洛钦没再说话,他有的是耐心,等会儿凉了就拿去热一热,水荔扬饿的时候就能喝到。
  他记得许多年前有一次,水荔扬也是这么捧着亲手熬的姜汤在他床边守了一天一夜,隔半天就去热热,一直等到他醒。
  他可以等,反正水荔扬现在已经不抗拒用手碰到自己了,他还有什么不可以等到的?一个月、一年、一辈子都可以等下去。
  屋里拉着窗帘,外面透进来的光从明媚变得昏暗,直到最后一点日光随着夜幕被收进了地平线,云层里探出一钩月亮,附近避难所里的灯都亮了起来。
  水荔扬在梦里皱了皱眉,终于翻了个身,又迷瞪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了眼。他感觉身上被人盖了东西,伸手一摸,是一条厚重的毛毯,连四角都被严严实实地掖了进去。
  他抬头,看见洛钦靠着沙发在睡,仰着头,呼吸声轻得听不见。
  水荔扬整个人激灵了一下,清醒过来,急忙爬过去摸了摸洛钦的脖子,松了口气。
  桌上放着一碗汤,水荔扬轻轻伸出手探了一下,还是温的,不知道洛钦什么时候去热过,他应该也是刚睡下不久。水荔扬没去喝汤,也没吵醒洛钦,只是歪着头,默默看着昏暗房间里熟睡的人。
  看了没五分钟,洛钦醒过来,模糊地哼了一声,第一时间就转身去看水荔扬。
  “你醒了?”洛钦觉得意外,他不知道水荔扬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下意识去摸那碗汤还热不热。
  “热的。”
  水荔扬说着就坐起来,把碗捧起来几口喝掉了,“好喝,我还要喝。”ɱмʐľ
  “锅里还有。”洛钦端起碗,打算起身去添,“我再给你盛。”
  水荔扬抓住了他,“别去,就在这儿。”
  洛钦坐回去了,他握住水荔扬温热的手,仿佛是在触碰易碎的玻璃那样,不敢用力地捏了捏。
  “你见过薛医生了?”水荔扬问他。
  洛钦点了点头:“聊了一下午。”
  “还生气吗?”水荔扬又问,“我瞒着你的事……”
  “不了。”
  水荔扬扭头望着他,深潭一样的眼睛没什么光芒,看得洛钦心中一痛。
  “我不是……”水荔扬低下头,好像是不知道怎么说,“没有特别严重,我只是、只是难过,我自己也控制不住。但是我没有很可怕,我不想伤害别人,包括你。”
  洛钦把头搁在他肩膀上,脸颊蹭着他的脸,“我知道,你不可怕,一点都不。”
  “我不是故意弄伤你的,也不是故意瞒着你我身体的事。”水荔扬仍旧自顾自地说,“有的事情我没办法……我不知道怎么办,没人告诉过我该怎么办。”
  洛钦不停地安慰着他:“不怕,我们慢慢来,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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