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
作者:种什么
简介:
首席芭蕾舞者x芭蕾编导
王莱恩 x祝君安
芭蕾舞团的故事,非典型职场文。
祝君安第一次分手的时候,有一个男人逃到了大洋彼岸。祝君安第二次分手的时候,有一个大洋彼岸的男人回来了。这个男人混血面孔,雕塑身材,迷之口音,势要把祝君安也拐到大洋彼岸去。
是见色起意,还是蓄谋已久?
第一面,王莱恩撞上祝君安捉奸渣男
第二面,祝君安???!!!
第三面,祝导在线装傻
第四面,俩人就水灵灵地滚一起去了
王首席表示:真是有一回想二回嗷
祝导有些慢热,但是没关系我们莱恩自来熟呀!新舞剧在即,祝导认真搞事业,莱恩一心搞爱情。
写一段成人之间走肾又走心的爱情故事。
微博:种什么中大奖
职业、强强、HE、年下、芭蕾、现实
第1章
二月底的夜晚,风带着残冬的恨意,劈头盖脸地吹。
好在剧场里暖气开得很足,观众们纷纷入场,找到自己的座位,脱下厚重的外套,嘈嘈切切的人声透露着期待。
七点半,位于舞台下方的交响乐团听命于指挥开始奏乐,柔和的序曲让人群安静下来,剧场内灯光暗下来,大幕徐徐展开,一团跳动的火焰映入人们眼帘,舞台上幽幽的蓝色灯光下,这才让人看清这是一幢印度神殿,七名赤裸着上身的奴隶围着赤红的火焰起舞,渐强乐句crescendo中,一名男舞者以极富力量感的大跳leap跃过整个舞台。群舞退场,戴着白色头巾,作印度武官打扮的索罗尔率一众武士上场,萦萦灯光下,他好似一头矫健的白鹿。
精彩的亮相。
一个黑色的身影隐于台后,眼神紧紧追寻台上的舞者,脚下打着节拍。
手机一震,是冯智霖的消息:“小安,我今天晚上去不了你的演出了,要替同事的夜班…”后面的文字要解锁才能看,祝君安不耐烦地按灭了屏幕,啰嗦的谎言,他懒得去看。视线回归台前,美丽的寺院舞女尼基娅婀娜窈袅,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她在月下起舞,还不知道她的美丽会招来觊觎,也无法逃避背叛。
祝君安的眼神还随着女首席的足尖鞋满场跑。今早无意间,他在男友手机里看到的暧昧信息和房间号,今晚,在这个他无限骄傲的夜晚,本应与他一起分享喜悦的男友在计划着和别人共享枕榻。他强压下震惊和愤怒,等着演出结束了再清算。
恋爱三年,他自知自己这种脾气性格称不上完美的伴侣,但是在忠诚度上他问心无愧,也从来没怀疑过对方。冯智霖温和儒雅,对他无限包容,虽然身为三甲医院的主治医师工作繁忙,但凡是祝君安导的芭蕾舞剧,首演和终场他必到,坐在前排的预留座里,等着为他献上一捧鲜花。
祝君安眼眶发紧,半怒半悲,他一到单位就把票给了出去--首都芭蕾舞团的四幕芭蕾舞剧《舞姬》,终场黄金位置的票内部人也不富裕,没必要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他眯起眼睛往台下一瞥,果然座无虚席,冯智霖常坐的位置端坐着一位男士,灯光昏暗,貌似他肤色也较深,看不清脸,只觉身板挺拔,坐姿端正。
他冷静下来,意识回归,继续仔细地看起演出来,富丽堂皇的王宫里,白衣武官接受了国王的好意,抛弃舞姬迎娶公主,二人双双向国王跪拜。
长达两个半小时的演出结束,掌声雷动,演员一一谢幕后,第一编导付华也被众人推到了台前接受观众的掌声,这是她编导的最后一场舞剧,之后她就要离开首都芭蕾舞团,到文艺部任职。祝君安也跟着大家一起为付老师鼓掌,他一个非编导出身的转行人员能在首芭里找到定位,施展才华,离不开包括付老师在内的前辈们的帮助和教导,付华把自己的收山之作中最出彩的第四幕全权交给他一个年轻编导负责,正是出于对他的欣赏和认可,老将即将退场,不贪恋荣誉功德,最后的力量还在推着后辈们往前走,实在是让人打心底里敬佩。
付华握过他的手把他往舞台的最前端送,舞台两侧的字幕屏上写着他的名字: 编导 祝君安。台上台下一起为他鼓掌,令这位长身玉面的年轻编导十分动容,几度鞠躬,他黑衣黑裤,好似一只墨色天鹅。
团长讲完了话,付老师也作了临别致辞,大家拍过大合影,今天也就告一断落了。年轻的演员们还沉浸在演出成功的兴奋当中,妆都来不及卸就呼朋引伴地张罗夜宵。
“祝导,吃不吃海底捞?”见他穿起外套,两个年轻女演员向他发起邀请,“还有点事,你们去吧。明天别迟到。”说了扫兴的话,祝君安抓起围巾,从剧场后门离开。
小演员一看时间,问:“这都快十二点了,祝导还要忙什么呀?”同伴耸耸肩,摇了摇头。
祝君安已经坐上出租车,他手脚冰凉,车里热风也暖不过来。好说话的司机几次试图搭话,他都没接茬儿,师傅也就收了聊天的意思专心听起广播,心里嘀咕这小伙子冷得像座冰雕。
车停在东方花园饭店的门口,门卫殷勤得拉开车门。
快步走过金碧辉煌的大堂,祝君安心想,冯智霖真是不委屈自己,偷情也要选在四星级宾馆。
祝君安看着电梯一点一点上升,他不禁回想到刚认识的时候,冯智霖还是个苦哈哈的住院医师,钱和时间都不富裕,可是他的演出恨不得场场不落,回回还都坐池座的前几排。祝君安还是一个领舞coryphee在《堂吉诃德》里演斗牛士的时候,他就已经混了个脸熟,后来他作为主要演员跳《吉赛尔》男一阿尔布莱希特的时候,冯医生已经敢上台献花了。
电梯到了26层,“叮”的一声,如同冲锋的号角。
酒店隔音做得很到位,但还是能隐约听到一些动静,熟悉的声音,不寻常的声线,耳膜有轰鸣声,祝君安就站在门前听了半晌,脚下生根,动弹不得,好像真的成了一尊雕像。
终于,声响停了下来,嬉笑声更加刺耳。
乌龟已经当了,总不能还缩头吧?仰头长吸一口气,揉了把脸,祝君安敲响了2607的房门。
“谁?”一个陌生的男声。
祝君安没回应,只是加重了手下的动作。
“冯老师,我去看看。”
门还是让他敲开了,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腰间围了一条浴巾,狐疑地看着祝君安,“你谁呀?诶,你这人什么毛病!”祝君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就往里闯,男人试图拦住他,但是舞者的臂力不可小觑,被他一把推开了。
Kingsize的双人床已经乱了,冯智霖看到是他,脸都白了,手胡乱地拉紧浴袍,放佛兔子见到了老鹰。
“小小小安…你怎么…”冯智霖慌乱地起身,一个腿软就匍匐在祝君安面前了。看他这个狼狈心虚样儿,祝君安居然笑了,一个极灿烂的笑容,那么的不合时宜,又那么的触目惊心。
笑意未达眼底,满是嘲讽。
带刺的目光在屋内和两个人身上过了一遍,笑容更深了,怎么不可笑,冯智那副被吓傻的蠢样,他几乎要笑出声了。
他什么也没说,又如一阵风似的往外走,那个男孩也傻眼了,还呆愣愣站在门边,手还握在门把上呢,挺大个人呆鹅一样站在那里,倒像是个门童。
“该死!”祝君安不住手地连摁电梯的向下按钮,冰雕有了一道缝隙,很快就要崩塌了,一如他的理智。该死的电梯不急不缓地停在了下一层,冯智霖也终于反应过来追了上来,“小安!”叫着他的名字急切地想拉住他,徒劳地解释着什么。
“冯智霖,省省吧,狗他妈能改得了吃屎?”
“小安!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冯智霖两只手紧紧地扯住他的袖子,就要跪下去,祝君安一个拉扯,“呲啦”一声,羽绒服的袖子往外狂飙白毛,他闭上了眼睛,彻底无语了,始作俑者又开始结结巴巴地道歉。
“叮”得一声,电梯门终于开了。
一个同样穿着浴袍胡子拉碴的男人手握一杯冰块,不解地望着电梯外的“雪景”。
怎么个事儿?《舞姬》的加场是《白毛女》吗?
当着外人,冯智霖到底没跪下去,也不好继续纠缠,他最看重体面,祝君安趁机挣开了他的手。交往四年,他们鲜有争吵,因为吵不起来,对着这么个温吞的人,发火失态的人永远是他祝君安,过去这一点总让他恼火,但是今天却觉得正好,因为他也想要份体面,虽然一地鹅毛之中这实在滑稽又勉强。
祝君安顾不上先下后上的国际通用礼仪,捂着往外翻毛的袖子进了电梯,一歪头,抬眼注视着身旁这个如同石化的陌生人,好深的一双眼睛。
祝君安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直白的目光也在打量他,让人不适,再加上他的个子很高,给人一种压迫感,祝君安自己就有181,却还是要仰视对方。
他不耐烦地一挑眉,意思不言而喻:还看戏呢?下不下?
祝君安的眼神比手里的冰块还冷,男人回过神,“Excuse me”。
男人迈着一字步出了电梯,其实他刚才在楼下电梯间就听到了争吵,没想到就停在了这层,一扇扇门后必然也会有许多好事的眼睛观望着这场闹剧,只是他不巧闯进了舞台。
尴尬。
电梯下去了,他没再看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刷开了自己的房门。
坐在沙发上,左手端过玻璃杯,男人啜饮了一口加冰的威士忌,右手滚动鼠标,浏览着首都芭蕾舞团的官网,他点开“我们的团队”一栏,想要映证什么。
视线停留在一张大头照上,他摸了摸下巴,笑了。
注:本文对舞者和编导的级别设定:
舞者:学徒(实习)apprentice-群舞corps de ballet-独舞soloist-主要演员sujet-首席principal/premier dancers
编导:三级-二级-一级-首席
*《舞姬》La Bayadere四幕芭蕾舞剧。马里乌斯·彼季帕编舞,1877年首演于圣彼得堡马林斯基剧院。
*《堂吉诃德》Don Quixote 四幕八场芭蕾舞剧。根据米格尔·塞万提斯的同名文学作品改编。马里乌斯·彼季帕编舞,1869年于莫斯科大剧院首演。
*《吉赛尔》Giselle两幕奇幻芭蕾舞剧。朱尔·佩罗和让·科拉利编舞。1841年于巴黎皇家音乐学院剧院首演。
作者有话说
芭蕾舞团的故事,非典型职场文。半虚构,首都芭蕾舞团以及一些舞剧纯属个人编造。非业内人士,芭蕾舞爱好者,如有纰漏,欢迎指摘。
日更,全文存稿。希望多多收藏、评论、弹幕、海星呀~~~or2
第2章
刚进门拿铁就迎了上来,一只脑袋咖色身体雪白的小加菲猫,是冯智霖在纪念日送给祝君安的礼物。拿铁很会撒娇,一下子就软倒在主人脚边,翻开小肚皮,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祝君安不解风情,敷衍地胡噜了几下就开始收拾行李。
冯智霖前后脚就赶了回来,看到客厅摊着一个大号行李箱,里面除了猫还有一摞书。
祝君安正在卧室收拾,冯智霖在他周围团团转,复读机一样重复着道歉的话,到后来简直是涕泗交流了。衣服和生活用品并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别的东西再置办吧。”祝君安心里想着,完全把他屏蔽掉了一样,从头到尾不发一言。
冯智霖像个学龄前儿童一样难缠,抱着行李箱不让祝君安走。
“放手。”这是他打进门起说的第一句话。
“你别走!我们谈谈…谈谈吧…”当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在你面前哭得冒鼻涕泡,冰山也会心软。祝君安坐在沙发上,并不向后靠,脊背挺得笔直,他抱着双臂,开恩似的吐出一句:“聊吧。”
然后又是冯智霖的独角戏,他先是极力辩解这是第一次犯错,祝君安听到这里就开始翻白眼,接下来的“对方先主动”啦,“把我诓到酒店说改论文”啦之类的屁话,他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他不动窝地坐着,手揉着膝盖,耳边嗡嗡的是对方无力的辩解。天都快亮了,身心俱疲,祝君安就想敷敷腿然后睡一觉。
陈词滥调的道歉赌咒没有换得半点反应,冯智霖也开始发泄对他的种种不满,角色一下子从被告到了原告。他开始控诉祝君安的性冷淡、不体贴,只顾着自己的事业全然不关心他的工作压力有多大,到后来他开始指摘祝君安性格上的种种缺陷。
“你这个脾气除了我换谁还能忍,他吴柳轩吴大首席不也忍不了了吗?就你祝君安最完美,就你不犯错?我跟你讲你这是冷暴力!”
最熟悉你的人最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最疼。吴柳轩的名字果然如同往静水里扔了一颗鱼雷,祝君安腾得起身,把冯智霖吓得一激灵,气势全无。
祝君安看他那个怂样,一哂,道:“冷暴力?好好好。“他一拳凿在冯智霖脸上,对方痛苦地蹲在地上,鼻子里哗哗往外冒血。
“够暴力了吧。”祝君安甩了甩手腕,拉起箱子就走了。
天蒙蒙亮,小区里静悄悄,没有人追上来,终于清静了。身上疲惫酸痛,心情却爽快了几分。
刚上出租车,祝君安猛得想起什么,坏了事了。
“师傅调头!”
拿铁落下了!
只得在楼梯间潜伏了一会,等冯智霖垂头丧气地出门上班后,祝君安回到公寓,把猫装进了航空箱,他最后看了一眼他生活了四年的地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早上八点,宿管李阿姨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可怜的景象,一脸倦容的祝导拉着行李箱,箱子上面是他的猫,可怜巴巴地求她开恩,就像到了自己的女儿带着外孙子投奔娘家。不怪她心软,给了祝君安宿舍钥匙,又破格允许他带宠物入住,祝君安16岁就进入首都芭蕾舞团了,李阿姨看着他长到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经历了那么多事,真是不容易,虽然眼前的男人已经块三十岁了,但是在她眼里还和小孩一样。
祝君安再三道谢,谢绝了阿姨要帮他一起收拾房间的好意。
不大的宿舍放了两张单人床,祝君安把拿铁安置好,又简单归置了一下房间,一看表,已经到了芭蕾舞演员们起床的时间。宿舍楼渐渐热闹了起来,冲了个澡换了个衣服,翻出几幅膏药贴上,祝君安出门。
同事小孟也揉着眼睛从宿舍出来,看到他一愣,“君哥,你什么时候也搬回宿舍了?”祝君安和他打了招呼,“住近点方便。”小孟点点头,两个人一道去食堂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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