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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不可信了，还有什么能信的。
“许昀参加完毕业典礼才走的，就你一个人没参加。他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说谢诚言那几天跟丢了魂一样，还听说还在医院呆了一阵，来去都是孤身一人。”
“医院？”听到这里，徐清秋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
“可能你忽然消失给他造成的打击太大了？受不了了？你也知道他那人从来什么都不肯说，能知道的也就这点东西。”
“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和阿瑜……”徐清秋把即将燃尽的烟掐灭了，重新点一根。
“……”陆知行纠结地挠了挠头，欲言又止，他也摸不准徐清秋现在的态度，也不知道那件事该不该跟徐清秋说。他重重挠了两下头皮，还是换了个话题，“你一天几包烟？”
徐清秋点了点烟蒂，“没数。”
陆知行眼看着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徐清秋已经连抽了三、四根了，忍不住骂道，“你不要命了，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死于吸烟引起的肺癌？”
徐清秋漫不经心的笑了下，打断他， “人家一天3包能活到90岁，我也可以，放心，我有数。”
“你有数个屁！你就算不考虑你自己，你也得想想小的吧。都是要当爸爸的人了，不管是儿子本还是女儿本，你总得留着身体给他们攒一攒。”
徐清秋嘴上说着不在意，捏在手里的烟到最后也没再动一下，任凭烟蒂缓缓燃烧殆尽。
第四十六章 ：返工
开完例会，HR按照跟销售部众人约好的时间，进行一对一的绩效面谈，小江出来后把谢诚言换了进去。
一进门HR的丽姐态度十分和蔼地招呼谢诚言入座，“坐，喝茶还是咖啡？”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谢诚言接过对方手里的纸杯给自己倒了杯水，接着又往对方见底的马克杯里添上热水。
丽姐笑了笑，跟他闲聊了几句，切入正题。她对谢诚言上半年来的态度和热情表达了赞许，又对他的业绩做出了肯定。在南部的销售里罗海峰通常是第一，有时候张立兴也可以与之一争高下，其余人都在中游，忽然冒出个谢诚言销售额直逼罗海峰，抢下了第二的位置，这引起了上头的注意。
这正是谢诚言希望看到的，也是他没得选的选择。
他刚还完家里的债，手头空荡荡的，没有多少积蓄。不说他爹还得靠他每个月往家打药钱，就说接下来还有一个小东西要养，每一笔单拎出来都是十分可观的开销，往上往下所有的压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万一之后他和徐清秋分道扬镳了，总不能带着小东西一直四处租房，居无定所吧。他认得清现实，他不具备赌的资本，他无法把所有的筹码压在一段不明不白的感情上，就算没有徐清秋，他也不是一个人，他身后有一家子人，没了谁，生活都得过下去。
公司大多数的时候并不在乎员工拼命背后的原因，能为公司带来足够的效益，是上面乐见其成的事，只要别真的豁了命，给公司招惹一堆麻烦。
聊了半个多小时，在收尾的时候，丽姐提醒他下一季度的工作重点，“年底是采购季度……”
谢诚言拿出早已列好的计划表，“各个大学，大小实验室我会去跟进的。”
对这样省心的员工丽姐自然是很满意，和蔼可亲道的提点他，“你这段时间在公司的表现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吴总也问了你好几次，希望你在下个季度继续保持。”
无论是不是画大饼，至少谢诚言知道他已经被上面关注到了，这说明他也跻身到了职位晋升考虑范畴里，不说东部经理，至少代表的位置他一定有机会去争一争。
罗海峰翘着腿坐在人群中春风得意的谈笑，余光瞥见谢诚言从小会议室走过来，侧目自上而下的将谢诚言再次好好审视了一番，嘴角张扬的笑意更盛了几分，“哟，这不是我们小谢嘛，小谢厉害啊，把老张都给干下去了。”
他这一嗓子，引来了办公室里所有人的围观。
“误打误撞，运气好而已，怎么能跟峰哥和张代表比。”谢诚言绕开他话里埋的坑，熟练的恭维道。
峰哥指着他，笑道，“这就谦虚了啊。不得不说，年轻就是好啊，精力充沛，照这架势想要多少单拿不下啊？”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在说谢诚言尽会一些歪门邪道的手段。
谢诚言从来不是个能让人随意揉捏的软柿子，他回到工位上，把手上的计划表收进文件夹里，笑了笑道，“峰哥也年轻，哪里老了，峰哥要说自己老，那我第一个不同意，就凭这一副仪表堂堂的模样，男女老少通杀。”
这一语双关听得罗海峰脸上的笑容逐渐狰狞起来，表面好像是把话题扯到了样貌上，还把他夸了一通，实际是在说他的手段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也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不过配上谢诚言那副真诚的表情，倒也挑不出刺来，好像那意思就真的只停留在表面。他哼笑了声，“你啊，就是会说话，不然怎么这么讨客户喜欢呢。”
几回合交锋下来，彼此都摸出了对方的意思，都是奔着往上的位置去的，这种事上谁也不甘愿让步。
已经面谈完的人，颇有兴致的边喝奶茶边观战。还没被叫去的人，就没这个心情了，一个个紧张的情绪冲破天际，特别是业绩不怎么好的人，总觉得脑袋上悬了把刀。
小何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时不时地跑到门口张望一番，“啧，老张怎么进去了那么久？他被总经理叫去干嘛了？”
“能去干什么？老张上个季度的业绩大家不都知道了嘛，那不得聊得久一点。”峰哥双腿往办公桌上一架，提起这个他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老张现在的业绩只勉强够着个中等，如果持续下跌，代表的位置大概是要换人了。
“啊？老张往年不还行么？”
“你还不知道吧，老张家里出事了。”但凡有八卦的地方就肯定有小江，她永远掌握着第一手的办公室舆情。
被激起了好奇心的众人，纷纷向她聚拢，“什么事？”
“他妈中风了，瘫了。”峰哥道。
众人心里了然，各自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要是真要改朝换代，罗海峰和谢诚言上位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他们也得早做准备。不过现在局势未明，一个个老油条还是以各方不得罪为准则，能和稀泥就和稀泥，不能了那就装死。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谢诚言回到家，见门大敞着，他探身看了看，只见一个穿着工装，踩着蓝色鞋套的维修工，正在阳台，指着隔壁向徐清秋解释道， “客房的空调主机得从隔壁的阳台过去，从这边过不去的。”
徐清秋问，“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刚刚问过了，隔壁出国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要么你就只能拆窗户，但是你这一整面都是大落地窗，犯不着。”
“……”
过了一会儿两人从阳台出来，徐清秋给维修师傅拿了瓶矿泉水，把人送出门。回来经过谢诚言的时候说了声，“暂时修不好，这段时间将就一下吧。”
谢诚言“嗯”了声，不动声色地打开电脑跟客户继续交流，等到徐清秋脚步声远去，他打字的速度才慢了下来，勾起唇角，露出了个愉悦的笑容。
谢诚言半夜从梦中惊醒，腿也跟着抽筋，他疼得闷哼一声，屏住呼吸，抻了抻腿忍过这一阵，之后他就睡不着了。
他轻轻翻了个身，趁着徐清秋睡着了，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
被子微微浮动了几下，掩在底下的手臂探出自己的被窝，悄然越过界，缓缓靠近沉睡的人。他想要拥住他，却又怕把他吵醒，悬在半空的手，张了张，握成拳放了下去。
他静静地看了徐清秋一会儿，手指一点点移过去，碰了一下他的手，停下动作，偷偷观察他的反应，见他没有察觉，才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指尖，虚虚的半握在手心，眸子里亮闪闪的，嘴角翘起一个满足的弧度，像是偷到了稀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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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稍微做了一点变动。
之前有姐妹觉得谢诚言对谢父的无底线容忍不能完全站得住脚，我思考了一下，觉得有道理，就重新增加了一点内容。大概是说谢父小时候背谢诚言去看病地中途摔了一觉，摔断了肋骨，据谢父自己的说法是当时在工地，来不及跑是因为旧伤犯了，疼了一下。所以谢诚言觉得他父亲的残疾自己也有错。这样谢诚言的行为逻辑会更加合理一点！感谢那位姐妹的建议！
第四十七章 ：他的小朋友
徐清秋毕设的论文已经查重了两轮，导师也认为没有什么问题，已经相当不错了。只不过徐清秋还在跟自己较劲，他不止想上交一篇论文，他更想把论文里提到的设计模型给实现出来。为此，他起早贪黑的完善着建模数据，电脑和平板每天都用到发烫。
早上一睁眼，徐清秋就看到手臂旁边抵着个毛茸茸的脑袋，谢诚言小半边身体挤进了他的被窝，剩下大部分敞在冷气中，而谢诚言自己的被子跑到了床边，一大半都掉在地上。
徐清秋掀开被子，随手撂到了谢诚言身上，洗漱完后，他绕过去把地上那半截碍眼的被子捡了起来，扔回床上，接着抱起电脑去了书房。
没过多久，客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关门声过后，屋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谢诚言上班去了。
徐清秋算了一上午数据，临近中午他从一堆演算纸中抬起头，把笔搁在桌上，活动了活动咯咯作响的筋骨，起身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才想到好多东西应该都已经过期了，他前个礼拜没有在家。他扔掉半截长毛的生姜，半盒干瘪的蓝莓，里面除了一些腌菜，还剩一大罐无糖希腊酸奶，这是他的常备食物之一，还是大半个月前买的，平时用它来拌麦片和水果，懒的时候也可以拿来抹面包片，应该还剩个底，也不知道过没过期。拿起来后，手里的重量让他有些疑惑，翻过罐子看了眼生产日期，发现竟然就是这两天的，藏在大罐酸奶之后的还有一盒新鲜草莓。
徐清秋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有动作，喉咙霎时涌上了一股酸涩，堵得他呼吸都不顺畅，他难受地皱住眉头，深吸了两口气，才缓过来。
他的心酸源于，谢诚言的那份过于小心翼翼的讨好，同时也为了他自己，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喜欢到这种地步也能一夕之间说变就变？
他不是不相信谢诚言对他的喜欢，他只是不知道这次这份喜欢又能维持多久。
他缓缓打开酸奶盖子，只开了一道小缝，便立即把它合上，放了回去，把它重新关进了冰箱里。
徐清秋在回到书房不久后接到了来自他妈妈姚女士的电话。
“儿子吃饭了吗？”
“吃了。”徐清秋面不改色的撒谎。
“忙呢吧？毕设做的怎么样了？”
“审过了。”
“我儿子真棒！”姚锦华由衷的夸赞道。
“打住打住，有什么事？”徐清秋一听到他妈妈用全世界就我儿子最厉害的语气说话就头疼，他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心里清楚。
“言言给我们带的那个糕点真不错，真是挺有心的，后天晚上你们有没有空？咱们一起吃个饭，你看怎么样？礼尚往来嘛。”
徐清秋沉默。
姚锦华听到那边没了声音，“喂”了几声，嘀咕道，“信号不好吗？能听见吗？”
徐清秋迟疑了一会儿应声，“听得到，知道了。”
他并不意外接到这一通电话，他预料到了事态的发展，可他还是放任了一切的发生。如果他真的不想，那份糕点也不会落到他父母手上。但是他拿不准，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想了也找不到答案，不难为自己了，先把能找到答案的事情给做了，徐清秋收回思绪，把注意力放在数据上。
一旦集中注意力做起事情来，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一下午过去了。他抱着平板去了厨房，一边改建模，一边捣鼓着东西吃。此时他的脑子依旧扑在设计上高速运转，其余行为完全出于下意识，原翊然还笑说他经常处于清醒的梦游状态。
“嘶……孔位的结构是不是还可以再改一改。常见的是12位，这样运作起来效率太低了，如果翻一倍的话有没有可能实现……”他放下水果刀，扯了张厨房纸擦了两下手，在平板上记下这个想法。
他端着碗，舀一勺，停半天，捏着勺子就当是笔，戳到屏幕上划了几下，写不出字才发现是拿错了，幸好当初贴了层保护膜，不然平板可能都坏了十回了。
他看着手里的勺子，被自己做的傻事乐得笑了声，记完想法，他忽然顿住了，视线缓缓移到台面上，他在吃什么……
看着手边一大碗的水果麦片酸奶，表情无比精彩。
啧，防不慎防啊。
徐清秋无奈长叹一口气，继续吃，反正都已经半碗下去了，也不差这一口了。
……
谢诚言听到消息后，手忙脚乱的要去买礼物，徐清秋把他给拦住了。
“空着手去不礼貌……”
“你已经送过了，就是吃顿便饭，别搞得那么严肃……”
周五下班之后，徐清秋捎上谢诚言去父母定好的餐厅。观月楼是一家相当出名的老淞沪菜馆，创建于500多年前，谢诚言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他家主厨的访谈。
两人进去时，徐家双亲已经在包间里等着了，见到谢诚言，姚锦华热切地起身，招呼他入坐，“言言来这边坐，上次你给我们带的糕点我和你叔叔都很喜欢吃。”接着又把手边的菜谱递了过去，“言言你看你喜欢吃什么？我小的时候我家爸爸就一直带我来这边吃，他们家的松鼠桂鱼做的最正宗，来淞沪之后有没有在别的地方吃过呀？”
谢诚言赧然地摇了摇头，如实说，“之前……没有吃过。”这道菜对他来说太贵了，好一点的店要一百八十八一道，次一点的店也要一百左右，一个人吃太奢侈，和同事下馆子舍不得点。
“你们平时忙起来，饭都顾不上吃吧，那今天可要多吃点啊。”姚锦华看出了他的窘迫，体贴地帮他圆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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