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丁神通》作者:断金刀
文案:
我跟你,永远分赃不均
麦秋宇x陈麟声
偷窃成瘾富家子1x内心封闭神偷0
港岛背景,地点化用
主角非完美
Tag列表:原创小说、BL、长篇、完结、现代、HE、狗血、破镜重圆
第1章
“什么时候办婚礼?”
“都唔知几时。”
“你舅舅生病,阿简又年轻,你要拿主意。”
“阿简年轻,有自己的想法,他要我帮忙,我就帮,不要我插手,我也不好惹他不开心。”
陈麟声端着香槟小抿一口。
不远处,一对情侣紧紧相拥,哗一声扎进泳池。
“阿简年轻,所以你要为自己打算,你舅舅恐怕时日无多。”矮胖中年人摇了摇头。
“九叔,”陈麟声笑着,“阿紫刚刚打电话查你的岗,问我你有没有喝酒。”
九叔爱喝酒,可偏偏他女儿不准他喝酒。今天订婚宴,九叔是瞒着爱女独自赴宴,喝了个痛快。
“你出卖我啊。”九叔瞪圆眼睛。他老来得女,恨不得捧在手心。
“我跟阿紫说,你滴酒未沾。”
“够义气!”九叔拍拍他背。
陈麟声笑着跟他碰杯。
刚刚扎进泳池的是他的表弟施简,他怀里抱着的,则是她的未婚妻阿玉。他们两个今天订婚,不仅喝得烂醉,还要上演泰坦尼克号。订婚宴不少宾客是双方亲眷,人到中年,再疯狂也不过是跟陌生人碰个杯。
在场年轻人释放不开,正觉得乏味,见他二人这般壮举,不顾初秋水冷,纷纷摘掉手表,踢掉皮鞋,接二连三地往水里跳。
几天前刚清洗过的泳池,施简往里面放个橡胶鸭子陈麟声都嫌弃污染水源。
看见眼前这堆嬉笑着泡在水里的年轻人,闻着香水和酒精混杂的味道,他恨不得找根麻绳,将他们全部捆在一起,勒紧腰身放倒,拖到山顶,然后伸脚一踢。
泳池里,施简正被众人簇拥,浑身湿透。
陈麟声这表弟高大健壮,喜欢骑马和射击,一身小麦色皮肤,笑起来嘴边有梨涡。颇有几分天真少年气概。
但施简并不是只顾着谈情说爱的年轻人,他为自己挑中的未婚妻,是珠宝大亨吴家最小的女儿。他说说自己对她一见钟情。
陈麟声的舅舅、施简的父亲只是家底厚算不上有本事。这些年他四处搞投资做收藏,赔了一些,又赚了一些,然后又赔了一些。陈麟声偷偷请人看过,舅舅高价收藏的字画,大多是些不值钱的仿品。
老宅坐落在山顶,看似气派,可内里早已老旧,每年维修费用不在少数。
对此,陈麟声和施简都心知肚明。
施简是否别有用心?
众人起哄声,他拥着女友深吻。
陈麟声目睹一切。现下,他实在无法在那两张幸福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有宾客走过来敬酒,他笑着举杯。一饮而尽。
陈麟声自小寄人篱下,看舅父的眼色生活。不仅要忍受舅父对他生活方方面面的控制,还要时时刻刻记住笑脸迎人,不然就会被斥责体罚。
后来被训斥多了,自然而然地记住:见人要笑,不管真心假意。
泳池里的年轻人精力充沛,应该会玩到很晚。
陈麟声垂下眼,随手将酒杯放进托盘,独自离开人群。别墅里寂静无人。大家都在外面享受黄昏。
走上楼去,走廊幽深昏暗。
陈麟声的步子慢了下来,就算知道前面什么也没有。
他曾经遭遇绑架,在全黑的房间里待了八天,落下了精神上的后遗症。第八天,闪光灯亮起,男人拿着相机对他一通快拍。刺眼光芒让他久久不能回神,忘记自己全身赤裸,只迷茫地张着眼睛。那些照片后来陆续寄进了他的电子邮箱。
他怕黑,他曾在黑暗里沦落。
陈麟声摸到墙上的开关,轻轻叩下。意料之中的,走廊昏暗依旧。走廊的灯前几天就坏了,陈麟声找人来修,维修工说,别墅线路老化,需要大把金钱和时间。
“是陈先生吗?”身后有人讲话。
陈麟声转过身,前出现一个挺拔的男人,穿一身暗银色的西装,肩膀宽阔。
这张脸。
陈麟声心头一怔。
第2章
陈麟声浑身僵住,直直地盯着来人。
他记得这张脸,锋利的眉眼,淡淡的不羁,好像天地间没什么值得挂心,一切都值得戏谑。
“陈先生?男人又近一步。
他话音刚落,镶在墙上的大窗忽然彻亮。
老歌悠悠地传来,夹杂年轻男女的欢笑。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订婚宴前夕,表弟施简执意将这歌穿插进舞曲。他那位未婚妻小时候在上海读书,母亲最爱这首曲子。经典和钻石一般,永远流传。
男人往外瞥了一眼,继续应酬:“我应该没有认错,你应该是陈先生,”
说罢,他礼貌地伸出手。
陈麟声面无表情地站在巨大落地花瓶旁,将男人的手晾在半空。
“家父和施先生是大学同学,今天有事耽误,一时抽不出身,所以吩咐我来替他参加,还要我亲手把贺礼送给施先生,”男人从口袋中掏出一方檀木小盒,抬起盖子,里面正躺着一块成色上好的翡翠,雕成细蛇样子,栩栩如生。
陈麟声依旧没有接话。
男人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想了想,合上首饰盒,伸手翻找西装内测的口袋。
“我姓麦,”他掏出证件,不远不近地亮在陈麟声眼前,“麦春宙。”
虚惊一场。陈麟声听见这个名字时,肩膀顿时松了下来。那个使他害怕的人确实有一位双胞胎哥哥,听说在国外读建筑设计。
“不好意思,麦先生,”陈麟声连忙递手,“我是陈麟声。”
麦春宙不计前嫌,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把我认成了秋宇,你们认识?”
陈麟声浅浅笑着,“是有几面之缘。”
第一面是在定制西装店,陈麟声在那里兼职。
店里生意不好,那天一整个下午过去,店里只有一个客人。
陈麟声主动服务,他跪在客人脚边帮他量裤腿。一抬头,就看见一张英俊的亚洲面孔。
那就是麦秋宇了。
和麦春宙长得一模一样的麦秋宇。
“双胞胎,总免不了被别人认错。”麦春宙松开了手。
陈麟声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这是实话,可放在他和他弟弟身上,似乎又没什么说服力。人人都知道,麦春宙年少有为,麦秋宇败坏家风。一对双胞胎,生得一模一样,命运却完全不同。
“施先生在吗?”麦春宙找回先前的话题。
“舅舅生病,说自己不想见客人,”陈麟声讲。
“那就不打扰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二人双双转头,只看到一片模糊。
“那是?”麦春宙被吸引注意力。
“家里养的小狗。”
“小狗?”
“是,”陈麟声讲得面不改色。
两人离开时,他悄悄转头望,隐约看到地上堆着一只毛绒公仔。
回到室外,灯的颜色模仿了篝火,使每一张宾客面庞都柔和起来。年轻人个个穿着贴身的湿衣裳,抱拥在一起慢慢地晃动。
施简和未婚妻依偎得最紧,也站在最当中,两个人的衣服不停滴水,像是刚从铁达尼号上逃生。
“年轻真好,不怕冷。”麦春宙打趣。
“有情人不怕冷。”陈麟声拒绝了侍应生递过来的酒杯。他快醉了,不能再喝。
“是啦,年轻人谈起恋爱,命都不要的,”九叔眉开眼笑地凑过来,“我们阿声最有经验。”
“九叔,”陈麟声打断,“不要再喝了,当心你的肝啊。”
九叔瞪他一眼,护着酒杯骂骂咧咧走开。
麦春宙笑着:“怕我听见你的秘密?”
陈麟声往人群中望,漫不经心地讲:“家丑不可外扬咯。”
下一秒,全场的灯都熄灭了。老化的电路一口气断送了今晚。
黄昏落幕,夜色笼罩下来。
施简大声呼喊着表哥,陈麟声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眩晕,反胃,几乎有些站不稳。
“抬头,”忽然,一条手臂有力地揽住他,“看,有星星。”
陈麟声下意识一抖,跟着抬头。
天上果然有星星,细小但明亮。原来还有它们是亮着的,越望越亮。
三五分钟过去,电力恢复,灯又骤然亮起,陈麟声这才慢慢恢复过来。
麦春宙自然地松开了手臂:“你怕黑啊?”
第3章
陈麟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随手捞起一杯酒,朝麦春宙一举。不等对方回答,他就举杯一饮而尽,然后亮了亮空酒杯。
这杯酒代表两个意思:多谢,但你过界了。
人群中,施简的岳父正高谈论阔,为自己的女儿女婿规划美好蓝图。陈麟声站在一边微笑聆听,听到烂笑话也殷勤捧场。
他看到施简。青年喝醉了,脸颊通红,身旁站着他的未婚妻。他们依旧穿着湿的衣服。
有情人不怕冷,有情人什么都不怕。无情的人呢?
中年男人的醉话结束,陈麟声用力鼓掌,直到手心通红。至少不怕痛
一切终于结束,宾客四散。陈麟声同佣人一起送客,直到看施简的未婚妻坐上回家的轿车,他才松一口气,收起笑脸。
施简呆呆地望着远去的轿车,面无表情。
陈麟声从口袋掏出烟和火机。他抽一种细长的烟,味道不重。
“还看啊,不如你直接追车,”他含着烟点火,声音含糊。
“你以为我拍电影啊,”施简慢慢转过身,他累极了,摆了张臭脸,和陈麟声有几分相似。
“啊,我们今天不是在拍电影吗?”陈麟声缓缓吐出烟雾,“我看你跳泳池的样子好英勇,好像有导演在拍一样。”
施简无语,但他不敢顶嘴,轻轻拍了拍陈麟声的肩膀,两个人一起往回走。
“我倒是想拍电影,做影星,来钱又多又快,”施简伸了个懒腰,“你不是认识一个导演吗,不如把我介绍过去。”
陈麟声在出版社工作过一阵子,做西方艺术相关的书籍编辑。工作了一段时间,舅父勒令他辞职,他也就辞职了。在施家,他不过是一个保姆。但施简说,还是管家吧,管家听起来高级一些。
也就是在那短短的几个月工作中,陈麟声意外认识了一个小导演。
“他追求艺术,你追求钞票,不合适。”
“我可以演嘛,”施简吊儿郎当,他将手捧在胸前,“假如世界上没有艺术,我就会停止呼吸。”
“你有潜水证,停止呼吸也可以多活几分钟,”陈麟声懒得理他。
施简站住:“你讲实话,你是不是不想我认识你的朋友。”
陈麟声回过身看他。
“我的事,你都知道,你的事,我却什么也不知道。”
“你想知道什么。”
施简本义愤填膺的脸上出现一丝怔然。
他歪了歪头,支支吾吾答:“......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麟声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拥着他继续往前走。
“你订婚了,要承担责任。”
“我知道。”
青年人趴在他肩头,埋了进去。
陈麟声无奈,搂住他,轻轻地拍他的背。
“哭什么。”
“我没哭。”
施简比他高一些,一直爱装老成,忽然哭了起来,陈麟声只觉得好笑。
看来施简不是没醉,而是醉得比较迟钝。
“是咯,你没哭,你只是眼睛会流水。”他勾起嘴角。
今天老宅断了两次电,施简没有一丝窘迫,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得陈麟声恍惚,还以为他长大了。原来都是装的。
想起他回港时,施简还只是个半大孩子。他们长得有些像,陈麟声一直把他当亲生弟弟。
今天,他的弟弟订婚了。
直到此时此刻,陈麟声才有了实感。
他深呼吸一下,将施简轻轻推开:“好了,很晚了,快点回去洗漱睡觉。”
“哦,”施简吸了吸鼻子,眼圈肿着,他撒开手,跌跌撞撞地往房里走。
陈麟声站在原地,沉默地看他走进房里。
又完成一件事。
他悄悄在心里为施简这个名字打了一个对勾。
进屋,上楼,长廊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大理石地板上,几个小时前躺在角落的毛绒公仔已经消失不见。陈麟声拖着疲倦的身子,打开了儿童房的门。
里面亮着灯,却没有人。
“妮妮?”
无人应答。
陈麟声的心一下子揪起来。
“妮妮!”
陈麟声开始挨着推开门寻找。
保姆安嫂听到动静,跑过来帮忙:“不在房间里吗?”
“不在,”陈麟声冷着脸,看起来有些戾气。
安嫂很早就在施家做事,小时候看护施简,后来照顾施真,自然看不上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孩突然归港夺权。陈麟声心里知道,表面上同她井水不犯河水。
安嫂心虚道:“刚才还在的呀。”
“现在不在了,”陈麟声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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