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还想说什么,奥菲莉娅噗嗤一声笑了。
“很有道理,”她煞有其事地点头,“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太甜的糖果不太好吃,我还是喜欢吃微甜的那种。”
“确实,”林斯表示赞同,“微甜的就可以了。”
像沈喻时喜欢的那种超甜口味,林斯有时候确实无法接受,只能单独给对方买一些,自己从来不吃。
“你好像没有打算劝我,”奥菲莉娅饶有兴趣地说,“明明你的口才很不错。”
“因为已经有人劝过你了,”林斯坦然回答道,“我想,瑞恩应该已经说服了你。”
在他们旁边的小桌子上,一份文件静静地躺在那里。
封面写着七个大字。
“酸去羟基醇去氢。”
林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份文件是谁给奥菲莉娅的。
“你认识瑞恩?”奥菲莉娅思考片刻,“不过想想似乎也不算令人意外。”
“这份文件就是我给他的,”林斯说,“看来他保存得不错。”
这么多年过去了,它的复印件居然还能存活于世。
“真巧,”奥菲莉娅语气愉快,“如果不是瑞恩最近不方便出门,我想他一定很愿意见到你。”
“他出什么事了吗?”毕竟曾经一起做过实验,林斯还是关心了一下瑞恩。
“不是什么大事,”奥菲莉娅说,“他只是和自己的情人起了一点小小的摩擦,然后被关起来了而已。”
林斯:“?”
这叫小小的摩擦吗?
“不用担心,”奥菲莉娅安慰林斯,“瑞恩是个坚强的人。”
林斯:“……希望如此。”
聊完了瑞恩,林斯和奥菲莉娅开始说正事。
“如果要研究根治药剂,你觉得你缺什么?”林斯问奥菲莉娅。
奥菲莉娅思考片刻:“主要是仪器不够精确,而且我缺少思路。”
奥菲莉娅说得很坦诚:“我感觉我的思维似乎卡住了。”
在发明重塑骨骼药剂的时候,奥菲莉娅其实感觉自己的思路很顺畅,几天功夫,她就完成了药剂的制作。
但这次不同。
怎么说呢,她感觉自己似乎走到了迷宫的最中心,前后左右都是道路,她行走于其中,却得不到任何提示。
“还有一件事,”林斯下意识用指节敲了敲桌子,“我在孤儿院发现了一些事。”
他将自己在孤儿院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奥菲莉娅。
“催化病情?”奥菲莉娅一怔,“我没有听过这件事。”
“但确实有可能,”奥菲莉娅站起身,在大厅里来回踱步,“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不过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猜到了是谁?”林斯双手交叉。
“算是,”奥菲莉娅叹了口气,“能有本事做到这个程度的,也只有他了……真是棘手。”
奥菲莉娅家大业大,能让她评价说棘手的,也只有那么一两个。
“我不知道他具体的名字,”奥菲莉娅和林斯解释,“他大概是十年前来到恶魔城邦,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小贩。”
“但大概八年前,他突然获得了一笔很大的财富,然后便自己开了公司,主攻制药业。”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大概又过了三年,他的公司规模就已经很大了,几乎垄断了恶魔城邦所有正规药剂的售卖。”
“如果是这种大规模的催化,那么,确实只有他能够做到。”
奥菲莉娅查看了记录,小女孩说的“吃小蛋糕”发生在三年前,有一家公司为孤儿院送去了蛋糕与糖果,祝他们能够幸福快乐地长大。
“这家公司属于他,”奥菲莉娅很肯定,“我和这家公司合作过,知道一些内幕。”
奥菲莉娅说完这句话后,大厅里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你可以叫他安先生,”奥菲莉娅突然说,“他很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虽然他大概率不姓安。”
“我会去见见他,”最后,奥菲莉娅说,“不为别的,也为了那些孩子。”
他们拿到了甜蜜的糖果和蛋糕,却没有健康长大。
-
林斯和奥菲莉娅在这里谈话,白歌行则在另一个酒店头疼。
“晚上不要出门,”白歌行叮嘱学生们,“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在正常情况下,白歌行根本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这群人太能折腾了。
能被送到塞恩缇斯特,这群学生大多有些奇怪的特制,只是平时有林斯压着,他们翻不出什么水花,现在换成了白歌行,情况立刻就不一样了。
一路上,光是让他们不要从木马车窗户跳下去,白歌行就废了好大的功夫。
“白老师,”卡莉斯塔踊跃发言,“但我们在这里有些无聊,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建议?”白歌行有气无力,“玩会儿手机吧,如果手机不好玩了,那你们可以聊聊天什么的。”
白歌行不算一个很喜欢社交的人,大多数时候,他更倾向于自己一个人娱乐,所以这种类似团建的活动,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
听了白歌行的回答,尤里乌斯混在人群里,冷哼了一声。
自从被白歌行反驳了一顿后,他看白歌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就一直不说话。
白歌行心力交瘁,根本没空管尤里乌斯的心理状态,这让尤里乌斯更生气了。
“林斯,”白歌行往旁边走了几步,给林斯打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快没了。”
“你再坚持两天,”林斯安慰白歌行,“我到时候会补偿你的。”
林斯之所以让白歌行带着他们先走,也是为了防止特殊情况的发生。现在惹到了地头蛇,更是要小心谨慎。
所以,林斯暂时不准备和他们见面,专心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
倒不是说这样就能和白歌行他们撇清关系,只是尽量避免他们遭受太多伤害。
“我知道了,”白歌行叹了口气,“我再努力努力,争取把他们都给你安全带回去。”
和林斯说完,白歌行转身,看着正在聊天的众人:“会议室的借用时间持续到晚上两点,你们控制好时间,差不多了就去睡觉。”
-
林斯挂了电话,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推开门的时候,熟悉的身影将他抱入怀中。
“哥哥,”沈喻时兴高采烈地用头蹭林斯的脖子,“我终于开完会了!”
这个会出奇地短,只持续了大半天,沈喻时便被放回来,还得到了一天的休假。
“辛苦了。”林斯回抱住沈喻时。
沈喻时的东西一顿。
“哥哥,”沈喻时轻声说道,“你似乎有些疲倦。”
“是吗,”林斯抬眼,“也许吧,在这些事情都结束后,我会休一个长假。”
劳逸结合也很重要,林斯终于承认了这个道理。
“不过现在,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林斯说,“顺利的话,我这一次可以彻底解决躯体僵硬化。”
安先生既然能做出催化剂,那说明他对这种疾病的认识其实非常深刻,如果能获得他的研究材料,那对药剂的研究会有很大帮助。
沈喻时认真地点头,然后举手提问,“那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虽然他确实不太聪明,但说到底,他还是个神明,总有能做的事情。
林斯想了一会儿。
“这么久了,我好像还没有问你,”林斯说,“你的权柄能发挥多大作用。”
“小规模空间移动,世界的跳跃,特定物品时间线的停止,”沈喻时回答得很快,“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让某人的时间线停止。”
“没有副作用?”林斯挑眉。
“要看命运女神的判决,”沈喻时耸耸肩,“如果命运女神判它有罪,那么就没问题。”
“如果无罪的话,那么我也会受到一定的惩罚,”沈喻时说,“大概率是在工作两百年之类的。”
林斯听完沈喻时的技能,交给了他一个光荣的任务:负责他们的通勤,还有林斯的三餐。
沈喻时非常开心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林斯换了衣服,准备睡觉。
沈喻时把林斯抱进怀里,林斯熟练地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感受着沈喻时身上的体温,闭上了眼睛。
“睡觉。”林斯说。
“晚安。”
第101章 错误
第二天,奥菲莉娅就去见了安先生。
林斯不清楚具体发什么什么,但奥菲莉娅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是他做的,”奥菲莉娅喝了口水,“他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我了。”
能掌握名下无数的产业,奥菲莉娅本身,也是有一定手段的。
同样,她亲自前往,也只有安先生有资格接待她。
奥菲莉娅没有说她和安先生到底谈了些什么,但很显然,这次的谈话不太成功。
“另外,”奥菲莉娅看向林斯,“他向你发出了邀请,想要见一见你。”
“见我?”林斯倒没有很惊讶,“好的,我会准时去的。”
他当时入住奥菲莉娅旅馆时根本没有掩饰,安先生想查到也很容易。
奥菲莉娅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恢复了那副笑语盈盈的样子:“虽然是一次不算愉快的聊天,不过我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奥菲莉娅用手指在桌上写着,“安先生有一条生产线,专门生产那种催化剂。”
林斯听懂了奥菲莉娅的言下之意。
只要这条生产线毁了,那么安先生就暂时做不出催化剂了。
“我知道了,”林斯点头,“我会留意这件事。”
奥菲莉娅将邀请函推给林斯:“安先生让我带给你的,我没看。”
林斯拆开,撒着香水的玫瑰金纸上,漂亮的字体秀美飘逸。
“林先生:
前几日我得到消息,今年的第一场雪将在明晚到来,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邀您一起看着冬日的第一场雪?”
最后还有个落款:安先生。
林斯看完邀请函,觉得这位安先生还挺诗情画意的。
他将邀请函递给奥菲莉娅,奥菲莉娅看完,笑容中多了些许厌恶。
“装模作样。”奥菲莉娅优雅地评价道。
虽然这个评价有些尖锐,不过在场的两人都不在意。
毕竟,他们面对的可不是一位多愁善感的诗人,而是彻头彻尾的魔鬼。
-
为了安先生的邀约,林斯换上了西装。
他穿得这么正式的时候不多,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黑衬衫加黑袍,从学生时期到工作之后,他一向如此。
他上一次穿西装,还是在塞恩缇斯特开学的时候。
“西装很适合你,”奥菲莉娅评价道,“和我想得一样合适。”
不算繁复的款式,但面料足够精良,裁剪干脆利落,更衬得林斯身形修长,容貌贵气。
“谢谢,”林斯带上黑色雨伞,“那我先走了。”
沈喻时站在林斯的身旁,为林斯理了理衣领:“哥哥这样很好看。”
作为神明,沈喻时不能被卷入这场因果之中,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林斯送过去,并再次之前为林斯整理一下衣领。
“如果哥哥有危险的话,我会第一时间赶到的,”沈喻时说,“所以哥哥不用担心,想怎么做都可以。”
林斯摸了摸沈喻时的头发。
“你做得很好。”他说。
下一刻,林斯拉住沈喻时的衣领,强迫对方低下头,给了他一个吻。
“这是奖励。”林斯说。
-
林斯亲完沈喻时,就干脆利落地走了。
留下沈喻时一个人恍恍惚惚地回了房间,一头栽在了床上。
然后下一刻,他又突然想起来,林斯不让不换衣服就躺床上。
他立刻从床上起来,有些心虚地换了床单和被套。
最后,沈喻时给自己换了身睡衣,才再次倒在床上,用被子慢慢蒙住了自己的头。
-
白歌行感觉自己就要没了。
他确实尝试过不少职业,但带这么一大群学生,还是第一次。
“尤里乌斯,”白歌行目光无神,“我觉得你好像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俗话说,与人斗,其乐无穷,尤里乌斯在和白歌行相处的这两天里深刻理解了这句话。
“白老师,”尤里乌斯的声音懒洋洋的,“你可不能诬陷我,我什么都没干呢。”
白歌行冷笑一声,懒得和尤里乌斯争辩。
没错,尤里乌斯是什么都没干,但林斯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又在密谋什么。
不过白歌行这次倒不怎么担心,因为他认识和尤里乌斯聊天的那个女孩。
辛濯雪,主意多但靠谱的姑娘,不会撺掇尤里乌斯做什么坏事的。
“所以你考虑好了吗?”辛濯雪的声音很轻,“我认为这不是一件值得多犹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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