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怕虞听在这儿被吵得头疼。
冉伶:【听听想去哪里都可以】
虞听撑着下巴思量片刻,打字告诉她:【那你过来牵我,我就跟你走】
——去牵她?
听听是喝醉了么?
冉伶心底霎时惊讶又柔软,虞听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牵她走,冉伶真的觉得这是一件太亲密的事。当然,她对此一点儿抵抗力也没有,抿唇一笑,伸手牵住了她轻轻搭在桌面上的手。
时间不必浪费在这些没有必要的光景里。其实冉伶也有私心,分开了两天没见,她早就想跟听听不被打扰地呆在一起。
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离开,耳边的人声嘈杂声变成一片夜色的寂静,有响亮的蝉鸣。
隐隐约约感觉到后面好像有一片湖,两人牵着手走过去。
靠近了能嗅到水清新又冰凉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湖边有路灯和长椅,冉伶想和虞听在这里吹风。
好在彻底入了夏,湖边的风也是带着股燥热的,虞听不用担心她被吹得感冒生病。
说到生病,虞听莫名奇妙地想到前段时筹备婚礼自己却出国潇洒,冉伶为了设计婚纱熬夜生病的事。
她当时在想些什么呢?对虞听伤心失望,却还坚持要自己设计婚纱婚戒,熬夜熬到生病。她生病难受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有没有很怨恨虞听,有没有想要就此撒手不管了呢?
生病的时候本该很脆弱的,怎么都没给虞听发条消息,或者说发条朋友圈让虞听知道,心疼心疼她。
并肩坐在长椅上,忽然很想看看冉伶,这样的一股欲望蔓上了心头——虞听随着心偏过脸,下一秒,她的唇瓣上抵上了一片冰凉。
虞听一愣。
冉伶捏着一颗刚剥好糖衣的糖果,也怔然地看着她。
这样对视在一起,一阵弱风拂过,冉伶睫毛也随之颤了颤,怔忡地抿住了唇。
这个对视似乎打开了某个奇妙的开关,一些隐忍的情愫偷跑了出来。
路灯昏暗,月光脆弱,冉伶的眼眸比脆弱月光倒映着的湖水更潋滟动人,无辜的藏着好多呼之欲出的秘密,藏着好多不为人知却想献给虞听的她自己,蠢蠢欲动,渴望表达。
她这副表情,虞听莫名其妙地又想起了她们在婚礼殿堂上,自己一时兴起要低头亲她,她紧张又融化的神情。仅仅是一个吻就感动成了那样。
安静屏息的时刻耳边的风声开始变得格外清晰,风吹动细碎的发丝打在脸上。虞听看着冉伶的眼睛,半晌,不动声色的将她递过来的糖含入口中。
指尖空了,冉伶的呼吸一颤。她们短暂眼神连在一起的媒介消失,应当是轻松了的 ,冉伶的呼吸却有些失落。
“谢谢。”虞听弯起眸子,眼中带着点点醉意的笑格外晃人。
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很深邃很浓郁,看什么都很深情,冲冉伶笑的时候也是,特别特别的有欺骗性。
虞听感慨说:“都好多年没有人给我吃糖了,伶姐姐,你怎么这么喜欢给我喂糖?当我是小朋友么?”
记忆里每次喝酒,冉伶都有糖果给她。像姐姐哄小孩似的。
冉伶在手机上打字:【听听喜欢么?】
听听愿意做她的小朋友吗?
虞听瞥了眼她屏幕,哼笑一声,故意拖着更轻盈更狡黠的语气:“当然喜欢啊,怎么可能不喜欢,伶姐姐你这问的什么话,姐姐给我什么我都喜欢。”
她又开始叫“姐姐”了。冉伶对这人随口就来的花言巧语既羞赧又喜欢。
听听喝多了就会变得很轻浮吗?腹诽她,也忍不住回应她:【那我以后也都给你准备】
湖中有鱼翻身跳跃,拍打出水花。
虞听扭头看向湖面,“嗯……好~”
她尾音上扬,似乎有意把气氛撩拨得更暧昧些。
虞听又在使坏,她能轻而易举的洞悉冉伶,能看得出来伶姐姐此时此刻心怀期盼,期待着自己再跟她说说话,或者做些别的什么......
虞听故意装作不知,似乎被鱼吸走了注意力,盯着湖面沉默了下去。
她沉默不说话时冉伶总是会安安静静不去打扰她,现在也是一样,伶姐姐陪她一起看鱼,根本不敢主动。
酒喝得多了,酒量再好的人喝多了也会受到一些影响。并不是神智不清,也不是难受想吐,而是一些别的感受,比如......
忽然,身旁一向矜持的女人忽然转头看她,片刻后凑了过来,伸出一只手扶住了虞听的肩膀。
虞听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她便借着力仰起身子,在虞听脸侧轻轻地亲了一下。
轻得像羽毛飘下,划过脸颊。
虞听愣住,冉伶慢慢松开了虞听衣领的布料,缓缓退出。
虞听看着她还微微张开的唇瓣,脑海里又莫名其妙地充斥着新婚夜冉伶的偷吻。
大概这就是酒精的影响,不断的回忆起一些从前并不重视的事。
可惜当时她没有睁眼,不知道冉伶深吻她时的表情。
沉浸在回忆里,虞听眼神微变,她启唇,轻声问:“你亲我?”
明明是很轻的语气,听着像在质问,省去了“伶姐姐”这个前缀,变得格外有侵略性。
下一秒,后面忽然传来杂声,只见不远处的冉雪摔到草地上,爬起来落荒而逃的背影都透露着气急败坏。
本以为伶姐姐主动亲了她会脸红心跳,紧张到呼吸都发抖,可她却拿出手机打字告诉虞听:【听听不是想气小雪么?我在帮你】
伶姐姐一脸的无辜。
意识到自己好像被报复了,虞听挑了挑眉。
第031章 接吻
伶姐姐记性怎么这么好?伶姐姐怎么这么坏啊。
她居然敢算计虞听。
“这样。”
虞听意味不明地这样说了一声, 冉伶捉摸不透她的意思,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冉伶知道自己未经同意就做这样的事很冒昧,也承认她有私心, 她以为听听可能会喜欢的......听听是接受吗?还是反感?
对上冉伶忐忑不安的眼神,虞听满意地勾了勾唇。
也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虞听可是很高傲的, 从来都是她算计别人,反被人算计上了,她哪能这么轻易的咽下这口气?
相比较冉伶的忐忑, 虞听显得坦然自若极了。持续地盯着冉伶看,视线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眼眸、唇上、脖颈。故意很赤.裸。
她享受冉伶在她目光下越来越局促的过程, 她能很轻易的掌控冉伶的情绪。
吊了姐姐好一会儿, 她才露出笑意, 恶劣又暧昧地问:“伶姐姐这么体贴,是不是我想做什么你都会帮我?”
冉伶觉得自己大脑有些缺氧,她听不懂虞听是什么意思,听听想要做什么?
她什么都愿意么?
她会反抗吗?
大概是虞听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流露出了许许多多危险的冉伶无法承受的欲望的一角,像要将她拽入漩涡。冉伶本能地流露出了害怕无助的神色。
可怎么回事, 她牵着虞听的手却是越来越用力——害怕为什么不松开?
她害怕的眼神里似乎蕴着甘愿承受的期待。就像在对虞听说,可以的。
只要是虞听给她的, 她有什么是不想要的么?她一直都在渴望她,好的坏的,只要是虞听给的, 只要虞听注视着她,都能让冉伶倍感满足。
冉伶心脏颤栗, 想伸手去抱她。
“糖还没化。”
虞听垂下的眼眸要比夜色更浓郁些,她轻声问:“伶姐姐要尝尝么?”
尝尝……?
怎么尝?
冉伶大脑一片空白。
虞听轻轻勾唇, 冰凉的指尖密密麻麻地在冉伶脸颊游走,冉伶只是颤栗,没有退后。还是太脆弱了,仅仅是这样的侵略就让她眼眸蒙上一层水雾。
虞听发现自己很喜欢她泫然欲泣的模样。
虞听捧住她下颚,低下头,慢慢凑近。
冉伶闭上了眼睛。
忽然——
“小伶!”
远处传来了郑沁燕寻人的呼唤声,虞听停在冉伶面前不足一拳的距离不再继续,只剩冉伶颤抖的呼吸一下又一下扑在她脸上。
蹙了蹙眉,冷呵一声,虞听退开了身。
“你郑阿姨找你。”
冉伶睁开眼,眼里有未被满足的迷离和局促。
她也很快反应过来,慌忙收拾情绪平复呼吸
没有再牵手,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别墅里。
“小伶i真是的,怎么把阿听带到那后面去了?阿听喝酒了,带到湖边多危险啊,怎么这么不稳重。”同样喝了酒的冉隆满脸通红,奉承虞听,不由分说地朝着自己的大女儿责怪,郑沁燕拍了拍他,蹙眉嫌弃道:“瞎说什么呢,小伶多细心啊,哪用得着你操心,房子里太闷了,湖边空气好,透透气么。”
虞听笑说:“嗯,我让伶姐姐带我去玩儿的。”
郑沁燕说起正事:“老奶奶还没睡,正琢磨你送的花瓶呢,她很喜欢,也喜欢你,听说你们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再来,想让你上去跟她道个别,她也有礼物送你。”
“你和小伶一起上去看看吧。”
虞听点点头:“好。”
虞听和冉伶在管家的引领下上了楼。郑沁燕目送她们背影离去,松了口气,神情疲惫。
她瞥了眼一旁脸色黑得像谁欠了她百八十万的冉雪,气不打一出来,满眼的嫌弃。
这里没有旁人了,见母亲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冉雪忍不住抱怨:“妈,你这是什么眼神?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女儿?”
一整个饭局,郑沁燕都对着那两口子有说有笑百依百顺温柔体贴,没给过冉雪什么好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冉雪才是继女。冉雪从小娇生惯养被母亲重视,她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眼眶通红,质问:“你不打算管我了?你一点儿也不考虑我的感受?你就这么唯利是图么!谁能给你带来利益谁就是你亲女儿。”
她带着哭腔骂道。
“你的感受?”郑沁燕横了她一眼,“当初跟虞听闹分手的时候,你考虑过我和你爸爸的感受没有?你只考虑你自己!要不是有小伶......”
“现在弄成这样不是你要死要活自找的?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我警告你,最好别给我弄什么幺蛾子,管好你自己。”
*
虞听给冉奶奶送的花瓶是世间少有的稀罕货,冉奶奶早就心怡,收到着实惊喜,她没想到虞听会这么大方用心,想着再见见那孩子,把她们叫上楼,坐在一起兴致高昂地聊了半个多小时,实在是乏了,才依依不舍的进房睡觉。
此时时间已经走到晚上十点钟,寿宴饭局彻底结束,各家接送的车辆早已在院前等候多时。
“阿听今天辛苦了,到家了记得报个平安!”
“好,叔叔阿姨路上小心,回家早点休息。”
郊区的夜晚很安静 ,灯光也稀疏。坐在平稳行驶的车里,车厢内间萦绕着一股茉莉花的淡淡香气,专业司机会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身边只剩冉伶的气息,这样的环境让虞听很有安全感,身心都放松下去,松懈地靠在椅背上。
冉伶就坐在她身侧,不到一尺的距离,车厢明明很宽敞的,她总是特意和虞听贴很近。
不过跟来时相比,此刻的氛围有点点儿不太自然。
是冉伶在不自然。
因为和虞听在湖边的那个未完成就被打断的吻,她在紧张,也在纠结,又猜不透虞听的意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的心像是一片薄薄的羽毛,而虞听是风,风稍稍一有动静她就会随风飘动,不知道会落往何处。虞听是那个操控她的人。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有好一会儿,闭目养神的虞听张开眼,侧头唤了她一声:“伶姐姐。”
——怎么了?冉伶立刻看向她。眼里紧张让她看起来有点儿像受惊的动物,但模样是分明的期待。
她期待着虞听能和她说些什么,更希望沉默的这十几分钟,虞听心里其实也在惦记着在湖边未完成的事。
她怕听听当时觉得扫兴,如果听听现在就想要继续亲她......就算是有司机在,冉伶恐怕也没办法拒绝的。
然而,虞听只是很有礼貌地询问:“靠靠你,可以吗?”
愣了一下,冉伶心里飘过一股不知算不算失落的感受。原来虞听没有想要亲她。
但就算不是要亲她,她也喜欢虞听依赖她。担心虞听是觉得难受了,她坐得近了些,温柔地让虞听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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