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鱼怪:“我丑怎么了?啊?碍着您老眼了?”
他怒了半晌,鱼却点点头,在他的满脸问号中,给出了确切的答案:“你没有他们长得好看,我不喜欢。”
章鱼怪:“……”
天杀的,这个看脸的世界,还是毁灭吧。
祁肆听见了,特意弯腰竖了个大拇指:“有眼光。”
小鱼又吐了两个泡泡出来玩,他看着泡泡漂远,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又静静在阳光下碎裂,突然抬头,露出一个灿烂笑脸:“你们不是坏人。”
章鱼怪现在恐惧不再,他跟个老父亲一样,有点操心鱼的智商:“我的祖宗哎——您别光顾着看脸啊。”
鱼却摇摇头表示:“他们不一样,他们身上有牧牧的气息。”
章鱼怪差点没一口老痰呛出喉咙:“哪里来的牧牧?”
鱼想了想:“他很好,我在被关时,他赔我玩,教我学习,还给我带了好多好吃的。”
总结就是一句话。
“他是个好人。”
章鱼怪已经懵在了当场:“我当初被关实验室时怎么就没搭上这号人呢?不对不对,从实道来,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他说完,围绕着鱼,好一通上下打量。
“你别是被人眼馋,看上了身子吧?”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有没有被他要求做过……”
他斟酌好一会儿语句构造,缓缓补充下文:“奇怪的事?”
鱼沉思了好半天,支支吾吾道。
“他说,喜欢我的尾巴。”
“!”
“经常摸我的头发。”
“!!”
“他老是要求跟我抱抱!”
“!!!”
“对于以上这些……”鱼打了个饱嗝,章鱼怪就万分忧愁地等着他的下文。
“我全同意了。”
“???”
鱼还说:“他的手很大很温暖,但我的鱼尾巴也很漂亮,他不吃亏。”
章鱼怪已经听不清接下来的语句了。
这他妈是“他吃不吃亏”的问题吗?孩子你被占了便宜了啊!还是占完被人乖乖勾引到手,坐等清洗干净上/床的那种!
祁肆扒开他的身子蹲下来:“你想不想见他?”
经过这么一遭,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么一条智商有限的小笨鱼,很有可能是出自他师傅之手。
瞧着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是养来做标本的,感觉像在养媳妇。
鱼开心了:“好耶。”
祁肆若有所思地喊了一声黎昕,后者还在呼扇着他那湿透的衣服衬衫,听见声音还死皱着两边眉毛。
“呦,大佬,您终于在百忙之中,想起小的了啊?”
不知何时,俞铮在岸边搭了个火堆,随了另外一声喊叫:“姓黎的。”
黎昕干脆把衬衫脱下来,靠近岸边拧了两下,鱼嫌弃地游去了另一边。
“在呢,在呢,一个两个,叫魂啊?”
鱼不明白叫魂的意思,但他心知不是什么好词,凑上前来打算看热闹。
俞铮叫了一声,见没有回应,扭头打算再叫一声时,后面贴过来一个人,高了俞铮足足半个头,压迫力扑面而来:“怎么没想过要叫我?”
俞铮真觉得他下一句就能说出“原来是爱情寡淡了”的疯言疯语,为了最大化避免这一意外发生,他先将问题抛了过去。
“有帐篷吗?凑合着先过一夜。”
他偏了下头:“一会儿记得提醒白黎安排些人,将桥给修好了。”
俞铮说完就察觉到身后没半点动静,刚想询问后面这人打算做什么妖时,一个如蜻蜓点水般的吻便轻飘飘地落了下来,一触即离,就像一场梦一样。
他拽上祁肆的衣领,正预问一问他发的哪门子疯时,扭头看到其余三个人挤在岸边,各忙各的。
章鱼怪感知到视线,头也不回:“你们就当我死了吧,我什么都没看见。”
祁肆半举着手,都不带反抗的,眯眼笑:“他们能有这么个想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章鱼怪听着,很想来上一段热恋的掌声,真是拐弯抹角,实力撒谎的一把好手啊。
俞铮没打下去,他扯了没几秒就松开了:“你的手留着有用,记得支个帐篷过来,我去再找些柴火。”
祁肆嘴边念叨着得令,目睹俞铮离开的背影后,挥挥手又恢复了笑面虎的模样:“两位朋友,介意帮个忙吗?”
鱼趴在岸边,尾巴浮出来拍了拍水面,眼巴巴地望着:“我呢?”
“你?”祁肆找到手电筒后也转身钻进了丛林,“你逮几条鱼上来,一会儿给你烤些好吃的,乖乖等着。”
鱼得了命令,还真的潜进水里,跑去捕鱼了,黎昕感到在祁肆朝鱼说完那一句话后,鱼的态度一下软化许多,也不知是下了什么迷魂药。
他没想明白,他边上的章鱼怪更想不通,他感觉在偶然看见一副激情画面后,整个脑子都不干净了。
所以,那两位又是怎么搞到一起的啊?
黎昕叫了好几声,第三声“烤章鱼”后,终于是活的欲望战胜了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他果断回应道:“别爱我,我是你追不到的男人。”
回应他的,是一大堆搭帐篷的零部件。
“我知道你□□焚身,我懂,等到了基地,我会向上级请示,特意给你安排上章鱼大礼包。”
章鱼怪不动如山。
不,你不懂。
第61章 终章
章鱼怪此时此刻只想自戳双眼,天杀的,就不能给他来上一副没有看过的眼睛吗?
乌拉乌拉的出警声响过后,白黎如愿在岸边寻到了他们。
上来第一句话就是:“与顾修他们联系上了。”
小鱼吐了一口泡泡:“顾……修?”
白黎来的过于风风火火,没怎么留意到水里的情形,此刻才发觉岸边躺着一条鱼。
一向喜爱漂亮事物的她想也没想,就这么迎了上去:“好漂亮。”
下一句:“好想收藏。”
章鱼怪已经麻木了,是被生生说麻的,果然安全部门这一堆人里,没一个正常的。
被拷上手铐,押上警车时,都不带反抗的。
白黎看了一眼在水里乖乖待着的某鱼,扭头向祁肆他们询问意见:“带走吗?”
“不然?”俞铮道,“留着等它再啃毁一座桥吗?”
白黎没了意见,电话示意手下搬过来一座硕大的鱼缸,足足有三米高,两米宽,她还在鱼缸运来时估摸一下鱼的尺寸,足够放肆躺平。
鱼还在呆愣着,没嘟两下嘴巴,手已经被手铐拷牢了,他眨眨湛蓝色的眼珠看了一眼,还在思考这玩意儿能不能张口咬下。
坐上车后座时,白黎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跟他们汇报案件的最新进展。
“根据顾修所提供的有效信息,实验室那伙人落网不过一天两天的事。”她说完将整个身子往后一摊,像一滩刚化开不久的冰淇淋。
“这件事总是有个眉目了。”
她又朝后座瞥了两眼:“你们有什么想要交代的话吗?”
“什么?”俞铮眯眼望过来,看样子应该是睡眠浅,刚刚被她的说话声吵醒了。
祁肆望来的视线沉沉的,带着怨念,因为就在刚刚不久前,俞铮才将头枕在他的肩上,一眨眼的功夫,就被驾驶座上的大聪明给吵醒了。
白黎透过后视镜完整捕捉到了祁肆的问候视线。
她自觉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我的锅。”
俞铮却已经提起了兴致:“但说无妨。”
白黎偷摸看后座位上,祁肆的脸色,又下沉了一个度,完全见不到半分好脾气的模样。
她忍住笑意,道:“其实也没什么,某位还在蹲大牢的再三交代你们二位将他的宝贝带回去,切忌不可磕着碰着,更不能缺人水喝。”
白黎一想到大大咧咧的人脸上,居然有天能浮现出紧张的神色来,顿觉好笑。
“他以为他家宝贝是鱼吗?缺水能把人渴死不可?”
后驾驶座诡异地沉寂下来,白黎不知怎的,在这微妙的气氛中,突然就想到了另一辆大货车里拉着的鱼。
“我靠——还真的是个缺水就死的主。”
她没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瞧见祁肆冲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只需一抬头,她就能看见某个刚刚清醒的人,又一次靠肩睡了过去。
这场旅程,却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走得充实。
——————
落网的时间其实还说的晚了些,因为某位盟友太过给力,将人送进去的动作刻不容缓。
天气渐渐转凉了,俞铮披着一层厚厚大衣,再一次响应了组织的召唤。
不过这一次,组织成员给他递了一张名片过来。
“考不考虑做我们的审讯顾问?薪资待遇挺丰厚的。”
说这句话的人是白黎。
她将手在半空举了一半,见俞铮还维持着双手插兜的姿势,应该是没有要进一步交流的打算。
那手刚垂下去,指尖就探了过来,白黎一惊,再次见到名片时,已经出现在俞铮的手中了。
后者哈出一口雾气:“我考虑一下。”
这已经是白黎所能预料到最好的结果了。
她感激道:“行行行,收了就好,看情况,不做硬性要求。”
白黎说这话时其实有点心虚,因为对于硬性要求这块儿,也实实在在招人进来过。
他没跟白黎说上两句话,祁肆带着把伞,已经从楼层里走了出来。
白黎打了个招呼后,扭头便离开了。
其实祁肆还拎着一个纸袋,俞铮看过来后,他上前几步,将从纸袋里掏出来的东西,一股脑围上了俞铮的脖颈,也不管后者愿不愿意。
俞铮脖子一暖,待在原地,看着祁肆将一条绣着大红花,青翠绿叶刺绣的围巾围上来。
就冲这花花绿绿的颜色,俞铮就不想再欣赏第二眼。
某人依旧一副等待求夸的表情。
“如何?好不好看?”
俞铮如实回答:“还挺暖和。”
受了表扬,也没见得祁肆的戾气降下来多少。
他双手环着俞铮的腰,将头蹭上脖颈,贪婪地吸取温暖。
俞铮在这一下没一下的触碰中,感触到某人低落的情绪。
“怎么?被上层领导训斥了?”
祁肆摇摇头:“他们训得了我?我已经攒够老婆本了,养一个你不成问题。”
“只是刚抓进监狱里的主研究员点名道姓说要再见你一面,一个将死之人……”
俞铮听出他护犊子的意思,现在尘埃落定,量他有再大的本事,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还是去看看吧。”
祁肆在腰间的手松了又紧,才答应下来:“那就看看吧,只准看一眼。”
俞铮对于那位主研究员印象还挺深刻的,一身白大褂,梳着常年不变的寸头,脸上永远挂着一副严厉的表情,仿佛与其对视上一眼,他的嘴里就能接二连三冒出训斥的话来。
时间离得久远了些,再次见面,他没能第一眼认出当年意气风发的人。
他的寸头已经沦落到稀稀疏疏,只剩几根坚强耸拉的地位了。
眼中的神情近乎疯狂,好像还比原先的体重多了一倍不止。
他的癫狂本来在眼里浮动,在听见脚步声,不甚在意的抬眼看过来后,一个猛子冲到了栏杆前。
“我最为得意的实验品啊——”
他双手抓住栏杆,手铐都束缚不住他想要冲破牢笼的渴望。
“你让我取点血研究一下,我马上就能成功了——马上——”
俞铮没再看下去,祁肆在后面表达着他强烈的不满。
“我就说没必要看吧,这个疯老头,满心满眼只有他的研究结果。”
他发泄完,拉着俞铮的手想要离开时,后者却没有半分动作。
祁肆心里想的全都是,不会吧,我家媳妇不会对此产生任何恻隐了吧?
俞铮却悄然跟了过来,他似乎不太满意跟祁肆的距离,手腕用力,往后一拉。
祁肆踉跄两步回头时,嘴唇上有附来的冰凉,还有爱意的灼热,烫得心脏暖烘烘的。
他突然就感叹道,幸好。
幸好一切都结束了。
幸好我是幸运的,遇见你,是我此生不敢奢求的最大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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