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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愈(近代现代)——苏容与

时间:2024-10-13 06:43:11  作者:苏容与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就被用力地推开了,方晓辉撑着膝盖跑得气喘吁吁,他慌张地看着谢诚言的背影,“经理……经理让你们去他办公室。”
  张立兴表情淡淡的,对此一点也不意外,稳操胜券地吐出一口烟,随手把烟头丢在了地上,零星的火星四溅。
  谢诚言盯着地上冒烟的半截香烟,抬脚踩了上去,脚尖用力碾了碾。
  皮鞋下,一地粉碎。
  “你们谁先说?”经理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也不叫两人入座,眉头蹙起,缓缓抬起眼皮,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压迫感十足。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在邮件中说明了,这位客户就是上周我跟您提起的老黄,您还有印象吗?”张立兴先发制人。
  经理想了下,点头道,“是有这回事。”
  上周五张立兴加班到挺晚,刚好他也有一个会议7点多才下,两人便结伴去附近的馆子里吃了顿饭。饭桌上,张立兴提了一嘴他跟黄毅数年来的交情。
  事实上,张立兴要签笔大单早就已经人尽皆知了,他也多少有耳闻。于是所有不利证据显而易见地指向了谢诚言。
  经理沉静的目光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人。
  “客户来找的我,我按规定上报过了。况且……”谢诚言神色如常,不见丝毫慌张,他顿了顿往下说,“我没在达伦公司的负责表里查到张代表。”
  老张听到这话,连忙叫冤,“经理,您在系统里搜黄毅,黄山的黄,毅力的毅。他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客户,我都跟了三、四年了。”
  经理在系统里录入这个名字,屏幕中跳出了负责人张立兴三个字。
  张立兴眉头一松,嘴角扬了一下,把电脑屏幕扳向谢诚言,背对经理,冲他轻蔑一笑。在看到谢诚言依旧是那副四平八稳的模样时,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不该是焦头烂额,惊慌失措的样子吗?怎么还能装的这么镇定?
  谢诚言没有给他眼神,平静地从经理手边借过电脑,查找出黄毅当下所在的公司负责人,还给对方,“据我所知,客户都是挂靠公司,现在这位黄先生已经从农富离职了,也就说农富的采购已经不是他了。他现在所在的公司是我们的新客户,负责人是我。又哪来抢您客户一说?”谢诚言表情诚恳地望向张立兴。
  老张脸色一僵,按谢诚言的逻辑,客户的确还没来得及划分。好好一部杀招难道就要这么毁了?他不甘心,狠狠咬了咬后槽牙,拔高了音量,怒道,“他放着熟悉的销售不找来找你?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他怎么可能找你?再说你都知道他姓甚名谁,随便一查就知道他是划在我名下的。”
  谢诚言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歪了一下头,“关于他为什么不找老熟人,偏偏来找我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不然你听听黄先生是怎么说的吧?”
  听到录音张立兴神色骤变。
  对方被谢诚言套出了话,说是老张推荐他去找姓谢的,老张还说和谢诚言之间是人情上的往来。
  这下,张立兴百口莫辩,一时间慌了神,嗫嚅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他没料到这个黄毅,尝到一点甜头就把他卖了个干净!
  谢诚言收回手机,不急不缓地开口,“第一,我签的单子是D-70和您推荐的产品不一样;第二,客户现在所属公司叫达伦,客源本来就应该重新分配,或者您提前上报,划到您的名下。第三……”谢诚言粲然一笑,“他是您推荐给我的,于情于理都不存在恶性竞争一说。”
  证据确凿,张立兴也翻不出什么花来了,只好认栽。
  可是面对铁证如山的事实,经理却想按下不表。毕竟两人都是自己手下的兵,私下里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要是闹大了给总监知道,怕是会认为他御下无方。前脚有一个进局子的,后脚又来一个恶性竞争陷害同事的,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他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示意两人稍安勿躁,坐下说下。他倒了杯茶,从中斡旋道,“老张也是太急了,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脑子一热,才犯了糊涂,你之后好好给小谢道个歉知道没?”
  张立兴连忙顺坡下驴,连连称是。
  经理话音一转又道,“小谢你这单开得不错,但是下次还是要注意,工作应该更加严谨一些,避免出现类似的问题。”
  他对老张轻拿轻放,对谢诚言也打了一板子,和稀泥的意图十分明确。
  谢诚言眉头一皱。
  经理抢在他之前发话,让老张先回去工作,把谢诚言单独留了下来,苦口婆心地劝说,在言语上表达了对老张行为的不齿,并且教导谢诚言,人要往上看,犯不着盯着眼前的蝇头小利,你将来一定比他有作为。见谢诚言仍然不肯退让,便搬出了利害关系来唬他,即使你把老张赶下去了,上面也不敢用对一个对自己老领导下手的人,以后的领导会对你有看法的。
  哪成想谢诚言油盐不进,难为他废了一下午的口水,扭头就把事情捅破了,当晚就收到一封包含了证据的邮件里面@了张立兴、经理跟南区总监。详细阐述了事情经过,措辞强硬,不留半分情面,最后还附上了公司章程。
  弄得经理也下不来台,只好照章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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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职场内容还有大概一章左右就完全结束了。
 
 
第七十七章 :辞呈
  张立兴的“判决”下来了。留用察看,扣发年终奖,并且通报批评。一夜间他整个人都苍老了十岁,眼下乌青,彻夜未眠。他佝偻着背,蹲在洗手间抽完一整包烟,在谢诚言必经之路上截住他,眼底一片恨色,阴毒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鼻翼张合,粗短的指节弹了下烟灰,与轻飘飘的灰烬一起落下的是一句,“咱都别活了。”
  等谢诚言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刻,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他们纷纷用一种古怪的眼神偷偷摸摸地打量着他。眼底藏不住的惊讶,有一种获知巨大的八卦后产生的激奋与躁动,可偏偏碍于情面只能极力克制着。每一个和他对上的视线都会匆忙回避,等他看向别人的时候,再偷摸地挪回去,徘徊再他的躯体上。在沉默中,人们眉飞色舞地压着嘴角,互相交换眼色。
  谢诚言脑子“嗡”了一声,心脏狂跳起来。他扫过工位上的方晓辉,对方一个激灵,收回不受控制瞟向他的肚子的视线。
  “你看什么?”谢诚言大手摁住他的办公椅,收紧手指,强硬地转向自己,俯身凑到他耳边,手背上青筋凸起。
  方晓辉拼命摇头,向周围的人投去求救的目光。
  没有人伸出援手,反而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方晓辉绝望地合上眼,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的看向谢诚言,支支吾吾地开口,“他们说你……那什么了,不是真的,他们乱说的吧?”
  “哪什么?”谢诚言脸色难看的厉害,椅背上出现了几道深凹的指痕。
  “就是……怀……怀……”方晓辉慑于他骇人的气势,几个字说得分外艰难。
  谢诚言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狠戾道,“张立兴说的?”
  方晓辉小脸煞白,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听到所有人都在说……”
  谢诚言脸色骤然发白,全身的血液直冲头顶,手下越捏越重,几乎要把对方的手腕折断,他不敢想所有人是指多少人?全办公室的人,还是全公司上下。他也来不及思考张立兴从什么地方得知的,只觉得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头重脚轻的。
  他想过一万种对方与他同归于尽的方式,唯独没料到是这桩。怀孕这件事对于公司有多敏感,毋庸置疑。从招聘开始,已婚未育的人群就被列为“高危”,升职加薪基本绕道走。一旦公司知道了这件事,晋升便是无望了。
  “哥……哥……手……”方晓辉憋红了一张脸,战战兢兢地往回缩手,声音轻得不能再轻,生怕一个不小心激怒了谢诚言,对方把他原地剁了。
  谢诚言猛地回过神,撒开他的手,转身扬长而去。
  身后寂静的办公室顿时炸开了锅。
  谢诚言此刻无比混乱,他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找到罪魁祸首,两个人干脆来场物理意义上的同归于尽。脑海中另一个声音挣扎着跳出来告诉他,不到最后一刻,就还有余地,赶紧想办法挽救。
  他可以坚决否认,张立兴手上不可能抓到切实证据。只是,如此一来,他就断了往后的退路,非但需要藏住这十个月,还得在生下孩子后的极短时间内重新回到岗位上。就算用上年假,一周多的恢复时间也还是远远不够的。他打断思路,告诉自己先把眼下的事情蒙混过去,后面的事情,之后再想办法。正当天人交战之际,“叮咚”一声,电梯开了,经理从电梯间走出来,冲他招了招手。
  谢诚言蓦地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感。
  经理关上办公室的门,面色如常的叫谢诚言坐下。好像先前无视他的好言相劝,让他下不来台的人不是眼前人一样。
  谢诚言一板一眼地照着他的话做,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指节死死相扣,指间因充血而涨得通红,脸色死白。
  “最近工作感受怎么样?生活上有没有困难?”经理语气平淡的和他拉家常。
  谢诚言一颗心高悬着,哪还有心思聊这些,果断地摇头道,“没有。”与其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如直切正题,也好过看着头顶悬着一把刀,晃晃荡荡,要落不落。
  经理没有折磨他太久,这把刀如他所愿地落下了,“听同事说,你有宝宝了,准备什么时候成家?”
  谢诚言呼吸顿了顿,心脏在胸腔中重重跳了一下,他收敛起转瞬即逝的惊慌,压低声音,“不会让我个人的私事影响到工作的。”
  经理笑笑,无比共情地说,“你这样很难啊。”
  这里面到底有几分假意或真心谢诚言不在意,他只关心能否晋升。
  经理珉了口水,沉思了片刻道,“经过公司研判啊,你现在的家庭状况和身体情况,不适合组长岗位的发展需求。 ”
  “生活和工作可以平衡。”谢诚言不死心。
  经理摆摆手,以过来人的姿态开口,“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小朋友刚出生的时候,每两小时要喂一次奶,白天还好,晚上连完整的觉都没法睡,而且这还不算她拉了尿了。我只是在一边帮我老婆搭把手,都觉得心力交瘁。连着几个月上班都没精神。”
  谢诚言想好的说辞梗在喉咙里,他确实没考虑得那么长远。
  经理将他的声色收入眼底,又说,“西区可能有人事变动,你可以等等机会。”
  谢诚言问,“是近期会有变动吗?”
  经理道,“目前……今年不会变动,往后就不好说了。”他话锋一转接着说,“人嘛,各个阶段有不同的侧重点,你的能力公司很认同,如果想要适度的休息也没问题的,可以多带带别的同事,让他们能接手你的工作,顺便你也积累一下团队管理经验。”
  一张大饼从天而降,换做不太有经验的职场小白,说不定就信了这副鬼话,被人卖了还美滋滋地替人数钱。
  谢诚言庆幸自己已经在职场呆了几年,才没被诓骗进去。公司想要空手套白狼,先许他一个空头职位,再骗他免费带几个新人出来。
  算盘打得挺响,可惜,他不想当冤大头。谢诚言在之后,面无表情地坐着,一言未发,临出门前最后问了句,“张立兴会被调任吗?”
  对方沉默地摇摇头。
  谢诚言回到工位上,整理好报价发给客户,把月底工作总结拟好,手下的键盘啪啪作响,期间也有人试图八卦他的私生活,却被他冷漠的眼神逼退了。
  天色昏沉,脚步声乱了一阵,办公室渐渐安静了下来,灯光逐盏熄灭,整栋楼空无一人,只剩了一小片昏暗的光。
  谢诚言写完辞呈,发到了上司的邮箱里。如果他不升上去,公司便再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得罪了经理,张立兴也对他恨之入骨,同事之间各种流言蜚语,哪一条都够他受的。经理的手段他多少听说过一些,跟张立兴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先前,他和张立兴水火不容的关系在经理看来,就好像两个幼稚园小朋友互相吐口水一样幼稚。不把事情闹大,关起门来随便俩人怎么打,他都不会插手。与以往不同的是,谢诚言这次把事情捅破了,经理的对头公然笑话他“教导有方”。
  谢诚言这下算是把经理彻头彻尾的得罪了。
  经理这只“笑面虎”从来不主动辞退人,而是不动声色的把人逼走。几年前,公司有个人,不知道怎么的得罪了经理。经理想要抓他错处,一直没抓到,后来经理借口学习培训,把他遣到了某个鸟不拉屎的偏远地区,给他安排了一间破小的办公室,让他独自一人反复看教学视频,食宿不报销。那人在四个平方的小办公室,抱着睡袋熬了一个半月,最后还是放弃了,主动递交了辞呈。
  摆在谢诚言面前的除了死路,还是死路。
  他无路可退。
  谢诚言看着账户里的存款,眉头越皱越紧,没车没房,还要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城市生活,8万远远不够。
  地铁里空调开得特别足,冷风在手臂上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谢诚言搓了搓冰凉的皮肤。车厢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铁皮在漆黑中呼啸着飞驰,从城市的这一头辗转到那一头。
  开门之前他想了一肚子的话,他想探探徐清秋的口风,问他有没有听到什么流言,如果听说了,他就会告诉徐清秋,不用担心,他没有不懂事的把两人的关系泄露出去。如果徐清秋不知道,那干脆不要提了,省得叫徐清秋陪他一起心烦。
  进屋时,徐清秋在书房忙,迟迟没有出来。谢诚言把背包随手放在了一边,疲惫的躺倒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被摇醒。
  “吃饭了。”徐清秋拆开外卖盒,摆在茶几上,取出一次性筷子,削去竹刺,塞到谢诚言手里。
  谢诚言还懵着,稀里糊涂的坐了起来。
  徐清秋见他一副蔫蔫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舒服?”
  谢诚言迟缓的摇摇头,拿着筷子,随便对付了几口,食不知味。打了一肚子的腹稿,话到嘴边,欲言又止,几番犹豫之后,他问,“你有没有听到公司里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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