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他,毁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
纪岭松大为震惊,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命运书留下如此情绪激烈的文字。
这些文字不光字形扭曲夸张,内容方面,也充满了怒意与惧意,像是无数人在争先恐后地嚎叫,嘶吼,为它们所预见到的未来歇斯底里,惶恐不安。
命运书是纪家气运的化身,对方如此惊惶,难道纪家不久要大祸临头了?
纪岭松心惊肉跳,后背陡然窜起一股寒意。
这个“他”,到底指的是谁?
是安寻吗?或是……另有其人?
***
此时疗愈会的两位会长,正坐在回程的车上。
他们本是为了情报信息而来,没想到意外收获了一件高级精神力古物,且这件古物与他们的能力十分匹配,有了这等神器相助,就是如虎添翼,以后还有他们搞不定的目标吗?
两人脸上满是喜色,拿着那件《蝶梦》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争取把这件神器的效果发挥到最大。”大会长说。
副会长连连点头:“有了这东西,别说三个星族新人,就算那个什么五皇子能耐再大,配备的防御系统再强,也休想防住我们。”
两人乐不可支,一起畅想着任务完成后的美好未来,突然,行驶的车辆猛烈一震,慢慢停了下来。
两位会长经验丰富,立刻摸出了揣在身上的防身武器,同时警惕地朝车窗外看去,发现他们是停在了中心区的某条商业街上。
周围商铺林立,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沿途不少路人还向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辆车突兀地停在街道中央。
后面被挡了道的车子纷纷鸣笛,见这辆车迟迟没有动静,只得变道超车,路过时还不忘投来鄙视的目光,眼神骂得很脏。
难道只是正常的车辆抛锚?
驾驶座上的司机连忙向两位会长道歉:“可能是引擎出了问题,我下去看一下。”
司机很快下去了,他打开车前盖,坐在车里的人听到前方叮叮当当,似乎是在修理什么部件。
“到底是什么情况?”大会长问。
司机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还在埋头忙碌。
车内有两位保镖,副会长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先下了车,来到司机身边。
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那名保镖也加入到了修理引擎的行列,埋着头和司机一起忙碌起来。
众人等了一会儿,副会长不耐烦地问。
“搞好了没有?”
车头前面的两个人并没有回应,第二名保镖也下了车,双方不知交流了些什么,很快,这名保镖也加入了修理行列,不再搭理车上的两位会长。
“靠!这特么还回不来了?”
副会长是个急脾气,他猛地推开车门,一双脚刚落到地面上,突然脸色剧变。
“不好,是幻境!”
作为精神暗示类的精神力者,对幻境的识别能力是非常强的,但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骗过自己,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就入了套。
而幻境的恐怖之处就在于——当你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
“噗呲!”
一股鲜血从他胸口中喷涌而出,副会长只依稀看到,插进自己胸口的似乎是三枚透明的冰锥,接着两眼一黑,像沉重的麻袋般仰头倒下,很快停止了呼吸。
还在车内的大会长见状,知道大事不妙,但不等他想出应对之法,只觉脖颈一凉,脑袋直接骨碌碌地掉了下来,那颗断头的眼睛睁得极大,显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短短两秒,在中心区的闹市之中,这两位臭名昭著的疗愈会首脑双双毙命,周围人潮涌动,车来车往,却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异常,也没有朝这边瞥来一丝目光。
有人踩着红色高跟鞋,步履优雅,一步步走到车门前。
对方伸出纤纤玉手,拿起掉到车座下面的小盒子,打开看了一眼。
那副名为《蝶梦》的油画安安静静地盛放在盒中,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枚兰满意地点点头,向她身边的繁虚打了个手势,后者从黑色风衣里拿出一副一模一样的《蝶梦》油画,替换进了那个黑色盒子里。
虽然是副赝品,但它仿制的十分逼真,除非花大力气鉴定,几乎难辨真假。
将真品回收完毕,两人又略做扫尾,转身融入街头熙攘的人群,很快没了踪迹。
那辆抛锚的星梭车依旧停留在市中心的繁华商业街上,无人在意。
过了十多分钟,在车前修理引擎的司机和两位保镖突然打了个激灵,他们彼此看看,满脸困惑,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又为什么对着空气扭了半天的螺丝。
与此同时,在周围行走的路人,也像才意识到这辆车的存在一般,往这边看过来。
接着,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在大敞开的车门口,倒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车厢内也满是血迹,喷溅得车窗车顶到处都是。
最恐怖的是,车内地毯上还有一颗死不瞑目的死人头,它瞪着眼睛,嘴巴大张,看得出当事人在临死前,是多么的惊愕和恐惧。
“死、死人了!”
路人们发出了尖锐的喊叫,胆小点的甚至两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死人了!有人当街杀人了!!!”
第89章
发生在繁华商业街的露天杀人案, 轰动了整个中心区。
这种杀人案在下三区那种治安混乱的地方,几乎是司空见惯,连作为新闻报道的价值都没有, 但在中心区——这个自称是自由联邦最安全、治安条件最好的地方——却着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倒不是潜伏在中心区的暴徒们多么奉公执法,而是很少有人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不仅手段残忍, 还直接暴露在公众的视线中,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一时间,无论在星网上,还是现实中,所有人讨论的热点都是这起凶杀案。
比起不明真相的普通民众,某些知晓疗愈会底细的人在私下交流时, 都不约而同对这起案件有了定性——肯定是仇杀。
疗愈会作恶那么多, 坑害过的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以前他们是没遇到狠茬子, 这次遇到个不要命的,可不就血债血偿, 曝尸街头了。
冤有头债有主, 天道好轮回,疗愈会纯属活该!
略知内情的人认为自己猜测的就是真相,却不知道在他们之上,还有对内幕更了解的人——
看完报纸上醒目的头版头条, 庄千语放下报纸, 对坐在对面的聂叔——聂楚说。
“可能是玫瑰庄园的人动的手。”
聂楚作为庄家旗下的佣兵会首席,他看着粗枝大叶, 实际也是个心细之人,尤其对这些打打杀杀,更有着一种本能的直觉。
“就是他们。”聂楚用布满老茧的手指敲着桌面,笃定道,“他们前几天还打听过疗愈会的事,多半是疗愈会对他们下手没得逞,结果被反杀了。”
庄家的主营项目是军工产业相关,同时掌管着中心区的第一大佣兵会,手下耳目众多,情报的搜集能力也很强。
有人在打听疗愈会的事,还特意收集过疗愈会两大会长的信息,且对方没有刻意遮掩身份,稍微溯源一下痕迹,就能发现是玫瑰庄园的人干的。
这么好查找信息源头,可不是因为玫瑰庄园不谨慎,结合今天看到的凶杀案新闻,对方这么做的理由显而易见——
是立威,是震慑,亦是警告!
前阵子佣兵会就听到了风声,说纪岭松发出了秘密通缉令,只要能对付玫瑰庄园的那批人,哪怕只是搅得他们日夜不宁,都能从纪家得到赏钱。
所以安寻这行人,在中心区的□□势力心目中,已经是妥妥的肥羊,有事没事薅一把,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谁不喜欢?
当初庄家听到这些消息后,还特意提醒了一下玫瑰庄园的人,并询问需不需要佣兵会帮助,但被对方婉拒了,说他们自己能应付。
事实证明,这何止是能应付,直接来了王炸——
在中心区这种治安防卫严密的地方,能做到当街杀人并全身而退,让人能猜得到是谁做的,却又拿不出证据和把柄,这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吗?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下那些贪图赏钱的□□势力,可得好好掂量了。”聂楚如此评价着,言语间满是赞赏。
他就喜欢这种做事狠辣的风格,直切要害,震慑宵小,对付那些藏头藏尾的阴沟垃圾,就该这样!
庄千语点点头:“这一手是够狠,但风险也大,纪岭松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这边打听到的内幕消息,比外界详细得多,据说疗愈会的两位会长是从纪家老宅离开后,才遭此横祸的。
玫瑰庄园的人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杀人,不就是明摆了要扇纪岭松的脸吗?若纪家不能强有力地报复回去,以后谁敢再和纪家合作?
谁都不想自己有命赚钱没命花。
聂楚也是这个想法,所以之后几天,他一直让手下关注着玫瑰庄园和纪家的消息——他真的很好奇:结下死仇的这两家势力,还会如何继续斗法?
新的消息没有打探到,庄千语倒是突然收到了一条安寻发来的信息。
——【星珠贝饲养配方的报酬,庄小姐您准备好支付了吗?】
之前在高玉行郊外庄园的私人聚会上,除了高玉行,庄千语和钟孟君都和安寻交换了联系方式——这三位大家族的话事人虽然表面上没有明说,实际对纪家是有着提防心理的。
尤其在洛桑谷横空出世后,又恰逢纪柏进行总统竞选,若纪柏在选举中拔得头筹,对自由联邦的官方力量有了绝对掌控力,他们纪家能坐视高、庄、钟三大家族瓜分洛桑谷这块空降的大蛋糕吗?
所以,就算无法明面上对抗纪家,私底下给对方制造一些阻碍,已经是三大家族的共识。
于是,在看到安寻与纪家决裂,且安寻手里又掌握着入驻洛桑谷的关键战略资源星珠后,三大家族将安寻拉拢到旗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那次在高家庄园中的私人聚会,实质就是一次秘密结盟。
当时在聚会上,庄千语有和安寻洽谈过星珠贝饲养配方交易的事,安寻同意将配方卖给她,但没有立刻收取报酬,只说要延后支付。
现在,终于轮到自己支付报酬的时候了。
隐约猜到了对方的意图,庄千语没有废话,直切主题。
——【你需要我做什么?】
那边很快发来了消息。
——【明天,最晚后天,你就会知道了。】
看到这个回复,庄千语第一反应就是:玫瑰庄园和纪家之间的对抗,或许会有大动作了。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聂楚风尘仆仆地赶来,带回来一个劲爆消息——
安寻被抓了!
“政府派人突袭了玫瑰庄园,除了安寻,庄园里的那位管家,嗯,就是那位炽红五皇子穆迁,也一并被带走,直接送进了审讯所。”聂楚说。
“最离谱的是,我听线人说,这次政府的军警上门抓人,手里其实并没有掌握实际证据,只说有人举报安寻和穆迁参与了那起街头杀人案,就上门把人强行逮捕了,哼,纪家真是够嚣张,连装都不打算装一下了!”
直接动用政府公权力,无凭无证就将人抓进审讯所严刑拷打,能干出这样的事,也说明纪岭松是气得发狂了。
不过想想也是,对方当纪家家主这么多年,谁对他不是恭恭敬敬卑躬屈膝,如今却被两个后辈狠狠打脸,这种羞辱他怎么受得了。
突闻这个消息,庄千语自然也大吃一惊。
想到昨天安寻发来的消息,她心中更是惊愕:安寻会提前联系自己,说明他们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他们必然是预判到了纪家的行动,才会向自己发出求援信号。
“这消息外界知道吗?”庄千语赶紧问。
聂楚摇摇头:“这事儿消息封锁得很严,如果不是咱们有高级线人,也不可能收到风声。”
庄千语首先想到的,是能不能复刻一下安寻对纪泽辞的舆论攻势,借助民众舆论,施压审讯所放人,但略一深想,她就否决了这个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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