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徐清秋转身去拿手机,他不认为自己有任何义务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理由承受他莫名其妙的怒火。
接连而来无视挑战着谢诚言的神经,他无法再忍受徐清秋对他视若无睹的态度。徐清秋对任何人都可以表现出温和友好,但是面对他却连假装的善意都不曾表现过一丝半缕。凭什么?这些年来珍藏着回忆念念不忘的人,从来只有他一个人是吗?仿佛过往的几年他都活在自己编织的假象中,而徐清秋早就已经抽身而退,开始了新的生活,有他没他,他都一样的生活。凭什么!
徐清秋猛地被一阵力道拽了过去,整片后背毫无防备地贴上了冰冷的门板。
谢诚言粗重地喘息着,单手抵着门框,把徐清秋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混着酒精味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脸上。
“放开。”徐清秋皱了皱眉,撇开脸,不耐烦地出声。他不想再和眼前的这个人再有任何的纠葛。
谢诚言嘴角勾了一个冰冷的弧度,抬手把门落了锁。
“这么多年,你还是只会来这套。”徐清秋看着他的动作轻蔑地摇了摇头,满脸写着不屑。
“是吗?那就换点别的。”说罢,谢诚言猛然擒住徐清秋的手腕,死死地扣住。带着几分凶狠的吻落在了徐清秋抿紧的唇上,舌尖强硬地撬开他的唇齿。徐清秋一时间没能挣扎开,白皙的手腕上即刻浮现出几道红印。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中弥漫开来。血液的味道和痛楚没能逼退谢诚言,反而催化了他的疯狂。
徐清秋想踹开他却被谢诚言先一步的压制住了他的动作。
谢诚言松开了他的唇,丝毫不在意地拭去自己唇角的血迹,被酒意逼红双眸显得尤为狰狞,“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白衬衫被谢诚言蛮横地扯开,露出了大片雪白精瘦的胸膛,徐清秋的挣扎丝毫没能阻断他的动作,反而激起了他的征服欲。谢诚言发了狠的吻上他的胸口,啃咬着他的脖子,“她会这么对你吗?她能上你吗!”
徐清秋停下了反抗,眯了眯眼睛,偏头看着谢诚言越来越过激的动作。他心中窜起了一簇火苗,越燃越旺。
终于,在谢诚言将手探入他裤子里时,理智彻底崩断。他向前迈出一步,一把撂倒谢诚言。快得谢诚言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膝弯一疼,紧接着整个人就摔落到地上。后背和手臂燎起一阵灼烧般的疼痛。
徐清秋单膝跪在他身旁,揪着他的领子,双眸中迸发出浓烈的怒火,“谢诚言我会让你会后悔的。”
谢诚言躺倒在地上,本就昏沉的脑袋更加眩晕,他只觉得自己被扯着站了起来,没来得及站稳,又被摔到了床上。谢诚言恍惚中凭借着本能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半撑起身体偏头看向徐清秋,“你要干什么?”
徐清秋嗤笑了一声,没说一句话,欺上身,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
“你要干什么!徐清秋!”谢诚言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还来不及挣扎,脚踝被一只温热的手掌狠狠捏住,连带着整个人被拽了过去。
徐清秋单手扯下自己领带把谢诚言的双手绑住。而后扣住他的裤腰一把将他的西裤剥落,随手扔在了地上。紧接着,够过床前的安全套,用牙齿撕开。
“你还要戴套!”谢诚言觉得自己也许是被这一系列的变故刺激的神智不清,这种时候竟然关注的是这件微不足道的事。
“我嫌脏。”
谢诚言脸上被酒意逼出来的红晕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满脑子都回荡着那几个字,“我嫌脏。”徐清秋把他当什么了?“我操!我他妈只......”
闻言徐清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打断了他的话,“只用过前面,没用后面?那你可还真是有底线!”
“徐清秋我操你大爷!”谢诚言看着徐清秋那张精致俊美的脸,再也生不出半分旖旎的兴致。满眼萦绕着他嘴角噙着的那抹扎眼的笑意。心脏如同被锐利的刀锋刺破,痛到有些发颤。他开始疯狂挣扎.....
徐清秋被谢诚言胡踹乱踢的腿勾住带倒,双手本能地撑住床,安全套从指尖掉落。
谢诚言这个行为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徐清秋没再理会掉到床下某个地方的小方片。按住他的腿,径直将手指抵了进去,谢诚言英俊的脸顿时疼得有些扭曲。
“徐清秋!你敢!你放开我!”此刻在他怒吼的声音中透出了几分少有的慌乱。
徐清秋单手掐住他的脸,抬高他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如果现在处在这个位置的人是我,你会放过我吗?不是想要强来吗?我满足你。”
谢诚言到嘴的话被哽塞在喉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他挣开徐清秋的钳制,扭过头去。
徐清秋把谢诚言翻了个身,压在床上。他不想看到他的脸,也不想听到他再发出任何声音。
徐清秋心里堵得发慌,原本一别两宽,谈不上好聚好散却至少还留下了体面。然而,这个人为什么偏偏要纠缠他不放。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拼命想要忘记的过去。他眼眶通红,内心蛰伏的困兽破笼而出,这些年积攒所有的情绪似乎都有了宣泄的途径。他发泄着曾经的付出,他的痛楚,他的不忿,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
时间的概念在这场荒唐中模糊,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才再度平静了下来。
徐清秋把谢诚言翻过来,掐过他的脸,身下的人眼眶泛红,双眸褪去了先前的凌厉,蒙上一层浅浅的水雾,长时间的缺氧使得他的目光有些涣散。确认过他还能呼吸,徐清秋便松了手,解开系在他手腕上的领带,穿好衣服,草草收拾了随身物件,摔门离开。
谢诚言侧躺在床上急喘着,他花了许久才得以从缺氧的窒息感中挣脱了出来。
窗帘豁开一角,玻璃窗中倒映着他半赤裸的躯体,伴着屈辱的姿势。他慢慢地合拢了双腿,死死克制住濒临崩溃的情绪。
谢诚言微微动了动,麻木的身体恢复一些知觉,这才觉察到徐清秋已经离去,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床头灯下的杯子折射出的光芒将他双眸刺痛,他愤恨地将杯子挥落,杯子在地毯上滚了两圈,停了下来。
被上一次算得了什么,只要你还是我的,迟早有一天会要你还回来的。想到这里谢诚言撑着床爬起来,神色变得淡漠,看不出任何波澜。
他赤着脚,缓缓向洗手间走去。
“嚓——”一声轻微的声响自脚下传来。谢诚言脚步顿了顿,视线落到了那个带着棱刺,被撕开了一角的紫色小方片上。脑海中条件反射地浮现出一句话,“我嫌你脏。”他抬脚,把它踢到了一边。
随着水流划过身体,他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丝笑意,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诡异而瘆人。今天不管是谁把谁上了,他至少确认了徐清秋对他还有旧情,哪怕剩下的只是零星的碎渣。
从浴室出来,谢诚言俯身捡起掉落在地毯上的杯子,重新放回床头。
床头昏黄的灯光穿透浮雕格棱纹杯壁,凌乱而纠葛的光影在矮柜上散落一片。
第四章 :逃离,避无可避
从酒店出去之后,徐清秋直奔火车站,买了张最早的返程票。
他狼狈地坐在候车厅,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头发还带着点凌乱,衬衫领口敞开着,最上面原本是扣子的位置,现在只挂着一根虚虚的线头。
徐清秋的右手无意识地掐着自己左手手背,克制着濒临决堤的情绪。
他起身去了洗手间,用几捧冷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徐清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脖子上甚至还有刚刚留下的暧昧痕迹。他狠狠地一拳砸在台面上。谢诚言疯了,他也疯了吗?他居然和谢诚言莫名其妙发生了关系,他甚至都回想不起来这一切是从哪一刻开始的。从再次见到谢诚言到现在,都像是一场无比荒诞的梦魇。
他看着眼前纷飞四溅的水流,背脊发凉。遗忘的过程是痛苦而又漫长的,而拾起这些记忆却只需要短短一瞬间。谢诚言是被他关在回忆闸门中的洪水猛兽,此刻这头蛰伏已久猛兽将要破门而出。
他丝毫没有得到报复后的快感,只觉得恐惧。谢诚言就像是一段错误的病毒代码,一旦触碰到就会无限复制,迅速侵占他的每一寸情绪。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洗手间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锅里冒起了薄烟,徐母抄过一旁滴水的苋菜,倒了进去,雾气腾起,“清秋啊,你去把榛蘑泡一泡。你爸前几天出差开会的时候带回来的,一会儿拿点走,我们吃不了那么多。”她娴熟地翻动着锅铲,使唤在一旁打下手的徐清秋。
后者机械式地搅动着碗里的橙黄的蛋液,神思早已游离。
“徐清秋,在想什么呢?怎么叫你都没反应。”徐母往锅里添了小半碗水,走到徐清秋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自家儿子。
徐清秋回过神,“什么?”
“去把桌子上的榛蘑给泡了。又不做蒸蛋,你给搅这么匀干什么?”徐母把他手中的碗端走,朝外面的桌子使了个眼色。
“好......”徐清秋应了声,转身出门。
徐母是个万事不操心的人。徐清秋的事情她不常过问。在她的教育理念里,只要儿子不违法犯罪,其他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至于儿子有什么心事,他不说,他们也不会多问。
四菜一汤很快就被端上了桌。
徐父把老花镜折入西裤里,闻着味走了出来,笑呵呵地走到桌旁探头望了望,“这么丰盛,我和你妈平时在家都吃的可随便了。今天借你的光,你妈做了这么一桌好菜。”徐父是最早那批国家资助,公费去海外深造的留学生。说起话来温温和和,没有半点端着长辈架子。虽说徐清秋长的更像母亲,但是他身上那股清雅柔和的气质和徐父如出一辙。
“我倆最近都忙,平时我都在研究院吃饭,你爸在学校食堂吃,家里好久没开火了。”徐母脱下围裙擦了擦手,随手挂在椅子上。
“你别给放这儿呀,一会儿又不收回去。阿姨前天刚来过,你又给整乱了。”徐父跟在徐母身后,把她的围裙拿起来,挂进厨房。虽说是抱怨的语气,脸上却没有半点不耐烦。回头对徐清秋笑道,“咱家所有家具都是你妈她的衣架,我天天跟在她后面收拾都来不及。”
徐清秋接过父亲的话茬,“你们就别买那么多柜子了,有的没的都给放进去,旧的东西舍不得扔,新的东西怎么都放不下。”
一家人围坐在桌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日常。
徐母夹起一只油焖大虾放进徐清秋碗里,又给徐父夹了一只。
徐清秋刚要动筷子,就被徐父拍着大腿一声惊呼打断了,“差点忘了,我给你说个好消息,你妈去年的研发出成果了,制定了三项国家指标,昨天还有媒体去她们院里采访。”徐父半边身子探向徐清秋,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徐母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小巧精致的脸上露出个莞尔的笑来,“你爸光往我脸上贴金,你知道他开会干什么去了?”
这两个人一说起对方来就没完没了,比刚谈恋爱的小年轻还腻歪几分,徐清秋早已见怪不怪,顺着她的话问,“干什么?”
“学校让你爸编教材,那可是都给研究生博士生的教材。”徐母满脸都写着自家老公全世界最厉害,又往徐父碗里添了两筷子菜。
徐父跟着笑,“这没什么,你妈那才叫厉害,你说我怎么就娶了这么聪明的媳妇儿呢?”
徐清秋听的心不在焉。
二老交换了个眼神,徐父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徐母的手臂,徐母又撞了回去,做了个‘你说’的口型。徐父清了清嗓子开口,“上次那个姑娘,小陶是吧,感觉怎么样?你们年轻人可以多出去吃吃饭饭,加深了解。”
徐清秋现在听到这个话题就头疼,他哪里还有心思管陶姮那点事,满脑子都是某个挥之不去的病毒,“八字没一撇的事,你们别瞎猜。”
自知找错方向的徐父干笑了两声,岔开话题,“我们就顺嘴一提,你可千万不要有心理压力。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吃菜,吃菜!”
徐清秋埋头吃完碗里的饭菜,起身将碗筷端进厨房的水槽里,“我吃完了。下午还约了陆知行,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徐父啊了一声,惊异于他吃饭的速度,“这么快?吃饱了没有?”
“饱了。”
“那你快走吧。碗放着,一会儿你爸洗。”徐母站起身跟进厨房,抽了张湿巾擦了擦手,从柜子里拿出两袋晒干的榛蘑,放进他手里,“给陆知行也拿点过去。”说着垫起脚给徐清秋整理衣领,徐清秋倾身过去由她摆弄。
忽然,徐清秋想起了什么,直起身,不着痕迹地躲开徐母的双手,“好了妈,挺整齐的。”
出了电梯,徐清秋打了通电话,“有没有空?我过来找你。”
“轮休,过来吧。”那头回复。
半个小时后,徐清秋抱着徐母给的榛蘑,拎着两提啤酒出现在陆知行家门口。
“你遇上什么人生难题了?”不愧是穿着开裆裤一块儿长大的兄弟,陆知行瞥见他手里的东西,立马觉察到徐清秋情绪的不对劲。他接过徐清秋手里的东西,两人前后脚进了屋。
“你叫小瑜不在家?”
王思瑜是陆知行的未婚妻,两人从高中一路谈到现在。前年两人定了婚,只是两人都是医护人员,几乎没什么闲下来的时候。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完婚。
“她在医院值班,今天都不回来。”陆知行在沙发上坐下,从靠枕下摸遥控,把映在电视上打了一半的游戏关了。
徐清秋从口袋摸出烟盒拿在手里,“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抽呗,到我这儿你还拘束什么。”陆知行拉过垃圾桶,放到他面前。
徐清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陆知行。后者摆了摆手。徐清秋把烟嘴在茶几上敲了两下,夹在指尖,叼在口中。拇指摩擦火机的滚轮,一小簇火苗蹿了起来,明灭间,燃了指尖的烟。徐清秋深深吸了一口,浓烟在五脏六腑中滚了一圈,从微张的双唇间呼出。
陆知行半靠在沙发上,支着脑袋看着他,“怎么了?”
徐清秋没有说话,单手开了听啤酒,想递过去,递了一半的手又退了回去,他牵了牵嘴角,“忘了,你是医生,要随时待命,不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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