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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飘(GL百合)——七小皇叔

时间:2024-10-09 09:39:48  作者:七小皇叔
  心里揣着两个重要的人,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拉下脸赚钱也不难。
  北城的房价她搜了搜,大概有个概念,陶浸想去的大溪地,相比之下算可以先实现的小目标。
  可她那时觉得,远远不够。
  因为“大溪地”三个字被陶浸抛得太随意了,她心里一定有很多个“大溪地”,陈飘飘想,未来陶浸想去哪里旅游,都不要因为自己的条件而犹豫。
  奋斗结果还不错,可是,不得不说,网红事业一定程度上腐蚀了她,或者说,麻木了她。
  短平快的输出不仅仅体现在创作内容上,也体现在工作对接上,当你赚钱的方式变成“老师这有个广告/项目/推广可以接吗”的时候,你很容易养成习惯回复“请问什么样的产品?报价是多少”?
  不用去做太多背调,不必做太多前期准备,在最短的时间获取最直接的利益。
  让人上瘾,也让人产生了“耐药性”。
  一次次提高赚钱的金额,一次次对内容标准的降低,一次次提高对舆论的容忍度,一次次降低内心的敏感度。
  这个陈飘飘为“赚快钱”而量身定制的一套系统,用惯了,终于在未来的某一天,以伤筋动骨的卡顿反噬她。
  她失去了作为演员的感受力。
  当初心高气傲的年轻人认为这是来自上位者的批判,可在进入真正的艺术领域之后,她意识到,陶浸说的是实话。
  任何创作,都需要根基,有的从系统教学里来,有的从生活体验里来。
  陈飘飘的那些年,既没有教学,也没有生活。
  她只有机械的拍摄经验,类似于套公式做题。
  《梦里人》的前三幕勉强达到标准,第四幕是重头戏,女主角在几年后得到男主的消息,他已经意外身亡了。
  女主坐在场上发呆,之后开始做梦,第一个梦境结束时,她痛哭出声。
  应该是全剧的最高潮,可是,陈飘飘哭不出来。
 
 
第63章 
  排练以来遇到最棘手的问题出现了。
  奇怪的是,无人意外。
  他们安静等待陈飘飘酝酿情绪,舞台上的追光暗下来,陈飘飘站在中央,反复看剧本。
  她懂,她懂这种感受,甚至能用文字描述,陶浸消失在她生活中时,她的爱情也死掉了,后来那个人便出现在梦里,说“飘飘你过来”“冷不冷”“又快要下雪了”。
  那次陈飘飘醒来,很执拗地去找雪地靴,在鞋柜里翻啊翻,想会不会搬家的时候不小心扔掉了,她跪在地上,甚至毫无常识地趴下去,往缝里找。
  她坐在地上努力回想,头发和睡衣都很乱,像一只露出芯子的布娃娃。
  最后是从衣柜的上层找到的,包起来了,和她买到的第一只爱马仕放在一起。
  陈飘飘拿出来,穿上,拎着单薄的睡裙走两步,不伦不类,热得烘脚,而且也小了,指甲顶得难受。
  也没有长胖啊,怎么会脚变大了呢?还是说鞋子放久了会缩水?
  陈飘飘躺在沙发上,搜了一晚上雪地靴久不穿会不会变小。
  她怎么会不懂那种如梦初醒的感受呢?回忆比雪地靴更夹脚,顶得人想要痛哭出声。
  她会有合脚的雪地靴,更精致的,更漂亮的,更昂贵的,可她再也没有陶浸了,她和女主角一样,永远失去了她的爱人。
  她微微哽咽,酸楚在心里蔓延,然而她的情绪很诡异,七情六欲像在猫砂里,迅速凝结成团,变为无色无味的干燥形状。
  “要不要放点音乐?”Fay悄悄找陶浸。
  陶浸在陈飘飘呼吸的间隙里轻声问:“需要吗?”
  “不用。”陈飘飘望着剧本,把耳发勾上去。
  她在尴尬,真神奇,当着陶浸做那种事时都没这种被凝视的赤裸感。她陡然意识到,自己在表演上,对陶浸,一直心虚。
  她总觉得陶浸高人一等,或许真正原因是,连陈飘飘自己都认为,陶浸长成了她们从前所期盼的那个大人,而自己并没有。
  越想眼眶越干涩,她放下剧本,无奈地笑:“对不起,我哭不出来。”
  剧场呼吸可闻,所有人都没说话,舞美设计站在座位旁边修图,Fay戴着耳机挑选合适的音乐,按部就班得仿佛台上没有出状况,同事们将解决问题的时间交给几位核心人物。
  吴老师对陈飘飘招手:“来,你过来。”
  陈飘飘听话上前,蹲到舞台边,吴老师缓声道:“我再给你讲一遍戏,从这个人物内在出发,咱们先把情感捋顺了,有时候吧,我们说感情脉络就跟水龙头似的,疏通了,它自然而然就出来了对不对?你要是刻意去拧,那没用,越拧越干。”
  她拍拍陈飘飘的胳膊,看剧本:“没关系,啊,还有时间,先调整调整。”
  陈飘飘抿嘴,点头,认真听吴老师讲。
  她们前后翻着书页,十来分钟后,陈飘飘说,想再试一下。站起身回到舞台侧面,先在道具床上酝酿片刻,音响里传来丧钟般的嗡鸣,陈飘飘猛地坐起来,空洞地苍白地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音乐戛然而止,灯光打得阴阳相隔。
  呼吸,急促的呼吸,缓慢的呼吸,胸口咽血一缩。
  眼泪该出来了,可陈飘飘眨了眨眼,一口气松掉。
  吴老师皱眉,错着嘴唇用牙齿磨,抱起胳膊肘看剧本。
  “吴老师。”这次陈飘飘主动过去,靠近舞台边缘蹲着,嗓音哑得仿佛出不了声,李喻适时递上矿泉水,陈飘飘拧开,喝一口,见陶浸和其他几位同事也过来了。
  她们围着她,和小小的换衣间一样安全。
  陈飘飘不知道她们是不是为了隔绝其余工作人员的视线,以保护演员的情绪,但她非常感激这个举动。
  “咱们换个方法,不用你去体验角色,让角色体验你,”吴老师放下剧本,“你想一下自己特别悲伤的经历,特别痛苦特别难过的。”
  “一般来说,用生死想生死。你有男朋友吗?”吴老师问。
  “没有。”陈飘飘下意识想看陶浸,忍住了。
  “嗯,亲人有吧,特别特别好的朋友有吧,”吴老师循循善诱,把陈飘飘手里的剧本抽出来,“你想一想,如果他们有一天出事,出意外,你什么感觉?”
  吴老师说得很慢,用长辈的语气说,带着经历垒成的伤感,声音不大,间错在剧场静谧的空气里。
  “你的爸爸妈妈,姐姐妹妹,你爷爷奶奶,外婆……”
  “吴老师。”陶浸突然出声,制止了。
  陈飘飘抬头看她。
  其他同事也看向她。
  “换个方法吧。”陶浸抿抿唇。
  陈飘飘的心砰砰砰地跳起来,她刚才确实被吴老师的语言打得心头一缩,外婆……谁也不能说她的外婆。可还没等她有反应,便被陶浸切断了。
  “这是我们表演中很常用的共情体验,”吴老师说,“只是协助演员去抓难过的感觉。”
  陶浸淡淡勾了勾嘴角:“我知道。”
  “影视片场为了拍摄需要,使用一次性的刺激,加以剪辑,效果可能不错,但话剧表演有很多场,并且是实时呈现,我建议最好还是从角色出发,让情感顺下来,如果每一次都要抽离角色,去想演员本人的经历,那么表演的流畅度和人物塑造的完整度都会大打折扣。”
  “吴老师觉得呢?”
  也有道理,吴老师点头。
  “确实,这种办法可能只能引导你哭一两次,”她叹气,“咋办呢,小孩儿,还得自己琢磨入戏啊。”
  “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陶浸清淡一笑,“飘飘,你再回去结合人物小传好好想一想。”
  她垂下眼帘,顿了顿,说:“大家都会帮你的。”
  陈飘飘盯着她的脸,总觉得她想说的是“我们”,却斟酌着换了一个更疏离的“大家”。
  她是应该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剧本,可她心猿意马,一直在想别的。
  陶浸的那个维护,真的是出于专业角度吗?为什么刚好停在“外婆”那里。
  她也想起了外婆吗?她还记不记得,当初外婆给她卤猪蹄,自己到家的第一时间就把保鲜袋拿出来,香味四溢,陈飘飘要装个盘子,陶浸说就用保鲜袋好了,拿着吃更方便。
  说是这样说,但却是陈飘飘拿着的,陶浸抱着她,陈飘飘递上去她咬两口。
  “外婆还说让你管我,”陈飘飘无语,“看看你的懒样子。”
  “你没吃吗?”陶浸低头看她,小狐狸还在嚼嚼嚼,“外婆给我带的猪蹄,你吃了一大半。”
  “那你跟外婆告状吧。”
  “手机递给我。”
  “你告状,还要我递给你手机呀?”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小狐狸眼睫毛一颤一颤的。
  “我懒,你说的。”陶浸忍不住亲一口。
  ……
  电话震动,房间里的陈飘飘回过神来,拿起手机,竟然是听听的消息。
  “出来喝酒吧飘飘。”
  “别有压力,咱们玩会儿。”
 
 
第64章 
  河畔的小院儿是几个年轻人的聚集地,跟老板很相熟,上来就招呼几壶糯米酒和玫瑰酿,只一盘酒鬼花生,她们坐到河边喝。
  河边被老板设计得很有情调,没凳子,只坐在阶梯的青石板上,间错搁着几方小矮几。
  微风拂柳,清波阵阵,夜晚的星辰不多,空旷得很安全。
  乌篷船行完最后一班,要归家了,兴许是几只鱼鹰扎了个水猛子,水花狠狠一荡。
  陈飘飘穿了条青黑色的渐变长裙,下意识找陶浸。陶浸没来,只有工作室的“三剑客”,Arick,听听和Fay。
  女孩儿们嘻嘻哈哈的,默契地没聊工作,听听说,Arick有别的工作要走了,编剧团队会从上海的工作室再调一个过来,叫Niki。
  Arick撇嘴:“辣妹,刚认识你不久,就要说拜拜了。”
  陈飘飘表示遗憾,又好奇,问她们为什么都是英文名。
  Fay说:“我也不知道,她们都这样,后来我总结,可能是叫小x太像事业单位,叫后两个字又太肉麻了。”
  听听搭话:“真是肉麻。”
  Fay笑着吐槽:“尤其是叠词,你别说,每次叫‘飘飘’我都起鸡皮疙瘩。”
  “陶浸叫飘飘最肉麻好不好,”听听夸张地拍她,“我第一次听的时候都愣了。”
  “她人没来我们这样好吗……”Fay压低声音,嘿嘿笑。
  陈飘飘也不自觉地笑,这样听别人吐槽陶浸,让她很恍惚,像回到跟海马体在一块儿的时候,不过,现在没人叫“浸宝”了,有时她们叫“陶老师”,有时叫“浸姐”,有时叫“阿浸”。
  都很好听,怎么叫都好听。
  陈飘飘又走神,耳边荡着陶浸叫“飘飘”的声音,仍旧挂念她维护自己的举动。当时她深深地看了陶浸一眼,心里冒出一个很突兀的想法,那就是,无论陶浸对她是不是失望,有没有生她的气,她都会保护她,永远不会让别人伤害她。
  哪怕此刻的“保护”与她奉为圭臬的“专业”相悖。
  这个举动真的值得深思,因为,假如陶浸在“维护专业”和“维护陈飘飘”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那么她因为所谓的“专业”和“艺术”,而轻视陈飘飘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
  再往前推,她执意要删亲密戏,连个像样的解释都掏不出来,更不大可能是因为看不起的陈飘飘的专业性,否则她没有道歉并接纳建议的道理。
  如果,万一,假如,是因为……吃醋呢?
  久违的狐狸耳朵在发间若隐若现,她的心漏了一拍,小腹本能地一缩。
  不知道有没有酒精的作用,光是想到陶浸吃醋,陈飘飘就很有感觉了。
  像沉寂很久的草木灰,终于要复燃的感觉,空气中缓慢地,旋转着几粒零星的火星子,陈飘飘注视着它,不知道会不会引发滔天大火。
  她一杯一杯地喝,想去问陶浸的念想蠢蠢欲动,只能靠酒精往下压。
  几个女孩儿喝嗨了,开始讲故事,讲她们遇到的渣男,讲她们在爱情里痛哭流涕,讲她们在生活里四处碰壁,讲她们经常想对现实说去你大爷的。
  原来这顿酒不是没有用意,只是女孩子们总是把心思藏得很细。
  她们曾经以为陈飘飘是刻板印象里不知人间疾苦的208,直到撞到过几次陈飘飘出晨功,直到她在为戏据理力争又不耻下问,直到她每一次背着手在旁边像学生一样安静地听,直到她哭不出来,站在台上很用力地调动情绪。
  她们逐渐意识到,陈飘飘才23岁,还是一般孩子刚出校园没多久的年纪。
  所以想让她敞开心扉,也许能放松下来笑一场,哭一场。
  可陈飘飘依旧没有,她端着酒杯望着喝水,文静而温柔地听她们闹,神情很像陶浸。
  最后,女孩儿们的话题又回到了名字,她们坐在河边,说自己绰号或者英文名的意义。
  Fay说:“我从小就喜欢音乐,我最喜欢的歌手英文名叫Faye,我起这个名字,她们叫我阿Fay,阿Fay,我就感觉跟我喜欢的歌手有点联系。”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抱着膝盖看听听。
  听听说:“飘飘可能不知道,我本名叫朱婷婷,我奶奶把我带大的,她只会说方言,每次叫我就是‘猪听听’,‘猪听听’,我的同学就给我起绰号叫听听。”
  那么Arick呢?这个不常见的英文名有什么含义吗?
  Arick没说话,她跟陈飘飘干一杯酒:“有机会江城见,再告诉你。”
  陈飘飘祝她一切顺利,回去的路上在想自己的名字意义是什么。
  没问过爸爸妈妈,但她现在觉得,挺一语成谶的,如果要她解释,可能是——飘飘不定,渺渺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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