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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岁纪(玄幻灵异)——游瓷

时间:2024-10-06 09:45:28  作者:游瓷
  副手看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怪异,迟疑着点点头。
  即墨柔脑子有些空白,他茫然地往街道另一头看去。围起的电网之外有几只丧尸漫无目的地游荡,夕阳落在公路尽头,照得山路间松林一侧霞光万道,明暗对比强烈。
  “他走了……”他喃喃自语,“没想着再见我一面么。”
  答案显而易见。
  即墨柔又在路边站了很久很久,巡守的商队成员都换了几批,夕阳彻底落了下去,他才转过身,往车那边走去。
  沉闷的车厢里没有任何人,即墨柔拉开车门坐进去,感受黑暗逐渐吞噬自己的影子。他低着头,双手撑在额前。
  不知过了多久,车里响起了不轻不重的呜咽声。
  即墨柔记得自己人生中第一段友情的开始,那是他学生时代最难以忘怀的情谊和温暖,让叛逆又暴躁的少年对“朋友”这个词不再嗤之以鼻。
  他终于明白失去的滋味,那个曾不卑不亢地伸手把他拉到人间的朋友,那个看他的眼神里从来没有过算计和揣测的朋友。曾经如此光芒万丈、前途广阔的天才少年,终究是不见了,连同着眼中的神采,一并都消失了。
  人生本该如此,如逆旅行舟,没有回头的路。岁月匆匆,许多人注定都是要走散的。
  他知道,自己大概是再也见不到祝衍了。
  夏天结束得悄无声息,某个清晨水荔扬出门透气,发现院子里多了几片枯叶。洛钦先前围在房子周围的篱笆上,一夜之间开满了淡紫色的牵牛花。
  他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已经入秋了。他搬来这里几个月,居然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秋初的气温并没有马上降下去,山里还好,四季向来不太分明。城区里就不一样了,即墨柔一夏天被热得跑来避了十几回暑,即墨朗被他拎塑料袋似的挂在身后,一大一小俩拖油瓶,蹭吃蹭喝完全不会脸红。
  白无泺和程清尧得空也常来,有时候捎上森羚、陆怀、黄毛或者即墨颂,拖家带口地进了门,根本没有地方给他们住。
  洛钦最后不得不带着水荔扬搬去了山顶的温泉度假村,虽然每回都要自己动手打扫收拾,但比满屋子人闹哄哄的可清净多了。
  后来他又想办法连上了半山的发电设备,总算不用再过纯正的原始人生活。
  “这次你俩去西南,再回来得明年了吧?”
  水荔扬给白无泺和程清尧一人倒了杯茶,问道。
  白无泺点头:“估计要过了年关,西南那边的救灾正缺人手,除了得救援安全区附近的幸存者营地,还要清退盘踞在那里的寄生者,很难办。”
  即墨柔很果断地说:“这难办什么?全杀了。”
  水荔扬看着白无泺,问:“你想怎么处理?”
  “都是可怜人,当初满心期待地去考试,通过之后还以为后半辈子有指望了,啷个晓得会遭李牧祁骗。”白无泺叹道,“我们两个的意思是,最好不杀,先以幸存者迁出为主。西南安全区大概要弃用了,那边实在是不适合居住,我们打算建立新的安全营地。”
  “好。”水荔扬拍拍他的肩,“你也长大了,我相信你能做好。”
  白无泺踌躇了一会儿,说:“哥,我估计没法陪你过年了。”
  水荔扬笑笑:“你们现在都有自己的生活,有想去的地方可以去,我真的很高兴。但是如果你和程清尧想回家看看,随时都可以,我永远都在。”
  白无泺还没什么反应,程清尧倒是先抽了下鼻子:“哥……”
  “不许哭!”水荔扬照着他肩膀捶了一拳,“你丫今年虚岁三十了,差不多得了啊。”
  白无泺低头笑起来,往程清尧嘴里塞了块核桃。
  即墨柔坐在门槛上,手中飞快地削着一块木头,说道:“不过你也别忘了,病毒对大脑造成的是不可逆损伤,那些寄生者长得再像活人,其实也是和丧尸没多大区别的东西。你一时心软要留着,它们可不会像小猫小狗一样感恩戴德对你摇尾巴,你这是放虎归山,白无泺。”
  “和丧尸不是完全相同的,大部分寄生者可以进行沟通,虽然性格残暴了些,但并非不能驯服。李牧祁当年在水荔扬身上做过很惨无人道的实验,那些数据后来都成了他研究红屑病毒的重要来源。”陆怀说道,“祝衍走之前,留了一些资料给我,有关这些寄生者的,我和小白会继续研究。”
  果然一提祝衍,即墨柔就不再说话了。他抿了抿嘴唇,扭过脸车沉默地削木头。
  陆怀成功堵了即墨柔的嘴,继续说:“祝衍前两天去见了李潇涵一面,说还想问最后一次,红屑病毒的扩散到底是不是他做的,但他还是没有承认。”
  水荔扬边听边洗着壶里的茶叶,过了半晌说道:“红屑病毒很危险,但是无比强大,对前苏联实验有所耳闻的人,没有几个不垂涎的。就算李潇涵没有做,其他人也会想方设法地去抢、去得到。欲壑难填,说到底,这场灾难的起源,也就是因为贪心而已。”
  茶壶碰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脆响。
  即墨柔抬脚将碎木头扫到一边,说:“算了,随便你们去搞,反正程清尧还算靠谱,比洛钦那个成天只知道咩咩咩羊叫的货强多了。”
  程清尧一愣,本来就低的笑点被即墨柔瞬间击溃,扶着白无泺狂笑起来,差点被核桃呛死。
  白无泺很无奈地看着他,伸手给他顺气:“你能不能成熟点啊程警官?”
  洛钦刚从屋后晒蘑菇回来,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看了看紧闭的内间门,问道:“森羚还在里面?”
  “我送了她新衣服,她进去换了。”水荔扬道,“你先等等。”
  森羚在屋里半天不出来,洛钦又等了几分钟,忍不住过去敲门:“小尾巴你好了没有!”
  “催什么啊?等一下!”
  水荔扬坐在外面喝完了一壶茶,才看见房间门被缓缓打开了。森羚先探了个头出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看得她一个激灵,差点缩回去。
  “你们看什么!”她面色赧然,紧紧扒着门框不肯出来,“有什么好看的?”
  水荔扬冲她笑笑,招了招手:“恰茶卡,出来嘛。”
  森羚犹豫了一下,慢慢推开门走了出来,穿一身淡青色的雪纺连衣裙,双手紧张地抓住裙摆。
  即墨柔当场就起哄地吹了个口哨:“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我还是头一回见你穿裙子——这裙子不是不锈钢的吧?”
  “当然不是!这是我哥送给我的!”森羚跟他吵,“我觉得很好看!”
  洛钦抱着手臂左看右看,赞许点头:“我还说呢,谁这么有眼光,原来是我我们荔枝送的,确实好看。”
  白无泺也说:“挺好看的,你穿着吧。”
  水荔扬的目光落到森羚脑后束头发的发夹上,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挽成花样束起,显得松快又利落。
  “这个、这个是小陆送给我的。”森羚结结巴巴地说,“夏天把头发绑一下,很凉快。”
  裙摆空灵飘逸,发梢也随着行走一晃一晃,水荔扬就是觉得她穿上这种裙子会更像一只小水母,才让洛钦找人设计了图纸,按照他心里想象的样子剪裁出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水荔扬再也没叫过森羚的代号,而森羚对他的称呼也从队长慢慢变成了哥。
  起初她觉得别扭,叫久了也就习惯下来。
  曾经的蓝焰大队满编二十六人,如今只剩下三个人。
  而蓝焰这个名字,也渐渐要不存在了。
  森羚大概永远也忘不了,水荔扬和她促膝长谈的那个晚上。他说,恰茶卡,蓝焰已经没有了,从今往后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我希望你永远像刚入队的时候一样快乐。
  那是她时隔这么久,再次见到水荔扬对着她落泪。
  洛钦坐在椅子上,和白无泺一块给即墨朗剥核桃,水荔扬则微笑着听森羚叽叽喳喳地说话,这几个月的商队见闻差不多都被她编成了传记,一样样地讲给其他人听。
  “小尾巴,你穿这裙子真的很好看啊。”洛钦对森羚说,“有点可惜,荔枝要是早点送你这个就好了,之前婚礼上你就可以穿这个了。”
  森羚低头看了看晃晃荡荡的裙摆:“这身?会不会有点不太正式,哪有当伴娘穿青色的?”
  “我觉得挺好的。”水荔扬说,“那身白的也好看,陆怀眼光不错。”
  “你穿白色也好看。”洛钦的眼神很怀念,“尤其是婚礼上穿的我送你那身。”
  水荔扬歪头看着他:“我还没问你,为什么我非得穿白的?”
  洛钦诚实道:“你很适合白色,是我见过穿白西装最好看的。”
  水荔扬不置可否:“嗯?是这样吗?”
  曾经作为血红色的噩梦被传颂的红眼,竟然有一天也会被人说适合最干净的白色。
  婚礼的事,其实夏天的时候洛钦就在提了,只是开始没想好怎么筹办。要邀请的人不多,水荔扬打算就在温泉度假村简单办一个,他并不喜欢太热闹。
  洛钦答应了,又不想拖到冬天,怕水荔扬身体恢复期不耐寒,于是老早就开始和白无泺还有森羚等人打商量,选定了日子,婚期定在九月底,忙活了将近一个月。
  婚礼当天,洛钦醒得很早,他睁眼看着窗外熹微的晨光,忽然精神了,抱住身旁还在熟睡的水荔扬乱亲,直把对方吵得起床气大发,在他怀里乱挥爪子抗议。
  洛钦精力充沛,生拉硬拽地将水荔扬扯下了床,成功避免了男朋友因为赖床而逃婚的可能性。水荔扬被晃醒的时候还是懵的,他生平第一次被洛钦从床上往床下拽,而非相反,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过梦的确都是反的。
  洛钦扶着水荔扬,伸手去开门,门把手被什么东西撞得当啷一声。他怔了怔,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无名指的位置有一枚银色戒指,表面崭新光亮,尺寸与他的手指严丝合缝,丝毫不差。
  “荔枝?”他下意识去看水荔扬,对方手上的戒指还好好戴着,根本没动位置。
  “喜欢吗?和我的是一对,我偷偷做的……”水荔扬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软绵绵靠在他肩膀上,争分夺秒地补觉。
  “……喜欢。”洛钦看得有点呆住,“特别喜欢。”
  “我也喜欢……”水荔扬不知道洛钦是在说喜欢戒指还是其他什么,声音渐渐低下去,很快又响起了平缓的呼吸声。
  洛钦感动得要掉眼泪,仍是不忘一边把水荔扬往外拖一边说:“荔枝,走,咱去结婚,我一辈子对你好……”
  “感动,那你让我再睡会儿。”
  “那不行。”
  水荔扬总算彻底明白,婚姻果然是爱情的坟墓。
  什么海誓山盟,说破天都是假的,男人的本性就是心口不一。
 
 
第292章 白马
  “总共一十四张,没有备份,都在这儿了。”
  男人把一个文件袋递到洛钦手里,厚厚的一沓,用棉线缠得很紧。洛钦点了点头,指着车前盖上的包裹:“拿走吧。”
  车里,水荔扬靠在副驾驶,对着手中照片看得出神。
  洛钦拉开车门,先将文件袋递了过去:“荔枝,给你。”
  “放那儿吧。”水荔扬扭头示意了一下后排,“我现在不想看。”
  “好。”
  洛钦打开空调陪他坐着,车窗打开条缝,窗外的热气涌动着对抗车厢里的凉爽。
  水荔扬拿着的那张照片,是一张三人合影,依稀还记得是他上初中的时候,思弦和思淼的养父母替他们拍的。这是他能找到仅存的合影了,也是他在这世上对弟弟妹妹唯一的念想。
  这照片他平时都贴身放着,却甚少拿出来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洛钦,我现在还有种感觉。”水荔扬打破沉默开了口,“好像在做梦一样。”
  “怎么?”洛钦活动着脖子,慢条斯理道。
  水荔扬把照片放进兜里,顿了一下说:“没怎么,走吧。”
  洛钦也没再多问,发动了车子向前开去。两人之间奇妙的默契已经可以让这种沉默成为常态,通常不用言语,就能理解对方的心情。
  又是一年清明,水荔扬甚至没想过自己能熬到冬天结束,再回到松河这个地方。刚过去的严冬甚至比从前任何一年都要萧瑟苦寒,洛钦不怎么愿意让他出门,整个冬天都在青岛的庄园里养着。
  冬天雪最大的时候,水荔扬穿了厚厚的斗篷坐在二楼看雪,壁炉里的炭火劈啪作响。洛甜甜伏在他脚边打盹,即墨朗躺在洛甜甜身上,玩着手里的蝴蝶刀。
  洛钦走过来,给每个人都端了杯热奶茶,他自己用红茶和牧场里的鲜牛乳做的。
  即墨柔临近中午才刚睡醒,穿着睡袍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整个人慵懒贵气,问洛钦午饭吃什么。
  这是一幅很安静的画。
  开春冰融雪化的时候,水荔扬走出屋子,在料峭春寒里感受到生命的复苏。体内的蓝田病毒蛰伏了整个寒冬,又在惊蛰的头一场雨里逐渐觉醒,他知道自己大概是挺过去了,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洛钦往后终于可以睡得好觉。
  他倒也算不上太悲观,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可以去陪思弦思淼。
  思弦和思淼的墓在松河市区外一片松林里,依山傍水,有些偏僻荒凉,但地方是水荔扬亲自选的。每逢除夕和清明他都会来看,总是一个人对着墓碑坐上好久,亲手除除上面的草。
  只是一句话都没有,洛钦也没听他开口对着那座青碑说过什么。
  本来以为这次也一样,他站在水荔扬身后,出神地望着青翠的松林远处,忽然听见水荔扬说道:“洛钦,你还记得,多少年了吗?”
  “……”
  洛钦想了想,回道:“五六年了吧。”
  “都五六年了。”水荔扬笑了一声,“过去好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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