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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话，任何一个人都看得出来如果换一个人成为带领哈尔乔丹的新兵教练恐怕都不会心情好到哪里去。
士兵。
一个听话的士兵。
但哈尔乔丹和这个真是从来都不沾边。
他足够叛逆，他足够敏锐并且灵活，他的出格行为永远都不止有一两件，奇思妙想比宇宙里的星球数量都要多，而且该死的非常会惹人生气。
不要质疑上级长官，不要挑战比自己更强大的人。这句话哈尔多一秒都懒得理会。
他根本不畏惧任何权威。
他从不吃这一套。
也因此大多数时候顶嘴的数量甚至都不能按照次来算，以至于就算是时间加速流淌，某一天或者某一段时间如果看不见哈尔乔丹不服气的脸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但塞尼斯托接受度真的蛮高的，而且高得离谱，甚至于到了大概是欣赏的地步。
总归对于大多数人，他们都看得出来塞尼斯托压根没打算对哈尔乔丹的倔脾气有多么严重的限制。
虽然该教训还是教训，但那感觉就是不太一样。
两人的关系，是在肉眼可见的变好的。
没有绿灯军团的训练，塞尼斯托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承担了哈尔老师的身份，也因为没有其他绿灯侠的存在，塞尼斯托和哈尔乔丹的活动，就只是他们两个人的活动。
1417扇区的灯侠，在2814扇区出现的频率比出现在他自己的扇区的频率都高，偶尔两人甚至有穿着地球上的常服出去逛逛的时刻。
不得不说的是，虽然塞尼斯托嘴上说的是“你又有什么新打算？”“我并不觉得这颗秩序散乱的泥巴球有什么好逛的”，但等哈尔乔丹非要去，他也确实没有拒绝。
然后就很离谱的，两个人在地球上转了一圈，并把这种偶尔训练归来的奇怪的习惯延续了下去。
但大多数时候，塞尼斯托不是经常会和哈尔乔丹待在一起的，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处理，1417扇区是整个宇宙秩序最好的扇区，塞尼斯托为此骄傲，也不可能放下太久。
所以经常会出现宇宙之间的时差问题。
而且塞尼斯托来的时候经常一点招呼也不打，经常是突然的出现在哈尔卧室的阳台外面，然后飘在那里看个一小会儿床上睡的昏天黑地的哈尔，一只绿色的大手就毫不迟疑的揪着哈尔睡衣的后领子把人提溜走。
一开始哈尔还挣扎一下，等之后被揪习惯了，睁眼看见是塞尼斯托，还能在到达目的地的路上打个盹。
而离谱的是塞尼斯托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奇怪操作搞习惯了，也没多在意的样子，最多是不太看得惯把人手动揪直了，揪人幻化出来的形象还是他自己的同比例放大。
塞尼斯托对哈尔乔丹训练严格归严格，但不管是从哪方面来看，他们的关系都是真的挺好的。
而哈尔乔丹也不是一无所知的傻瓜，和对方的关系也是一天比一天的亲近。
偶尔不是很累，且也不知道什么原理，反正就是能预感到塞尼斯托可能等会儿要来的晚上，他还会出发去超市买点冰淇淋堆满一整个冰箱，然后选好合适的口味，并在飞离地球到达塞尼斯托面前的时候，给对方递一个。
真的很融洽，出乎意料的融洽。
只除却有些时候哈尔能意识到塞尼斯托偶尔看他的眼神比较奇怪，但大概是因为关系很好，又或者没想太多，他问的直白又坦诚。
“是我怎么了吗？”
哈尔如此说道：“塞尼斯托，你看起来怪怪的。”
但塞尼斯托总是不回答。
或许是岔开话题，或许是直接忽略式的发言，总归，面对哈尔乔丹的问题，塞尼斯托有一万种方式能挪开对方的注意力。
而这种挪开，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两个人彼此心里都有数，只是大多数时候塞尼斯托不想说，而哈尔乔丹知道塞尼斯托不想说，所以很自然地略了过去。
但哈尔不是不担心的。
二人的时光，独特的友人，前进道路上的指导者，任何人都能看得见塞尼斯托在哈尔乔丹内心的分量。
所以询问沉默了，但言语仍旧却还在沸腾着。
或许是积蓄了许久之后不自觉的喷涌，或许又只是时间到了的恰到好处，某天等塞尼斯托准备离开的时候，哈尔突然喊住了他。
白色包裹着骨节分明的手掌，不知名行星反射的光辉下，哈尔乔丹棕色的眼睛像是温暖的火焰。
他没有去想任何多余的东西，他也没有抱着任何的目的性，他只是就那么自然而然的，伸手抓住了塞尼斯托的胳膊——并且没有被拒绝。
“嘿，塞尼斯托，你知道不管你有什么打算，只要你想，我都会帮你的，对吧。”
视线无比的专注，话语来的莫名其妙，但毫无疑问，这一刻两个人都很清楚哈尔在说什么。
塞尼斯托的视线落在哈尔的身上良久。
像是审视，又像是在想什么。
但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当然。”
光线在这一刻简直柔和的可怕，镜头之下，两个人的身影简直像是在发光一样。
所有的一切像是一部不自觉的感情简史，所有的一切都在恰到好处的流淌。
但一切终有停止的时刻，绿灯军团终究是军团不是某个个体，宇宙守护者们的领地饬令从来都不是摆着好看的东西，他们担心绿灯侠们的感情深厚，担心绿灯侠们会建立良好的联系，担心……自己的地位会受到威胁。
所以他们不会容忍任何两个灯侠可能接近的机会。
阿宾苏的遮掩，也不会一直进行下去。
月圆的某个午夜，寥无人烟的崖坡之下，哈尔安静的等待着塞尼斯托的到来，屏幕头一次没有遮掩他当下位置和目的。
所有在看着屏幕的人都知道，哈尔在等待着什么。
他们看过白天的哈尔在工作之后换上自己的衣服，如同平日里一样穿过街道，回到家里，看过哈尔带上自己的灯戒，然后推开窗户，快乐的飞离。
在这里，一如既往，不久之后，他们应该同样能看见背对着月亮飞过来的塞尼斯托，然后看着这两个人一起在月光下飞走，或者是训练，或者去外太空做‘2814扇区的灯侠所应该做的事情’。
但一切都在两人相聚之后，还没来得及多说一句话的时刻截然而止。
在此之前，没人知道所谓绿灯侠的领地饬令是什么意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现在，他们知道了，因为就在塞尼斯托和哈尔乔丹刚接触不过数十分钟之后，屏幕内外的所有人都听见了两枚灯戒内传来的声音。
【已超过绿灯侠接触时间分配，非法亲近行为已登记】
【绿灯侠2814，绿灯侠1417，你们违反了领地饬令，需要立刻向OA汇报，并且接受惩戒】
声音离谱而突然，但这一切都比不过这一段时间训练所带来的敏锐的直觉的指引。
哈尔乔丹猛然回头。
月光之下，在此时此刻，他终于看见了除了他和塞尼斯托以外的绿灯侠。
女性。
她是——
“布迪卡。”
第225章 225
来者的身份多少是有点让人出乎意料, 不过严格来说如果是布迪卡的话，情况或许没那么糟糕。
毕竟虽然没有摆明了说，虽然绿灯军团有守护者颁布的领地饬令, 但到底都是一个军团的成员, 说完全不认识没有交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布迪卡是塞尼斯托阵营的家伙。
足够高的武力值, 足够漂亮的长发，作为自己星球最杰出的战士, 布迪卡在绿灯军团内并不算是泯于众人的一部分——或者不如说，能和塞尼斯托关系达到挺熟悉，甚至是内部小团体的一员, 本身就足以证明布迪卡的杰出性。
而此时此刻，这个漂亮英勇的女战士就这么从天上缓缓地落下来, 满脸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站在塞尼斯托的面前。
然后视线率先扫了一眼从站位来说稍微被塞尼斯托挡在后面一点点的哈尔乔丹。
“地球人？”
布迪卡盯了哈尔一会儿，视线又下移了一点, 落在对方的戒指上, 紧随其后,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是阿宾苏的……”
“新任2814扇区的灯侠。”塞尼斯托开口道。
布迪卡：“…………”
布迪卡：“行。”
多少是脸上带点一言难尽的味道。
但很显然至少在她自己的观念里她和塞尼斯托的关系不错, 也因此说起话来也没那么的凝重。
“守护者让我带你回去。”
布迪卡坦诚说道, 没有多少隐瞒的意思：“因为你和2814扇区绿灯侠的非法亲近行为。”
哈尔：“？”
塞尼斯托还没说话呢, 哈尔乔丹先懵了：“非法亲近？”
首先先不谈大家都是战友同事的，自己还是塞尼斯托的好友阿宾苏托付给他的学生, 他们俩正常相处到底为啥非法这个问题了，就问他和塞尼斯托干啥了他就非法亲近了？
哈尔简直是满头雾水，甚至有点怀疑灯戒的翻译功能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地球语言错乱这种问题。
但不用管是塞尼斯托还是布迪卡表现的好像都很坦然, 以至于他这会儿甚至有点怀疑自己对于亲近这个词语的理解是不是和宇宙内部的通用情况有区别。
哈尔：“我能问一句，这个法律是谁定的吗？这个有关于亲近的判定是不是有点过于不合理了？”
哈尔简直匪夷所思：“绿灯军团不是本来就有新兵教官的吗？”
布迪卡看了一眼哈尔：“规定是宇宙守护者定的。”
而至于说教官——
布迪卡悄悄地瞥了一眼塞尼斯托, 然后假装目不斜视的看着哈尔，委婉道：“大家一般都是集体训练。”
毕竟军团嘛，一个大集体，没那么多资源也没那么多人，所以新兵都是新兵教官在带，而且一带就是一堆。
换而言之，像是哈尔乔丹这种刚上任不仅没去OA报道，还自动送上门一个当前最伟大的绿灯侠作为老师一对一教学的，压根没有。
哈尔：“…………”
淡淡的、后知后觉的不太好意思上涌了一点点。
哈尔：“这样啊……”
哈尔下意识的看向塞尼斯托：“那现在怎么办？”
“跟他们回去。”塞尼斯托直截了当：“在这之后，守护者们会和我们谈谈。”
谈谈？
哈尔忍不住挑眉：“要我说这可一点也不有趣。”
“因为和守护者相关的事情本就和有趣无关。”塞尼斯托扭头看了一眼哈尔，像是在暗示什么，又像是单纯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乔丹。”他如此说道：“等到了OA，记得保持安静。”
“不管发生什么，让我来处理。”
合理的选择，但。
“你知道亲近行为一般上来说至少要有两个人对吧，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哈尔没忍住开口道：“你难道认为我能就这么置身事外吗？”
“这不是置身事外，这只是确保你不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塞尼斯托如此说道。
这不是危言耸听或者说夸大事实。
主要是哈尔乔丹那张嘴，也不是说不好，就是一般对于他的领导上层来说，多少是带着一点血压波动的必备BUFF在里面。
不是每个人都欣赏得来哈尔的这种活力四射、肆意自由、有思想有主张、自主自控能力过于强大的样子。
虽然塞尼斯托已经体验过很多次了，他自己接受良好，而且显而易见的非常欣赏，但毫无疑问的是他同样清楚宇宙守护者绝对不会喜欢这样的家伙。
尤其是哈尔乔丹越是强压越是弹力十足的特性——他会试图去质疑所有他认为不合理且应该质疑的东西。
就比如说领地饬令，以及……违法亲近。
塞尼斯托甚至都不需要多么深入地思考，他就已经足够清晰的能在脑海之中想象得到哈尔到达OA之后会是个什么情况。
说是一场灾难可不为过。
哈尔的特性绝对足够守护者的大脑以及其迅速的方式沸腾并且爆.炸，而哈尔，毋庸置疑的极有可能会被停职。
但塞尼斯托不可能让任何人从哈尔手上拿走那枚戒指。
因为所谓的，违法亲近。
塞尼斯托的视线落在了哈尔乔丹身上。
只一秒，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就在声音都还没开口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的训练培养了过度的默契，哈尔立刻明白了塞尼斯托的意思。
一秒的时间，很短，但一秒的时间也可以很长。
于是呈现在镜头之内的，就是两人的视线碰撞的下一秒，哈尔就率先做出了反馈。
哈尔摊了摊手：“行吧。”
“我尽量。”他如此说道。
……
但尽量是不可能尽量的，哈尔乔丹的性格有些时候他能憋的住才是奇怪的事情。
冲突的爆发比想象中来的甚至还要迅速，众目睽睽之下，几乎是守护者质疑塞尼斯托没个几句，哈尔乔丹就开始憋不住啵啵了。
而后果也是出乎意料的明显。
暂时的停职。
灯戒没有被剥夺的理由甚至不是因为守护者们不想，而是单纯的塞尼斯托给哈尔乔丹做了担保，这才让这位初来乍到就在OA引起了不小的波澜的地球绿灯没有被剥夺戒指丢回老家。
但是其实也没啥区别，他暂时回不去了。
这位让守护者们头大的地球绿灯就这么简单的被丢在了OA，至少在新兵训练结束之前，他不可能离开这里。
塞尼斯托没有对此说些什么，守护者们支开一个绿灯侠的方式有很多，哈尔不可能永远和他的老师待在一起。
而大概是因为有所猜测，就连带他们过来的布迪卡也对这一对师生关系保持了沉默，似乎他们之间并没有多么熟悉一样，很快的把人带给基洛沃格之后就离开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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