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
江寂瞪着他:“……”
不会吧大哥,你真就一个人来了?
你觉得就我们俩能干过这十几个人?
江炎扫了一圈看到了地上的江寂,被五花大绑着,嘴里塞着布条,此刻正睁大眼睛瞪着他。
他的视线扫过江寂身上,脸上没有被殴打的痕迹,身上也没有血迹之类的,江炎稍稍安心。
“老大,人来了,一个人骑马来的。”带江炎上来的一人说道。
为首的刀疤男瞧了眼江炎,问道:“确定后面没人?”
“没有,就他一个人。”
江炎不想听他们废话了,直接说道:“钱我带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刀疤男:“银票呢?”
江炎拉开腰间小包,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的银票。
十万两银票,把小包撑得鼓鼓囊囊的,所有山贼眼睛都亮了。
刀疤男朝旁边的人示意了一下,那人把江寂脚腕上的绳子解开,抓起他走到老大身边。
江寂的脚腕被捆麻了,踉跄了一下,江炎着急问道:“没事吧?”
江寂皱眉忍过那阵麻痒,摇摇头站稳。
“人在这里,钱拿过来。”刀疤男说道。
江炎解下腰包,看着江寂:“过来。”
江寂旁边的山贼看了下刀疤男,刀疤男点点头,他们这么多人在这呢,根本不怕他们跑了。
江寂朝他走过去。
旁边有山贼看到江寂手腕上的绳子松了,喊道:“他娘的,这小子在偷偷磨绳子,都被他磨断了。”
江炎闻言,一把将人拉过来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几人。
刀疤男瞥了眼江寂,“慌什么,绳子断了也跑不掉。”
江寂:“……”
江炎伸手取下江寂嘴里的破布,又转过他给他解身上绑的绳子。
解的时候才发现,江寂手里拿着把小刀。
绳子解开后,江寂揉了揉手腕,又揉了揉腮帮子。
“钱,扔过来。”刀疤男说道。
江炎把包扔过去,拉着江寂转身就走,被山贼拦住。
刀疤男接住包,拉开拉链看了下里面的银票,确定都是真的,又拉起来。
江炎转身看着刀疤男,“我们可以走了吧?”
刀疤男拿着包转了下,抬眸看着他们,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们,还是别走了吧。”
江炎眸光一沉,把江寂拉到身后护住,“盗亦有道,你们求财,钱已经给你们了,还想如何?”
江寂早料到了,有这个心理准备,此刻打量着左右,想看看左右两边哪边比较好突破。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刀疤男问道。
江炎盯着他,“我不管你们是谁,钱你们已经拿到了,没必要再给自己背上两条人命。”
闻言,其余山贼都笑起来。
“哈哈哈,人命值几个钱,我们兄弟谁身上没人命?”
江炎皱起眉。
江寂想了想,走上前一步,跟刀疤男说道:“你杀了我们就什么都没了,你放了我们,我以后每年给你们一万两怎么样?”
江炎看他一眼,江寂抓着他的手捏了捏。
山贼们闻言都愣了一下,还能这样?
山贼们你看我,我看你。
如果每年都能固定收到一笔钱,那确实比杀了他们划算啊。
众人都转头看着他们老大。
刀疤男嗤笑:“一万两就想买你们两条命?”
“就是,你打发要饭的呢?”
“他娘的,你自己的命就这点钱?”
“真抠门。”
“那就一万五千两,最多只有这么多了。”江寂叹气道,“大哥们,今年是因为卖了种子才赚了钱,以后没有种子卖了,就没钱赚了啊,只靠那一个酒楼,一年一万五千两已经是把酒楼掏空了。”
那个叫麻杆的嚷道:“你酒楼天天客满,怎么可能赚这么少?”
江寂解释道:“酒楼现在是因为其他酒楼都没有辣椒,等明年大家都种上辣椒,别的酒楼自然也会卖辣椒的菜,我的酒楼客人自然会流失很多,明年就不可能赚多少钱了?一万五千两我还是算上了我家自己种田所得了。”
山贼们不知道他家种了什么,也不知道酒楼一个月能赚多少,但麻杆说过,那酒楼确实是因为有独特的辣椒客人才多的。
还没等他们谈妥,山下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哨声,又响起了打斗声。
“跑。”江炎一听,踹开他身边的一个人,赶紧拉着江寂就跑。
那些山贼也反应过来,刀疤男喊道:“抓住他们!”
江寂还有点懵,没头苍蝇一样跟着江炎跑。
他边跑问道:“还有救兵?”
“嗯,县尉大人带了人。”
江寂一听双眼亮了,他就说嘛,江炎这么聪明,应该不会一个人来送死。
“有多少?”他问道。
“三十六个。”
“有戏有戏,快跑。”江寂一听就精神了,反而越过了江炎拉起他。
不过那些山贼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追了上来。
两人被迫缠斗起来。
山贼们都有刀,江寂幸好会些拳脚功夫,手上的小刀现在没啥用,近身才有用,可他现在根本近不了山贼的身。
他东躲西躲,滚到地上后,又摸到根干树枝,他挥舞着往山贼们打去。
另一边,江炎已经夺过了一个山贼的刀,他的身体仿佛有自动记忆,使刀劈砍的时候好像知道怎么打,怎么攻防,一切都好似本能。
刀光剑影间,他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些画面。
瓢泼的大雨,十几个蒙面黑衣人围攻他一个。
画面一转,他被逼到悬崖边,脚下一滑掉了下去。
江炎脑袋忽然胀痛起来,一个走神,胳膊上被划了一道,他立即回神,反手一刀砍向那人,直接一刀把那人的手臂给砍了下来。
江炎想捡起那刀给江寂,但其他人围了上来,他只能用脚把刀踢到江寂身边。
江寂余光瞥见了,趁滚到地上捡起来,喊了一声:“江炎,你没事吧?”
“没事,撑住!”
但是,山贼们除去山下的那四个人,山上可是还有十一个人,很快,两人都被包围了,身上还被刀划过,带了伤。
江寂背靠着江炎。
刀疤男抱胸在一旁看着,眼神阴沉:“给我杀了他们!”
十个山贼对两人群起而攻之,江寂感觉眼前都是刀影。
死亡就在一瞬。
“妈的,跟你们拼了!”
江寂咬牙挥着手里的刀冲了上去,他还是第一次使用刀,第一次砍人,手都在抖,但危机绝望时,心里的血勇被激起,让他可以不顾一切。
“江寂!”
江炎身手好一些,一边应付自己这边的敌人,一边帮江寂挡掉一些攻击。
看着江寂冲了出去,他眼睛都红了,赶紧往江寂那边去。
但这边的敌人又纠缠了上来,让他无暇他顾。
跟这些山贼刀口上讨生活不一样,江寂打架的经验不多,他以前只学过自由搏击,不会刀法,劈砍间破绽很多。
他忙着挡前面人的刀,一个山贼往江寂背上砍了过去。
噗——
“唔!”江寂一声痛呼,双腿跪在了地上。
江炎转头间就看到江寂背上血糊糊的伤口,顿时目眦欲裂。
“江寂!”
那山贼还想补刀,江炎冲过去一刀把那人的刀挡开,护在江寂身边。
“你怎么样?”江炎问道。
江寂要疼死了,刀杵在地上借力,“还行,没死。”
江炎:“……撑住。”
所有山贼攻向江炎,江炎奋力抵抗。
江寂吐出口血水,撑着身体站起来,又砍起来。
咻——
咻咻——
一根根利箭从后方飞来,穿透了山贼的胸膛、肚子,一个个山贼倒了下来。
周林带着一队人打上来了。
他们分成了两队,从两边摸上来的,其中一队被发现了。
救兵来了!
江寂精神一振,“杀——”
没喊完,被江炎一手拉着从侧边躲过了一箭。
“撤!”
刀疤男见情况不对,赶紧喊道,带头跑了。
剩余的山贼也赶紧跟着跑,受伤的跑不动的很快被周林带来的人抓住。
周林带着人追上去,那些人正解开马匹想跑,县衙的另一队人正好从另一边上来了。
两面夹击,周林带着人围攻,江寂也要冲上去,江炎拉住他,“你没事吧?”
“没事!”江寂看着江炎的方向,“你呢?”
“我没事。”
“行。”江寂沉声道,“杀他娘的!”
他说完就又冲了上去,江炎见状赶紧跟着他护在他身后。
江寂盯着那刀疤男去的,装银票的包就被那刀疤男围在腰间。
趁着刀疤男被人围攻,江寂一刀砍在他背上。
“江炎快。”
江炎一刀从后面砍在刀疤男拿刀的右手上,一刀就把他胳膊给砍断了,又直捅了一刀。
血飙了出来,刀疤男也狼狈地被踹倒在地,被两个官兵按住了。
江寂都看呆了,转头跟江炎说:“厉害!”
这也太勇了!
一刀就断了条胳膊!
江炎:“……”
江寂见人被按住,他过去把刀疤男身上的包给解了下来,本来想锁自己腰上,他腰侧有一处刀伤,他又递给江炎:“戴好。”
江炎接过来戴在自己腰上。
现场打斗也差不多结束了,大部分山贼被按住了,他们这边的官兵也好些都受了伤,幸好没有死亡。
“大人,都抓住了吗?”江寂问道。
“逃了四个。”
“还有个包,里面有银票。”
周林去寻了一圈,在地上给江寂捡了回来。
周林没再追下去,此次的主要任务是营救江寂,“你们没事吧?能走吗?”
江寂身上很多道伤口,胳膊上,腿上都有,特别是背后的那道伤,很深。
此刻战斗结束,江寂紧绷的精神一下放松下来,顿时感觉哪哪都疼,浑身疲累。
“能,能走……”说完,他感觉眼前有点黑,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江寂!”江炎大喊一声,赶紧扶住他,摸到一手血。
“大人,他受伤太重,我得先给他止血包扎一下。”
周林扶住江寂,喊道:“拿火把过来。”
有官兵拿了火把过来,看到江寂背上的伤顿时吓一跳:“这么严重?”
“帮我扶着他。”江炎掏出怀里的金疮药,拧开盖子就倒他伤口上。
周林看了,又朝其他人喊了句:“原地修整一刻钟,把伤口都包扎一下。”
把山贼都绑上后,没受伤的官兵立即给受伤的包扎起来。
周林说道:“速度都快一点,这里离骷髅岭他们的老巢不远,他们山上有两百来号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赶紧回去。”
江炎帮江寂背上、腰上、胳膊上的伤口都包扎好。
江寂强撑着精神,看着江炎,“江炎,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有我在,你不会死。”江炎拍拍他的脸,“你别睡过去。”
江寂勾唇笑了下,“可是,我好累啊。”
“别睡,我马上带你回去。”
江炎背起江寂,“大人,好了,走吧。”
周林喊了一声:“走!”
所有人带着抓到的山贼,举着火把,搀扶着伤员往山下走。
江寂趴在江炎的背上,感觉越来越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失血过多还是要死了,只觉得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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