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您殿下!”
西方人对于情爱一类的东西总显得很大方,所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阿琉斯便显得无所谓了来。
陈岁里却不一样,他清楚自己绝非是一见钟情的人。
当然,并不是说一见钟情不好,只是因为他自己的经历,所以他会顾虑的更多。
陈岁里可能会对某个人第一面有好感,但过后的相处足以让他排除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而当然,这个见第一面就会有好感的人,必然不会是阿琉斯。
“今日的话我就当没听过”,陈岁里说。
圣洁而强大的神力一瞬间笼罩整座神殿,陈岁里在阿琉斯的目光中走进自己的领地,走进去瓦伦王划给他的失乐园。
阿琉斯试探性的向前走了两步,神力温和没有攻击性,却拒绝他的靠近。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心想,瓦伦王给墨菲特弥尔殿下打造了一根锁链,墨菲特弥尔殿下又将这根锁链封锁,导致他自己仿若永远就只剩下那副躯壳。
阿琉斯手掌覆上陈岁里遗留下来的神力。
莹润舒适。
而此刻,画面一转,神殿内:
“外婆”,陈岁里站着,外婆坐在陈岁里醒来都找不着边际的天鹅绒大床。
老太太斜着眼睛,从上到下的睨人一遍,最后道了一句:“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陈岁里说:“这次的副本设在西方。”
“说话也这么怪”,外婆道。
陈岁里无奈,虽然面上看不出来,语气也听不出来。
“APP让我保持人设,我现在无悲无喜,感觉可以得道了”,陈岁里浅笑。
“叫我出来做什么?”,外婆问。
因为每次陈岁里找她一准儿是碰到了麻烦。
“或许聊聊天?”,陈岁里道,“您不是想要一场彻夜长谈嘛。”
外婆:“!”
“倒霉孩子,谁叫你说胡话的。”
陈岁里摆手,“APP说的。”
瞧外婆这样子,她应该是真不知道,于是他便道:“看来您这也是被APP背刺了呀。”
“少拱火”,外婆说。
“外婆,队长的技能都九级了,我什么时候能再升点儿呢。”
这是之前殷惟州在陈岁里家过夜,看隐藏剧情过后陈岁里看见的。
外婆道:“少来。”
“不过你这个世界观带神话的话,也可以试着找点好东西。”
陈岁里说:“我就知道您肯定会告诉我的。”
外婆从鼻子里哼哼两声。
“我三天之内出不去神殿,外婆,你能替我去找找队长他们吗?”,陈岁里问。
“我怎么去?”,外婆道:“从不知几万里的高空一跃而下,然后啪嗒,摔成肉泥。”
陈岁里:“……”
他好像确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阿琉斯提到过的龙车没有合适的理由应该也是用不了的。
“那算了,我们还是就聊聊天吧”,陈岁里笑。
-
“亲爱的夫人,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上次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过两天的宴会,我就依着它了。”
“当然,请跟我来。”
街道繁杂的说话声一股脑儿涌进殷惟州耳朵里,他听的都有些厌烦。
不知在雕像附近站了多久,殷惟州才终于看见熟悉的人。
他整理了衣服,信步往前,嘴里大声说道:“两位,你们终于到了。”
姜亦和张雩对于一反常态的殷惟州有些摸不着头脑,便听人小声说道:“这附近玩家很多,别让他们发现。”
姜亦偏头,不着痕迹的扫视一圈,果真发现了不少东张西望的玩家。
他便依着殷惟州的话往下说道:“亲爱的大人,走,我们去那边给您量量尺寸。”
于是三人便迈步最近的那家裁缝铺子。
也就是殷惟州之前总听到说话声的那家。
“量尺寸,量什么尺寸?”,殷惟州小声问。
张雩回答:“队长,你猜我和姜亦这次的身份是什么,裁缝!!”
“我俩根本就没这技能,如果到时候露馅了,阿加莎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阿加莎?”
姜亦解释说:“我们的女主人,她在制作婚纱,不过她已经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不知道婚纱是要送给谁。”
“亲自动手,一针一线的缝,想必她和婚纱未来的主人关系很好吧”,张雩说。
现在的张雩怎么也不会想到,不久的将来他不止一次想要收回这句话。
殷惟州说:“原来是这样。”
张雩歪着头看他。
“嗯?”,殷惟州疑惑。
“队长,你这一身真好看,焊死在身上吧。”
姜亦和殷惟州个子都高,殷惟州还要再高一点,加上身形高挑,腿便显得尤其长,被纯黑的长裤一裹,仿佛只看得到腿。
当然,这只是张雩心中夸张的想法。
“是吗”,殷惟州说:“我还挺不习惯的。”
姜亦也道:“张雩这次说的是真的。”
殷惟州于是笑了。
几人在裁缝店耗了半天,在殷惟州怀里金钱的促使下,姜亦和张雩在裁缝店用短促的时间学了老裁缝的一门手艺,几人心满意足的出了铺子。
等到现在,也没见着其他队友,殷惟州问:“你们住的离威利兰小镇近吗?”
“啊”,张雩说:“我们就住在镇上。”
殷惟州像是没想到,而后说:“我从卡瑞纳伯爵的庄园过来,路程接近半个小时,下午我作为家庭教师,需要给伯爵的孩子授课。”
姜亦:“我和张雩现在没事,还能再等等,队长你放心回去吧,有事就到…”,姜亦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阿加莎住的那边叫什么名字。
于是便改口道:“你来女神像这边,或者到住房区那边问着阿加莎的名字应该也能找来。”
“好。”
就这样,张雩和姜亦又在女神像附近漫无目的的转悠。
不时打量周围的玩家。
玩家也是走了一波又一波,不过他们的眼神有急切、张惶、恐惧。总之,和威利兰小镇的原住民比起来,很好认。
当然,也可能有漏网之鱼,他们没认出来,不过打发时间足够了。
终于在下午两点左右,叫两人等来了满头大汗的楼溪清。
张雩递出去怀里自带的手帕,道:“你从哪儿跑过来的,怎么这么多汗?”
第057章 众生喧哗(4)
吊灯摇晃在头顶,电视机发出噪音。
尼莎夫人从吃过饭,就一直眼神放空靠坐于窗边。
柳长映试过同她搭话,可两人压根儿聊不起来,三两句就能被尼莎夫人单方面结束话题。
柯达依旧抱着玩具熊,眼神平静看向变为黑白跳动星子的屏幕。
柳长映起身,打开房间通往外界的门,两人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可当她将目光从这对母子身上收回来时,却陡然发现门外的一切居然是一片漫天的白,什么都没有。
还不等她作出反应,一道白光又将她带离原地,门和房间尽数消失,面前是宽广的草坪和不远处能够辨认出来的轨道。
柳长映走近了,发现轨道并没有报废,因为还能看见使用过的痕迹。
她顺着轨道往前,接近二十分钟时,终于看见了一片城镇。
城镇在垂直于轨道的右手边,柳长映果断朝着她能看见的最高女神像走去。
奇奇怪怪,怎么感觉自己好像穿越过来的一样。
不算拥挤的街道来往行人不断,柳长映目光逡巡在这些人之间,最后瞧见了双手撑在膝盖,尚在喘气的楼溪清。
张雩站在她面前,正在给她递手帕。
姜亦察觉到有人在往他们这边过来,抬头发现是柳长映,松了一口气,“长映姐,你终于来了。”
柳长映从张雩手里接过来手帕,顺手就将楼溪清额上的汗珠擦拭干净,楼溪清还在捋自己的呼吸,但是眼眸亮晶晶。
“谢谢柳姐姐。”
柳长映笑着点头,问张雩他们:“其他人还没到吗?”
“队长这次的身份是家庭教师,所以他先回去了”,张雩说。
楼溪清接上:“游、游九于和我在一块儿,他在医生的诊所做学徒,过、过不来。”
“行了,你歇会儿再说吧”,姜亦笑,“怎么跑成这样。”
楼溪清用手比了个ok的手势。
“陈教授呢,有人见过他吗?”,柳长映问。
没有人说话,答案显而易见,于是柳长映便道:“没人见过的话,不知道他是不是同游九于一样,被NPC绊住了腿脚。”
楼溪清声音笃定的说:“陈教授的话,肯定没事的。”
也是,几人放下心来,话题又回到了照片世界本身。
柳长映将自己刚才的经历尽数说出,再配合其余三人的佐证,她发现竟然只有自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真是奇怪,那道白光总让我回想起来有一种穿越的错觉。”
姜亦听着柳长映的话,渐渐也记起来一些细节,只听他道:“长映姐,你这样说的话,我也觉得这个副本很多地方比较奇怪。”
“最开始是APP的提示,什么叫以为活着,其实死亡;什么又叫灵魂经过炙烤,即将走向地狱。这一类带有审判性的话术为什么出现在这样一个普通的西方世界?”
“再然后是我和张雩住的地方,阿加莎夫人将我们请过去为她赶制婚纱,可她自己却从早到晚穿着一身纯黑的斗篷,与这个世界流行的服装大相径庭。”
姜亦越说,张雩心中便越心慌,他小声的问:“阿加莎夫人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吧,从很久以前活到了现在?”
楼溪清佩服的说:“小鱼,你想象力真丰富。”
“不过我也确实觉得,这个世界可能带点别的元素,就像柳姐姐说的那样,这应该不是一个完全正常的副本世界,或许它是幻想元素与正常元素的结合。”
柳长映在楼溪清说完之后插入一句:“我们之前虽然不都是被分的很近,但也在集中的一块地方,为什么这次会隔得这样远?”
“是地图变大的原因吗?”,张雩自己又否认了自己的说辞,“不对,感觉不像是因为这个。”
姜亦变了眼神,问:“这个世界与我们勾连的NPC是不是变多了?”
“好像是,我和游九于这边算成两个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你们那边也差不多”,楼溪清说。
张雩边想边说:“这样看的话,我和姜亦这边得算作六个。阿加莎、她的两个孩子、老仆人、还没见过的男主人和即将送出的婚纱的主人。”
不用细致的计算,几人脑中估摸就能发现,这次遇上的勾连NPC数量可能比前两个副本加起来都要多。
“而且还可能不只有我们知道的这些,其他,还有那么多玩家,他们是不是还接触到了别的NPC”,姜亦补充道。
“啊啊啊脑子要炸了”,张雩道。
“我在想,目标有这么多的话,我们还是像原来那般,需要找到重要NPC吗?”,柳长映语气透着怀疑。
楼溪清摇头,“太难了,单我们队伍就接触到了五个家庭,再算上其他玩家接触到的,一个一个排除太难了,恐怕到时候照片还没找到,我们就得先玩完。”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次是要我们从这些家庭中找到什么共同点?”,楼溪清自己也有些不确信,但好像这种可能性稍微要大一点。
“现在的信息还太少,再等等后面吧”,张雩说。
“嗯。”
最后几人将自己那边的情况都说过一遍之后,约好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就各自回了原处。
柳长映本来对自己能不能回去还存疑,结果沿着原路返回,跨过轨道,看不见的白光又将她带回去那间小房子。
只是她回去时,小房子的沙发上坐了另外的人,那人听见响动回头,与柳长映视线在空中交汇。
那人没有要掩饰的意思,所以柳长映一眼便认出来他也是玩家。
他离开沙发,到了柳长映跟前,友好的开口,“你好,我叫孙漾。”
-
“凯丁,绷带给我拿过来”,白里特医生大声叫道。
游九于一下午脚都没离地,他是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医生可以聒噪到这个地步。
白里特医生从游九于手里接过来绷带,抬头时瞧见他烦躁不堪的脸,嘴角也拉了下来,“凯丁,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一点事都不能做好吗?!”
病床上患者面色惨白,额上一层虚汗,手心攥的死紧。
白里特将绷带展开,小心的覆上刚才处理好的伤口,患者嘴里发出唏嘘声,下意识的抽动受伤的那条腿。
“凯丁,去把我桌上的手帕拿过来”,白里特再次说到。
游九于重重呼出一口气,转身,抬脚,弯腰,从隔间白里特医生的休息室拿出来他强调的手帕。
“快给我擦一擦”,白里特怕自己额上的汗珠滴到患者伤口附近造成感染,于是这样对游九于说着。
不料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游九于囫囵用手帕将白里特整张脸都抹了一遍。
就像是小时候孩子不肯洗脸,大人死乞白赖非要用毛巾给你擦过一轮儿,擦的孩子眉毛鼻子皱到一块儿,面色狰狞。
“凯丁,你个该死的,等我回去,一定告诉你那可怜的母亲,我要辞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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