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绝色佳人”们锦衣华服,穿的珍布,一套价值一两金;
二十个“人”,优惠过后也得50金。
剑帅豪横,眼也不眨,掏钱、再掏钱。
郎阁主咳了一声,忽而出声:“听闻……从不豢养妾侍。”
柳穿鱼给好知己一个“你不懂”的眼神。
有二十个男男女女陪伴,想必鹤兄在地下,再也不会寂寞空虚冷了。
另一头玩家效率也高;
弄来许多个抬箱,动作麻利,将“金屋宝马”等等装上;
无奈,玩家会吹打的不多,摸湿你干很给力的,找到当地一个专业“送葬队”;
送葬队当着柳穿鱼的面,滴滴答答呜呜吖吖,吹起沉重的、悲哀的丧曲。
柳穿鱼点头,对玩家的工作非常满意。
果断撒出一笔银钱。
「剑帅好爽快!」
「哇,走一趟赚个大几银,太爽了吧!」
「严肃严肃!死人了,要装着很沉重的样子。」
「哦哦哦,默哀!」
柳穿鱼没多少心情关注玩家队聊。
把事情办妥就行。
“走!”
朝阁主挥手,脚步飞快。
郎阁主:“……”
这头,掌柜的点数完金银,包子脸笑成一朵菊花:“客官且慢,”他叫住沉思半晌,陡地醒过神,转身欲走的黑袍剑客,“冒昧问一问,是哪家大人仙去啦?”
盘算着如果是认识的,要不要也送一份礼。
向来不把目光分在无关紧要之人身上的阁主大人沉默片刻,道:“思归,聂追鹤。”
“思归聂……”
掌柜的目瞪口呆。
郎阁主言罢,身形一晃,人已无踪。
掌柜的嚎啕大哭:“少庄主,呜呜呜,少庄主你怎么没了啊!
“没有你,小老儿以后日子怎么过?
“老天没眼,上苍不公啊!
“少庄主——”
“少庄主。”
神医吴严肃道:“一日三餐,切不可再擅自停药。”
聂追鹤苍白着脸,表示受教了。
神医吴简短嘱咐几句,就匆匆走人……他很忙很忙的。
少庄主让松枝送客。
叹了一口气,撑着双手想坐起身。
竹节连忙开口:“神医吴说,主子要好好休息,千万别再受风了。”
少庄主道:“扶我坐起来,我不出门。”
“是……主子现在喝药吗?”
“拿来吧。”
靠坐好,吃了药,让竹节去书房拿账本。
房间一时安静。
少庄主眼珠微微转动,发出一声疑问的“咦”:“竟过去三天……小会结束,鱼弟没回来吗?”
开启远程监控。
聂追鹤一时怔住:“这是……”
思归城郊,摸湿你干指挥着送葬队:“快到了,可以吹打起来,声音要大!”
说完,他拿起唢吶第一个吹响。
渡渡鸟手持两块铜镲,跟着猛力击打。
送葬队果断响应,滴答答、咿呀呀吹起丧乐。
少庄主好奇:“这是在做什么?哪家死人了?”
没人能回答他。
画面里,多愁善感的女玩家们讨论:“要哭吗?”
“不知道……”
看向严肃着脸、脚步飞快走在前头的剑帅,不敢喊住对方。
“我记得电视剧里,边哭边撒纸钱?”
“还要喊名字,叫魂是吗?”
空手的几个玩家交头接耳,很快拿定主意。
金砖、银锭没动;
一人拿起几大摞的“铜钱”,同样是很贵的灵霄纸制成,另一只手扯起,往天上撒。
纸钱飘飘,如雪飞扬。
伴着玩家真情实感的叫唤:“少庄主,好走——”
“少庄主,安息吧!”
“嘤嘤嘤,少庄主,你死得好惨!”
少庄主:“……”
这时,送完客的松枝回来了。
“主子你怎么起来了?”
少庄主默默,半晌,轻叹:“我再不起来,等下不得被人埋了?”
松枝一头问号。
少庄主没空理会,表情微妙,注视着他家鱼弟领着送葬队进思归城;
如此大阵仗,惊到路人;
众口纷纷,没一会儿,全城人都知道,那个聂家,少庄主死啦!
柳穿鱼站在萧瑟的聂家大院门口。
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百感交集。
一时,没注意到太多细节。
“吱呀”一声,松枝、竹节二人迎出来:“剑帅,你……”
“滴滴答”丧乐掩盖他们的嗓音。
对二人微微颔首,柳穿鱼无心废话,径自跨过门坎。
一脚在门内;
一脚在门外……
僵住。
门外,二侍者神色奇妙;
玩家们嗷嗷干嚎:“少庄主,你莫走!剑帅来看你啦!”
门内……
少庄主坐在轮椅上,笑望着剑帅:“贤弟回来了。”
柳穿鱼:“……”
少庄主像是被外头嘈杂声给惊动到,面露疑惑:“什么人在外头哭?”
唢吶声、铜镲响、鬼哭狼嚎……太闹了!
引得在聂家的两路玩家,纷纷跑过来。
「好吵,怎么了这是?」
「死人了?」
「谁在往院子里乱扔东西……草,纸钱?」
「狗胆包天啊,什么人敢咒少庄主死?」
「?」
「!」
「⊙o⊙」
「'(°ー°〃)」
“所以……”
少庄主笑得温温柔柔,问着他家鱼弟:“谁告诉你,我死了?”
柳穿鱼当场甩锅,随手一指,指向特嫰嗦:“他说的!”
本来想指渡渡鸟的,对方恰好被抬箱挡着身形。
不过,这俩指谁都一样。
特嫰嗦急了:“不是,我没有,我听渡渡鸟说才知道……”
渡渡鸟连忙否认:“我没说。”
“草,聊天记录在,你想赖账?”
“我……等等,我是说,有N、有人说,少庄主快死了……别人说的!”
“那不还是你说的。”
“行者妖”的灞波儿奔无语:“快死,跟死了,是两码事吧?”
奔波儿灞给他一胳膊拐:“闭嘴,谁快死了!”
特嫰嗦闻言尬住。
他挠挠头:“不是,不对……”
柳穿鱼:“……”
等等。
好像他扫眼看玩家队聊,只看到“死”,没看到“快死”?
瞬间心虚。
少庄主没在意玩家怎么狡辩,注意力一直在剑客身上,忽而扶额。
松枝吓了一跳:“主子您要发病了?”
竹节很紧张:“神医吴说,让您别乱跑……”
柳穿鱼紧跟着担心:“怎么回事?”
“松枝,竹节,安静!”
少庄主耐着性子,安抚剑帅:“一点风寒而已,没事。”
“……哦。”
向来精神抖擞的家伙,这会儿蔫蔫巴巴,怪可怜的……
少庄主笑出声:“贤弟每每都能给为兄带来惊喜。”
操控轮椅绕着抬箱,挨个细看着金屋啊宝马的,津津有味:“都是贤弟为我置办的吗?”
柳穿鱼自觉跟在轮椅旁,实诚点头。
少庄主好声好气:“我都没办过葬礼,怪新鲜的,贤弟有心了。”
柳穿鱼心情瞬间好了:“哪里。”
“花了不少钱吧?”
“不值一提。”
“这些纸活手艺不错。”
“是聂家的店。”
少庄主忍不住笑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柳穿鱼也是庆幸,还好,没把钱白白送给别家。
“嗯?这些人……”
“掌柜的说,要许多人伺候你。”
“贤弟啊。”少庄主长叹,“为兄有未婚妻,要为他守身如玉的……怎能让别的什么人玷污我的清白呢?”
柳穿鱼眼神飘忽,难得没恼对方提未婚妻一事。
心想:鹤兄一副病殃殃的身子,哪里受得住这些男色女色?
一不留神,戳中人伤疤,唉!
玩家缩在一角,互相使眼色。
「虚惊一场,看来少庄主没生气。」
「妈的@特嫰嗦,差点害死我,下回有什么事,能不能核实清楚再行动?」
「草,明明是老鸟话说得不清不楚,在那急着找剑帅,我才误会啊。」
「……我真没说少庄主死了,你们急吼吼搞抬箱,我也是被带歪了思路,没反应过来。」
「对!@摸湿你干,净瞎出主意!搞什么抬箱送葬队的,本来剑帅误会了也没啥,现在好了,闹这么大动静。」
「_(:з」∠)_估摸着外面都以为少庄主死了,那啥,我们不会上聂家黑名单吧?」
「不会吧?南北东西的东西又好、价格又良心,我不要上黑名单!」
「我只想知道,剑帅给咱的工钱不会要回去吧?」
剑帅从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玩家跟他,都有责任……看在他们尽心尽力,跑腿一整个昼夜,银钱就没要回来。
只“发布任务”,让他们出去澄清少庄主的死讯。
玩家努力去澄清了。
然而……
接连七天,时不时有上门吊唁的;
间或,各方势力派人来打探。
一个个被“复活”的少庄主惊吓到。
少庄主靠躺在床上,自然而然握着剑客的手:“贤弟倒是帮了我大忙。”
柳穿鱼不明所以,端着矜持:“不客气。”
随后,少庄主告诉他,说:
外界一直以来对聂家的觊觎,他心中有数,也有应对、预防的手段;
怕只怕内部出问题;
还别说,这一回死讯,倒真勾动起某些隐藏得特别好的人蠢蠢欲动的心思……被他察觉到了,循着蛛丝马迹,铲除掉隐患。
柳穿鱼懵懵的。
少庄主笑:“那些‘吊唁’的客人,觉得太丢脸,出去后三缄其口,倒越发做实我死了的‘事实’。”
每每对方提到自己死了一事,剑帅都格外心虚。
“不生气?”
“怎会?多好玩啊。”
“哪里好玩?”
“看那些人笃定我死了,然后发现我还活着……表情很有趣。”
柳穿鱼认真回想一遍,猛地体味到少庄主的乐趣,不自觉点头。
“贤……咳咳咳!”
大概,老天看不过有人太得意吧,又笑又说显得特别开心的家伙,猝不及防又发病了。
剑帅手忙脚乱,给人喂药。
神医吴的药十分给力。
没多久,少庄主气息平静了。
柳穿鱼凝眉:“到底什么病?”
“不是病。”
柳穿鱼一头问号。
少庄主握握捏捏剑客的手,漫不经心的口吻,像是开玩笑:“或许是,一不小心违逆天命。”
柳穿鱼闻言,反握对方的手,语气严肃:“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阵咳嗽,惊天动地。
吓得剑帅差点跑去喊神医。
“没、咳咳、没事!”
少庄主趁着剑帅慌乱之际,与他十指相握:“贤弟……”
“嗯?”
“闻君之言,如拨云见日,令我茅塞顿开。”
柳穿鱼抑制着得意,谦虚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少庄主忍俊不禁。
剑帅满头雾水,看他就盯着自己笑。
“……”
罢罢!
傻笑总比发病好!
万幸,少庄主的身体一日日见好。
渐渐没人来吊唁了;
外头和聂家内部,人们终于相信少庄主没死;
不禁感慨:少庄主手段高超,以身设局,钓出那些对聂家心怀不轨的人!
经历过华毂山庄变故——这回又跑来吊唁——的高手们心情复杂。
聂金刀一会儿死、一会儿活、一会儿又死了、一会儿又活了……
真叫人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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