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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至少，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性别歧视。
在他看来，性别并不与善恶挂钩。恶人不分男女老少，想做恶的人，别说是什么性别了，就连平常看起来无害的小朋友，都有可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恶性事件，性别在人性的恶面前又能算什么呢？
结论：恶人就是恶人，与性别年龄等等都没有太大关系。
但是，以他的个人经历来说，好像好巧不巧，他遇到过的这种靠信息素或者靠体能优势恃强凌弱的人，偏偏都是Alpha。
以前遇到的类似事件罪魁祸首是Alpha，这次又是个Alpha……
柏正清无语地抿了抿嘴——真不知道是自己跟Alpha命里犯冲还是他们Alpha当中出坏人的几率就是高。
第78章
“对了，我刚才突然想起来我有件事还没问。”车晨奕的声音由远及近从背后传来。
“什么事儿？”柏正清也没回头，随口答道，“难不成你还要教育我一顿，让我以后少在外面打架？”
“当然不是了。”车晨奕说道，“已经打完的架我再追问也没意义，我想说的是……”
没有给柏正清转身或者站起来的机会，他从后面走过去，猛地双手捧起了柏正清的脸颊，迫使对方仰起头看向自己。
弯了弯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他盯着身下人的眼睛问道：“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你别一有什么事就动手好不好，放开！生个病而已，为什么要和你说！”柏正清被掰着脸仰着脖子，别扭得很。抬起手来想掰车晨奕的手腕吧，奈何反着方向有些吃不上力，挣扎了几下，没挣开。直接起身吧，又怕距离太近碰上对方的鼻尖，别到时候搞得像是自己主动贴上去的一样。于是他为自己辩解般地又补了一句：“又不严重……”
“是严不严重的问题吗？严不严重你都得告诉我一声啊！”车晨奕依然低着头，紧紧盯着柏正清的眼睛，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告诉你干什么？”柏正清也冷静下来了，他不再挣扎，只是挑了挑眉，“你能给我当场治好还是能给我当药引子？”
“……”车晨奕被噎住，一句脏话差点没忍住。但是看在对方再怎么说都是个病号的份上，也没打算跟人多吵什么。
他于是松开了手站直了身子，绕到沙发跟前，一屁股坐到柏正清边儿上，调整了一下语气才开口道：“不能给你治好也不能给你当药引子，但是我能照顾你。”
“……不需要。”柏正清没看他，“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真不需要？”车晨奕眯了眯眼睛盯了过去。
“你还我个清静让我一个人待家里好好休息上一天，那就是对我最好的照顾了。”柏正清活动了一下刚被掰过的脖子和肩膀，“今天又不是休息日，你也有不少工作吧？之前不是说要见我一面么，现在见也见到了，还不赶紧回公司去忙你的工作？”
“哈哈……”车晨奕听了柏正清的话，像是抓到什么有趣的话柄一样笑了起来，“所以我之前说让你来当我的秘书啊。你看你现在，找理由都找不着合适的。”
“？”柏正清困惑地皱了皱眉，“跟我当不当你秘书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车晨奕继续笑着，“要是当了我的秘书，你就会知道我这几天根本没有什么多重要的行程安排，所以……”他笑着往柏正清身前凑了凑，“所以我现在闲得很，就算回去也是在办公室里待着没什么事做，跟在你家待着没什么区别。我当然更愿意待在有你的地方。”
他说这话时，双手正撑在柏正清两侧的沙发背上，就这么笑眯眯地凑近了面前的人，似乎是在等待着对方做出什么有趣的反应。
“……我现在发着烧，懒得跟你动手，你少惹我。”柏正清抬手推开车晨奕横在自己一侧的胳膊，“你回你办公室里睡大觉都和我没关系，总之你没事了就赶紧走人，别在这打扰我休息。”
“嘁，真没情调……算了，不逗你了。”车晨奕随口吐槽，没接柏正清的话，冷不丁转移了话题：“你做午饭了没？”
“没有。”柏正清倒是也习惯了车晨奕这种跳跃思维，不紧不慢答道，“懒得动弹，就叫了外卖，中午那会儿晚些送到。”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车晨奕，补充道：“我订的一人餐，没你的份，所以今天别想着蹭饭了。”
车晨奕：“退掉。”
“啊？”柏正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让你把外卖退掉。”车晨奕语气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现在不是离中午还早吗，店家没出餐之前都可以退吧。”
“……”柏正清皱着眉盯了车晨奕几秒钟才开口：“退了外卖我吃什么？打开冰箱生啃里面的土豆白菜？还是打开窗户灌几口纯天然西北风？”
“不用生啃土豆白菜也不用灌西北风。”车晨奕咂了咂嘴，一字一句解释道，“我给你做饭。”
“啊？？？”柏正清再次被车晨奕的话整懵了。
“啊什么啊？你发个烧把语言系统也烧坏了？”车晨奕一脸无语，“我亲自下厨给你做饭，你回床上躺着等着吃就是了。”他说着就打算起身，“所以你赶紧趁着外卖还没配送把订单给退了去。生病了就少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真是的……”
“不是……”柏正清难得主动地一把拽住了车晨奕的胳膊，盯着对方转过来的脸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半晌，看对方的表情实在不像在开玩笑，于是还是犹豫着开了口：“我知道你想照顾我，我让你留下来就是了，但是你别去折腾我家厨房行不行……你要是把锅烧糊了或者弄出什么我想不到的麻烦来，我之后收拾厨房会很辛苦的……外卖我多订一份给你就是了，你别去厨房给我捣乱了……怎么样？”
“……”车晨奕看着柏正清这一副诚恳谈判的眼神，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自己在对方眼里像个大龄废物似的，“你他妈就这么信不过我啊！你老板我会做饭，做的饭好吃得很！你放一万个心吧，炸不了你那宝贝厨房的。”
“……”柏正清没说话，但也没松手。
车晨奕：“……”
车晨奕：“你这是什么表情？”
柏正清艰难开口：“我……还是有点担心我的厨房……”
“……啧，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啊？”车晨奕已经不打算跟柏正清在这浪费时间了，见对方抓着自己，于是顺势拉过他的胳膊往自己身上一带，很轻松地把人从沙发上扛了起来，“让你去休息你就乖乖躺着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
“你干什么！”柏正清在车晨奕背上捶了一拳，出于担心摔下去的本能，没打太狠，也只能靠语言进行威胁：“松手！我腿又没瘸，自己能走！”
“我就不。”车晨奕答得理直气壮，“我要是放你下来你肯定又要在这里跟我唠叨半天，不如我直接把你扛到房间塞被子里省事。”
“啧……”柏正清皱了皱眉，脑袋和受伤的胳膊都疼得紧，他索性没再挣扎。
——我也不是什么身材娇小的类型啊，虽然挺久没称过体重了，不过这一米八四的身高怎么也不会轻到哪去吧？这好像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扛着走……
车晨奕，你上辈子是野牛吗？
第79章
以把人送回卧室为理由，车晨奕顺理成章地进到了柏正清的房间。
上了楼，卧室门敞着，映入眼中的画面倒是也在意料之中。房间整洁到离谱的程度，也算是很符合卧室这个称呼的字面的职能了，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床头柜和一张电脑桌一把工作椅之外，这个房间里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
乍一看甚至显得有些空旷。
“你把你自己卧室弄得这么寒酸干嘛啊？”车晨奕把人放到了床上，环视了一下四周随口吐槽道。
“我乐意。”柏正清没好气儿地答了一句，“看着利索。”
“……行吧。”车晨奕四处瞅了几眼，没瞅见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便也没再多问，“那你在这儿躺着吧，我下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给你炒几个菜吃。”顿了顿之后，他看向柏正清，问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见车晨奕心意已决，柏正清觉得事到如今就算自己再提什么反对意见怕是都无力回天了。
——懒得争了，妥协吧。
“西红柿炒鸡蛋会吧？”柏正清用一个微妙的眼神看了过去。
“就这？”车晨奕用一个不屑的眼神看了回去。
“冰箱里应该还有两把空心菜，也炒了吧……”柏正清拿过枕头垫到腰后，往床头靠了靠，说到这里顿了顿，再次看向车晨奕：“你……能分辨出空心菜是什么样的吧？”
“……”车晨奕的眉毛跳了一下，“我怎么感觉你说这话是在瞧不起我呢。”
“……”柏正清眨了眨眼，欲言又止，难得没有反驳。
车晨奕：“……？”
——妈的，怎么这个时候不反驳我了！合着真让我说准了，你还真瞧不起我的生活自理能力是吧？！
“算了，我自己去冰箱里扒拉扒拉看着炒吧。”车晨奕站起了身子，不打算再接受柏正清那五味杂陈的微妙眼神，“肉总该有吧？”
“有。”柏正清答道，“但是冻着呢，没化出来。”
“行吧，那你别管了，我自己看着办。”车晨奕没再多问，转身准备离开。
走之前，居然抬起手来轻轻揉了揉柏正清的脑袋，“好好休息。”
语气温柔得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柏正清被这个突然的动作整得有点懵，一时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只是沉默着目送车晨奕离开了房间……
并且没有关门。
倒是也让他能更清楚地听到对方下楼梯的声音了。
安静的房间里，柏正清一时间有些出神，不自觉地抬起了手摸了摸刚才车晨奕揉过的地方——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像这样摸过自己的脑袋了……
上一次被人摸头是多久之前来着？
三年前吗？
还是更早一些？
发着烧的大脑依旧努力工作着，试图在记忆的海洋中搜寻什么蛛丝马迹。但是最终，搜寻的结果也只是将他的思绪带回到了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期罢了。
那时，爷爷的头上还没有长出白发，还会经常带着他去公园或者田野散步，还能很轻松地一只手把他拎起来……
小时候啊……
柏正清调整了一下腰后垫着的枕头位置，只不过，大脑还没能完全进入回忆模式，就被旁边手机的消息提示给打断了。
摸过手机打开一看，是一条系统提示。告知柏正清他叫的外卖已经出餐，外卖员正在路上。
啊，忘记退了……柏正清盯着屏幕恍惚了一下，居然有一种自己失误了的抱歉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转念一想，不对啊？
凭什么车晨奕说让退掉自己就要乖乖听他话真的退掉啊？指不定他做出什么黑暗料理根本难以下咽呢，还不如吃点外卖送来的饭菜，总比没饭吃饿肚子要强吧。
为什么刚刚下意识就打算真的听他的话了啊……
真是无语。
柏正清觉得自己的脑子估计是被烧迷糊了，揉了揉太阳穴，把手机重新放回了一旁。
刚才想到哪了来着？
他索性整个人躺了下来，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过下巴，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闭上眼睛开始想一些往事。
小时候啊……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生病了，那就基本上全都是一个人扛过来的。怕麻烦爷爷或者别人照顾自己，不想给身边的人添麻烦，于是很多次生了病都是想办法藏着掖着，生怕被人发现。
没藏住的时候，也就是他能真正做一次小孩子享受被照顾权利的时候了。
那时感冒发烧的时候，爷爷会给自己做什么饭来着？
好像是蒸鸡蛋羹吧？里面放了白糖，闻起来有股香甜的味道，最上面淋了香油，说是对嗓子好，润润嗓子就不会那么痛了。
还有什么来着？
好像也会熬很好喝的大米粥，放了青菜和瘦肉，咸淡刚刚好，吃到胃里暖乎乎的……
身体有些疲惫，大脑意识也逐渐模糊。原本想着稍微歇一会儿就下楼去看看车晨奕的，免得对方真把厨房搞得一团糟，但是一想起对方说话时的动作和表情，以及那个揉着自己脑袋的动作，却又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勉强自己抬起沉重的眼皮。
——算了，放他一个人作去吧，有什么事情等我睡醒了再说。只要别把我房子烧了就行，大不了之后让他自己花钱请保洁来给我收拾厨房就是了。
没过几分钟，本就安静的房间中便只剩下了柏正清的呼吸声。
感冒发烧的缘故，他微微张着嘴，呼吸声比平常重了些，但节奏还算平稳。
因祸得福，借着发烧的副作用，也算是难得的一段安稳睡眠了。
与忧心忡忡担心自家厨房的柏正清不同，此时，站在冰箱跟前挑选食材的车晨奕显得格外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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