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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缪斯(近代现代)——月芽尖尖

时间:2024-10-10 09:10:48  作者:月芽尖尖
  手指上的绳结系得不紧,但小男孩不太会解开,费了好一会儿功夫。
  沈流云看不过眼,伸手想帮忙:“要不我来吧。”
  这时,边上突然有人跑过来,猛地将小男孩撞了一下,手上的力气随之一松,已经散了的细绳脱离掌控,随着气球缓缓向上升起。
  沈流云率先反应过来,急急伸手去抓。
  可就在指尖即将碰到细绳时,有风吹过,细绳轻飘飘地滑过他的指尖,飘荡得更远更高,彻底的难以触及。
  望着空中明黄色的氢气球,沈流云的双肩无力地塌下来。好吧。
  今年的礼物也没有了。
 
 
第38章 38·贪吃蛇
  沈流云在原地站了良久,直到空中那抹鲜亮的明黄色完全消失在视野里。
  身边传来弱弱的一句:“汉堡和炸鸡还能吃吗?”
  沈流云低头,是那个跟他交换气球的小男孩。
  方才撞到小男孩的也是小孩,跟同伴闹着玩一时没留神,见状不对已经早早溜之大吉。
  沈流云身心俱疲,无心追责,只关切地问了小男孩一句:“撞到哪里没有?”
  见小男孩摇了摇头,沈流云勉强对他笑了下,兑现承诺:“那走吧,带你去吃汉堡炸鸡。”
  “哦耶!”小男孩欢呼一声,面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同方才气球上印的图案如出一辙。
  对上这样的笑脸,沈流云微微愣住,不由得心生羡慕。
  小孩的快乐总是来得简单又纯粹,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回感到快乐是什么时候了。
  沈流云牵着小男孩的手过了马路,来到K记门口。小男孩却不买账,将沈流云拖去了隔壁的M记。
  沈流云走进门的时候还在试图劝小男孩:“你确定吗?K记的原味鸡味道更好哦。”
  小男孩态度坚定地点了点头头,指着M记家的宣传广告牌给沈流云看:“我知道,但是我想要这个套餐里的游戏机。”
  宣传广告牌上标着儿童节的限定套餐,购买套餐后可以加购一款游戏机。
  那款游戏机以M记的经典鸡块为造型,很是特别,外加还贴上了令人难以抗拒的“限量”标签,没理由不心动。
  沈流云被这个理由说服了,让小男孩找个座位坐好,他去点单。
  等待了十多分钟后,沈流云端着托盘回到座位。
  小男孩没有理会散发着香气的鸡块,径直拿起了游戏机,迅速地拆包装、开机,动作一气呵成。
  沈流云给自己点了杯冰可乐,冰凉的碳酸汽水喝下去,浑身的燥火都瞬间熄灭了不少。
  小男孩在边上玩游戏机玩得入迷,沈流云则百无聊赖地打量店里的人,大多都是带小孩出来过节的家庭,整体环境太过喧闹,明显是与他格格不入的另一个世界。
  他以前从来不会在今天踏足这样的店铺。
  随便望向一桌,都能见到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对别人而言寻常的景象,他却鲜少体会过。
  沈嵘有忙不完的工作,杜双盈有聚不完的会。
  明明是一家人,但在家里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小学的某道语文阅读理解题里,主角砸碎了自己的存钱款,把里面所有的零钱都拿出来,想要买整日忙于工作的父亲的一小时。
  他做完题之后特意去算了算,如果他要买沈嵘和杜双盈的一小时总共需要花多少钱。
  那是一个他当时负担不起的天文数字。
  如今赚钱这件事对他而言早就轻而易举,那个数字也不过是他一幅普通画作的价格,只是一切都已经不再有意义。
  小男孩终于玩腻了游戏机,开始吃鸡块。
  沈流云瞥了一眼被他扔在旁边的游戏机,心想大多数人的喜欢都如此,维持不了多久,新鲜劲一过就会开始转向别的更好玩的事物。
  他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不玩了吗?”
  小男孩撇了撇嘴:“就一个游戏,没什么好玩的。”
  这款黑白游戏机虽然打着复古情怀,但只复刻了一款经典的俄罗斯方块游戏,可玩性并不高。
  沈流云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还以为会有贪吃蛇。
  小的时候,红白机正流行,沈流云身边几乎人手一台,他自己也不例外。
  连霂最喜欢玩的是超级玛丽,沈流云并不喜欢看起来笨笨的水管工,不过他最喜欢的游戏说出来恐怕也会被连霂无情嘲笑。
  他喜欢的是贪吃蛇,那款没什么挑战性的简单小游戏。
  绝大多数人玩这款游戏最终都会死于撞上墙壁,他却不一样,每次玩到最后都死于不慎撞上自己的尾巴。
  在真的撞上之前,他总以为自己能够及时躲开。
  就像眼前被他自己过得稀巴烂的人生,绝大部分的困境也都因他自己而起。
  “欸,你很喜欢那个气球吗?”小男孩咬着鸡块,突然问沈流云,目光很好奇。
  沈流云没有直接回他:“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买这个游戏机的钱,都能买好几个气球了吧。”小男孩努了努嘴。
  沈流云轻笑:“又不是你付的钱,你怎么知道?”
  小男孩把嘴巴里的鸡块咽下去,慢吞吞地说:“噢,因为你从刚刚气球飞走了之后,就一直看上去很伤心。”
  看上去很伤心?
  沈流云没有想过自己的情绪会外露得这么明显,让一个小孩都能够轻易察觉。
  但或许因为今天实在特别,他也放弃了伪装若无其事,“是啊,那个气球我很喜欢的。”
  很喜欢也很想要,只是依然差了点什么。
  “对不起哦,我要是抓紧一点就好了。”小男孩很抱歉地对沈流云吐了吐舌头。
  沈流云冲他摇头,“不怪你,是我自己做错了事。”
  “做错事就改正呀。”小男孩认真地看过来,一板一眼地说,“我老师说,及时改正就能得到原谅哦。”
  他努力回想着老师说过的话,但有限的脑容量暂时还记不住太复杂的词,最后只好挠了挠头,“老师说,这个叫改什么……新?”
  “改过自新。”沈流云替他把话补全。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沈流云愣了一下。
  很快,他有些自嘲地笑出声。
  是啊,错了就改,多简单的道理,他怎么还要靠小朋友来教?
  塑料纸杯空了下来,面前的鸡块和汉堡也已经被消灭干净。
  沈流云看向小男孩:“吃好了就走吧。你家在哪,我开车送你回去。”
  哪知小男孩冲他摇了摇头,拒绝了他:“不行哦,我妈妈说不能跟陌生人走。”
  沈流云嘴角一抽,心想小孩的警惕性这会儿终于上来了,忍不住抬手在小男孩的头顶敲了一下,“你妈妈有没有告诉过你,也不要吃陌生人给你买的吃的?”
  小男孩揉了揉脑袋,用自己的逻辑化解了这个局面:“那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梁天乐,你可以叫我乐乐。”
  沈流云眉梢一挑,还真是人如其名。
  乐乐小朋友跟着他上了车,并且依旧保持着不多的警惕性,告诉他:“你把我放到附近的公交车站就好了,我从这里坐公交回家很快的。”
  乐乐小朋友坐好以后,打量了一下车内的装饰,张大了嘴巴:“哇,你的车看起来真酷。你是做什么的呀,是不是很有钱?”
  沈流云偏头看他一眼,随口胡诌:“开公司的,不过公司现在破产了,这辆车是我今天最后一次开,明天就要把它卖掉了。”
  小男孩的目光从羡慕变成了同情,有点局促地安慰他:“啊……这么酷的车你要把它卖掉?怪不得你看起来这么伤心。不过没关系,你以后也可以跟我一样坐公交车回家嘛,公交车办卡很便宜的。”
  沈流云觉得小孩说得有道理,索性在公交站附近找了停车位停好车,跟人一起下了车等公交。
  候车亭不大,座椅上已经坐满了人,沈流云和梁天乐只能站着等车来。
  梁天乐看着身边这个几乎跟候车亭的柱子一样高的奇怪大人,忍不住问:“那你的车怎么办?就这么停在这里没关系吗?”
  沈流云姿态放松地倚着柱子,懒洋洋地回:“可能会被偷走吧。谁知道呢?”
  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如果说,梁天乐看见沈流云要跟自己一起等公交车只是觉得奇怪,那么看见沈流云跟自己上了同一趟车就是觉得胡来了。
  梁天乐瞪大了眼睛,盯着跟自己并排坐下的沈流云:“叔叔,你确定你要坐的是这趟车吗?你回家也是坐这趟车吗?”
  沈流云拍拍他的脑袋,示意他把头转回去,被这么惊讶,“我没有家,所以坐哪一趟都一样。”
  一时间,梁天乐觉得身边的这个叔叔更可怜了。
  不仅车子要卖掉,现在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唉,要不让他跟自己回家吧,卧室的地板好像可以躺下一个人,就是不知道他睡不睡得惯。
  “你要不要……”梁天乐刚开了一个头,就被沈流云猛地捂住了嘴巴。
  怎……怎么了?
  梁天乐顺着沈流云的目光看去,看见了一个刚上车的男人,面容好像还有几分眼熟。
  欸?好像是送他气球的那个哥哥?
  那个哥哥并未注意到他们这边,找了个靠窗的空座位坐下,只留了黑乎乎的后脑勺给他们看。
  奇怪的叔叔却连那个后脑勺也看得很入迷,忘了松开手,要不是梁天乐发出了抗议的声音,差点就要被捂死。
  梁天乐的妈妈教过他,大人的事情少打听。
  因而他也没有对沈流云一系列奇怪行为进行追问,只是在快要到站的时候站起来,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叔叔,我到站了,谢谢你送我回家。”
  他得到了一个无声的挥别手势。
  下车后,他想回头再看一眼,却发现沈流云换了一个座位,坐在了那个哥哥边上。
  大人的世界好难懂。闻星睡着了。
  这是沈流云坐下后,发现的第一件事。
  闻星戴着耳机,估计是在听歌,眼睛轻轻闭上,毫无戒心地睡着了。
  有风从窗外吹进来,吹乱闻星的头发,露出一点光洁的额角,恬淡而安静。
  沈流云忍不住想要朝闻星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他小心翼翼地碰到闻星的尾指,而后缓缓勾住。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急促而不规律的跳动,在胸腔里震荡。
  也听见闻星耳机里传出来的旋律。
  是《致爱丽丝》。
 
 
第39章 39·金字塔
  离目的地还剩最后一站时,闻星睁开了眼睛。
  摇晃而空荡的车厢被夏日的阳光洗涤得干净清爽,与窗外尚未黯淡的蓝天相映,好像一只巨大的水族箱,装着仅剩的两条游鱼。
  看清另一条鱼的面孔时,闻星不由在心底产生疑惑,担忧自己还没睡醒。
  他用力地眨了两下眼睛,面前的人没有消失,确确实实是沈流云。
  “你为什么在这里?”闻星听见自己问。
  为什么呢?巧合,还是故意?
  沈流云的表情有些许的不自然,回他:“只是刚好坐了这趟公交车。”
  似乎是怕他不信,沈流云继续说:“而且我在你前面上车。”
  太过明显的画蛇添足。
  既然比他先上车,那为何在他睡着之后,又换到了他身边的座位?
  可沈流云是一本无字书,哪怕他花费再多的时间与精力都难以将其弄懂。
  这个道理他早已深深领教过。
  公交车即将到站,闻星放弃了做这样无意义的事情。
  他站起身,对沈流云道:“让一让,我要下车了。”
  沈流云沉默地起身,为他让开出去的路,而后安静地随着他一起下了车。
  他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冷冷地看了沈流云一眼。
  沈流云看懂了他的眼神,不再往前走,滞留在公交站台。
  如此,他才放心地继续朝回家的方向走。
  即将走到路口时,闻星趁着转弯的机会,佯装不经意地望向远处的公交站台,发现沈流云还站在原来的位置。
  因为身形过于高大,显得空无一人的公交站台也尤为逼仄,很像一条搁浅的鲸。
  沈流云没有刻意扮可怜,但闻星还是很容易就感到苦闷。
  或许是他对沈流云的爱也好,恨也罢,混合在一起,统统都复杂得难以消解,以至于他始终无法在见到沈流云时,维持成年人的体面。
  他只能在心底反复告诫自己:跟沈流云谈恋爱如同掉进漩涡,先是被吸引,而后便是无尽的下坠。
  他不能再一次掉进这个漩涡里。
  回到家里,闻星坐在地上,继续拼还没拼完的积木,那是卓钰彦送给他的乔迁礼物。
  积木做得很精细,历时一个多月他才总算在今晚将它拼完。
  把最后一部分拼接好,积木显出它的全貌,是一个瘸了条腿的士兵,穿着半红半蓝的漂亮军装。这是以安徒生童话故事《坚定的锡兵》里的那个瘸腿锡兵为设计原型的积木,卓钰彦知道他喜欢这个童话特意买来的。
  他看着眼前拼好的积木,方才见过的那张面孔在脑海里一点一点复苏。
  印象里,沈流云从未坐过公交车,起码在他们恋爱期间不曾有过。
  赫京市的公共交通非常便利,但在此之前,闻星认为沈流云对这一点并不了解。
  沈流云自小便养尊处优,出入皆有专车接送,成年后更是习惯开车出行。哪怕赫京市的交通时有拥堵,也并未改变他这一习惯。
  所以为什么,他今天会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偶遇沈流云?
  其实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沈流云。
  他想问沈流云,手臂上的伤养好了吗?
  也想问沈流云,现在依然画不出来画吗?
  还想问沈流云,院子里的花草有好好浇水吗?
  可是这些现在都已经不关他的事,他不应该在意,也不应该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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