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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小烧烤(近代现代)——梅子汤汤

时间:2024-10-13 06:54:08  作者:梅子汤汤
  院子里多了一堆东西,窄长的铁匣子、还没安装的烤架腿、烤菜用的铁丝网、半麻袋木炭,还有两层塑料袋装起来的一兜,元京墨走近看,是些木刷铁签调料之类的零碎东西。
  “肉跟菜在屋里。”
  元京墨听见这么说往屋里看,才注意屋门居然开着没锁,连关都没关。
  满满两袋肉菜在桌上放着,有一小包塑封好的成品掉在桌前,元京墨过去捡起来,是鱼豆腐。
  他们在河边耗了不短时间,大夏天买的新鲜肉不能捂,秦孝过去弯腰拆开大塑料袋拿出来解开袋子,在鼻子下面不远的位置停一秒,确定没变味就先一样样敞开口放在桌上。
  平时秦孝花钱省,买东西不多,馒头用麦子换,菜随着地里种的吃,肉和水果都是随吃随买。花钱的时候不吝啬,但也不随便,从来不会一次买很多放不住的东西免得最后扔掉浪费。元京墨第一次见秦孝买这么多吃的。
  羊肉,猪肉,牛肉,鸡翅,鸡心......只荤的就买了好多种。
  现在天热,家里买了肉菜都是立刻拿出来,如果不是当时吃,林珍荣要么放冰箱要么泡水里,不然在袋里半晌午就能坏。
  秦孝家没冰箱,但院子里的井能当半个冰箱用,东西搁在桶里放下去能储存段时间,西瓜浸在井水里过会儿捞上来像冰镇的一样。
  “买这么多,”元京墨坐在小椅子上拆另一个袋子,“这个叶子有点蔫了,别的还好。”
  秦孝朝他手上看一眼:“忘解开晾着了。”
  元京墨想到大敞的屋门,想到院子里泡的衣服,一时说不清什么感觉,他想象不到秦孝着急慌乱的样子。
  他生气的时候讨厌秦孝总是一个样子,真的知道秦孝不是一直平淡却有点不是滋味,可酸酸涩涩的情绪里又藏着隐秘的窃喜,像小老鼠得了满满一袋白大米。
  本来以为秦孝是听林珍荣说了才知道自己来的,可院子里屋子里这么多东西,秦孝肯定得先回来放下再去镇上。
  元京墨踩在小椅子底下的横木上,脚尖一下下在砖面点:“你那么急着找我啊?”
  秦孝没接话,元京墨也没等他回答,继续翻看袋子里秦孝买的东西。心里知道了就可以了,不是硬要秦孝说出来才算。
  “嗯,”秦孝忽然应了一声,说,“看出来屋里变样了。”
  看见桌上的水杯,看见里间拉开的布帘,知道元京墨来过。
  本来想把东西都收拾好再去找元京墨,接人来之后可以直接烧烤,可现在只能从头慢慢弄。
  刷铁签子的时候想起来衣服没洗,把铁签子撒了盐倒上热水泡着,先把衣服搓洗晒上,之后开始洗买来的各类肉。
  元京墨在旁边伸不上手,只能看秦孝忙,凑在跟前研究秦孝给处理鱼鳞和内脏。过了会儿秦孝的铁签洗刷完成,元京墨拿了一小把去串鱼豆腐和蘑菇。
  烤架要现支,木炭要现烧,终于动手烤的时候太阳都要落山了。
  秦孝先放了几串猪肉串试手,元京墨抱着秦孝买的大号雪碧使劲拧开瓶盖,面前木板和石头支起来的小桌上放了杯子,元京墨先拿过来秦孝的倒上。
  “滋滋啦啦”的声音太馋人,元京墨中午就没吃饭,肚子早饿了,喝一口雪碧就放下没再动,只伸头直勾勾盯着逐渐变了颜色的肉串:“好香啊。”
  秦孝偏头看他,没忍住浮了点笑,约摸着撒点孜然递过去一串肉块小确定烤好了的:“尝尝。”
  元京墨眼睛一亮连忙伸手接,手碰到秦孝被炭火烤得格外热的手不知道怎么就下意识一缩。
  刚烤好的肉串掉在地上,不等元京墨反应秦孝先弯腰捡起来搁在边上:“没事,这几串也好了。”
  秦孝递给元京墨的时候手捏的靠上的位置,专门留了底下不烫的一块给他,元京墨连被烫着的借口都没得用。
  可确确实实像被烫了一下,指尖都有一瞬间发麻。
  明明都那么紧地抱过,直白露骨的话也说过了。
  秦孝倒没什么反应,伸长胳膊把另外几串放在旁边盘子里:“行了。”
  说完从一筐串好的生串里拿了一把摊在烤架上刷上油,拿起边上刚才掉在地上的一串往院子另一边走,搁在水龙头底下冲了冲,往回走的时候几口吃了。
  元京墨拿着根烤串眼巴巴盯着秦孝走远又回来,秦孝把铁签子扔水桶里,看他手里的烤串只少了顶上一块,问:“不好吃?”
  “好吃。”元京墨这么说,还是攥着烤串没往嘴里送。
  只慢吞吞伸出空着的手,在暗下来的天色里悄悄勾住秦孝的食指,声音细小又坚定。
  “我没不想让你碰。”
 
 
第36章 热
  是夏天,元京墨的手不凉,但还是软。
  他明明瘦得很,从四肢到身上哪哪儿都细,秦孝一只手就能扣住他胳膊,整个挂在身上都觉不出沉。可又不缺肉,匀称长着薄薄一层,但凡上手一碰就是软乎乎的。
  连手指头都是。
  元京墨少见地低着头,秦孝只能看见他头发中间的旋儿,和在逐渐昏暗的光线里还是明显透红的耳尖。
  他手指没多少力,松松勾着秦孝的,想挣开连劲都不用使,可秦孝却跟被什么粗绳铁链锁住了一样,额角都跳了青筋。
  太阳从升起到落下需要许多个小时,可落山后变暗的过程似乎只有短短几分钟。从不清晰,到隐约晦暗,再到彻底落定。
  一段说不出具体多长的时间里,谁都没出声。安静衬得心跳格外明显,勾在一处的手指起初或许是为了解释什么,可在触碰的瞬间就变了,而后随着一分一秒隐匿的光线愈发意味不明。
  其中并不特别的一秒钟,秦孝张开手,把元京墨整只手拢住攥紧,连同自己被勾在中间的食指一起。
  烧烤架离得太近了,滚烫的木炭源源不断散发出比夏日更盛的热,让紧贴着的两只手须臾就出了汗。
  可又都保持着握在一起的动作,没人挣,也没人松。
  直到大敞的门外传来喊声,两只手倏地分开落回各自身侧。细密潮意触及悄然扫过的风,尽数融于夏夜不动声色的热。
  “秦孝!京墨在——”邻居奶奶到门口看见院子里的两个人,笑着转口,“京墨在啊,你妈打电话过来问。”
  元京墨才意识到天已经晚了,平时他不回去都是早早告诉家里,免得等他吃饭,难怪家里会着急。
  “二奶奶,我忘和家里说了,今......”
  话到这儿又顿住,犹豫着拿不定要说什么。秦孝做的烧烤才刚刚开始,等吃完再让秦孝送回家太晚,可,住在秦孝家?
  以前最平常不过的事在不知不觉间变了样,元京墨前段日子不敢,现在没了之前躲着避着的杂乱,却更不敢了。
  只想想脸就滚烫,胸口里心跳撞响。
  可邻居奶奶根本没等元京墨后半句,转头隔着墙喊:“老头子!京墨在呐,给元家媳妇回个话!”
  邻居爷爷应该正专门在院子里等,接着就拖着声应:“哎——好来!”
  应完又问:“晚上不回了啊?”
  “对!”邻居奶奶吆喝着答完,自言自语念叨老伴:“这还用问一嘴,真是,都几点了还用问么。”
  元京墨张了张嘴没出声,秦孝在大人面前说话一向周全,这会儿也没了声,一直没说什么。
  “你俩这是捣鼓什么?”
  “烧烤,”秦孝清了下嗓子,“就是弄成肉串烤着吃,有熟了的。”
  元京墨听见伸手想端盘子给邻居奶奶尝,正巧碰到秦孝伸过来的手,一抬头又撞上秦孝垂着看过来的眼睛,在晦暗天色里显得格外深,像一旦陷进去就没法呼吸。
  错开视线才能喘气,元京墨吞咽一下匆匆跑开:“我去开灯!”
  “我说觉得不得劲,你俩比我这老婆子还省电,这可不行,京墨还读书,再伤了眼睛。”
  “嗯,”秦孝干干应一声,“忘开了。”
  挂在屋檐下的院子灯随着纱窗门开关的声响亮起来,秦孝转头,看见进屋开灯的元京墨推门出来,步子先是一停,接着就小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映着灯。
  邻居奶奶说上了年纪牙口不好,咬不动,也不肯留下等秦孝烤别的,只拿了一串回去要给老伴瞧个新鲜。秦孝和元京墨往门口送了几步,二奶奶不让送,催他们赶紧回去,还嘱咐这东西不当正经饭,记得吃点煎饼馒头。
  元京墨听一句答应一句,和二奶奶有来有回说了不少,等人一走秦孝把门一关,元京墨又像被按了什么消音开关一样,不出声了。
  屋檐的灯照的范围有限,院子中央亮堂,大门这边暗些,元京墨站在秦孝旁边看他拴上插销,不知道怎么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说不清道不明,甜丝丝的别扭。
  两个人挨得近,秦孝放下手的时候手背碰到元京墨手腕,元京墨动动手指,试探着抬了抬,秦孝伸手攥住了。
  元京墨心口一跳,跟着秦孝往里走,眼睛眨巴眨巴的忍不住往手上看,他差不多是被秦孝攥着整只手,手掌拇指全在秦孝手心,只有四根手指在秦孝虎口的位置露出头。
  秦孝手比他大多了,手掌宽厚,手指也长,骨节粗,有茧,还有仔细看就能发现的大大小小的疤。元京墨想起来什么,立刻往秦孝胳膊上看,可一路找到手肘都没找到。
  “看什么?”
  “昨天我把你胳膊弄破了,”元京墨说着把秦孝胳膊抬起来看里边,还是没看见,“记错胳膊了吗?”
  秦孝于是把另一个胳膊伸给他:“没破。”
  “不可能,我都看见了。”元京墨非常笃定,但另一个胳膊也没有。
  秦孝确实没记得,问他:“什么时候弄的?”
  “就,你捂我脸,我往下拽你胳膊的时候,”元京墨当时没注意,但只可能是那会儿,“把你胳膊掐破皮了。”
  说完就被按着晃了脑袋,元京墨伸手抗议,秦孝看着他抱头捋头发的样子弯了弯嘴角。
  他当是怎么。
  就破点皮。
  元京墨还在研究:“你长好得也太快了。”
  “皮厚。”
  “我记得小时候大人说小孩不听话就这么说,”元京墨忽然想到这儿,边说边笑起来,模仿大人凑在一起说孩子的语气,“某某某就是皮厚,泼猴一个,扫帚抽断都没用......”
  他模仿什么的时候总是很形象,不夸张但又绘声绘色,让人听着就和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一样,不自觉跟着欢快活跃的语气生出格外放松的愉悦感。
  说话间刚才烤好的几串两人分着吃了,秦孝又每样挑出三两串掺着放在烤架上,元京墨站在旁边看得起劲,举着蒲扇给秦孝扇风。
  “元京墨。”
  元京墨抬头:“啊?”
  秦孝朝自己左边偏偏下巴:“来这边。”
  元京墨照做,从秦孝身后绕到另一边换只手扇扇子:“怎么啦?”
  秦孝右手给烤串刷着油,左手把元京墨牵住。
  “那只手不干净。”
  元京墨忘了扇风,低头又把手往秦孝手里放了放,抿着嘴朝半边没放木炭的烤架笑。
  “豆皮好了。”
  元京墨不想松手:“太烫了,放在边上等会儿一块吃。”
  “不饿?”
  “刚才垫肚子了。”
  那才几串,秦孝一侧身正要说话元京墨的手就牵得紧了点,之后又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装作不是故意地松了松劲。
  秦孝攥了下元京墨的手:“我不热,蒲扇搁边上。”
  元京墨“哦”了声,伸手把蒲扇放到最边边的地方,接秦孝手里那串豆皮的时候往上边拿,和秦孝的手挨着碰了下。
  秦孝声里带了点笑:“都是油。”
  元京墨对着豆皮小声说:“我手上也有。”
  烤好的没再往盘子里放,直接放到元京墨这边,元京墨拿起一串肉吹了吹,慢吞吞举高往秦孝嘴边递,尽可能自然地说:“你都没怎么吃......”
  不等元京墨把打过腹稿的话说完,秦孝就低头咬住了。
  没想到秦孝这么配合,元京墨连忙捏住签子抽出来,等秦孝吃完再举高递过去。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吃的速度赶不上烤的速度。后来烤好的串攒了两小堆,怕吃不完就没再烤,元京墨见放不下又进屋里拿了个盘子。
  收拾好秦孝先去洗了洗手,甩甩水随意在衣服上擦两下,到支起来的小桌边上时拿了马扎放到元京墨左边。
  元京墨眨眨眼:“我也去洗——”
  秦孝把他手攥住放在腿上:“不用。”
  元京墨握着杯子一口雪碧喝了好半天,放下看见对面的碗筷忽然说:“要是阿嬷真能吃到东西,她咬得动烧烤吗?”
  秦孝让元京墨乱飞的想法弄得没头没脑,隔几秒说:“咬不动吃菜。”
  “小心阿嬷知道打你,”元京墨边挑想吃的串边笑,拿了串鱼豆腐又想起来问,“你小时候被阿嬷打过吗?”
  “没。”
  元京墨还挺意外:“你逃学,阿嬷都不打你啊?”
  秦孝眉毛不明显地挑了下,握着元京墨的手使点劲一攥,元京墨当即卖乖:“我没盼着你挨打呢。”
  元京墨本身模样就乖,再故意这么从下往上看人细声细气说话,简直没人招得住。秦孝本能想在他头上揉一把,握着人的手又舍不得松,只能又攥了下。
  “嗯......”元京墨哼一声,手动了动,秦孝接着松开:“弄疼了?”
  元京墨跟着秦孝动作往他掌心贴:“没疼。”
  “我轻点儿。”
  秦孝劲大,稍微使点劲就不算小,但整个手被包着这么攥不疼,就觉得一阵麻酥酥的,顺着胳膊往上蹿,连带着身上都麻了小片一样。
  “真没疼,就是有点麻,”元京墨小声说,“挺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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