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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当时跟他同级的有一个超可爱的妹子，开学没多久就跑去告白，结果他居然用学生就要好好学习不要分心为理由给人家拒绝了！哈哈哈哈哈，那话讲得比教导主任还教导主任，笑死人了！”
“当时咱年级也有看上他的来着，不过我不是很熟，也没怎么问，反正最后肯定是都没追到。”
“唉，毕竟那会儿是新生嘛，大家都喜欢追新生，长得稍微好看点的学弟学妹被学长学姐们盯上先下手为强也很正常，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追追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呢。”
“不过那小子也真稳得住啊，到现在好像都没听说他跟谁谈过吧？咱们年级那几个去追过的，我记着也都凉了。”
“是啊，虽然他不是我理想型，不过我听了那么多他的八卦，很难不好奇他到底会和什么类型交往……卧槽，他该不会真的是一心学习没有世俗欲望的那种人吧！”
“开什么玩笑呢！这个年纪不抓住机会谈几场恋爱那青春多浪费啊！没有那种欲望？怕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吧。”
听到这话，车晨奕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声，随口插话：“好奇他那方面有没有问题？你去睡一次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话的人撇了下嘴翻他个白眼：“奕哥你说得轻松，追都追不到还想睡他？我可没那个胆儿。你是刚来没多久不知道，那小子看着像个乖乖仔，实际上打起架来牛逼得很。”
“对对！打架！我一开始啊，那是真没看出来那种弱不禁风的好学生居然会打架的！”
“我也是我也是！一般来说会打架的一拨人像咱这种的，肯定都会跟咱现在一样至少有个小团体啥的吧，但是那小子跟高二的那帮人也完全不打交道，真就是个奇葩了。”
“听说是从小就学过武术什么的……他当时打的谁来着？”
“就隔壁班班长，经常跟咱一起打球那个。”说话的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一下子笑起来，揭起别人老底来声音都高了几个度，“之前他还跟我们吹牛，说是他那种优秀的Alpha看上的人没有追不到手的，还说要是好言好语劝着追不到就来硬的，结果追了好半天人家没搭理，撸起袖子去堵人家之后第二天就请假了，隔天脸上包着纱布就来了。一个Alpha居然被那种弱不禁风的Omega学弟揍了，这事儿放哪所学校里都绝对是校园头条级别的！亏他还一直立什么情圣啊猛男啊的人设，丢死人了。那事儿被我们几个笑话了好久……”
“唉不过，怎么说也都是兄弟，笑话归笑话，我们也安慰他了，那么多长得漂亮的学弟学妹，干嘛非那小子不可呢！”
“他是Omega？”车晨奕突然发问。
与其说是问，对他来说这更像是一种确认。
虽然没有任何理由，但是在他的思维中，就像熟透的苹果一定会是往下掉这个自然规律一样，他早就在心里认定柏正清是Omega了。
“听说到现在都还没分化？虽然体检表都是保密的，不过要是真分化了的话肯定会有小道消息传出来的吧……唉，不一个年级不太清楚，不过就看他那张脸，估计是个Omega没跑了。”
也对，早晚都会分化，他早晚也会成为屈服于Alpha信息素的那一方。车晨奕想了想，没再继续说什么。
刚才被车晨奕的问题抢了先没敢接话的人终于有机会接茬，“所以说啊，又不是非他不可。一个Omega，拒绝别人也就罢了，连Alpha都不放在眼里，装什么呢……真说起来，就他不识好歹这一点，我其实挺看不惯的。”
“我也有点，虽然佩服他的胆量，但就是莫名很不爽，大家都是同类，他装清高的样子有的时候看着确实很不顺眼。要不是他实在太正经了根本没机会碰瓷儿，我还真挺想逮个机会给他点颜色看看的……哎，正好这阵子闲，咱哥几个要不找个机会堵他一次试试？就算教训不成拉拢一下也行嘛，让他以后跟咱混，超绝战力！”
“行了行了，你们是打算毕了业就去当黑社会吗，动不动就要教训人，跟小混混似的。”车晨奕接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没听过么，车晨奕心想，一群高中生不学习也就罢了，一个个都这么没品。
没事找事，闲得蛋疼。
哦，自己除外。
因为自己不喜欢没事找事欺负别人，所以不跟他们同类。
“黑社会应该没那么好当吧？”有个寸头听完就摸了摸脑袋，“而且我们不就是小混混吗？”
“小混混个屁！我们是正儿八经的不良少年！”
“？”
“有什么区别吗？”
“呃……小混混不上学，我们还在上学？”
“你脑子是有什么大病能想出这种话？”
“你脑子才他妈有病！”
……
话题逐渐跑偏，车晨奕皱了皱眉，谁跟他们一样自认为是小混混啊……无语。
他选择直接闭了眼别过头去，选择性地屏蔽了这些没什么信息量的对话，正准备闭目养神消化一下刚才听到的那些关于柏正清的八卦，就听到有谁提高音量喊了一嗓子。
“哎！你！对就你，别跑，过来。”
车晨奕睁开眼睛，一个打眼一看就是好学生的小男生一脸紧张地小跑过来。
厚厚的黑框眼镜、板板正正的校服、最最普通的学生头、随时卑躬屈膝甚至下一秒就能给他们磕个头的姿态，车晨奕对书呆子的刻板印象也不过如此。
他是很清楚的，在中学里，越是这种低眉顺眼不惹是生非的小弱鸡才越是容易被找茬。
不过他也只是这么想一下而已，没做出什么反应，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任凭事情自由发展，全当听个乐子了。
毕竟他车晨奕可不是什么正道之光正义英雄，没有理由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小弱鸡出言制止自己关系好的兄弟们。
他甚至都懒得掺和这种事。
不是所有人都像那个人一样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学、学长们有什么事吗……”男生小声开口询问。
——啧，连语气都这么唯唯诺诺。
“高二的？看你好像没啥事儿，帮学长们跑个腿买几瓶水回来吧。”
——看吧，就你这种软柿子，不捏你捏谁。
“但是学长们……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忙……”
——嘁，连说几句硬话撑撑气势都不会，这种软绵绵的解释只会让人更想欺负你的好不好。
“喂，你这借口找得也太烂了吧？”车晨奕听到有谁站起身来走过去的脚步声，还有布料被扯起的声音，应该是谁上去把那个弱鸡的衣领子揪住了吧，正好他们的位置就挨着场馆里的那些支柱，有柱子挡着，也不会被场地上的老师们看到。
“你这种看着就只会学习的人能有什么别的事儿？连跑个腿都不肯？觉得我们会不给你钱？还是你压根不想帮啊？”
——唉，话没说几句就动手的毛病你们怕是改不掉了，大夏天的也不嫌热……再说你们本来也没给他钱吧？
“不、不是的！我不是故意不想帮学长们，也、也不是怕你们不给钱！是真的有事情在忙……我只是来找别的班委取、取汇报表的！我同学还、还在外面等着我……老师说这几个汇报要得急，我们不快点送回去的话就赶不上下一堂课了……我真的不是故意不想帮忙！也不是为了要钱……！下次……！下次我帮学长们买水可以吗？”小男生结结巴巴的语气听着像是再说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行了行了别说了，几句话的事儿让你说得没完没了，听着就烦。”车晨奕皱眉，闭着眼睛翻找自己系在腰上的校服口袋，准备摸几张钞票出来给那小男生打发一下。
校服松松垮垮系得太随意，他有点费力地摸索着口袋的位置。
至于自己兜里的钱面值都是多少他并不清楚，不过对他来说也无所谓，反正他出手，只可能多给，不可能不够，赶紧把人打发走别吵自己清净就行了，“钱我出，赶紧去买，买回来就赶紧走人别在这里碍眼……”
“班长？你在干什么呢，取几张表要花这么久？”
车晨奕后半句抱怨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虽说不是因为自己的话被打断而生气，但他着实愣住了。
大脑宕机的几秒钟里，他一时间没能做出什么反应，整个人就保持着那个摸着衣兜的姿势。
“嚯，说曹操曹操到……”揪着人家衣领的人扭头，看向正朝这边走来的学生，小声嘀咕了一句，悻悻松手放开了人。
“正清！我、呃……只是学长们找我有事情……你不用自己进来的！这边打比赛呢，人又多又吵闹，不太好……”小男生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声音越说越小，依然低着头站在原地不敢走，脚都没敢挪地方。
——柏正清？卧槽？还真是他？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啊！不太好？什么不太好？不喜欢热闹的地方吗？他社恐啊？
大脑一下子恢复了运作，车晨奕猛地坐起身子也转头看过去——
居然没有按校规穿校服。
这是车晨奕的第一个想法。
——就这？带头不穿校服违法乱纪，还当什么以身作则的模范优等生呢？
柏正清穿了一件纯黑色的运动外套，拉链拉到胸口的位置，黑色外套和白皙修长的脖颈之间露出一截穿在里面的白色校服衬衫领。
要说变化，那必然是有的。
毕竟几年没见了，青春期的人外貌变化往往是最快的。
不过在车晨奕看来，他无非是五官成熟了些许、个子高了不少罢了，那张脸上的神态气质依然是自己一眼就能辨认出来的熟悉感。
柏正清没有在门口做什么多余的停留，从他踏进体育场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同时朝他们这边迈开步子了，走近之后只是神色平淡地扫视了一圈坐在看台的这几个人——包括车晨奕。
对上视线的时候，没有半秒钟的停留。
至少车晨奕是这么感觉的。
“没事。”柏正清收回了视线，径直走到站着的俩人跟前，抓住那个小男生的手臂一把拽到自己身侧，“学长们，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如果没事四个字，柏正清说得心平气和，语气在其他人听起来却格外刺耳。
那语气，那眼神，话里话外怎么听都是一句潜台词：
“没事找事”
虽然立场不太合适，但是车晨奕莫名觉得他跟柏正清还挺默契的——
自己几分钟前也有过这种想法，甚至还能接出个下半句来。
柏正清的话是告知，不是询问。
也许是看在他们比自己大一届的份上吧，他微微颔首作为礼节性的道别，然后转身就走。
小男生一边回头鞠躬说着学长们再见一边快步跟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车晨奕的目光自始至终盯在柏正清身上，其他人见他们奕哥都没开口阻拦，也只好作罢，什么都没说放任两人离开了。
车晨奕的视线一直跟着他们，依然能听到逐渐走远那俩人之间的对话：
“抱歉啊正清，我没想到会被那些学长叫住，这里很吵吧？人多热闹的地方应该是不能……让你特意进来一趟真的很抱歉……”小男生说。
“我说了没事的。”柏正清一边说话一边从他手中接过那几张报告表，四边对齐后夹到自己手里那一摞纸的最顶层，“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特殊情况下也没必要顾虑那么多讲究，这种事情心意到了就够了。我有数，你不用太在意这件事。”
“嗯……对了，这是最后一份了吧？现在直接去主任办公室交上去吗？”
“对，直接过去，下午我还有其他的手续要提前去处理一下，剩下的汇报整理就拜托你了。”
……
直到柏正清的身影彻底从转角处消失，车晨奕才在那一瞬间注意到：他的一侧肩膀上戴了一个小小的“孝”字。
第5章
从听到柏正清的声音起，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总共也不过几分钟的事，但是车晨奕的脑子却想了很多。
直到有人小心翼翼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奕哥？这回见到真人了，感觉咋样？”
车晨奕这才收回了视线，撑着下巴把脸转向另一边如火如荼的球赛：“长得不错，就是讲话有点带刺儿。”
“可不是么！”听车晨奕表了态，旁人这才敢说话，“嗐，要不是刚才看奕哥盯着他不出声，我还真挺想怼他几句的。”
“你想怼就怼呗，关我什么事儿。”车晨奕说着，重新抱着后脑勺躺下了，“我又不是教导主任，见你欺负人还能让你写检讨不成？”
其实他也有点不爽，但不是因为柏正清对他们出言不逊，而是因为他介意刚刚对方看向自己的那个眼神。
丝毫没有什么见到久别重逢儿时玩伴时的惊喜，真的就只是普普通通地看了一眼，甚至和看其他人一样，带着点不屑。
——怎么着，好学生瞧不起坏学生呢？这人这么健忘的吗？不会真不记得我了吧？我这张脸也没有普通到看一眼还能忘的地步吧？
车晨奕在心里抱怨着，想来想去，怎么想都觉得，柏正清这性格确实挺让人来气的。
“那小子是个硬茬，不好碰，我懒得惹那麻烦。”刚才说话的人撇了撇嘴继续说道。
“得了吧你，你就会挑软柿子捏。”有人笑着开起了玩笑。
“我这不是不好他那口么，我要是喜欢他那型的话我早就去捏捏试试了。”
“我看只要是个比你弱的，你啥型都想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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