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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像你跟他关系多亲密一样。”车晨奕冷笑一声，“我也没听他说过今天要带外人回家。”
听这语气也不想多聊，吴寂于是没再接话。
两人之间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
每当天气好的时候，柏正清都会把阳台的窗户全都敞开，给房子里通风换气，今天也不例外。
客厅离着阳台近，开着窗时，院子里的交谈声都能传进两人的耳朵里。
从起初的狗爪摩擦地面声，到汽车刹车声，再到两个人匆忙的脚步声，以及那真情实感带着哭腔的道谢，再加上金毛见到主人的欢快叫声，一时间倒是觉得这小院子里挺热闹……跟客厅里沉默冷战的两位气氛截然不同。
“哈……这人还真是跟狗有缘。”听着外面的交谈，吴寂率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说起来，“明明不是什么多喜欢猫猫狗狗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狗都特喜欢他，尤其大型犬。”
“什么有缘？除了这条狗，他还捡过别的狗？”车晨奕也没想再继续故意找茬，于是挑眉接了话。
“他没和你说过？”吴寂微微眯起眼睛瞟来一眼。
车晨奕：“没。”
“……”吴寂低头略微沉思：“哦，没说就算了。”
淡淡地撂下这么一句，他便重新倚回了沙发背上。
“？”车晨奕的脸上再次写上了困惑和那点怒意：“不是？真看出来什么叫人以群分了，你们都这么喜欢有话不直说故意吊人胃口是吧？”
“不，我只是觉得这事你得自己去问他，我跟你说不合适。”吴寂头都没扭一下，“你自己的对象你自己去问啊，问我干什么。我是外人，插不上话。”
最后一句说得格外阴阳。
车晨奕：“……”
“行行行，我跟你这人没话可说。”车晨奕深吸一口气，本着不能动手的原则，干脆直接起身朝门外走去。
“我说你俩有完没完啊！怎么这么能说！别人家院子就这么好？不愿回自己家了是吧！”像是找到了出气筒一样，车晨奕砰一声关上了门，冲着外面就喊了起来。
把院子里的几个人都吓得一愣。
“啊……欸？哥……？啊？你怎么在这儿……”何旭阳的眼睛瞪得溜圆，一时间没搞明白现状，视线在面前的两人之间打着来回。
同时没搞明白现状的，还有柏正清。
他很清楚车晨奕这个人没有太多耐心也没有太多礼貌，但再怎么说都是在有钱人家里养尊处优着长大的小少爷，绝不至于失礼到会随便对着无辜陌生人破口大骂。
几秒钟的安静中，他看向车晨奕：“你们……认识？”
“啊什么啊？看不出我俩啥关系啊？你哥我谈个对象还得跟你汇报一声儿是吧？”车晨奕两步走到柏正清身旁一把揽住人的肩膀，没好气儿地瞪过去一眼，继续拿何旭阳当出气筒，“之前跟我电话里哭那么惨，现在狗找到了还在这待着干什么？赶紧回家教育教育你们那狗儿子去吧！”
“才不是狗儿子呢……多多她是女孩子……”小姑娘这会儿已经止住了哭，蹲在旁边的地上，一手捋着狗毛一手揉着自己通红的眼眶，非常小声地嘀咕着为金毛辩护了一句。
可惜这句辩护的音量太小，声源又太低，没能被在场的其他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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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犬，好好好！！！【馋】
第171章 163
“这次是小情侣养的狗啊？”见两人终于开门回来，吴寂看了柏正清一眼。
“你不是都听见了么？”柏正清随口应付道。
吴寂：“听是听见了，但是听那小姑娘哭得，我都快以为她要以身相许了呢。”
被柏正清瞪了一眼之后，他笑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调侃。
“一开始他们要给钱，我没收，最后变成了至少要等我之后有空了请我吃顿饭才行。正巧晨奕他们也认识，我就答应了。”柏正清简单解释了一下，接着发问：“我出去的时候，你俩没有吵架吧？”
视线在车晨奕跟吴寂之间打了几个来回，见两人都没有接话，他闭了闭眼，叹了口气：“那我就默认你们是从此能够和平相处了。”
看了一眼一声不吭跟在自己身后的车晨奕，柏正清问道：“怎么，你是要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意思？”
“来都来了，现在我走，岂不是也太尴尬了。”车晨奕没好气儿地敷衍了一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俩在这过二人世界，我这个做男朋友的孤零零回家独守空房吧。”
“二人世界？那你可想错了。”看热闹的吴寂首先笑了一声，“过会儿还有两个人要来呢。哎呀，这么一看，我们一帮大老爷们是不是能凑一桌搓麻将啊？正好，四多一。”
说完还故意看了车晨奕一眼。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联系你的客户去，少在这惹他。”柏正清实在听不下去了，瞪了吴寂一眼，抢在车晨奕开口之前接上了话，“本来老同学聚一聚挺好的事，你要是把他惹急了再给我找麻烦，你就自己回家吃泡面去吧。”
现状也只能由他来两头劝了，柏正清于是揉了揉太阳穴，转向车晨奕继续说道：“之前跟你提到过，我说我这周末有安排，其实就是要跟大学时的朋友们聚聚。等会儿过来的那俩都是从外地回来的，在这边待不了几天，所以机会难得，我们就想着一起吃顿饭，下午去我们的以前待的老校区见见以前的导师……这样说，你明白了吧？至少你可以放心，没干什么值得你怀疑的事情。”见对方似乎是听进去了，他于是又问了一句：“你跟他们也都不认识，如果觉得尴尬的话，要不……你现在回去？”
“柏正清。”车晨奕看过去，一脸严肃，“你不觉得我现在回去才更尴尬吗？”
说完，故意往吴寂的方向瞟了一眼。
“你怎么在这种地方这么要面子……算了，那你跟我到厨房来吧，我买的小龙虾就交给你了。”柏正清叹了口气，带着人回到了厨房，缓了缓语气：“我知道你俩之前闹过不愉快，不过他不会真的故意针对你的。”
车晨奕不说话，已经麻利洗了手开始处理食材。
“他在不熟的人面前正经得很，连笑都不笑一下，只有跟熟人他才会像刚才那样开开玩笑。”柏正清也没再耽误，一边说着，一边也洗了洗手投入了工作，“我偶尔会跟他聊起你的事，他也算是从我这了解过你，对你的评价其实还挺不错的，嗯……估计你刚刚已经被他噎过了吧，别往心里去就是了。他这个人交朋友是很值得的，而且他肯定不讨厌你……”
……
车晨奕的心里，在对方的交际圈里充分证明自己的身份这件事可以说是求之不得的。
既然正好有了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于是，这顿午饭变成了他们两人在厨房里忙活，客人们在客厅唠嗑。
刚来时还满腹埋怨的车晨奕，在这个气氛中，居然渐渐平静了下来。
甚至还有点因祸得福的庆幸感。
“哎，小蛇。”他的语气听起来轻快了不少，“你不觉得咱俩现在这样特别像那种新婚小夫妻，请亲朋好友来家里吃饭，然后两个人一起在厨房里备菜吗？”
“你要是不想帮忙就出去跟他们几个聊天，或者回你家。你要是想留下来一起吃饭呢，就少说点废话，手上动作麻利点。”柏正清没看车晨奕的脸，接话道，“之前还摆张臭脸，现在又这么乐呵，真搞不懂你那脑回路是怎么拐弯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绝情啊。”车晨奕开着玩笑抱怨道，“再说，你那俩朋友不是拎了好几盒菜过来么，你也不用自己准备这么多吧，又吃不了。”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听到这话，柏正清笑了一声，“他们几个跟你一样，都是饭桶。”
“？”车晨奕的表情拧巴了一下：“你说他们坏话别把我也带上行不行。”
“你不是饭桶？”柏正清笑着看过去。
“……是是是，你说是啥就是啥。”看着对方那故意逗自己时会露出的笑容，车晨奕也追究不下去了，笑着接了话。
……
原本还让车晨奕担心会不会尴尬的饭局，在一群健谈年轻人的聊天中，不知不觉便逐渐融洽起来。
尤其是听到对方的朋友们开玩笑似的打趣着他俩，调侃着说两人感情真好一类的话，可谓是正中下怀，说到车晨奕的心坎里去了。
越听越舒坦。
车晨奕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态有了转变——对这些刚见面的同龄人，自己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大的敌意了。
餐桌上有罐装啤酒，也有从饭店打包带回来的所谓“秘制酸梅汁”。在瞄到最边上那玻璃大杯装的气泡水时，车晨奕原本伸向易拉罐的手还是顿了顿，最终改变了路线，给自己倒了一杯冰镇气泡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再喝这带着玫瑰花香的气泡水，已经不再是那原原本本的记忆中的味道了。
也许自己是多年以来记忆的偏差，也许是味道的确有了变化，每当车晨奕静下心来细细回想这件事的时候，就会感觉到些许的不同。
明明是同样的人和同样的制作手法，但是仅仅存在于童年记忆中的那个味道，却是现在的对方无论如何都无法复刻的。
这一点，他至今没有跟柏正清提过。
不是什么多重要的大事，也没有提起的必要。
平常，他总缠着柏正清给他做气泡水喝，也总说只想喝记忆里的那个味道，但是他自己是清楚的——有些东西只能存在于回忆之中。
由人亲手制作的饮品和量产的饮品差别是很大的，就算是不同的人去制作同一种，味道也会有或多或少的差别。确实，柏正清做的气泡水是独特的，自己从没有在其他任何地方尝到一模一样的口味，硬要说的话，也算是那个记忆中独一无二味道。
但是，与童年记忆中的味道相比，总觉得差了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点。
就像“味道”这个词本身就带着些难以准确形容的模糊感一样。
是要更甜一点才对吗？他试过加点砂糖，但并不是曾经那个味道。
是要更清凉一点吗？他试过趁柏正清不注意多加半杯冰块，但也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味道。
是因为自己的记忆经过了这么多年出现了偏差吗？是对方已经遗忘了儿时最擅长的配方吗？还是说，只是因为自己品尝这杯饮品时的心情已经再也不是曾经那般纯粹了？
车晨奕不知道答案，也不会去深究这种问题的答案。
只要现在所品尝到的味道依旧是那独一无二的，其实也就足够了。
他只是偶尔会因为这件事产生联想，想如果时间退回到多年以前，如果那时的自己就能够认清自己的内心，如果那时的自己能够放下那些无谓的傲气去好好地和对方拉近关系，会不会之后发生的一切都会变得有所不同呢？会不会两个人的未来会比现在更加顺利呢……
直到话题被引到了自己身上，突然被叫到的车晨奕才终于结束了他短暂的愣神，回归到了这热闹的饭桌。
在恋人家一起吃顿饭，自己参与倒是没什么不妥，但是人家要一起回去看曾经的老师，自己这个局外人跟上总归是有点不太合适了。于是，在柏正清的朋友问车晨奕下午要不要一起出去时，车晨奕果断拒绝了，并主动提出要留在家里等着恋人回来。
这一点是柏正清有些意外的——没想到对方居然没有要求黏着自己，而是这么爽朗地留在家里了。
“碗筷辛苦你收拾一下吧？”出门前，柏正清对自告奋勇留在家里的车晨奕嘱咐起来，“要是不想收拾的话就自己去找部电影打发时间吧，或者出去逛逛什么的。我大概吃个晚饭就回来，到时候我来收拾也可以。”
“哎，多大点事儿啊，有什么不想收拾的？”车晨奕心情好，说话语气都爽朗了起来，“又不让我做保洁亲自下手洗，敛一敛放洗碗机里这么简单的事，你觉得你老公我不会么？”
柏正清没忍住笑了几声，抬手捏了捏对方的脸颊，“嗯，那辛苦你了，我先走了。”
“OK。”车晨奕这会儿答得无比爽快，看出来是心情非常不错了，毫不拖沓地告了别。
“你对象真不跟着去啊？我这辆越野再多坐俩人都够了。”
听到朋友坐在驾驶座上扭着头询问，柏正清笑了笑，“没事，不用带他。他那个人性格比较能闹腾，要是带上他指不定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
“你这话说的，真把人家当小媳妇了啊？”朋友笑着打趣。
“你这话也就在我面前能说了。”柏正清也跟着笑起来，“按他的脾气，要是给他听见你这么说他，他非得跟你打一架不可。”
哼着小曲收拾餐桌的车晨奕，毫无征兆地打了一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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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提到车小花的思维和脑回路都会觉得莫名很好笑……我的萌点是一款别扭但好哄的狗1【确信】
第172章 164
小部门的团建，大家还可以其乐融融图个开心，越是到了这种上级部门的联谊活动，越是要谨慎言行，不能完全当做娱乐消遣。
所以柏正清才不喜欢过多参与这种联谊。
这次实在没能拒绝得了，所以才被拉着一起过来了。没有提前告诉车晨奕，是因为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事情，况且自己本来就没打算在外过夜，何必非得把这种事情告诉一个醋坛子，惹得对方嘀嘀咕咕阴阳怪气呢。
不过，他也没有想到大家会玩到这么晚。
接到恋人的电话时，柏正清看了一眼时间，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实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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