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你别总是明知故问,我想见你,你该知道。”
“坐下来一起喝一杯?”时宜扬起下巴,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虞听对她没什么耐心,果断拒绝了:“刚刚喝过了,现在不太想喝酒。”
时宜:“你舍得让我白来一趟?虞听,你是不是忘记了,今天是我生日。”
虞听一愣,时宜见她挑眉,便知道她显然是忘记了。
“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时宜:“告诉你你会怎样?”
虞听思索了一会儿,转头对前台叮嘱:“今天不收时小姐的酒钱了。”
前台:“好的虞姐。”
时宜不住冷笑:“就这样?虞听,你真行。”
面对她莫名的脾气,虞听再次扭头对前台说:“时小姐实在想给钱也行。”
前台:“啊……?好,好的。”
虞听起身往外走,最后瞥了她一眼,眼里没带什么感情,跟时宜的拉扯游戏她大概是玩腻了。又或许,是什么是让她对时宜有些下头,最后一丝好感消失殆尽了。
“还有事,先走了。”
“生日快乐。时宜。”这是她最后的耐心。
时宜紧皱起眉头,眼里闪过一丝难堪。
她愤怒地向前一步,又马上制止了脚步,或许是自尊阻挠了她。她深吸了一口气,冲着虞听的背影说:“这是最后一次,虞听,如果你不回头,我就绝不会再纠缠你了。”
虞听顿了一下,她果真没有回头,踩着跟往常没什么差别的步子径直朝门外走去,用手拉开了玻璃门,转身时浓密长发下的侧颜最后在时宜的视野里显现了片刻,很快消失在门外的夜景里。
她明明都说过了,她不会复合的。
*
走出酒馆,虞听边走边掏出手机看,她跟客户谈生意时手机都会静音,才看到冉伶给她发了消息,是一个半小时事前的事了。
是有什么急事吗?冉伶甚至还给她打了电话。
【虞听:我不在公司】
【虞听:现在准备回家了,怎么了?】
等了一会儿,冉伶没回复。虞听仔细描绘着“我可以去找你吗”这句话,回想下午时冉伶做噩梦流泪的模样,莫名地生出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只不过是醒来没有见到人而已,也让宋姨叮嘱了是去处理工作,她就这么着急,睡醒见不到人就要去公司找人么?
虞听从前不是没有谈过类似的恋爱,对方占有欲很强,也是这样一会儿见不到人就要着急,问人在哪,可不可以去找,消息轰炸电话轰炸……虞听受不了,很早就分手了。
而此刻她对冉伶的过分粘人却不是反感,虞听意识到自己更清晰的情绪是担心。
【你去公司找我了吗?】虞听发消息问。
冉伶少见的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她回消息。
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虞听翻找到宋姨的号码,给她打去电话。
“喂?宋姨,伶姐姐在家吗?”
“她不在呀,她跟我说她要去公司找你,她没有找到你吗?”
虞听:“我不在公司。”
宋姨:“这样啊……她已经出门啦。我也不知道现在在哪,要不你打电话问一下王叔,他送的小伶。”
虞听果断给司机王叔打去电话,对方表示并没有把冉小姐送到虞氏,冉小姐半路叫他停了车,她说说想下车散散步,去逛逛商场。
散步,逛商场?
为什么忽然不去虞氏了,是因为知道虞听并不在那儿了吗?宋姨都不知道,她从谁那儿知道的?
虞听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松口气。
【你在哪儿?发给定位给我,我去接你】她又给冉伶发消息。
坐进停在路边的车里,虞听又等了大概十分钟,冉伶还是没有给她回话。想到冉伶的助理赵忻,先前在海岛留过了联系方式,虞听打给了她,她却表示冉伶没有联系过她,她也不知道冉伶的行踪。
【睡醒以后伶姐姐情绪怎么样?】虞听发微信问宋姨。
宋姨说:【好像做噩梦了,一睡醒就问我你在哪儿。】
又做噩梦了?
拥有了这样的前提,虞听更加担心冉伶此刻的情绪问题。虞听早早便有发觉冉伶跟其他普通人不一样,她更矫情,更脆弱。
可是找不到冉伶,除了赵忻甚至不知道该去联系谁,她依然对冉伶一无所知。
虞听鲜少有这样心烦意乱的时刻,手肘抵着方向盘,眉头紧促。
冉伶甚至急到了给她打电话——她从没给冉伶打过电话,因为那样没有任何意义,冉伶是个哑巴。而此刻别无她法,明知道如果冉伶看到了她的消息不回的话多半也不会接她的电话,还是决定尝试打给她看看。
“嘟嘟……”
拨号过去大概十几秒,在虞听的不抱希望下,铃声戛然而止。
变成了嘈杂的人声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滚动的音乐,还有距离听筒很近的,冉伶的呼吸声。
虞听立马能分辨出她所处的环境——酒吧。不是hear,是迪吧。
“你去酒吧做什么?”察觉到冉伶的呼吸声有些粗重,不像往常那般清浅。虞听蹙眉:“你喝酒了?”
冉伶居然一个人在酒吧喝酒?她能喝酒么?
女人的病弱形象在虞听心中太彻底,不能吹风不能着凉不能喝冰的不能伤心……她今天才难受过,她可以喝酒?
而冉伶不懂虞听的焦灼,甚至没有办法在电话里回应虞听。虞听能听到的只有杂乱音乐、酒杯的碰撞和那些时远时近的男男女女的交声音——还有男人,这让虞听更加担忧。她一个人在那种危险的地方,手无缚鸡之力又不会说话,甚至是报警都没办法……
光是想象她喝醉了被虎视眈眈的画面虞听就浑身不舒服。
不确定危险的人什么时候会靠近冉伶……这些未知的危险催发着虞听心里的烦躁。
忽然,粗重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急促,渐渐变成了星星点点的抽泣——冉伶哭了。
虞听怔住:“伶姐姐?”
细碎的抽泣像无法收回的决堤水流,越来越湍急汹涌。面对这样的颤栗,虞听的心也被牵动起来,心间生出了一股不自控的急切。
她也知道冉伶给不了自己回应,保持理智,轻声哄道:“把手机给服务生,我问问她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虞听知道伶姐姐依赖自己,知道伶姐姐爱她离不开她。声音愈发的轻了,哄着她:“快去,你不想我去接你吗?”
“嘟——”
电话突然被挂断。
虞听愣住。
花了几秒钟时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虞听深吸一口气,再次拨了回去。
拨了很多次,每次都响铃很久直到自动挂断,冉伶没有再接。
到底发生了什么?
冉伶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挂她的电话为什么自己去喝酒不回她消息?
不知道她身在哪里,不知道她安不安全有没有喝醉……虞听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特别特别不喜欢。此时此刻她心里冒出一股浓烈的欲望——等把人找到她一定要在冉伶手机上给自己绑定定位。
打电话给赵忻让她尝试联系冉伶问出地址,虞听在车里又等了一会儿,手机里弹出冉伶给打的电话,她赶紧接听。
“喂?”电话那头依旧是在酒吧嘈杂的环境,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
“你是虞听吗?”那声音温柔又磁性,直呼虞听姓名。
虞听下意识蹙眉:“你是谁?”
确认了她就是虞听,女人叹了口气说:“小伶她喝醉了。”
“你要过来接她么?还是我把她送回去?”
第038章 醉酒
虞听想也没想:“你们在哪儿?”
女人说了地址, 虞听导航一搜,冉伶所在的酒吧就在附近不远,虞听开车过去, 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地方。
挤进喧闹杂乱的环境,顺着电话里女人的描述张望, 虞听远远看到冉伶半撑在桌上的侧影。
她穿着白色的碎花长裙,散着黑直柔顺的长发,她露出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着一种柔腻的白, 一眼看去知性又温柔。可这样动人的女人却在买醉,她桌面上摆着几瓶开过的酒, 酒杯里被浸泡在大块冰块里的酒液被她仰头一饮而尽。
另一个女人坐在她身边, 正弯腰安抚她, 想要制止,“好了你别喝了,都喝多少了,你会喝酒吗?真是的……”
虞听快步走过去,安抚着冉伶的女人抬起头看她,嘴角弯起一个和善的笑, “你好。”
虞听没顾得上去跟女人打招呼,第一步伸手去夺冉伶的酒杯, “别喝了。”
虞听有些粗暴,冉伶一下失去重心,撑在桌面上, 秀眉紧皱,整张脸都红透了, 眼眶像正被火烧,就连肩膀也跟着发烫。桌面上的酒瓶都空了一半, 虞听扶着她,深深皱眉:“你怎么喝这么多?”
旁边的女人说:“小伶她从来不喝酒的,也不会喝酒,你们今天是……吵架了吗?”
虞听闻声抬起头,发现面前的女人格外与众不同。
狐狸眼、细眉,鼻梁秀挺,唇角上扬。黑色v领长裙外套着一件白色西装,化着淡妆,腰杆挺直坐在一旁,笑容十分优雅妥帖,却暗藏锐利。
虞听嗅觉很敏锐,而她的给人的感觉太强烈,碰撞在一起,仅一秒就变成了心照不宣。
“没有吵架。”虞听说。
“这样。”女人点点头,没有多言。
虞听不着痕迹的打量起她,“你是伶姐姐的朋友?”
“是的。”女人一笑眼睛就会眯起,让人看得不真切。她语气轻缓:“我跟小伶是老同学了。不过你们婚礼的时候我正好在忙,没能参加。虞小姐应该不认识我。”
“那真是可惜.......”虞听沉吟片刻,问:“伶姐姐找你喝酒?”
女人愣了一下,听出了她的意思:“噢,不是的。”
她笑了笑解释说:“她没告诉我她要来,不过这家酒吧算是我开的,今天正好过来,碰巧遇到的她。看到她手机上有未接电话,备注是“听听”,想着应该就是你,就给你回拨回去了。”
呵,跑来别人的酒吧喝酒。虞听点点头,“这样,真是麻烦你了。”
“怎么会麻烦,虞小姐真是太客气了。小伶也是我的朋友,来照顾她是应该的,我也担心她出事,都没怎么见她喝过酒,刚刚还以为认错人了。”女人瞧了瞧被虞听揽在怀里神志不清的冉伶,顿了顿,笑说:“不过我还有点儿事,小伶就交给你了。”
虞听:“好。下次一起吃饭。”
女人弯了弯唇,拿起包起身离开,走时身上带着一股凛冽的花香。
*
“咳咳……咳咳……”
就在虞听分神目送女人的这短短时间,冉伶握着酒瓶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仰着头灌入口中却被浓烈的辛辣呛到,转过头去剧烈咳嗽。
“咳咳……”冉伶身子骨太弱,这咳的几声像是要身子咳散架,让人看着便觉心头发紧。
在海边喝一杯椰子水都要斟酌少冰的女人,一个晚上居然喝了这多么冰酒。难以想象她身体该受到怎样的伤害,她能承受得住么?
虞听深深皱起眉头,脸色愈发的沉,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厉声制止:“不许喝了。”
冉伶咳得厉害,身体失力气得几乎要跌倒,靠在虞听怀里,心口剧烈起伏,眼含泪珠喘着气,显得尤为脆弱。
“冉伶,你想干嘛?”
而她越是表现得可怜虞听就莫名越是生气,第一次用这么凶的语气同她讲话,第一次叫冉伶的全名。
“为什么来喝酒,为什么不回我信息?”她在质问,却像忘了什么一样紧紧攥着冉伶的手腕,让冉伶没办法表达自己。
“你是在故意让我着急么?”
冉伶抬头,眼神迷离地凝望着她,尝试启动喉咙,尝试能说出口些什么,像一个正常人。可无济于事,她依旧发不出声音,她回答不了虞听任何一个问题。
只觉心脏一阵一阵的绞痛,冉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虞听,不知道该怎么办.......混乱的思绪、膨胀的情绪......她用力挣脱了虞听,撑着桌子站起身,自顾自地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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