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想赚钱,并且,所有可能性都想试一试。
第44章
吸取中午的教训,晚餐她们出社区,随便找了一家当地的大排档。这是这趟旅程她们最满意的餐厅之一,海鲜便宜又新鲜,是自个儿去海鲜区挑的。
陶浸看着陈飘飘慢条斯理地跟老板讨价还价,把5元一份的加工费免了。
“学妹厉害啊。”梯子坐在辣炒蛏子前,对陈飘飘刮目相看。
陶浸握着陈飘飘的手,笑了,翻过来捏捏手背。
“我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小马喝一口椰汁,跟老海说。
“Neither do I.”老海耸肩。
“Doi?什么doi?”小马奸笑。
陈飘飘脸红,陶浸吸吸鼻子,放开她,夹一只小龙虾。
“你俩do过吗?”小马往桌子边缘一靠,小声问。
陶浸摇头。
小马眯眼:“不可能。飘飘?”
“没有。”陈飘飘也文弱地摇头。陶浸戴着手套,把龙虾剥好,放到她碗里。
小马叹气:“嗐。”
外面住了那么多次,竟然还没有。她想,女同是缺少点激情吧,大概。
吃饱喝足,小马她们有点困,早早地回房间休息,陈飘飘和陶浸则选择去看话剧。露天的舞台,灯光打得也昏暗,正好是雨夜题材,配合哗啦啦的海浪声,倒别有意境。这场话剧没有收费,观看的人也不多,三三两两地坐在沙滩上,不远处有酒吧外燃烧的篝火。
还有若有若无的吉他声,像搭配好的bgm。
陶浸与陈飘飘席地而坐,开了两罐啤酒。陈飘飘靠着陶浸,头发黏黏地贴在一起,露出的肌肤也是。被海风蒸了一天,毛孔里都仿佛被填满,但她们依然互相渴求。
“我听不太清他们说什么。”陈飘飘说。
“嗯,这边太吵了。”陶浸用头轻轻蹭蹭她。
陈飘飘捞着她的手玩,无名指折下来,又拉直:“等咱们回去,你那个话剧是不是要参加初赛了?”
“对,排得差不多了。”
陈飘飘用掌根贴着她的手腕:“我什么时候能当你的女主角?”
陶浸当时正看着舞台,慢悠悠地笑了,低头望她,眼里有舞台灯的余韵:“你才刚进社团,都没有上过舞台。”
“那又怎么样,”陈飘飘跟她脖颈交缠,“你是导演,不能定你的女主角吗?”
她像一条顺滑的鱼,气声里有钩子,不过钓不是她,而是陶浸的耳朵。
小狐狸这个样子,很坏,像引诱鲸鱼上岸,尤其是在自由的海域,她们可以更随心所欲一点。陶浸的颈间小绒毛立起来,心脏被毛茸茸的爪子掏了一下又一下,蹬蹬蹬地加速。
“这好像叫潜规则。”她低声对陈飘飘说。
“是吗?”陈飘飘仔细思索,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真诚询问,“那你欠我多少资源?”
这话……
陶浸的耳朵尝到了陈飘飘话里的酒气,心里也尝到了。
她们没有再说话,陈飘飘将头搁在陶浸的肩膀上,沉默着看完了这出听不清的话剧。
偶尔拿起旁边的啤酒罐,喝一口酒。
很多时候,喝酒是为了发泄,无论是悲伤、喜悦、还是欲望。喝酒的过程像是在往身体里充气,眼睁睁看着情绪一点点鼓起来,被灌满氢气的皮囊也飘起来,理智想要远离地球,到更高层,更缺氧的地方。“嘭”地一声炸掉,似猝然绽放的烟火。
第一次出行的小情侣没有错过这场烟火,她们在海滩边拥吻,微光细细碎碎地落在她们脸上,如同明明灭灭的希望。
盛大又空虚。
陈飘飘仰脸凝望海上的烟火,眼圈儿红红的,像是被烟燎了,下次她还想带外婆来,或者去其他地方也好。
陶浸侧头注视她,她脸上的表情明明十分动容,可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欢呼,尖叫,或者喃喃地说一句,真好看。
她只是红了眼眶,吸吸鼻子轻声问:“这么多烟花,每天都放,谁付费?”
陶浸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问了一个实际到煞风景的问题,可她的语气,好像在说这是个童话。
谁来为这场童话付费呢?
烟花散尽,刚好十二点,她们回到已陷入深眠的酒店,轻手轻脚地上楼洗澡,接着在床上喝完剩下的几罐“酒”。
雪松的香气弥漫在枕间,陈飘飘被包裹,手往栽种雪松的峰顶上攀。
陶浸阻止她,瞳孔里的倒影被海边月色织就,弱得似刚从水中打捞出来。
湿漉漉的眼神快要溺水,温软的手腕下,血管也在突突跳动。
和理智搏斗时,克制的张力最为致命,她将话语从呼吸里推出来:“她们在楼下。”
那又怎样?
微醺的狐狸把轻吻落在眼角:“楼上楼下都不行?我还想过在宿舍呢……”
她捂住陶浸的嘴,指尖稍稍用力,像一个预警。
告诉她,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楼下的人当然会相信她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像中午席间那样。
这一觉很沉,到10点过才浑身酸软地醒来,陈飘飘穿好衣服,先把地上的纸团扔到垃圾桶里,再按下窗帘开关。
缓缓的轨道声中,和煦的阳光洒进来,被子也变成金色。
陶浸皱眉,睡眼惺忪地醒来,看见陈飘飘打开玻璃门出去,扶着阳台的栏杆:“今天天气好,水蓝多了。”
她很开心,连发丝都在雀跃。
拍两张照发给外婆,听见楼下的小马在喊:“你们起来了吗?”
“起来了起来了,”陈飘飘跑到楼梯处往下望,“你们都洗漱好了?”
“是啊,一直听你们没动静,也没叫你们,我们都吃完早饭了,”梯子接话,“你们吃啥?我们买了点包子。”
陈飘飘正要应答,听里面的陶浸轻声道:“吃不下包子,飘飘,帮我点一份粥吧。”
“哎,好。”陈飘飘拿手机点外卖。
“吃~不~下~包~子”小马阴阳怪气地学,伸长脖子往楼上看,“我说飘飘,你就这么惯着她啊?几点了,你都起了她还不起。”
“她昨天,”陈飘飘抿抿嘴唇,“有点累。”
“开车了。”她想了想,又小声补充一句。
“谁不累啊?老海也开车啊,”小马“切”一声,“浸宝你赶紧起来啊,我们一会儿还要去景点呢。”
“就起。”里面传来陶浸哑哑的声音。
陈飘飘吸吸鼻子,点完饭去帮陶浸倒水。
一天的行程,陶浸都很安静,但她并没有扫兴,时不时略带鼻音地开一两句玩笑,帮陈飘飘拍照。大家一致认为,今天的行程比昨天尽兴多了,所以还是得做攻略。
陈飘飘默不作声地拍摄风景照,用备忘录记下要点,下午趁她们去玩海上项目的时候,和陶浸在甜品店里坐着,用手机写攻略,再次更新社交账号。
打开账号,小红点提示有500多个点赞评论消息,昨天发布的内容貌似被推流了,来了不少陌生网友。
陈飘飘很是惊喜,挨个看评论,有说她漂亮的,有at好友说也想去南里的,有问她这个天去怎么样,海好不好看,人多不多,还有问她住宿价格之类的。
最多的,是问她衣服在哪里买的,陈飘飘本想直接回复链接,但想了想,逐一答道:“我这个不是广告,不方便直接放链接,我私信你吧。”
她想,如果之后流量被品牌方看到,自己这样的回复,便是在暗示能接带货广告。
陈飘飘更新完内容,把私信的消息通知打开。
再看一眼粉丝数,600多关注,离接广告还很有一段距离。
第三天,她发现自己带的防晒霜里,有一款是最近风很大的平价网红产品,很多人在求测评。她在相册里捞到一张第一天到南里时,在阳台拍的正面照,再穿着同样的衣服,在同一位置让陶浸帮她拍一张,做好对比图,带上品牌的tag,发布产品测评。
她对于自己能不能带货一点概念都没有,只不过试一下,也没什么损失。
放下手机,正要去收拾回程的行李,又接到电话。
是乐初打来的。
陈飘飘很诧异,走到阳台接起来:“老板,怎么了?”
“你最近还来兼职吗?”乐初用常年泡在酒罐子里的嗓音单刀直入。
“不一定,我现在在南里,要回去再看。”
“有空的话,过来一趟吧,我遇到麻烦了。”乐初说。
第45章
几百公里,都不能算出省的短途旅行,回到北城,却仿佛两个世界。
校园永远都有一股水蒸气的味道,可能因为,还没有对梦想使用干燥剂。二十来岁的青春总是湿漉漉的,像水蜜桃,像冰豆浆,像夏天刚切开的西瓜。
然而夏天已经过去了,银杏叶的变黄就是最好的证明。
楼下的保洁在“唰唰”扫叶子,可总有男生在没来及清理的时候,将落叶团成心形,再打电话给宿舍楼里的女朋友,让她从窗口往下看。
趴在楼道窗口的女生正好是9楼的,陈飘飘经过她甜蜜通话的声音,拉着行李箱回宿舍。往来的同学们已经换上长袖长裤的睡衣了,偶尔披着一件小线衫,聊天时手揣在兜里,三三两两靠着墙壁。
夏天时嫌热,进入秋冬,又嫌热水间的开水不够多,不够在暖气来临之前,把宿舍暖起来。
齐眠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小脸瘦了一圈儿,安然和罗玥扶着梯子安慰她,这似乎是她第15次跟王星闹分手。
见陈飘飘推门,她们如释重负,终于找到转移视线的话题,扭头问:“回来啦?”
“嗯,”今天周一,陈飘飘先是问,“今天点名了吗?”
“没,”安然说,“而且我帮你交假条了,没事。”
“谢谢。”陈飘飘狡黠地一笑,缩缩肩膀,把行李搬进来。
陈飘飘是活泼多了,和刚进校园的时候相比。安然想,也许是那会儿都不熟,放不太开。
她回到座位,问陈飘飘的见闻,陈飘飘耐心答,然后将箱子里的礼物拿出来送给她们:“这个很好吃,小马她们都说好吃。”
和陶浸一起出去的,她却没说陶浸,安然总觉得怪怪的。
分完礼物,陈飘飘疲惫地坐到座椅上,呼出一口气,简单休息后便打开电脑,查看班级群里的消息。安排好作业,再分时间给兼职和娱乐。论坛已经戒了,她专心经营社交平台软件。
她观察总结一些KOL的热点话题,发现当博主也是门学问。
从定位选题到个人风格,还要结合爆点,才能做那只“站在风口上的猪”。
继考大学、娱乐圈八卦、初恋之后,小狐狸又一次运用自己的学术精神,用来研究网络博主。
她在穿搭上其实没有什么优势,因为穿搭博主需要大量的OOTD衣物搭配和流行趋势积累进行支撑,内容刷新还很快,她没有钱,更没有时间去淘这些,并且也缺乏个人风格。她的优势在于皮肤,一条护肤品类的测评内容只需要一个产品,定位大学生测试平价好物,再加上她表达清晰文笔不错,后期流量上来了,接广告,便连产品钱都可以省了。
而自己只用出一张脸。
她拿出笔,记录近期比较流行的网红产品。
周末,陶浸又要回家,陈飘飘收拾东西去酒吧打工。乐初说自己遇到麻烦了,陈飘飘一直惦记着这事,可鲸酒吧的营业很正常,放着蓝调的歌曲,门口的鲸鱼logo在地上游啊游。
陈飘飘进去打招呼,换上工作服,问乐初:“发生什么了?”
她来得早,店里没什么人,乐初放下手中的Tequila,领她走到落地窗前,透过几个印着的镂空字母,指指外面:“看到没?那女的。”
没看到,再看看。
看到了,穿着灰色的线衫,黑长直,挺不起眼的脸和挺不起眼的气质,坐在街边的小矮凳上,和屋檐的阴影几乎融为一体。
“那个凳子,是我们的吗?”陈飘飘伸着脑袋,眯眼。
乐初气结:“让你看人你看凳子。”
“对不起,”陈飘飘从善如流地道歉,眨眼,“她怎么了?”
“她爱我。”乐初说。
……
陈飘飘咬住嘴唇,没忍住,“噗”地一下笑了出来。
随即她顶顶腮帮子,咽回去:“这就是你说的‘麻烦’?”
“缠我半个月了,每天都来,我把她赶出去,她端个凳子坐我门口,有些熟客被她盯得瘆得慌,问我咋回事。”乐初喝一口酒,不麻烦吗?
陈飘飘蹙眉,那么,跟自己的关系是?
“噢,”乐初挑眉,玻璃杯与语调一道往上挑,“木星说咱俩看着不像正经人,劝不动她。”
“你长得讲道理,让你试试。”
长得……讲道理?
可是。“你说她爱你。”陈飘飘确认。
“嗯。”
陈飘飘摇头:“爱情不讲道理。”
嘶……有道理。
“她为什么喜欢你?”陈飘飘好奇。
乐初挺浪地挑了挑眉。
“你邀请她开房了。”陈飘飘了然。
乐初往回走,靠在吧台上:“她前女友跑去结婚,她失恋,来我这喝酒,我只是,安慰了她一下。”
老套的剧情,后面一定是想跟乐初好。陈飘飘面无表情地收拾吧台。
“她跟我说,发生关系了,双方都得负责,我说姐你欺负谁呢,你前女友跟你睡了那么多次,你怎么不叫她负责?她要是负责,你至于失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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