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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缪斯(近代现代)——月芽尖尖

时间:2024-10-10 09:10:48  作者:月芽尖尖
  闻星端起桌上的大麦茶喝了一口,“吃腻了,换换口味。”
  卓钰彦嘻笑一声:“这可不像你会说出来的话,不过换换口味也好,总吃一道菜再好吃也会腻。”
  专一不变是世间少有,喜新厌旧才是人之常情。
  闻星只淡淡笑了下,没有接话。
  卓钰彦点了道水煮肉片,自己大快朵颐,却不让闻星碰,煞有其事地规劝他:“这太辣了,对嗓子不好,你还是等感冒好全了再吃吧。”
  闻星待会儿便要去剧院彩排最后一次,怕沾上油星,筷子本也未往那道菜伸去。可被这么管束着,他颇有几分无奈,“被你说的,我现在都成了个病秧子了。”
  “你已经是了。你看你这么久,药停过吗?”卓钰彦横他一眼,“你就是那种平时不生病,一病起来就要病很长时间的。不好好养着,以后落下病根有婻沨你受的。”
  闻星眉眼低垂,小口吃着碗里的清炒莴笋丝,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卓钰彦吃畅快了,话也跟着多起来:“我跟没跟你说,我部门新来了个同事。他那天约我中午一起吃饭,我期待了一上午,结果他带我去了家专做减脂餐的店。”
  “他点了一份蔬菜沙拉!我靠,那份蔬菜沙拉卖九十八!什么黑店啊!”卓钰彦语气愤愤,一筷子精准戳中盘子里的红烧小土豆,发泄着对那顿白人饭的怒火。
  他是狂热的肉食爱好者,无肉不欢,完全不能理解白人饭的风靡一时。若说是为了健康减脂,还能勉强接受,但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人喜欢白人饭。
  说得不好听一些,那跟生啃楼下绿化带有什么区别?
  卓钰彦的手机在这时响了好几声,正是他那位新同事发来的工作消息。
  卓钰彦看了一眼,脸色臭下来,“我真的觉得爱吃白人饭的都是疯子!怎么会有人在节假日还拿工作来烦人?”
  闻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了一句,“沈流云就很喜欢吃白人饭。”
  这还是这段时间以来,闻星第一次主动提起沈流云的名字。
  卓钰彦愣了愣,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欲言又止,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他也是个疯子!”
  珍爱生命,远离疯子。
  这是卓钰彦对闻星的告诫。
  闻星却觉得卓钰彦的这个想法太过多余,毕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日后不见得会再与沈流云有任何交集。
  这座城市那么大,他们哪会那么容易遇见。*
  沈流云上回出门还是去医院换药,如非必要,他不会想踏出小洋房的门。
  他这段时间过得昼夜颠倒、饮食紊乱,走进衣帽间时,差点认不出镜子中的人。
  身形消瘦和面容憔悴都暂且不计,那发根不知何时新长出了不少黑色,格外刺目。
  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染过发了。
  白金色不好染,要先漂上两三回才好上色。染好之后也维持不久,基本上半个月左右便会开始有褪色迹象,黑色的新发也会很快长出,形成尴尬的分界线。
  最初的染发和之后的几次补色,沈流云都是去的理发店。但因为次数太频繁,他很快就开始嫌麻烦,干脆买了一堆染发剂和漂发剂回家自己捣鼓。
  他大学的时候,有位室友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换一次新发色,跟做实验一样,时不时就在寝室里折腾自己的头发。
  托那位室友的福,沈流云对怎么染发还算了解,不仅上手很快,也没让闻星察觉出不对,一直以为是他的发质特殊,染的色才这么持久。
  沈流云打开抽屉,里面的染发剂和漂发剂还剩很多。可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音乐会开场已经只剩不到三个小时。
  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够染发的,何况待会儿过去的路上还不知道会不会堵车。
  算了,戴顶帽子遮一遮吧。
  把头发遮好了,他发现还有缠了纱布的手臂和太过憔悴的脸需要遮,只好一反常态地穿了黑色立领大衣和高领毛衣,头戴一顶大帽子,连围巾都围上了,将自己全副武装地包裹起来。
  临出门前,沈流云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很滑稽,像契诃夫笔下那位装在套子里的人。
  或许在实质上,他与套中人也没有区别。
  只是从前的套子是无形的,如今的套子是有形的。
  他压低帽檐,走出门去。
  沈流云今日没有开张扬的跑车,而是选了闻星常开的那辆奔驰,到达剧院后,规规矩矩地将车停进了地下车库里。
  距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门口已经有了不少人在排队检票。沈流云等人差不多都进去了,才朝门口走去。
  “二维码扫一下。”检票员对沈流云说。
  沈流云摆了下手,隔着厚厚的围巾回:“我没抢到票,能站外面听吗?”
  检票员对这种事倒是见怪不怪了,点了下头,“可以,你靠边一点站吧,等下还有人要检票的。”
  于是沈流云靠边站了,站在很不起眼的角落吹冷风,沉默得像天然长在墙角的一棵树。
  等到检完最后一张票,检票员收拾东西打算进去,这才想起墙角还站了一个人。
  他冲沈流云打了个招呼,“演出快开始了,你跟我一块儿进去吧。不过等会儿你只能站在演出厅门口听,不能进去,知道吗?”
  沈流云原本已经做好站在外面吹一夜冷风的准备,不想能有这般意外之喜,愣了片刻,旋即对人道了谢。
  他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来一盒烟递过去,“多谢。这盒烟我还没怎么抽过,您收下吧。”
  检票员光一看就知道这盒烟不便宜,眼睛亮了亮,“嚯,这可是好烟。”
  即便这么说,他却只从烟盒里抽了一支别在耳后,还不忘叮嘱沈流云:“我拿一支就行,我这人糙惯了,抽不来好烟。哦对了,剧院里禁烟,你待会儿可别站外面抽。”
  沈流云合上烟盒盖,笑了笑:“我知道的,所以之前都是站外面等。”
  这话听着奇怪,等谁呢?
  检票员挠了挠头,没再细问,将沈流云带到演出厅门口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演出厅门口除了沈流云,还摆了个小桌,坐了个慈善基金会的人员,负责在演出结束后给观众分发宣传小册子,也方便想要献爱心的观众捐款。
  因而当演出开始后,沈流云倒也不显寂寥。
  沈流云自认音乐鉴赏能力不高,但奇怪的是,他总能从合奏中精准地找出钢琴声。
  是钢琴太独特,还是闻星太独特?他说不好。
  来之前,沈流云记了曲目单,钢琴协奏曲排在最末。
  柴一的旋律奏至一半,沈流云留意到那个工作人员在低头玩手机,便朝演出厅的大门挪步过去。
  他轻轻地将门往外拉开,露出一小道缝隙。
  随着乐声倾泻出来,灯光笼罩的舞台也映入他的眼帘。
  舞台上灯光璀璨,摆在正中央的钢琴尤为醒目。
  白色燕尾服将演奏者的腰身勾勒得优雅纤长,指尖落在黑白键上宛如天鹅泅水,轻盈却有力量,点点浪花自他指下翻涌,波澜壮阔自他指下展开。
  他于这小小缝隙中,窥见演奏者自由而纯粹的灵魂。
  沈流云久久无言,立在原地,直至双腿麻木。
  回忆起过去他多次让闻星为自己请假、辞职,顿时感到羞愧难当。
  他从未真正站在闻星的立场上为闻星考虑过,固执己见、自私自利。
  闻星是属于音乐的,也是属于舞台的,应当被灯光照耀,也应当被鲜花簇拥。
  一直都是闻星在包容他,迁就他。
  沈流云将门重新掩好,转身朝着爱心捐款箱走去。
  “捐款是在这里吗?”沈流云问那个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很热情地回应了他,把一个册子递到他面前:“是的,您要捐款的话需要在这边登记一下。”
  沈流云拿起了笔开始填信息,先填的金额,填完才问:“可以匿名吗?”
  “可以的。”工作人员低头去看他填的金额,双眼忽然瞪大,“先生,您是不是多写了几个零啊?”
  “没写错,不过可能需要麻烦你给我一下基金会的银行账号。”沈流云飞快地填完了剩下的所有信息。
  “啊,好的。”工作人员被一长串的零差点砸懵圈,半天才反应过来拿手机去找银行账号。
  等待他找银行账号的过程中,沈流云注意到桌子上的爱心小卡片,突然道:“这个卡片我可以写吗?”
  工作人员点头:“当然可以。”
  沈流云思索片刻,俯身在卡片上写了一行英文,而后合上卡片递给工作人员:“可以麻烦帮我转交给今晚演奏的那位钢琴家吗?”
  工作人员刚好找到了银行账号,一边将账号给他看,一边笑着说:“可以的,您是那位钢琴家的乐迷吗?”
  沈流云慢慢地扬起唇角:“是的,他的音乐很打动人。”
  从剧院走出去,沈流云发现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冬天的雨比雪还要冷,裹挟着寒气淅淅沥沥落下。
  屋檐下有位老大爷在躲雨,身前还有放了个龙头铜壶的小推车,卖的是莲子羹。
  沈流云记得,闻星很喜欢吃这个。
  他们从前逛街每每遇到,闻星都会买一碗,吃的时候眼睛的色泽比碗里的莲子羹还要莹润。
  他朝老大爷走过去,付了一百块,给大爷看闻星的照片,拜托大爷等会儿如果见到照片上的人,就送给这人一碗莲子羹。
  老大爷乐呵呵地应下了。
  闻星走出剧院时,观众差不多都走了。只剩捧了一碗莲子羹的卓钰彦在门口等他,塑料碗已经见了底。
  闻星手上抱着观众和慈善基金会送的两捧鲜花,让卓钰彦帮忙接过去一捧,这才有空问:“哪来的莲子羹?”
  “门口有卖,你要吃吗?要吃的话我去给你买,应该还没走。”卓钰彦把空碗扔进垃圾桶,带闻星往卖莲子羹的那个小摊走去。
  老大爷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本来以为已经等不到了,正犹豫要不要离开,就看到两个人朝自己走来,其中一人瞧着眼熟得很,正是照片上的那位。
  老大爷立刻热情地冲人道:“小伙子,莲子羹喝不喝?最后一碗啦,送你喝。”
  “哇,最后一碗,闻星你运气真好。”卓钰彦在边上感叹。
  闻星觉得天气这么冷,大爷出来卖东西也不容易,执意扫码付了钱,弯着唇道:“给我多放点山楂碎就行。”
  “得嘞。”老大爷爽快应下,舀了满满几勺山楂碎撒在莲子羹上面。
  “欸,你手里这捧花还有卡片呢,快看看写的什么。”卓钰彦眼尖,瞧见了夹在鲜花里的爱心小卡片。
  闻星将那张小卡片取下,缓缓打开,里面是一行简短的花体英文,没有署名。
  "All my best melodies come from this night."
  【作者有话说】
  卡片上的话意思是:我最美好的旋律都来自这个夜晚改自作曲家勃拉姆斯的那句:我最美好的旋律都来自克拉拉
 
 
第31章 31·仙女棒
  闻星姿态放松地坐在钢琴前,弹了一小段旋律,典雅的稍快板,厚重而不失华丽。
  这是勃二*里他最喜欢的乐段,具有吉普赛风格的匈牙利式段落,犹如吉普赛女郎跳弗朗明戈时飞扬的裙摆,别具一格的神秘。
  闻星由此思及元旦那晚收到的爱心卡片,匿名的捐款者,他的乐迷,同勃拉姆斯谱写的旋律一样神秘。是谁呢?他见过吗?
  为什么给他留下这样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怎么又练上琴了,你平时练琴的时间还不够多啊?好不容易放假回来,也不知道让自己休息休息。”范雪茵闻声走进书房,就见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的儿子又坐在了钢琴前。
  闻星无奈地笑笑:“只是随便练练。”
  “别练了,放假了就好好歇歇。”范雪茵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你煮了冰糖雪梨,放在茶几上了,你赶紧去趁热喝了。”
  “好好好。”闻星起了身,听话地往外走去。
  范女士的唠叨却没能停下来:“赫京变天的时候,我还特意给你发了消息,你都答应了会注意,怎么还是感冒了?是穿衣服穿少了,还是晚上睡觉又踢被了?”
  闻星端着那碗冰糖雪梨坐在沙发上,吹了吹,小口小口地喝着,没敢应声。
  幸好没让范女士知道他还发烧住院了,不然这会儿能跟他急死。
  听范雪茵数落得差不多了,闻星这才卖了个乖,“好了,没多大事,吃几天药就好了。妈,你饶了吧。”
  范雪茵这才住了嘴,转而说起别的:“小卓呢?他回来了没?”
  “还没呢,阿彦他们公司放年假放得晚,他让我不用等他,我就先回来了。”闻星用勺子挖了一小块梨肉,慢吞吞地吃着。
  梨肉炖得软烂,含进嘴里一抿就化开了,暖融融的甜。
  闻星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在心里感叹,还是回家了好。
  “那小沈呢,去他爸妈那边了?妈去年不是跟你说过,今年带小沈一起回来过年吗,你没跟他提?”范雪茵猝不及防地提起了沈流云。
  闻星愣了愣,神情有片刻的凝滞,“我……”
  可才出了一个字音,便没了后续。他的嘴张了又张,始终无法将那句“我跟他分手了”说出口。
  他这才发现,光是对着沈流云亲口说出那句“分手”便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此后对任何人都再也无法道出相关的话,朋友亦或是亲人皆不能。
  范雪茵了解自己的儿子,眼珠子转了转,“闹矛盾了?”
  闻星只好点头,“嗯。”
  “为的什么呀?”范雪茵关切道。
  闻星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一两句说不清楚。”
  范雪茵叹了一口气,也不逼他,语重心长地徐徐道:“这过日子呢,就是这样,总会有矛盾,说开了就好了。你呢,一有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不喜欢说,时间一长自然会出问题。很多事情,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呢?你总要问问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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