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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恋她眼底的海(GL百合)——江湘漓

时间:2024-10-06 09:49:57  作者:江湘漓
  她沉默片刻,打开手机,看见黎蓁发来的最新一条消息。
  -吊瓶打完了,呜呜
  好么,刚刚还在想这是谁家的陪护,原来是自己啊。
  烟攸宁把自己往护士站推,路过黎蓁的时候拿手指戳了她的额头。
  黎蓁见她的手指过来,下意识闭上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烟攸宁低声道:“这么大一个人,不知道喊护士就算了,怎么不知道早点喊我?”
  她的手指尖在黎蓁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清晰地红印,黎蓁一点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任她搓圆压扁,从嗓子眼里哼哼了两声,像是有点不舒服。
  护士来得很快,一边拔针一边埋怨了两句:“家属怎么都不看着一点?”
  烟攸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黎蓁抢过话头道:“抱歉护士姐姐,是我自己没注意。”
  她的声音又轻又低,好不脆弱。因为低血糖而煞白的脸色还没完全恢复,顿时激起了护士的怜爱之心。
  “女孩子要多注意身体啊,”护士有些心疼地说,回头想再提醒烟攸宁两句,“这血再流就——啊,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好意思啊。”
  烟攸宁知道她是出于对病人的负责,当然不会怪罪。于是说:“没事,谢谢您。”
  护士脚下飞快,很快便没了影。
  烟攸宁抱着手臂,对还坐在那里揉额头的小可怜说:“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黎蓁摇摇头,捂住自己的一条腿:“腿麻了,暂时走不了......”
  烟攸宁鄙夷地说:“你这个年纪躺多了腿麻,肯定是平时运动少了。”
  黎蓁当即竖起三根手指:“我每个周末都会去健身房锻炼,有马甲线。腹肌虽然不太明显,但如果你想要的话......”
  “打住。”眼看着这人又要摇起尾巴想要推销自己的模样,烟攸宁扶额道:“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
  黎蓁的眼中像是浮起水光,表情有些说不上的委屈。
  先前给烟攸宁塞橘子的老婆婆提着手上的饭盒,背着手,从一旁经过。
  看到两人,她笑眯眯地说:“姐妹两个关系真好。”
  烟攸宁满头黑线,她们两个关系哪里好了?肯定不比老人家的眼神好。
  但出于礼貌,烟攸宁还是说 :“谢谢婆婆的橘子,您家是住在哪里?我家里有两箱苹果,改明给您送去。”
  老婆婆还是笑眯眯的,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你赶紧回家躺着吧,刚刚看到你都累得趴在那睡觉了。”
  说到这里,她捂着嘴笑道:“你姐姐怕病床太硬,还把你的脑袋放在她的腿上......”
  “婆婆!”黎蓁有些慌乱地打断道,“太感谢您了婆婆,就让我给您把苹果送去吧,您慢慢走......诶对,看着点前面!”
  她拖着一条全麻的腿,蹦蹦跳跳地要给老人家送到位,被老婆婆按回病床上。
  最后还是烟攸宁掏出手机记下老婆婆的地址,婆婆这才笑盈盈地挥手离开了。
  等婆婆离开以后,烟攸宁才长出了一口气,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识过旁人的热情,一下子竟有些难以招架。
  黎蓁弯下腰,把脸放进她的视线里,露出标准的八齿笑。
  烟攸宁勾起手指敲在她的脑袋上:“这么多人在,别笑得像个傻子。”
  黎蓁被她“咚”的一声,像是打回原形般瞬间收敛表情,紧皱眉头,微微抬起下巴,唇角抿成一条线。
  这表情看起来有些眼熟,特别是那皱眉的动作,烟攸宁按了按她全麻的那条腿,问道:“你在做什么?”
  黎蓁被按得腿心一酸,龇牙咧嘴地回应道:“在学你。”
  呵呵,烟攸宁攥紧拳头,真希望自己手里能再蹦俩橘子出来,塞进这个人的嘴里。
  “攸宁?”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烟攸宁回过头,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满眼惊讶的男人:“真的是你啊?”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近,他肩膀很宽,就连白大褂都被他穿得很有格调,身上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
  随着他的靠近,烟攸宁提起的心也逐渐发紧,微微皱着眉头。
  不得不提黎蓁的模仿确实很到位,尤其是两个人顶着同样的表情看着来人的时候。
  看见病床上的黎蓁,那人似乎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微笑:“你好,是攸宁的朋友吗?我叫宋启,是攸宁的主治医生。”
  他一口一个“攸宁”,听上去好不亲昵,黎蓁默默挪得离烟攸宁近了一些,点头道:“你好。”
  烟攸宁补充了一句:“以前的。”
  宋启捂住胸口,假装受伤说:“好冷淡,我们以前明明经常见面的。”
  烟攸宁语气僵硬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宋启“嗯”了一声,说:“如果是见医生的话,当然是见得少比较好。可如果是来见我,多一些也可以。”
  烟攸宁八风不动的表情终于有些变化,眉头皱地更紧了一些,喊了他的全名:“宋启。”
  宋启只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是在开玩笑。
  小护士推着车经过,对宋启说道:“宋医生,三十二床刚刚说自己不太舒服,需要你去看一下。”
  宋启点头道:“好的,我马上去。”他嘴上虽然应了,身体却没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烟攸宁双臂抱在胸前,冷冷道:“宋医生,请。”
  宋启脚下还是没动,说:“最近太忙,过两天有时间的话,我们来聊一聊。”
  “算了吧,”烟攸宁说,“你可以把时间花在更需要它的人身上。”
  她言语间的冷漠和拒绝实在太过明显,黎蓁好奇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打转,最后定在烟攸宁身上。
  烟攸宁,这个嘴上冷漠,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黎蓁就是觉得她看上去好像有些难过。
  黎蓁慢慢靠近她,手藏在被子底下,盖住了烟攸宁微凉的手背。
  宋启低着头,并没有回应烟攸宁这句话,转身便要离开。
  可就在他的身影消失以前,宋启突然回头,看着烟攸宁说:“你听我说,攸宁。”
  烟攸宁想也没想便要拒绝:“不。”
  宋启还是自顾自往下说:“我的老师,医学界赫赫有名的秦老先生,今年年底回国。她治疗过数以千计像你这样的病人,你的情况我也和她提起过......”
  “我不去。”烟攸宁打断了他的话。
  “这次机会真的很难得,烟攸宁,不要放弃你自己。万一这次真的可以站起来呢?你不想站起来吗?”宋启没有理会她的拒绝,语速飞快。
  “我说了,我不去!”他的话不知道哪里触到烟攸宁紧绷的神经,她的话语有些失控。
  “我不想每次满怀希望,却只能得到一句‘已经尽力了’,也不想看到别人怜悯的眼神,我已经不再奢求自己能站起来,你能不能不要总提醒我?”
  嘈杂的走廊陷入片刻的沉默,只有烟攸宁的歇斯底里被写在所有人面前。
  宋启沉默片刻,还是说:“攸宁,不要这样,我是为你好。”
  吼完这样一句,烟攸宁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感觉到从心底燃起来的疲惫,在注意到四周众人射来的视线时,烟攸宁有些无力地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
  “对不起,宋启。但,把医疗资源留给更需要的人吧,我是说真的。”
  在所有人或好奇或谴责的眼神中,烟攸宁心里有些没来由的愤怒。
  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一定要把黎蓁送到医院来?她醒了以后为什么不赶紧离开?
  黎蓁,这个女人是不是生来就克自己?否则为什么,每次烟攸宁见到她的时候,总是这样狼狈。
  烦恼、愤怒、羞耻,几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烟攸宁几乎喘不上气。
  忽然,她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烟攸宁的脑袋有些发懵,无措地抬起手,发现是黎蓁抱着自己。
  她的身体呈环抱状,像是想要把烟攸宁整个人揽在怀里,为此拼命伸长手。
  烟攸宁靠在黎蓁的肩膀上,惊讶于自己为什么会产生几分安全感。
  这太奇怪了,明明是这样瘦弱的肩膀,这样柔软的人,一时间却给烟攸宁建立刀枪剑戟也无法刺穿的壁垒,又或是重病下那一点弥足珍贵的药。
  黎蓁的睫毛像两只小刷子,烟攸宁看着她的泪从眼尾往下落,那样大一颗圆滚的泪,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落。
  为什么要哭?烟攸宁不理解她的心情,分明悲伤的人应该是自己,哭的却总是黎蓁。
  难道感情也能顺着血肉皮囊,传达到另一个人的心里吗?
  作者有话说:
  烟攸宁:(叹气)哭什么?
  黎蓁:因为你想哭
  烟攸宁:我就是问,我想哭,你哭什么?
  黎蓁:我哭了就能把你的难过接过来,你就不会想哭了
  
 
12、真心
  “我时常感觉......”
  黎蓁握紧手中的笔,顿了顿。
  她的手背上还贴着打吊针留下的创口贴,渗着丝丝点点的血迹。
  黎蓁有些不安地看了面前的雪白墙面一眼,墙的另一端是烟攸宁的家,黎蓁方才将她送回去,扶到了床上,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睡着。
  她无声息地叹了口气,再次落笔。
  流畅的字从她笔下流出,黎蓁的字并算不得好看,只是极为工整,像她往日里冷静自持的性子。
  “我时常感觉,这个世界有种莫名的破碎感。
  明明天空是明亮的,阳光是温暖的,可还是会莫名感到悲伤。
  我不明白那是为什么,或许是我太脆弱了,太过敏感。
  可当我真正站在那里的时候,就明白自己永远无法置身事外。
  我想靠近她,保护她,抱紧她。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原来就是这样的吗?”
  还有几句未尽的话没有写完,只是情绪堆积在心头,黎蓁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她的手指摩挲着笔杆,金属制的笔杆摸上去十分寒凉,与她滚烫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
  黎蓁看着桌上的手机,屏幕一片漆黑,看不出有什么动静。
  嗡嗡。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进来一个电话。来电号码没有备注,黎蓁心里却有些没来由的激动。
  她连忙抓起手机,接通电话:“您好。”
  “是我。”低沉的声音从听筒的另一端响起,对面的人说话很缓慢,却带着不容人置喙的安全感。
  黎蓁的声音有些颤抖,说:“您好,秦医生。”
  ......
  烟攸宁躺在自己房间的小床上,神色怔怔地看着窗外。
  自从几年前,她的腿受伤以后,烟攸宁不是没有到处寻过医。
  很难有人能全盘接受自己身体上的残缺——至少在第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会抱有痊愈的希望。
  宋启是烟攸宁最后一个主治医生,那时烟攸宁已有些神色恍然,不大抱希望,可还是在外公外婆的劝说下来到这里。
  他曾经跟着秦老医生在海外进修,回国后更是在大医院任职过几年,最后还是自己决定来到这海滨小镇的医院。
  烟攸宁永远忘不了那个午后,橘黄色的夕阳打进窗子里,外婆站在她的轮椅右侧,握着她的一只手,轻轻抚摸烟攸宁的手背。
  上一轮治疗方案和相关检查结束以后,烟攸宁的手背被扎满了针孔。
  其中有一处伤口最为青紫,那是住院时打的留置针,直到今天都还没能消下去。
  外婆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抚摸她的手背,像是对待世上仅此唯一、独一无二的珍宝。
  老人家的皮肤有些粗糙,这是岁月匆匆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那时候烟攸宁才恍然大悟,意识到外婆早已不再年轻。那两年里,她全心全意只为自己的事,从没为两个老人家考虑过。
  她只记得药液入体时的冰凉,却忘记了外婆用手掌包住输液管时眼底的心疼。
  一瞬间,莫大的懊悔席卷了烟攸宁的心脏,如果这次的治疗方案能够成功,不管有多累、多痛,自己都一定会坚持下去,烟攸宁想。
  宋启拿着那厚厚一沓检查报告,纸面往后翻的时候发出的窸窣声让烟攸宁忍不住抓紧轮椅扶手,却感觉自己的左手手背上也一沉。
  是外公,烟攸宁有些愣神,下意识抬头,正巧对上外公的眼睛。
  雷厉风行了一辈子的老人家,在烟攸宁面前却总是一个乐呵呵的老头子,看见烟攸宁迷茫的眼神,向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没事的,一定可以的。
  烟攸宁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将视线移回宋启身上。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闷着头,没有将注意力分出半分到烟攸宁身上。
  她等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宋医生,我——”
  然而,没等她把话说完,宋启就打断了她。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后来的话,烟攸宁已经一概听不见了,只记得宋启的嘴在她眼前上下开合着。她的大脑好像整个锈住,变成一个无知无觉的人偶。
  烟攸宁摇摇头,眼前的画面终于从医院回到了家里。
  她抬眼看着自己的床头,烟攸宁的床头总是空荡的、不置一物,那是因为如果她摔倒后想要扶着床头爬起来,放着东西的话,容易摸到手里再摔一跤。
  可烟攸宁却在床头看到一支铅笔,尾端刻着RAIN的英文字。
  她很确定那是自己的笔,过去烟攸宁性子张扬,一场表演后带着刻着自己名字的铅笔,有人来庆贺就给人发一支,笑称倘若自己未来有了名气,这支笔能卖出个好价格。
  可这支不一样,发给其他人的是烟攸宁特意定制来的款式,外包的木头都是特制的,和这支不一样,只有她自己留着的那只,才用的这种材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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