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姐姐对她百依百顺。
虞听礼貌地靠了上去,距离更近了,呼吸间的茉莉花香也变得更加浓郁,令她满意。随后闭目养神,不再开口说话。
伶姐姐虽然满腹心事,却永远有很有分寸,见虞听想休息,就不再去打扰她。只是低头看虞听靠在自己身上的睡颜,看着她高挺的鼻梁和垂下的纤长睫毛,脑海里浮现虞听的一颦一笑,她愈发不想隐忍了......
她想要听听。
......
夜晚的道路畅通无阻,来时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返程只需要四十分钟便到家。
进入车库,将停好车后司机才开口说了第二句话:“小姐,到家了。”
虞听睁开眼睛,她仍然靠在冉伶的肩膀上,冉伶低下了头,温柔又关切的眼神是在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辛苦了,你先回去吧。”虞听对司机说。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小姐早点休息。”
司机离开,虞听依然没有要下车的意愿,赖在冉伶的肩上,闭着眼睛又缓了一会儿。
在她的肩膀,虞听清晰的感受到冉伶并不平稳的心跳。她对冉伶已经有了一种天然的有恃无恐,她恃宠而骄了,在冉伶这儿可以做到全然放松不必去担心任何东西。她知道,她要呆多久,冉伶就会陪她多久,没有丝毫怨言。
就这样安静的呆了大概两分钟,虞听终于从冉伶身上坐直起来,对她说:“伶姐姐,到家了。”
冉伶没有反应,虞听伸手去开车门,推开门一只脚迈了出去,冉伶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别走。
虞听回头看。
冉伶将好几颗五颜六色糖纸被捏得有些皱的糖果递到了她面前。
虞听愣住。
不止湖边那一颗,因为怕虞听难受,冉伶的包里准备了很多这样的糖。糖纸皱成了这样,很显然是一路上都被她捏在手心里,现在才鼓起勇气拿出来。
——听听还想吃么?
冉伶抿紧了唇,红着脸,大胆地看着虞听。她的全部就如同手心里的糖果一般展示了出来,坦诚动人。
失神过后,虞听收回了那只迈出的腿,关门车门的声音同心跳一齐一震。
虞听懂了她的意思。
“什么意思?”
“你还要请我吃糖么?”虞听狭长眼眸弯了起来,格外狡猾,“还是......想跟我一起吃糖?”
冉伶呼吸颤抖,缓缓敞开唇,用口型说了个:想。
——想和听听一起吃糖。
虞听靠回椅背上,很慵懒,大方地把选择权交给她:“那你自己挑一个口味。”
自己挑一个口味和听听一起吃……这让挑选糖果这件事都变得不清白了起来。
手心里有蓝莓味、樱桃味、柠檬味、茉莉花味。
虞听会更喜欢茉莉花么?冉伶缓缓松开虞听的手,捏起了白色包装的那一颗。
虞听:“这个?”
“好啊。”
虞听说:“那开始吧。”
开始?
怎么开始?
虞听混迹情场女友不断,什么情趣都玩儿过。相比之下冉伶像什么也不懂的白纸,面对虞听发号施令的“开始”显得无措又害羞。
不过这一点也不让虞听觉得扫兴,反倒让她满意。
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冉伶对她来说有着前所未有的吸引。
“不会?”虞听很有耐心。
不会的,冉伶害怕做错,惹听听扫兴。
她脸颊发烫,摇了摇头。
“那我教你。”虞听接过她手里的糖果,慢条斯理地拨开了糖纸。像个教学生做题的老师,还不忘叮嘱说:“你待会儿再自己来。”
虞听手指修长灵敏,糖纸被随意丢在了不知道哪个角落,捻起透明的糖果含入口中。味道挺好,她还算满意,适合接吻。
虞听确实想亲冉伶,早在湖边时就想了,更早的话,在那天回程的甲板上就想了。这些欲望其实可以忍耐,如果刚才伶姐姐没有牵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的话。
冉伶坐得僵硬,被虞听用手掌住了后颈,被她带着抬高了头,这是一个极具掌控感的姿势。虞听的脸庞在视野中放大,冉伶呼吸短促,闭上了眼睛。
可预想中的吻迟迟没到,虞听呼吸滚烫,顺着她的鼻尖磨蹭到嘴角,磨得冉伶既紧张又心痒,后知后觉自己忘了呼吸,启唇喘息的那一刻,虞听偏头亲了上来——
酒味和茉莉花的香甜随着虞听的唇舌一同侵入,冉伶颤栗得厉害,面对虞听熟练的攻势显得太过青涩,回应得毫无章法,时不时就溢出声音。
“嗯——”
她娇弱纯情得令虞听愉悦,虞听吻得又深又温柔。冉伶伸手抱住了虞听的脖颈,越缠越紧。
听听……
听听……
不知道过了多久,糖果彻底化掉。冉伶抵着虞听的额头退出来喘气。她整个人都像是濒临融化,湿热的气息,湿润的唇,还有湿漉的眼眸。
“学会了么?”虞听的呼吸也有些乱,微喘着问。
冉伶还没有回过神,虞听望着她的迷离的眼眸,嗓音更低了些:“怎么不说话?”
冉伶轻轻去蹭她的脸。
——学会了。
她学会了。
虞听轻笑一声,退开身子,重新靠在了椅背上,说:“那你再挑一颗。”
亲密的距离忽然拉开,冉伶心也跟着像空了一块似的不适应起来,一种紧迫感包围了她,好像皮肤饥渴症在发作。
受不了听听的远离,受不了不贴着她,受不了没有她的温度和气息,她还想继续……
被这股感觉折磨得蹙起了眉,冉伶顾不上挑选,随便拿了一颗糖果剥开糖衣,含在嘴里,手攀上虞听的肩膀,跪坐在她身前。
虞听仰头看她,眼里是带着醉意的淡淡笑意。
粉色透明的糖果被冉伶咬在齿间,她满脸的绯红,捧住虞听的脸,闭着眼睛低下头,用舌头抵着,轻轻将糖果送入虞听唇中。
第032章 小狗
不知不觉就在车里呆了半个小时。冉伶从虞听腿上下来, 翻包找出纸巾,没顾得上自己比虞听更加狼狈的模样,捧着虞听的脸, 仔细地替她擦拭湿润的唇瓣。
亲吻过后虞听的醉意变得更明显,却不是那种寻常人难受头疼神志不清的醉意, 反而是从容的慵懒感。她像只餍足的狐狸,陷在柔软的椅背里,目光盯着冉伶被亲肿的红唇, 眼里的笑意和欲念毫不隐藏,享受伶姐姐专心致志的服务。
冉伶被虞听盯得不自然, 虞听却不会拯救她, 她只能自己忍耐。待到帮她擦拭完嘴唇, 冉伶又帮她捋了捋刚刚被自己过分动情时揉乱的长发,把虞听恢复成体面的模样,她最后才清理自己脸颊上的唇印和唇瓣的湿润。
不光唇瓣和唇边,虞听的口红印还印在了她的脖颈、脸颊、锁骨,糖果吃掉以后她亲了好多地方……冉伶自己对着补妆镜检查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擦干净。
“可以出去了?”亲吻过后,虞听的声音染上了满足的懒倦沙哑。
她这么问, 像是冉伶有多饥渴非要缠着她亲多久.......
车子开着空调,但关着窗有点儿太闷了, 虞听的调笑太明显,冉伶整张脸都是褪不下去的红色,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伸手去开车门。
“我好像有点儿头晕,”虞听朝她伸出手说, 小声说:“伶姐姐得扶着我。”
宋姨早早就听到有车进来的动静,早就在客厅里等着, 却迟迟不见人进来。纳闷儿得很,想去车库里看看,又怕撞见什么,按捺着坐在沙发上等了好久。
终于见到两人走进来。冉伶搀扶着虞听,双方都有些异样,小虞喝了酒。而小伶脸红得很不自然。宋姨是过来人,见得多了,心里头马上有数,心底“哎哟”一声,迎上去:“回来啦?小虞喝酒啦?要不要宋姨给泡杯茶?”
虞听说:“不用,我们先上楼了,宋姨你早点休息。”
虞听语气正常,宋姨瞧了眼冉伶,见她也点头,这才说:“欸好,你们早点睡哈。”
虞听弯唇。
几天没回来,卧室的布局还是和离开前一样,干净温馨,花香弥漫,让人很有安全感。
关上房门,冉伶转过头去看她。
“怎么了?”虞听问。
虞听这慢悠悠的语气让冉伶想到方才在车里时——
“还不够?”
“没有糖了,还要继续玩儿么?”
“……”
冉伶的脸又是一阵发热,不想让虞听觉得自己太饥渴,把人牵到了沙发上坐着,打字告诉她:【听听休息一会儿,我给你倒杯水,给你准备换洗的衣服】
虞听笑了笑,十分有礼貌:“好,谢谢你。”
一杯温水送到面前,虞听喝完便起身去洗漱,她很显然没醉,清醒得很,没了玩心以后脚步也稳。冉伶还是担心她会在浴室滑倒,一直留意着浴室里的动静。
半透明的玻璃隐约透露出她身体轮廓,宽肩窄腰长发如瀑,拥有着野蛮的生命力。她抬起手又放下,挽起了长发,仰头淋水……明明是在安静的卧室里,冉伶却觉得自己在海边,心底的悸动和异样感觉迟迟都不能褪去,被浪潮一遍又一遍地送上来。她这颗脆弱的心脏,总是为虞听在超负荷跳动。
虞听洗得很快,裹着一件睡袍就出来了,柔贴的布料松松垮垮挂在她身上,衬得她身材极好。大概太累,她没有洗头,长发挽成了丸子,边走边扯掉了发圈,浓密如海藻般的长发洒下,点缀着她的素颜白净的脸。
虞听神态松弛,看了眼冉伶,说:“到你了。”
——到你了。
冉伶不知道她这句话有没有暗示的成分,只是思绪难免飘忽。走进浴室,这里还残留着刚刚虞听来过的痕迹。浓郁的沐浴露香气,还有地板上没流干的水渍。
盯着地板上那些水渍,明晃晃的,有些反光。让她联想到刚才和虞听接吻时座椅角落虞听的手机,不断弹出消息,虞听掐着她的腰,吻得那么深那么纠缠,任由屏幕亮了又灭,刺眼,又令人满足。
冉伶闭上眼睛。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在放电影,也没有在播音乐。冉伶换上睡裙从浴室出来,发现虞听已经侧躺在床上睡着了。
大概是太累了,一忙完就飞回云城,一落地便跟着冉伶给奶奶贺寿,虚为委蛇到现在。
冉伶脚步很轻,她走到床边轻轻坐在了床沿上,床垫微微塌陷。
冉伶低下头瞧着虞听,好看的天鹅颈展现着完美的弧度,眼睫如扇羽半垂下。
她勾起指尖,缓缓帮虞听撩起了盖住脸侧的一缕长发。看听听睡颜恬静毫无防备的样子,心间泛起了丝丝疼意,和一股无可言说的满足。
听听好辛苦。
手撑着柔软的床,冉伶弯下腰,在虞听脸颊上亲了一口,不够,又移到唇边,对着唇角吮吸,轻啄.......心疼虞听的辛苦,冉伶克制,没有过多打扰,只是细细轻吻。
点燃了安神助眠的香薰,大灯关掉,冉伶上了床,替虞听盖好被日子,只留下了一盏小小夜灯,这也足以让冉伶在昏暗中看清虞听的模样。
不知不觉,窗外世界浑浊的天空开始下起了雨,雨声淅沥,窝在床上,倍感幸福。
许是忙了好几天还喝了酒的缘故,虞听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雨声没能将她吵醒。冉伶把她抱在怀里,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后颈,唇瓣轻轻抵着她的额头,慢悠悠地,她回忆起了了一段可贵的童年时光。
经过分享冰淇淋一事,幼儿园的虞听和小学的冉伶渐渐相熟了。更准确来说是虞听记住了一直悄悄关注她的冉伶。
在那段陈旧的岁月里,冉伶的存在感如同她的声音一齐被封存。她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声音,似乎也失去了父亲。
她常常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就算身边有人陪伴,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无声世界,她知道那些人对她并不真诚,并不爱她或是需要她。是虞听的出现打破了那死气沉沉的静谧。
虞听给她分享了冰淇淋,认识了她,记住了她。不知道跟谁打听了她的名字,走在路上远远再次碰到,她兴奋地叫她:“冉伶!!”
大人说:“姐姐比你大三岁,你要有礼貌,叫她伶姐姐呀。”
“你还记得我吗?我叫yu ting。”
虞听一笔一划地将自己名字写在纸上,告诉她,她的名字叫虞听。不是鲨鱼的鱼,是霸王别姬里虞姬的虞。听,是聆听的听。
那一刻,冉伶觉得她们的名字很般配,组在一起就是聆听。又莫名太遗憾,她叫听听,她偏偏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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