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外愈(近代现代)——苏容与

时间:2024-10-13 06:43:11  作者:苏容与
  徐清秋也懵了,由不得他多想,猫缩在箱子里,发出一声声沙哑的嘶吼。他赶紧回过神,给最近的宠物医院打了个电话。好巧不巧,医院正在给其他动物手术。助手大概交待了注意事项,就匆匆挂了电话。
  “这里人来人往的,它容易受到惊吓,先带它上去吧。”徐清秋抱起箱子,摁着虚掩在顶上的盖子,以防它情绪激动跳出来。
  “拿稳点。”
  两人匆匆上楼。
  徐清秋把小斑纹搬进洗手间,密闭狭窄的空间里,它即使逃脱,也容易抓捕。他蹲在地上,盯着狼藉的箱子,扭头叫谢诚言去把实验室用的手套取来。
  找到手套后,谢诚言随便冲了下一手的血渍,口子很深,淌到指尖的血液已经半干了,伤口里的还在源源不断地向外流。他取出一只手套忍着痛,戴到受伤的手上,用来掩饰伤痕,他不想因为几道口子耽误了救治小斑纹的时间。
  等他把另一副交到徐清秋手上的时候,第一只小猫已经出生了。
  徐清秋托着还没有巴掌大的小家伙,满脸凝重。
  谢诚言半蹲下来,着急地查看它的情况。刚出生的小猫浑身裹满羊水,湿漉漉地躺在徐清秋手心,安安静静。他想碰,又不敢碰,伸到一半的手,犹豫地停在半空,“怎么了?它怎么不动?”
  “它没有呼吸。”
  谢诚言闻言,心头猛地一跳,他轻轻捋了几下母猫的皮毛,或许是盒子里的环境让它重新获得了安全感,焦躁不安的情绪缓缓平复,它慢慢安静了下来。谢诚言小心地从徐清秋手里接过小猫,这一只带着斑纹的小狸花猫,和大猫的模样如出一辙,可是小奶猫冰凉,浑身发紫,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应该早在腹中就已经夭折了。
  那么小一只,都还没来得及睁眼,就离开了……
  往后的两个多小时,母猫一连产下三只小猫,却都没能存活。幼猫的体型比正常出生的小猫个头还要更小一些,想来是小斑纹被来往的车辆压伤后,受惊导致了早产。
  这样的小猫极难存活。
  谢诚言心凉了半截。
  大猫吐着舌头,艰难生产,瘪下去大半的肚子不断起伏,比起刚开始虚弱了不少,叫声低哑,中间好长一段时间都发不出声音。徐清秋蹙着眉,视线转移到蹲在一旁查资料的谢诚言身上。
  这种痛,猫都这么难以忍受,况且放在人身上……他摇了摇头,打住自己的想法,他究竟在乱想什么,淞沪医院在全国范围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况且还有无痛,肯定不会受这份罪的。可诞育本身存在着很多的不确定性,无论现代医学多么发达,都无法百分之百的避免意外状况的发生。但凡有个万一……
  徐清秋不敢再往下想了。
  谢诚言给小斑纹拿了点猫粮和水,回来时就看到徐清秋满脸忧郁的叹着气。
  “怎么了?出生了吗?最后一只也……”他当是最后一个幼崽也没留住,着急地拨开徐清秋,去看小斑纹和幼崽的情况。
  刚刚离开母体的橘色小猫崽,躺箱子里,轻轻动了动小爪子。
  “徐清秋……它在动!”谢诚言眼神里充满了光彩,激动地抱出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幼猫,捧给徐清秋看。
  见他开心,徐清秋也忍不住跟着笑。
  两人还没开心多久,小奶猫的呼吸清晰可闻的虚弱了下来。
  谁也不想再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离开,没有这方面经验的两个人,一个埋头查急救方法,一个手足无措地捧着小猫,凑上去跟着看。
  徐清秋拿纸巾把小猫鼻子上的粘液擦掉,跟着把它嘴里的羊水清理干净,再帮它擦干乳毛。
  “要用毯子包起来,不然容易失温。”谢诚言贡献出自己的浴巾。
  徐清秋拿过吹风机把小猫整个吹干。在呼呼的热风下,不大点的小家伙被吹得东倒西歪,谢诚言怕风太烫,拿自己手半挡在风筒前。
  两个赤脚医生,脑袋挨在一起,紧张的围着这只小东西,谢诚言不断摩擦它的背部,嘴里念叨着,“小东西,活下来,要活下来……”
  徐清秋目不转睛的看着谢诚言,心底翻起一阵久违的悸动。
  谢诚言一遍遍重复搓着幼猫的背部,一遍遍按压它脆弱的胸口,一遍遍请求它活下来。
  明明满头大汗,头发凌乱,但在徐清秋眼中,这一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夺目。
  就是这样的谢诚言,没办法让人不喜欢的谢诚言啊。
  不间断的心肺复苏持续了近20分钟,谢诚言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体能有点跟不上。
  “给我。”徐清秋想要接过来。
  谢诚言猛地退了一步,双手护住小橘,睁大的双眼中满是惶恐,“不行,它还有呼吸,不能不管它……”
  “我来。”徐清秋放柔了声音,安抚神经紧绷的人。
  谢诚言松了口气,把它递了过去。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小猫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声。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一声接着一声,细弱而又柔软。
  “它叫了!徐清秋你听到没有!”谢诚言开心地抓住徐清秋的袖子,使劲摇了摇,眼角顿时泛上了层薄红。始终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回到了原位。
  “我听到了。”徐清秋笑着看向他。
  这一刻,他们在细软的叫声中,望向彼此的眼睛里都带着破空而出的光亮。
  ……
  小斑纹和小橘猫一起被送进了宠物医院,诊室外,两个人并肩而坐。
  半刻钟前,医生委婉的说,“流浪猫吧?它被车压过,左后腿断裂,内脏也破裂了……情况不是很好。小猫救治的及时,但还是太虚弱了,需要放在保温箱里观察。”
  谢诚言攥住手心,“预算都好说,只要把他们救活。”
  “对。”徐清秋紧跟着说。
  医生点点头,“我给你们减免一部分费用。现在要给大猫做手术。你们可以先回去,有什么消息我给你们打电话。”
  “好,谢谢。”徐清秋目送医生走出诊室。
  白色的木门合上,一扇门,隔开了生与死的边界。
  谢诚言坐回诊室前椅子上,一时半会儿还没有缓过来。一晚上的紧张,滴水未进的疲惫,大喜过望后再一次经历的悬而未决,种种情绪翻涌着,一起冲上心头,纷乱无措。
  之后,大脑便陷入了一片空白。
  徐清秋想要拉起恍惚的人,低下头却看到他满手的伤痕,在白织灯下触目惊心,“手,怎么回事?”
  谢诚言动了动麻木的手,看了眼伤口,“没事,年前刚打过狂犬疫苗。”
  徐清秋皱着眉,一言不发地起身去买了药和面包的回来。
  “手给我。”
  谢诚言知道瞒不住了,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依言把手递了过去。
  徐清秋半跪在他面前,拧开碘酒,卷起他的衬衫,这才看到从手背到腕骨全都是抓伤。五六条抓痕并着三四处咬痕,手上没一处好的地方,光看着都觉得疼。
  徐清秋眉头皱得更紧了,沉默的给他伤口做消毒,心脏像被小虫子蛰了一口,细细密密泛着疼。
  谢诚言吃痛,手不自觉地往后缩。
  徐清秋扣住他的手臂,牢牢握住,沉声道,“别动。”
  谢诚言咬牙强忍着,没吭声,手控制不住地轻颤。
  徐清秋气得想骂人,手上的力道却更轻了几分,“还知道疼?你不会等我过来再想办法?”
  “当时没想那么多……”谢诚言没什么底气的小声辩驳。
  徐清秋凉凉的瞥了一眼谢诚言,继续手上的动作。
  消毒了四五次,直到清除了所有血迹,伤口微微泛白,才停下动作。徐清秋抬头看到谢诚言神情迷茫地盯着远处,他放下棉签,避开伤口,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臂。
  谢诚言不解地看向他。
  徐清秋认真看着他说,“你做得很好。”
  谢诚言眼神里一瞬间涌进了光亮。
  徐清秋抬起手,犹豫了片刻,掌心轻轻落在他的脸颊上,带着安慰地轻拍了两下。
  “吃过晚饭没有?”
  谢诚言摇了摇头,这时才觉得有点饿。
  “吃点。”徐清秋拉开袋子。
  谢诚言随手拿出个面包,徐清秋接过去,拆开后,重新放回他的手里。
  谢诚言吃得有点急,没嚼两下,就往下咽。边吃边忍不住去看他。
  徐清秋给他拧了瓶水,“慢慢吃,还有。”
  他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大半,又灌了半瓶水下肚,饿过头的胃延迟运作起来,饱胀感猝不及防地窜了上来,顷刻间,撑得有点难受。
  徐清秋看着还剩了一个角的面包发愁,刚才握住谢诚言手臂的时候,惊觉,他瘦得厉害。
  ……
  谢诚言躺在床上,想着那只巴掌大的小奶猫,手掌缓缓移到小腹上。他的孩子现在应该比小奶猫大不了多少吧。
  小橘猫脱离母体后,拼命挣扎着活下来的样子,让他忽然意识到,肚子里这个小东西不单单是他和徐清秋的孩子。他有自己的生命,他是独立存在的个体,而不是谁的附属品。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孩子不再是筹码这么简单。
  他双手交叠在腹部,感受着里面小家伙的动静,温柔的笑了笑。他开始有点期待和他见面的那一天。
  徐清秋洗完澡出来,看到了这一幕。擦头发的手缓了下来,他一直担心谢诚言会没那么喜欢小孩,不愿意在孩子身上倾注太多的感情,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预想的坏。
  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害他白担心了那么久。
  ……
  隔天,徐清秋接到宠物医院的电话,小斑纹没撑过去,带着三只毛孩子去了喵星。
  好在,小橘顽强的活了下来,暂时交给医院里另一只母猫抚养,那只大猫很快接纳了小家伙。医生说过两个月,再给他找领养。
  谢诚言抱着盒子,把小斑纹和离开的三只毛孩子带了回来。买了逗猫棒和小玩具,又在它身边放了几个小罐头和一袋猫粮,拿了一块毯子盖在它们身上,把它埋在了繁花盛开的风铃木下。
  微风过后,一朵风铃花转着圈,掉落在他的手上,短暂的停留了几秒后,随着风,去了更远的远方。
  --------------------
  这只小橘🍊就是在番外里和棠棠一起出现过的大肥喵——南瓜。
  ![https://s1.ax1x.com/2023/06/21/pCGJVd1.md.jpg](chapter-4a175636933f107e4047d61f6a2051c85d309cab.jpeg)
 
 
第七十三章 :通行证
  徐清秋买了两块蛋饼,其中一块递给了准备上班的谢诚言。手机震动了几下,铃声响起,徐清秋看了一眼,随即掐了电话,背面朝上合到桌面上,向他解释道,“推销电话。”
  “噢,他们挺烦人的。”
  “是啊。”
  在余光看到门合上之后,徐清秋重新翻开手机,按刚才的号码回拨了过去。
  挂断电话后,他支着额头,重重靠回沙发上,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捏着芒果挂件。他把黄澄澄的芒果拎到面前,出神地看着它……
  吴总说,今晚公派名单就得上报,学校申请、护照、大签小签和一系列手续至少提前半年需要开始办理,十二月底统一安排出国,一月份入学。又说,全公司只有三个名额,上面对他的器重不言而喻。
  他拉开茶几底下的小篓子,抽出包烟,刚要放在嘴边,动作一顿,转而放到鼻子下面,深深吸了两口味儿,又丢了回去,长叹一口气,仰头靠回沙发上。
  小家伙,该怎么办才好?
  当断则断,不想了,不想了……
  徐清秋抄起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手指滞留在屏幕上方良久后,下定决心摁下发送键。他扔下手机,烦躁地站起身,走到窗边,“唰”地一把拉开窗帘,闷热异常的空气从窗缝里钻了进来,灼热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到皮肤上,烧得人发烫。
  他心烦地合上窗帘。
  大幅度晃动的布帘碰到展示架,上面的乐高火箭重心不稳,摇晃了两下,徐清秋连忙伸手去扶,却还是慢了一步,顶上那截载人舱向下倾折,一头栽到地上,零落的碎片散了一地。
  大部分都被找了回来,损坏的那一小截,拼起来也不算太费事,唯独有一小个返回舱,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徐清秋在家翻箱倒柜的时候,另一个人正心情很好地在公车站啃着热腾腾的蛋饼。
  谢诚言咬了两口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蛋饼翻到没咬过的一面,举在手里,对着万里晴空拍了张照,美滋滋地保存了下来。
  生活中除了偶有的轻松,剩下的大多时间都被棘手的工作占据。
  他和张立兴的竞争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张立兴对他穷追猛打,什么阴招都使出来了。谢诚言也不遑多让,有仇必报,但凡给他抓住半点漏洞,都能从对方身上狠狠撕下一块肉来,活像只见血就疯的狼崽子一样。
  两人如同在八角笼中厮杀的拳手,双方都杀红了眼,一招一式都是致命的,分毫情面不留。一个人家中病床上瘫着年迈的母亲,一个人肩负着一家人的生活开支,还得为将要到来的婴儿攒奶粉钱。两个被生活压迫得喘不过气的人,都需要这触手可及能让自己翻身的机会,没有人会半途放弃。互相都在等一个能把对方一击必杀的机会。
  要放以前,以谢诚言皮糙肉厚,血条拉满的状态,竞争只会激发他骨子里不服输的血性,反咬得更狠。可现在他肚子里还揣了一个时时刻刻都在闹腾的小家伙,特别还赶在胎儿发育的迅猛期。
  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什么叫作力不从心。
  体能跟不上带来的一系列影响愈发明显,腰酸背疼已经是常态,同时伴随着时不时突袭而来的头晕心悸,要是不巧碰上阴雨天,低气压像是会把肺部的空气全部抽干,连喘息都费劲。
  不止这样,逐渐增大的胎儿压迫到肠胃,经常觉得饿得难受,但稍微吃多一些又觉得撑得反胃。
  没完没了的不适,日复一日的折磨,扰得他身心俱疲,特别想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哪怕有一周的空闲也好。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中,谁停下,谁就会被杀的片甲不留,根本没有歇的机会,再难也只有咬牙硬抗。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