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抽点。”谢诚言夺下他放进嘴里的烟。在漂亮的指节中转了个圈,他眼里带着笑意看了徐清秋一眼,将烟叼进嘴里。
徐清秋眯了下眼,随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他的胆子是越发大了。
徐清秋看着他的动作,不受控制的把视线集中在他半启的唇上,看着刚刚还在自己嘴里的那截烟,相同的地方,现在被谢诚言含在嘴里。
谢诚言没有点燃,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烟嘴。
徐清秋捏着打火机,呼吸略重,目光深邃了一分。
谢诚言玩了一会儿把烟拍在徐清秋手里,“算了,戒烟也得慢慢来,别抽太多。”说完爽快的转身进屋。
徐清秋握着手里的烟,大拇指和食指顺着浅浅的牙印缓缓摩挲,一双沉沉的眼眸盯着谢诚言的背影,克制的欲望在深不见底的纯黑色瞳孔之中翻了几翻,不露声色。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招惹自己。
要不怎么说谢诚言聪明,以前初见的时候,他穷追猛打,事事要抢占先机。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就伺机而动,改变策略,以退为进,不惜舍身饲虎。
进可攻,退可守,他太知道变通了……
可偏偏……自己就吃他这一套……
徐清秋捏了捏微湿的烟头,把烟揣回兜里,回屋。
谢诚言站在穿衣镜前,扯着T恤,左看右看,像是衣服上长刺了似的,怎么看都别扭。
“看什么呢?”
“我……那个……看得出来吗?”谢诚言不自在地捏衣角,把薄薄的T恤扯地老长一片。
“哪个?”说完,徐清秋立刻反应过来,他在问显怀后,肚子会不会明显。谢诚言太过清瘦了,孕期过了近三分之二,衣服罩在身上仍显得宽松,半点肉没长,有时候徐清秋都担心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每次检查都一切正常,医生回回都要劝他不要多想。徐清秋叹了口气道,“看不出来,吃饱了饭的肚子都比你的明显。”
“一点都看不出来?我怎么觉得他大了好多?”谢诚言顺着衣服捋了捋,才看出来一个不那么明显的弧度。
“你当别人的眼睛自带X光?”徐清秋觉得没什么,但是谢诚言的身体,他说了不算。他不想让谢诚言整天提心吊胆,于是从行李箱翻出黑色T恤丢过去,“你要实在不放心,可以穿这件,要是喜欢,就拿去,不用还我。”
谢诚言接住抛来的衣服,展开比了比,oversize的,比身上这件刚好合身的宽松不少。他去洗手间换上徐清秋的T恤,低头嗅了嗅上面干净的皂香味,像捡到了糖的孩子,开心得不行。
自助餐吧里,徐清秋黑着脸坐在谢诚言隔壁桌吃饭。
前一秒还在房间和他有说有笑的人 ,出了门就翻脸不认人了。到了餐厅竟然还假模假式跟他装客气,礼貌十足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先拿。”
徐清秋端着盘子的手僵在原地,「你认真的?」
谢诚言摸了摸鼻子,心虚的无视他,扭头和方晓辉热络的打招呼。
徐清秋深深吸了口气,压着不痛快往盘子里夹了两截玉米。
这哪是出差,这是渡劫来了。
他端着餐盘找了张空桌,拿了两套餐具。结果跟在他身后的那人,临到跟前,硬是目不斜视的掠过了他的位置,带着部门的小孩坐到另一边的两人座。
徐清秋隔着走廊看着谢诚言和那个小孩互动,恨得牙痒痒。
“诶,我正好没拿筷子。谢啦。”研发部的同事端着炒面挤到徐清秋对面,自来熟的拿过他手边的筷子。
徐清秋挤出一个笑容,又偏头盯上某人僵直的身影,恶狠狠地啃了一大口玉米,像是要把他大卸八块,吃拆入腹才解气。
大概是感觉到了他的情绪,谢诚言乘着休息时间买了一提雪糕,每人发了一盒,徐清秋一眼就认出来,是自己喜欢的牌子。
方晓辉诚惶诚恐地接过雪糕,每一口都吃的小心翼翼,连不小心滴到虎口的奶油都不放过,认真吮干净,“我还没吃过这么贵的冰淇淋,味道真不一样……”
谢诚言提着袋子发了一圈,最后跑到徐清秋面前,只为了能正大光明地多塞给他一盒。碎发被汗水打湿,卷卷的贴在额前,喘息还没有完全平复,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弯起一个讨好的弧度,凑到他身边小声地催促,“快吃,不然要化了,我跑了好几家才买到的。”
草莓奶油冰冰软软的在舌尖化开,徐清秋的心口像被一只粉色的小猫垫踩了一下,柔软成一团。为了让一个人吃到,就拿所有人当借口。其实,他们之间不用这样小心,他知道谢诚言要想在公司站稳脚跟,有些妥协是在所难免的,他会配合。
他在对话框中打了一行字,想了想又删掉,反复改了几次。
谢诚言手机震了两下,跳出一只举着两朵花花的手绘小兔子,头顶上挂着「3Q」两个字。
第六十八章 :纽扣
展会接近尾声,撤展前还剩下最后一场产品宣讲。
午休时间,谢诚言拿着咬了一多半的汉堡,耷拉着沉重的眼皮,开始犯困。他捏着包装纸把没吃完的汉堡包起来,收进盒子里。本想在人满为患的休息区随便找个角落眯一会儿,谁知刚走到拐角,就被一只忽然出现的手握住手腕拽了过去。
“下午演讲,我要回去换身衣服。已经叫好车了,走吧。”徐清秋带着他从后门出去。
“那我去干什么?”谢诚言傻兮兮地问。
徐清秋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把他塞进车里,“去睡觉。”
“可是……里面也能睡……别人都是这样的……”谢诚言扒着车窗轻声反驳。
前提是如果搬张椅子靠在墙边也可以称得上能睡觉的话。
“别人是别人。”徐清秋把他的脑袋推了进去,拉开车门坐在他身边,嘱咐司机,“师傅开车。”
睡了个安稳的午觉,谢诚言坐起身,揉了把睡得翘边的头发,打了个哈欠,“叫车了吗?我叫。”
“还没,你叫吧。还有十分钟,不着急,过去不超过五分钟。”徐清秋退出建模软件,拔下电脑充电器,从位置上站起来时,衣服不小心刮到桌边的金属装饰上,衬衫自下摆开始出现一道细长的划痕,一粒纽扣半掉不掉的挂在上面,丝线翘起。
谢诚言从他面前经过,眼尖的注意到了,上手揪了一下,“快掉了。”
徐清秋跟着扯了扯,棉线很牢,丝毫没有要断的样子。
谢诚言看着这根坚挺的线,也来了好奇心。
两人盯着一根毫无意义的线,研究了半天,竟然也不觉得无聊。
一个人琢磨这件事,似乎显得有些傻,两个人扎堆在一起,奇妙的产生一种让人眼红的氛围。
旁人眼里再无趣的事情,两人也能聊出花来。
谢诚言从徐清秋指尖勾过线,不信邪地摆弄了一会儿,实在征服不了,便也没多想弯腰凑了下去……
徐清秋顿时僵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细长的白线被鲜红的舌尖卷住,顷刻间变得濡湿,平整的白牙上下一磨,绷紧的丝线当即崩断。
徐清秋听到了自己的吸气声,脑袋嗡嗡作响,小腹发紧,理智告诉他此时应该侧过去,装作没看到。可他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却在这种时候出走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谢诚言的唇,屏住呼吸,心脏里像揣了几只兔子,失控地乱跳起来。
“好了!我就说,没什么是用嘴解决不了的事……”谢诚言说到一半,猛然睁大眼睛,绯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上脸颊,纤薄的耳廓红得滴血,后知后觉的发现当下的姿势有多引人误会,没过脑子的话又多令人遐想。
他像只受惊的小动物,猛地退开,往后连退了好几步,惊慌间步子踉跄了一下。
立刻有人拉住他的手臂,揽住肩背,将他扶稳。
徐清秋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他又不只带了这一件衬衫,呐呐道,“我可以换一件,还带了别的……”
“你换……要迟到了,我去叫车。”谢诚言仿佛被烫了一下,匆匆撒开手,逃出门去。
不在把控之内的暧昧,让他无所适从。
徐清秋对着空荡的房间,轻咳一声,心猿意马地点点头,声音沙哑地说了声,“好。”
好在谢诚言也不是脸皮薄如纸的人,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害臊的劲儿不多时就过去了,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徐清秋在心底默默的遗憾了一下,红着脸的谢诚言多难得,如果可以多维持一段时间就好了。
被连续勾了几天,神仙来了也顶不住。徐清秋自诩只是个普通人。
第二天,在容易冲动的清晨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谢诚言被他压在身下,呼吸凌乱,床单被手指抓出几道深深的痕迹,细长的双腿跪在床上,支不住地打着颤向下软,窄瘦的腰压得很,低急切地往他身上凑,通红的鼻尖泄出几声求饶的泣音,主动打开身体,用湿漉漉的眼神渴求他的进入。
徐清秋眼里是被烧红的欲望,他死死盯着软成一摊的人,失控的喘了两下,俯下身去。
暑气被厚厚的窗帘掩住,燥热的光线偷偷顺着边缘的间隙溜了进来,窥探着逐渐升温的房间。
徐清秋翻了个身,搂住怀里人,伏在他脖子边,像某种大型动物在标记领地前,确认气味一样,用力嗅着熟悉的蜻蜓草香。手指不安分的撩开谢诚言的衣服,探了进去。不清醒的时候,所作所为全凭本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力道之大,在所到之处的皮肤上留下了一片红粉色印记。
谢诚言睡得毫无防备,一时间没醒,只是哼哼了几声。身后的人听到后,呼吸越发粗重。滚烫的东西不由分说顶进大腿间,急不可耐的磨蹭起来。
谢诚言“唔”了一声,危险靠近的直觉,逼得他一下清醒过来。对方侵略性十足的将手臂横在他的胸口,紧紧困着他的双臂,拿指腹压住他的脖子,逼他抬高下巴,而后动作强硬地收紧,不给他挣脱的机会。他犹如一只被白狼死死咬住脖子的幼鹿,除了艰难喘息以外,别无选择。
谢诚言慌张地扣住伸进他T恤里的手。
徐清秋手腕一翻,灵巧地挣脱,反客为主的制住了他,鲁莽地尝试着挤进他的身体,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不甘心的改换阵地,用力并紧他的腿 ,凶狠地蹭动起来。
“徐清秋……”谢诚言被他带起了感觉,腿根发颤,被迫仰着头靠在他肩上,难受的发出了几声呻吟,“喘不上气了,放开……”
猫叫似的声音传到身后人的耳朵里,无疑是火上浇油,徐清秋的动作越发肆无忌惮。没错就是这样,无论他怎么哀叫、求饶,他都不会放过这个人,他贴在谢诚言耳廓旁,半是威胁半是安抚地说,“乖点。”
谢诚言耳朵被震的发麻,甚至一时都忘了挣扎,他听到了什么,长这么大就没听过这两个字。既感觉受到了挑衅,又在徐清秋温润地声音下这个词的涵义变得模糊且微妙,有种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溺的魔力。
他吞了吞口水,紧张地收起腿,躲避着徐清秋的碰触。全然没有下定决心主动出击时的大义凛然。
心慌意乱间也不知道是蹭到了哪里,徐清秋重重喘了一声,动作停顿了一秒,变本加厉箍住了他,卡在颈上的手指也越收越紧。
“徐清秋……”他动弹不得,只好拼命仰头汲取着稀薄的空气,几次挣扎无果后,偏头往徐清秋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一阵湿软的刺痛感,让徐清秋从睡梦中惊醒,与此同时一股湿意弥漫开来。他睁开眼怔怔地看着被囚在咫尺之间的人,裸露的肌肤满是上鲜艳的指痕,吓得他连呼吸都忘了,撑着床连连后退,一个抓空,重重跌到了地上。
原来不全是梦……
谢诚言探出床沿去看原地消失的人,“诶……你……”
徐清秋扯过床单遮住下身,匆匆逃进洗手间。
谢诚言往被子看了眼小腹下,轻咳了一下,蜷起身体,换了一个姿势。听着洗手间传来的阵阵水流声,莫名有些不爽,他怎么看到自己反应这么大,梦里那个让他魂不守舍的对象是谁?
徐清秋出来的时候,耳朵尖还是红的,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谢诚言阴沉沉的问,“你梦到了谁?”
徐清秋没想到谢诚言能堂而皇之的问出这种问题,耳朵红了好几个度,脸发烫,绯色从脖子一路蔓延到了胸口。他背过身去手忙脚乱地收拾起行李来,答案不言而喻。
谢诚言满意地抱着枕头,歪着脑袋,明知故问,“你在梦里对我做了什么?”
徐清秋像一只意外跌进滚水里,被烫红的螃蟹,就差没手脚并用的逃出房间,“我去吃早餐。”
谢诚言看了眼他整理的东西,没一样放在正确的位置,全是乱的。牙刷被塞进了公文包里,拖鞋和牛津鞋各剩了一只。
谢诚言趴在床上笑得浑身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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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连续撩了好几天的徐清秋:上火……太上火了。
第六十九章 :一再延误
两人下午到的家,谢诚言放下行李,把换下来的脏衣服一股脑丢进洗衣机里,倒了点洗衣液,按下开始键,便端着水和饭去楼下喂猫了。
他小心地拨开草丛,昏黄的暮色下,惊起一片小飞虫。平时流浪猫晚上聚集的地方多了几个小瓷碗,里面剩了点鱼肉和米饭。看着有人喂过的痕迹,他放心了些。大概是小区里好心的奶奶,拿着残羹剩饭来喂这些小家伙。
“开饭了。”谢诚言敲了敲盘子。
很快草丛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轻快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四五只猫一路小跑着窜出来,冲他亲昵的“喵喵”直叫。
奶牛猫绕在他身边,贴着裤腿一个劲儿的蹭,黑色的西裤上粘了一层黑黑白白的猫毛。谢诚言也没嫌弃,放下水和猫粮,蹲在被晒的有些发黄的草地上,挨个摸了摸它们的小脑袋。
小奶牛在地上打了个滚,翻着肚皮撒娇。
“饿了吗?快去吃吧。”
小奶牛仰头眯着眼睛冲他“喵”了一声,跑到饭盆边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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