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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我十五岁,不是小孩了。”阿亚眉眼认真地反驳纠正。
艾珀尔：“……这很重要？”
“嗯！”
没有人想要在喜欢人的眼里被当做小孩子，即使是性格沉稳的勇者也不例外。
看着他那倔强又幼稚的模样，艾珀尔反倒是升起了恶趣味：“如果我一定要将你当做小孩呢？”
“……”
阿亚的意志在动摇，他很小声地道：“可我已经成年很久了……”
艾珀尔挑眉：“你的年龄还没我活在世上的零头多。”
阿亚：“……”
“小孩。”
艾珀尔的声音很清朗疏阔,染着笑的绿眸里面尽是促狭，“不想被我当做孩子,就做出能让我改变印象的样子出来。”
亲昵的称呼让阿亚耳骨红得都能滴血,那双黑瞳里面异彩让人移不开视线：“我会努力的！”
这反应让艾珀尔都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以前都没发现他这么的……嗯，可爱？
要努力啊……他现在已经消灭了哈巴卡克,再努力的话是不是连其他魔王也都一起消灭了吧？！
突然，就后悔刚才说出的话了。
不过……
“艾珀尔大人？我说错了什么吗？”阿亚神色茫然地望着他。
“没什么,我送你去王都吧。”
这是他想做的事,艾珀尔没有阻挠的意愿。
而且他真的想见证下勇者小队是怎么消灭的东部魔王，他至今都没看亚希伯恩真正的实力。
……
王都。
阿亚低垂着头,脸上满是愧疚的神色。
艾珀尔抬起手轻拍了几下他的脑袋，小孩的头发不硬不软，摸着的触感虽然比不上岚牙的毛发，但手指穿过头发时的感觉让他很是新奇跟喜欢。
“我来王都这里有其它的事要办，不只是为了送你。”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心思这么简单直白的表现在脸上呢。
从知道自己不仅是带着他出禁忌森林，而且还一路用魔法带着他赶路到王都，小孩脸上的自责就没有消失过，为了怕他发现还特地用笑容掩饰，都没注意到自己眼睛里面的懊恼。
正常时候这种情况都会被误认为是说出宽慰的话，但全然相信艾珀尔的阿亚则是不会有这种考量，他很诧异：“是很重要的事吗？”
艾珀尔偏头思考，他去教廷主要是信了哈维的话去找能解除他跟小孩之间契约的魔导书：“很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
在卡默斯大陆，用真名说出的誓言是具有效应的，这是这片大陆所有种族都众所周知的事。
解除契约就显得无关紧要了，而且有这契约更是双重保障。
“我给你的东西呢？”
对艾珀尔突然转换话题阿亚没有沉思，他将被他贴身保护的木偶从上衣的内夹层里面拿出来，木偶的外面还精心的包裹着上等布料的丝巾。
阿亚被看的羞赧：“我不想让艾珀尔大人送我的东西被弄脏，这是我跟桑迪兰换的，她买来后还没有用过。”
艾珀尔很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东西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怎么处理都是你的事。”
“……嗯。”
“这木偶里面融入了我的魔力，我可以随时都能根据它知道你的位置，还有就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将它丢出来可以抵挡一次致命伤，不过之后就会被完全损坏。”
“我知道了。”
艾珀尔说这段话是想让阿亚知道木偶的作用，但落在他的耳中就完全变了意义。
他绝对不会把木偶丢出去的！
这是艾珀尔大人送他第一件礼物，怎么能让它被损坏！
一魔王认为自己已经把诚意摆在了明面上，这样也算回应了他的誓言，一勇者则是早就知道，并且完全不在意，只想着保护好礼物，鸡同鸭讲的他们也算是认为对方都明白了自己想法。
在进入王城，快要到教廷的地方时阿亚才想起来问：“艾珀尔大人不是要去办事吗？下面的路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我也要走这条路。”
阿亚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误会他这表情的艾珀尔很平淡地道：“他跟你不一样，只是有些事需要用到他，我们是进行的交易，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
听着这段话的阿亚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他只是担心会影响到艾珀尔大人的事，不是担心其他人类会取代他的地位。
不过……
阿亚露出了温柔的笑容：“那真的太好了。”
见他身上的急躁一扫而空，艾珀尔内心很是不解，原来人类真的很在意特殊性，看来他的那个废物魔导书还是有些作用的。
彼时的魔王城里，短暂获得光明的魔导书突然晃动了起来，过了会儿就响起它独有的贵族拖长音的腔调：“喔~亲爱的神啊，这是在预感即将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在我这本神奇的魔导书上面了吗？那真是太悲伤了。”
“……”
“你说这是不可能的，毕竟我是无人能抗拒我的诱惑的最厉害魔导书？那当然是啦~只要该死的魔王艾珀尔消失，这世界就不会再有天敌了……”
“……”
自娱自乐的魔导书沉寂了好一会儿，男高音都变得萎靡：“亲爱的主人到底要把我放置在这里不管不问多久……也不知道我教主人的恋爱宝典有没有让他认识到自己的冷酷无情……唉，我真的好可怜啊……”
丝毫不知道被魔导书骗了的艾珀尔见有效果，就决定等这次回去就暂时不把它封印起来了。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教廷的附近。
也望见了在教廷大门口东张西望，在望见自己想要找到的人后猛地绽放出大大笑容的特里萨，以及在看见阿亚时瞬间变正经的表情。
“……”
对待人始终温和有礼貌的阿亚也难得在看见特里萨时露出了抗拒的表情。
这让艾珀尔感到好奇。
特里萨步履轻快地走过来，微扬起下颌看着阿亚，眉眼间尽是高傲，就连说话时的语气也截然不同：“桑迪兰他们在里面等你，王城里也在等你们的进度跟回复。”
这里面的驱逐之意很是明显。
“你跟他之间发生了什么？”艾珀尔直接无视了眼神殷切望着他的特里萨。
暗自跟他较量的阿亚在听到这话时，身量都挺直了些：“就是当初从王都出发的时候被特里萨主教留下来说教了很久。”
“他为什么要说教你？”艾珀尔的语气有些冷。
能察觉到他变化的不止阿亚，特里萨也能感觉到他想要结识的神秘精灵对阿亚斯特跟他的区别，这简直让他羡慕嫉妒的都恨不得咬碎牙。
在这之前明明精灵阁下提起阿亚斯特的时候语气也没多太在意，这才多久啊？态度就大转变成这样，阿亚斯特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能不能也告诉他，让他也用用啊！
但这些话特里萨是不会说出来的。
因为——
阿亚斯特也绝对不可能会把方法告诉他的。
从五年前就是！
迎着艾珀尔大人不解的眼神，阿亚怎么都说不出当初他跟特里萨闹得很僵持的原因！
“说啊，我为什么会说教你的原因。”特里萨将态度高高低挂起，脸上的幸灾乐祸很是明显。
阿亚：“……”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都在活络着，黑眸里面的情绪动荡的很明显，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要顾及教廷圣子的颜面就不把他曾经在爱德森小镇干出的荒唐事说出来，他只是不想让艾珀尔大人知道自己被变态惦记上！
那些话怎么能让艾珀尔大人听到。
特里萨就是打的这主意，以阿亚斯特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说得出来，谁让他们两人都很在意精灵阁下呢，只不过比起阿亚斯特的幸运，他就需要多努力些才行了。
艾珀尔的占有欲很强。
许是因为他拥有的东西很少，以至于被他划分到自己领域里的人和物都注定会让他投注很多的视线。
魔王城里的魔物们性格都单纯且崇拜他，没有他的命令也不会随意的离开，而且他们实力都比一般的魔将强，艾珀尔也就没太过约束他们，此刻艾珀尔才发觉自己对阿亚有瞒着自己的事而心情很不好。
那双绿眸里面的冰冷让阿亚立刻停止跟特里萨的眼神厮杀，他立刻解释：“五年前您离开后，他就缠在我的身边想要探听您的消息，为此他还用了各种肮脏下作的手段来哄骗我……”
说到这里阿亚就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他这模样让艾珀尔瞬间明白他被特里萨骗到了。
特里萨：“……”
事情真是这样的吗？！
他是用言语陷阱想要从阿亚斯特嘴里面套出精灵阁下的行踪，可那不是也没成功吗？事后他还被爱德森小镇的居民们言语谴责跟眼神辱骂，这事他怎么不说？
第51章
比起只是知道名字的人类,艾珀尔自然会更相信已经交过想法的阿亚了。
被他冷漠眼神注视着的特里萨嘴里发苦，但面上仍然端着他教廷大主教兼教廷圣子的高冷姿态：“阁下是想为阿亚斯特讨回公道吗？就像——五年前我曾对你的魔兽出手时那样！”
这话也算提醒了艾珀尔。
当时他为岚牙出手，现在如果不动手,小孩是不是会难过？难过的话就会被挑拨离间,最后再被什么东西趁虚而入的诱骗到对他出手？
偏心眼的银发魔王已经自发地开始为勇者找理由了。
“大人！”阿亚提高音量的打断了艾珀尔的思考。
特里萨：“……”
该死的阿亚斯特,就连这种时候都没喊出来精灵阁下的名字,竟然只用大人代指！
无视那边‘火热’的眼神，阿亚对视上那双绿眸声音就放低了很多，“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我想要自己跟他两个人来解决。”
艾珀尔对视上他坚持的表情,突然就心领神会的明白了,他这是想要向他证明自己已经不再是孩子,最好的证明是什么？没有比战斗更能证明一个人从孩子蜕变成成人最好的证明了。
“好。”
在教廷门口对他们的大主教出手是太过猖狂了些，虽然艾珀尔有自信能离开，但既然小孩想要自己处理，他也不会太过较真。
特里萨：“……”
到底为什么啊！
他不就是想要跟精灵阁下再一次正面对决,想要知道自己的力量能否扛住精灵阁下的那一击，阿亚斯特不仅不把精灵阁下的地址告诉他,现在连他找的机会都能给他抵消掉？
转过身的阿亚露出了看见特里萨的第一个笑容,就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都让人不爽。
他可不想让艾珀尔大人再次被特里萨这样的变态缠上！
“阁下,可以等到三天后再进行比试吗？”
虽然契约还没有解除，但这跟他和特里萨的约定并不冲突,艾珀尔就点点头答应。
阿亚：“……”
他没有理会特里萨的挑衅，而是转身看向艾珀尔,声音都有些发涩,“他说的比试是我想的那种吗……”
艾珀尔点头。
阿亚：“……”
特里萨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堪比太阳，让人看了都避之不及：“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后阿亚斯特他们应该已经离开了王都，继续前往消灭魔王的旅途路上了，我跟阁下的决斗不会有人来打扰真的太好了~”
阿亚开始紧攥着拳头了。
艾珀尔并没有听出来他们对话里的明争暗斗，只是对着阿亚道：“那你先走吧，等我解决了这边的事会跟上去的。”
这回沉默的反倒是特里萨了。
他直接摒弃跟阿亚的暗中较量，言语直白：“阁下，那天我并没有动真格，决斗的胜负还尚未可知呢，我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教廷第一人。”
“哦。”
在面对不重要的人和事上面，艾珀尔的情绪一向淡漠，“我也没有使出全力。”
他怎么可能会在教廷里面使出全力，不然他的魔王身份恐怕就已经暴露了。
听到他这话的特里萨露出了格外温柔的表情：“那我就很期待了。”
阿亚：“……”
他很警惕这样表情的特里萨，无论如何他都不放心艾珀尔大人跟他单独相处！
而且，特里萨这么着急的送他离开，绝对有问题！
……
阿亚要去见勇者小队的其他人，不想跟上的艾珀尔就准备跟特里萨离开，准备问他些有关契约没有生效的问题。
黑发青年停驻在原地。
艾珀尔奇怪地看他：“你不是很着急去见他们？”
他是很着急，可他也不放心特里萨单独跟艾珀尔大人在一起，哪怕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过见面，阿亚也做不到在他面前都还视若无睹。
想起这一路上艾珀尔大人对他的纵容，阿亚声音低迷地道：“我想把他们介绍给您认识的。”
为什么要他认识？
并不想跟人类有太多牵扯的艾珀尔想要拒绝，就对上了阿亚那黑润的眼睛……
开始犹豫。
脑海里浮现出少年时的他哭泣的模样。
他拒绝的话，小孩会哭么？
并不知道自己自己的行为造成什么影响的阿亚只想着先分开特里萨跟艾珀尔大人。
特里萨稳稳地端着他圣子的矜持。
就算阿亚斯特能舍弃脸面让精灵阁下答应他跟着去又怎么样？别忘记了这里可是教廷，而他是即将接任教皇位置的大主教，只要待在这里面还能躲得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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