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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万里丹山路(玄幻灵异)——四季奶糖

时间:2024-10-10 09:39:11  作者:四季奶糖
  “我出身关北,本姓田,叫田慕。”那仆役低声笑了起来,渐渐地,笑声越来越大,如同催命的鼓点,吓得黎阙缩了缩脖子。
  “十二年前,我八岁,黎思之登门拜访,说是要与我父亲切磋武学。可谁曾想,他包藏祸心,在井水中下毒,致我父母功力尽失!”
  田慕仰天,“那天,也是这样一个月夜,我亲眼看着我爹娘死在那个畜生的剑下,而我姐姐被他活活勒死!”
  他哽咽着:“她那年才十二岁啊,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没了性命。”
  田慕看向黎阙,眼中怨恨几乎要将人生吞活剥:“你说,她走的时候,会不会也在想,为什么她叫了这么多年的黎伯伯,会亲手杀了她!”
  话音未落,田慕再次掐住黎阙的脖子:“我弟弟,离世的时候才刚会走路,就被你爹扔到了井里活活淹死!”
  他双手青筋暴起:“恨只恨临渊春试,我没能一击毙命,让你这个杂种也尝尝被淹死的滋味!”
  黎阙被掐得白眼直翻,孙夷则于心不忍,终是拦下了田慕,对方讥讽他:“孙掌门又要来做这和事佬吗?在临渊做得不够,便要在这外面耍威风?”
  孙夷则低眉:“十二年前,黎阙也不过三四岁,他也是懵懂年纪,罪不至此啊。何况黎门主也已做了剑下亡魂,你何苦——”
  “够了!”田慕照着他的脸狠狠给了一拳,打得孙夷则满嘴血腥味,可是他没有吭声,任由田慕发泄着。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过得什么日子?我只要闭上眼,就会看见我家血流成河,尸骨遍地!”田慕声嘶力竭,“我父母死不瞑目,你让我如何释怀!如何原谅!”
  他一拳又一拳,傅及上前,按住他。田慕见了傅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越哭声音越大,就这样当着人的面嚎啕起来。傅及轻轻拍着他的背,无言地安抚着。
  黎阙也从惊吓中回过神,但目光仍有些呆滞。他还是不肯相信他的父亲竟是这种人,可这时候,又不敢嘴硬,生怕对方再给他一刀。
  “交易一旦达成,概不退换。”栾易山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就像阎王殿上冷酷的神,没有丝毫感情。
  “什么交易?”
  傅及抬眸问他,栾易山答道:“田慕以他自身性命为筹码,请我杀了黎思之全家。”
  傅及一怔。
  “既是上了我的生死簿,就请诸位交出性命。”
  栾易山打了个响指,那漫天的金箔又一次降下,扑向院中众人。傅及与孙夷则持剑相抗,但这一回,栾易山的攻势并不猛烈,反倒像温水煮青蛙,要一步一步逼溃他们最后的防线。
  黎阙被缚,黎夫人晕倒,田慕腿脚不便,傅及与孙夷则退无可退,只能硬抗,而那金箔又再不断蚕食他们的力量,硬碰硬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田慕见状,不忍傅及受伤,便对栾易山说道:“别伤他,我这条命,给你就是。”
  他很平静,平静到好像在短短一瞬间,接受了这无情的命运带给他的一切苦难。
  栾易山挑眉:“你确定?”
  “我确定。”
  傅及拦下他:“不行。”
  田慕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恍惚,而后,他轻轻笑了下:“为什么不行?死也是一种解脱。”
  傅及哑然,只听栾易山说道:“可是,我还答应了另一个人,今夜便要助他完成长生不老之术。”
  田慕微微瞪大了眼睛:“长生,不老?”
  “是啊。”栾易山言语间似乎有些可惜,“所以,他们的性命我必定要取。若你们执意挡我的道,那只能一并诛杀。”
  言罢,漫天的金箔又变得狂躁,如金蛇狂舞,凶狠非常。傅及与孙夷则渐渐落于下风,田慕急了:“冤有头债有主,别再打了。”
  “哼。”栾易山握拳,金箔破开傅及二人的剑气,直取黎夫人性命,可怜对方尚在昏迷,就入了地狱。
  “娘!”黎阙撕心裂肺地大喊,不断挣扎着,身上的束缚越勒越紧,像是要将他活活拧断。
  “一起死吧。”栾易山风轻云淡地下达了最后通牒。
  他的力量爆发出新的高度,对傅及与孙夷则形成了绝对压制。危机时刻,傅及腰间的灵囊突然灵光大作,顶开对面泰山压顶般的威压,在二人面前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
  “嗯?”栾易山对这陌生的灵气产生了一些兴趣。
  傅及也是一愣,忙摸索一番,再摊开掌心,发现是师父给他的铜钱扣。
  一根红绳,两枚代表阴阳两仪的铜钱。那红绳也是好几根编织在一起,坚固,不易断裂。
  这是师父在他临下山之前给他的。
  傅及接过来的时候,还在傻傻地等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
  他以为是每个人都有。
  但薛思却说,这是单独给你的。
  “为什么只给我呢,师父?”
  薛思注视着他,轻声说着:“施未性情顽劣,不会屈居人下,且如今他已是鬼道之主,无论如何,鬼道众人都会帮扶一二。小若愚心地善良,但也直率可爱,并不会故意委屈自己,遇到难解之题,也会顺心为之。张何寡言,踏实肯干,不爱出风头,事事有商量,不会招人记恨。”
  薛思说了许多,最后才提点着:“只有你,无缨。你自小便跟在我身边,师父很清楚,你有出人头地之志,有悲悯之心,济世之怀,可你大道未成,遇事隐忍,委曲求全,修行之路,必定比他们苦得多。”
  傅及心头微动,不知该如何回答。
  “无缨,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行路艰难,你又是师兄,若有难,首当其冲必定是你。”
  薛思顿了顿,“师父,不放心你。”
  “这铜钱扣,你务必随身携带,若到性命攸关之时,可保你无虞。”
 
 
第80章 
  “师父。”
  傅及喃喃着, 将那铜钱扣紧紧套牢在手腕上,栾易山问他:“这是谁送你的?”
  “我师父。”
  “你师父?”栾易山似乎是想起来什么,“我记得你是岁寒峰上下来的。”
  “你怎么会知道?”傅及蹙眉, 栾易山没有隐瞒, 甚至十分理所当然地答道:“谢照卿告诉我的。”
  傅及更是意外:“谢照卿?”
  “我们认识。”栾易山坦然, 但没有再细说,而是又问,“岁寒峰我听说过,是近十年来刚刚有点苗头的剑道宗门,但它的掌门人, 似乎有些传闻。”
  傅及联想到谢照卿,面露不悦:“你想说什么?”
  “听闻尊师, 与那锁春谷谷主, 同名同姓,不知真假?”栾易山目光落在了傅及手腕处那根铜钱扣上,那上面承载的灵气飘逸轻盈,但完全不浮于表面,仿佛在这方寸之间生了根,内里磅礴厚重,源源不绝。
  “看来这传闻,未必是假。”
  栾易山下了定论, 言罢,他自袖中抽出剑来, 直逼傅及, 对方横剑以挡, 冷铁相撞,发出震耳鸣声。那铜钱扣依旧灵光璀璨, 隔绝了漫天飞舞的金色粒子。
  栾易山灵术高超,可这剑法并不突出,勉强与傅及打个平手。傅及找准他的破绽,一剑挑破他的肩袖,再近一分,也许就会见血。可栾易山未露半点慌乱,反而十分享受这个过程。他似乎并不是为了胜负,而是别有目的。
  这和谢照卿完全是两个极端。
  傅及突然想到这一点,问道:“你也是无渡峰的人?”
  “不全是,算半个。”栾易山注视着他,神色自若,“我和谢照卿不一样,如果真要追究的话,我与燕知才是一类人。”
  栾易山猛然收剑,后退三步,傅及微愣,没有穷追不舍。对方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领教了。”
  “尊掌门爱徒心切,栾某便给个面子,三日后,再取诸位性命。”
  栾易山蓦然消失在众人视线中,漫天索命的金箔也随之消散,只留了遍地血色。
  傅及还没回过神,那铜钱扣也散去光辉,不声不响地垂在他手侧。
  “和燕知是一类人?”傅及不解,只听一声惨然大叫,黎阙伏在父母尸骨上嚎啕大哭,而田慕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面露憎恶,孙夷则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傅及收了剑,走过去,却见黎阙突然拔剑,冲向田慕:“我杀了你!”
  孙夷则挑飞他的剑,死死抱住他:“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怎么冷静!”黎阙泪流满面,指着田慕大骂,“是你!你先前害我落水,如今又杀我爹娘!我当初瞎了眼,竟然留了你一条狗命!想当初临渊春试,我就该让我爹清理门户!”
  田慕冷哼,根本不想看他。
  黎阙哽咽着:“你改头换面,隐姓埋名混入我家,我叫了你这么多年师兄,你怎么能下如此狠心?”
  “叫了又如何?我从前还叫你爹黎伯伯呢,我又得到了什么?”田慕讥讽着,黎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先前外出任务出了差池,遭我爹责罚,哪次不是我给你求的情?你受伤生病,哪次不是我娘照顾的你?哪次我得了好东西没有分你一半?我父母老来得子,我上头无兄无姊,我是真真正正拿你当兄弟,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田慕听了,眼神很是哀戚:“谁要和杀人凶手的儿子做兄弟?”
  他嗤笑一声,却像在自嘲:“黎阙,我没有杀你,就已经是念着多年来,你与我的情义了。”
  黎阙崩溃了,哭得肝肠寸断,他发疯似的大吼:“我不信!我爹不可能是杀人凶手!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田家灭门一事,确实是你爹做的。”月色下,大管事默默走了出来,“我可以作证。”
  黎阙呆呆傻傻地立在原地。
  傅及忽地想起,长生不老之术,以及他在庄主房内听到的对话。他沉默地看着大管事,没有吭声。
  “当年,田家与听海崖均与我五柳山庄交好,但你父亲利欲熏心,不惜背叛盟友,才招致今日的下场。”大管事长叹,“天道轮回,我劝你歇歇,好好想想,接下来三天要怎么办吧。”
  黎阙脸色煞白,突然剧烈干呕起来,他骂道:“你们狼狈为奸,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正说着,一口气没顶上来,昏了过去。
  孙夷则扶了他一下,又手足无措地看着傅及,对方没有接收到他的眼神,还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
  孙夷则无奈地撑着黎阙,大管事看看他,又问:“你们居然跑出来了?”
  “大管事,长生不老之术,究竟是什么?”孙夷则反问他,大管事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依旧摆着个谱:“自然是上等妙法,你这种小年轻,说了也不知道。”
  “以人肉骨血为养料,怎能算上等妙法?”孙夷则不愉,“那梅树下早已尸骸成山,若是练成此法,那必定冤魂聚集,怨气滔天!”
  “简直胡言!”大管事又被刺激到,吹胡子瞪眼,孙夷则质问他:“大管事,今日黎门主丧命,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手笔吗?”
  “是又如何?我与田公子,本就殊途同归,都要黎思之的命。”
  “黎思之纵然有过,但他门下弟子并未造杀孽,你为求一己私欲,不惜修炼此等禁术,你与黎思之何异?”孙夷则痛心,大管事不以为意:“拜入无晴门,就是他们的罪过。”
  “荒唐!”
  “你个小子,也敢在这儿和我指手画脚?给我滚出去!”大管事叫嚷着,孙夷则正要与人争辩,傅及却拦下他,说道:“我们走吧。”
  “为什么?难道我们就置之不理,任由他草菅人命?”孙夷则明显在气头上,根本不肯听,“我不接受。”
  傅及附耳小声劝道:“晚上我再说与你听,你先听我的。”
  大管事像是看了个笑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你,就是不如你身边这位看得开。”
  “少来挑拨离间!”孙夷则呛声,傅及却走向田慕,轻声问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田慕一怔,双手不由地攥紧:“不了,我注定走向毁灭,这三天,就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傅及微垂眼帘,想了想,又道:“你想好了吗?人生还有很多选择,只要你好好活着,总能遇到可以拯救你的人的。”
  田慕闻言,似乎心有触动,但他咬了咬牙,没有松口:“有些人,见过就是见过了,改变不了什么。”
  傅及见状,沉默地点了个头。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田慕说着,也有几分哽咽,“你是个好人,但很可惜,我现在已经不想被拯救了。”
  “你受委屈了。”傅及温声说着,“这三天,你好好休息。”
  田慕听了,突然哭出声。他掩面而泣,眼泪就从指缝里不断渗出,滑入他脏乱的衣袖。
  傅及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没能带走黎思之与黎夫人的尸骨,孙夷则据理力争,也被傅及拦下,为此,出了山庄,到了落脚处,孙夷则还在与傅及怄气。
  傅及爬上屋顶,看见孙夷则一个人蹲在飞檐上,本来高大挺拔的一个人,现在就像个小面团似的,看着还怪可爱,怪好玩的。
  傅及走过去,问他:“还在生气呢,孙掌门?”
  “别叫我孙掌门。”
  傅及一愣。
  他大抵是没想到孙夷则气性这么大。
  “孙掌门真是多变啊,怪不得大师兄顾长老都拿你当小孩。”
  傅及莞尔,也蹲在他身边,孙夷则嘀咕着:“你居然不向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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