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秋叹了口气,收回手,真是服了!
多大的人了,还像个躲在桌下偷偷传纸条的小学生一样……
再说,大家睡觉的睡觉,刷手机的刷手机,谁会没事盯着他们看。
谢诚言忍了一路,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下车的时候走路都不顺畅了,但还是倔强背上包,拎着行李走在前面。
他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还剩徐清秋在大堂站着,其他人都拿着房卡回屋休整了。
方晓辉那个死心眼儿的孩子,非要等他哥,徐清秋废了一些口舌,才把他打发走。
下午去会场布置好展台后,众人聚在一起在酒店喝了顿酒,饭桌上还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陶姮。
陶姮是提前过来的,只待一天。因为和主办方有关系,所以帮公司拿下来一个非常好的展位,她特地带着礼物飞过来和对方当面致谢。
酒桌上闹哄哄的,加上行酒游戏一助兴,一帮人都喝嗨了。陶姮又是放得特别开的女生,潇洒的模样让许多男人都自愧不如。
徐清秋眼观鼻鼻观心,一门心思给谢诚言换酒。这门技术被他练得十分娴熟,两人配合的默契,外加他俩也不是这场饭局的主角,旁人很难察觉。
喝到中途,谢诚言递给徐清秋一个眼色,「你不帮一把?」陶姮作为在场唯一的女生,多少有些吃亏。几个人轮番上阵,就算是身经百战,也免不得喝得够呛。
徐清秋跟他装傻充愣,「什么?啊?想吃那个菜,我给你转过来?」
谢诚言磨了磨牙,哼笑了一声,「装,你继续装吧。」
「¥%#*……不是很懂……」徐清秋摊了摊手。
散场时好些人喝高了,陶姮也不例外。
很快包厢里就剩了四个人,谢诚言看了眼徐清秋。
徐清秋莫名觉得后背一凉,“找个人送一下吧。”
谢诚言:“你去送吧。”
徐清秋后退了一步,“不合适,孤男寡女的,你问问你同事有没有空。”
趴在桌上软成一滩泥的方晓辉狠狠打了一个酒嗝。
徐清秋:“……”
“我帮你送你同事,你送她。”说着,徐清秋又往后退了两步,几乎贴上了墙根。该当好人的时候当,不该当的时候不要乱当。
比起中央空调来说,还是集中供暖比较靠谱。
“我送就不是孤男寡女了?”谢诚言好笑地问。他是小心眼,但又不是不明事理。总归是同事,搭把手送一送的事情,没必要斤斤计较。况且徐清秋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不该沾的半点不会碰。
“那也比我好。”徐清秋嘀咕了声,又道,“或者让服务生帮忙吧。”就算谢诚言真不打算管,把这两人扔在饭堂里睡一宿,他也没有任何异议。
在这种敏感的事情上,对方的准则就是他的准则,不需要特别的商量。就算对方没标准,他对自己的要求也只高不低。
方晓辉醒的一阵一阵的,忽然诈尸,吼了句,“为什么!比什么好!”
这一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没你的事,睡你的。”谢诚言拍了下方晓辉的脑袋,又给摁了下去,拍板发话,“一起吧,先送她,再送他。”
徐清秋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目不斜视地绕到方晓辉身边,把人搀起来。
……
谢诚言把行李箱翻了个底朝天,才发现没拿睡衣,他坐在地上,看着床上的衬衫和西装裤捏着额角,要不是徐清秋把他闹钟关了,他至于丢三落四……
徐清秋从浴室出来,对上了一双满是怨气的眼睛。
再看他手边的一堆衣服,瞬间明了,拿过自己的T恤丢给他,“我有多的。”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谢诚言没好气的接过白T,去浴室洗澡。
水声“哗哗”响起,一会儿过后戛然而止。
徐清秋坐在小桌前办公,听见开门声,下意识地扭过头。随即呼吸一顿,慌忙移开了视线。
白色T恤穿在谢诚言身上有些宽松,将将盖到腿根,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皮肤在热气下布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偏偏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样有任何不妥,赤着脚走到冰柜前,弯腰翻看着里面的饮料价格,举着可乐和徐清秋吐槽,“一听可乐20块,怎么不去抢?”
徐清秋扶着额,局促地用手掌挡住视线,眼神不知道往哪儿放,敷衍的“嗯”了一声。视线游移间,瞥见窗帘没合紧,边角处有一道不大的缝隙,望下去可以看到喧哗的街道,他下意识伸手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直到谢诚言晃荡到床上,钻进被窝,徐清秋才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咕咚咕咚灌下半杯水,压下燥热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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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姮:狗男男!晦气!
谢诚言:都是男的,光个腿怎么了?光着上半身都很正常吧?有什么问题吗?
徐清秋盯腿,咽口水:没……没问题。
第六十六章 :过敏
徐清秋早早去了会场测试仪器。
谢诚言多睡了10分钟才下楼,他从餐台拿了一碗加了煎蛋的面条和一杯橙汁,自助早餐的味道很普通,算不上好吃也算不上难吃。
其他人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品评酒店自助,他没参与,坐在一旁端着手机,急迫地等着后勤处给他回信,他能感觉到有些事情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早在出差的前一周就问后勤要了样品,这位客户要的非常急,得尽快发货。
后勤说需要调货,三天后能发,本该昨天寄出,但对方说有急事隔天一定。再联系便没有什么回应了。
他在出差,没办法过去盯着。顾客昨天找了他三回,话语间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他只好和客户说东西在路上,稍有延误,明天必达。
但等了又等,发给后勤部的信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要是中午之前不发出去,即使是加急件也无法按时抵达。他不想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后勤身上,转头看着身边一大袋展示样品,和刘工商量了一下,找出一盒,自掏腰包买了下来,联系了快递员定点来取。
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这关。
了却了一桩事,他也能完全投入在展会的工作之中。
事实上他的未雨绸缪没有错,后勤处和他交接的人员人间蒸发了,直到晚上也再没有回应。
展会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忙了半天连水都顾不上喝。
徐清秋做完演讲从台上下来,远远的看到刚送走参观者的谢诚言乘着没人的空档挠了几次脖子。细长的脖颈被白衬衫包裹着,低头附耳去别人讲话时,明显看到红了一片。
乘着人不多的时候,他溜到外面的便利店,买了一盒止痒药膏和一瓶驱蚊水,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塞进了谢诚言手里。
谢诚言看了看手心,又看了看徐清秋颀长的身影,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诧异一闪而过。他克制住嘴角上扬的弧度,捏紧了手心。
晚上谢诚言从浴室出来,不断抓挠着后颈,一大片红痕从薄薄的白T恤里透了出来。
徐清秋盯着他脖子看了一会儿,红点怎么半点没消,反而扩散了不少?
“涂药了吗?”
“涂了,没那么痒了。”谢诚言放下手。在清凉的药效消退前,恼人的痒意会暂停一阵。
徐清秋凑过去仔细端详了一下,刚刚挠过的地方,出现了一条条鼓起的抓痕,这不像是被蚊虫叮的,反而像是过敏了。
过敏这件事可大可小,尤其谢诚言还在特殊时期,徐清秋不敢掉以轻心,赶紧把情况和陆知行说了。
就这么一会儿,谢诚言忍不住又抓了几下。
徐清秋拉住他的手,摁下,“别挠。想想今天都吃了什么?或者有没有碰到过什么不常接触的东西?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严重的话可能需要去看医生,说话间,他把就近医院的路线加进了收藏,以备不时之需。
谢诚言盯着覆在手背上修长的手,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啊……都没有……以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徐清秋察觉到谢诚言过于灼热的目光,略有些不自在地松开手。
手背上贪恋的温度很快散了,谢诚言顿了两秒,又重重地挠了几下后颈。
带着暖意的手掌再次无奈地落了下来,用了点力,压住他的手,“别挠了,知道你痒,忍一忍,再抓会破皮。”
“噢。”得逞的人强忍着笑意,老实地点了点头。
隔了一会儿,徐清秋收到了陆知行的信息,确认了是过敏,同时还发来几个药名,说是可能是到了新环境不适应,或者是抵抗力下降造成的。
“我去买药,别挠。”一颗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
徐清秋带上门,一路小跑着到最近的药店买了一盒涂的和一板吃的药。
即使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可谢诚言脖子上的抓痕还是多了几道,细小的血点连成一片,见到他进来,做贼心虚般的放下手。
徐清秋打开药盒,取出凝胶递给他,倒出两粒药,接着拿过水壶打开看了看,虽然看起来没有污渍,但平时新闻看多了,总觉得不大放心,最后拧了瓶“高价”矿泉水端在手上。扭头看到谢诚言举着手,动作拧巴的往T恤里够,后颈上的还好说,蔓延到肩胛骨下方的,却不太好涂。好些黏腻的凝胶已经沾到了衣服上。
徐清秋抽出他手上的药,把药片和水塞过去,“转过去。”
谢诚言的T恤被毫无防备地掀开,温热的指尖沾着带着凉意的药膏贴上了皮肤,他浑身一个激灵,汗毛竖了起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徐清秋的脸颊挨在他的颈边,微微一扭头,温热的气息立刻扑到了他的脸颊上,耳尖瞬间红了一片。
指尖划过背脊,所到之处带起一阵酥麻,谢诚言僵直着身体,本能的想躲,却又生生忍了下来。实在是舍不得啊……
矿泉水瓶中几乎满溢出的水面,小幅度地晃动着,手的主人肉眼可见的紧张。
两人之间的亲密互动屈指可数,就算是从前,受限于学校宿舍楼的分配和繁重的课业。过于亲密的次数一只手也可以数得过来。
胶囊缓缓软化,橙色的外壳褪了色,在手心留下一道鲜艳的印记。
“药化了。”
温和的声音,几乎是贴着耳朵响起。
谢诚言颤了颤,囫囵地吞下药物,药粉沾到舌尖,苦的他皱起脸,仰头灌下半瓶水。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有些孩子气的表情把徐清秋逗乐了。
谢诚言有些恼,从徐清秋手里夺回衣角,站起身,抓了抓耳朵,“你笑什么笑……”
徐清秋见好就收,拧起药膏,放在床头,“我去洗漱。”
谢诚言见他离开,脸上的热度渐渐退下去,目光一转,视线在徐清秋的床上停留片刻,动作迅速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长手一伸,熄了灯,竖起耳朵听着卫生间的动静。
标间的床不大,睡两个大男人着实算得上勉强。
勉强就勉强,反而还能离得更近。
“咔”一声轻响,门开了。
谢诚言放轻呼吸,闭上眼睛装睡。
来人穿着一次性拖鞋,步子放得很轻,看着床上多出来一个小山丘,顿时有些好笑。
谢诚言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两下,假装若无其事地翻了个身,空出大半张床,又拽了拽被子,缩了进去。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床向下陷了一陷,身后贴近一个身影,谢诚言眉头舒展开来,心里可算是舒坦了。他从来不是一个老实的人,稍微给一点颜色就灿烂。过了没一会儿就暗暗的往徐清秋身边凑,凑了又凑,直到挨上了徐清秋的小腿才满意的停住。
药效上来后,他很快便睡着了。手刚想碰到痒处,便立刻被困入一个怀里,“别抓了。”
被牢牢箍住的人,难耐地挣了挣,皱着眉头辗转蹭动。
谢诚言贴得极近,又只穿了T恤,稍微动一下都很要命。光滑的皮肤紧紧贴着他,瘦长的大腿屈起,压着腰不知死活的往他身上撞。
这可难为了徐清秋,动也不敢动,狠狠抽了几口气,不由分说地将人搂紧,磨着牙,低声威胁,“不准动。”
好不容易制住了大的,小的又跟着起哄。
宝宝也没之前那么好糊弄了,三言两语无法把他打发,急切地想要参与进爸爸们的生活里,徐清秋怕他把刚睡熟的人闹醒,只好使出浑身解数安抚,“小家伙,乖乖的,别闹了,听话。”
小家伙依旧不肯消停,徐清秋拿他没辙,笑得又温柔又无奈,这性子还真是和某些人像了个十成。
第六十七章 :撩完就跑
6点,天刚亮,电话就打了进来。
谢诚言拔下充电线,闭着眼睛把手机放到耳边,含糊的“喂”了一声。
听了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起身,放轻脚步走到阳台。电话是继母打来的,说是家里房子漏雨,墙皮都泡烂了,屋顶破了个大洞,晚上得拿盆接水才能睡人。
汲水靠海,年年都会遭几次台风,老房子年久失修,漏水也是正常的。
他干脆的转了五千块修缮费过去。
阳台的门被拉开,徐清秋打着哈欠走出来。
谢诚言回过头有些抱歉的问,“我把你吵醒了吗?”
“没有。”徐清秋揉着眼睛,偏头看去他的后颈。
谢诚言低头把细长的脖子露出来,指了指,狭长的眼睛眯起,对着他笑,“好全了,不痒了。我很皮实的。”
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细细的绒毛被镀上了一层金辉,薄薄的皮肤恢复如初,垂下的额发在风中轻轻飘动几下。细瘦的长腿在清早微湿的空气中异常抢眼。
细瘦笔直的……长腿……
徐清秋眸光晃动了几下,摸出根烟叼进嘴里,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打火机,明知道底下的人不大可能看过来,就算看过来也没什么,可他总是不太想让这样的谢诚言被别人看了去,借口抽烟,出声把人往里面赶,“你先进去,我抽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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