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唔!”没忍住哼出了声。
水母怪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控,忙松开触角,将人彻底放开。
舒白站在地上,揉了揉腰间,就听到头顶的声音传来。
“。。。你说过。。。会来。。。找我的。。。”
“。。。我。。。一直。。。在等你。。。”
两句话似乎交代了所有,也将他们俩的记忆彻底联通。
舒白有些感慨,他仰头看着这又高又大,足有数人高的水母。
“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水母怪还在低头看着他,至少舒白眼里是这样觉得的。
他摸摸头,解释道:“说实话,我之前的记忆都消失了。我也不记得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是你让我摸到这个玻璃缸,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段经历。”
水母怪偏偏头,似乎不太理解他的话。
舒白:“就是,我失忆了。你明白么?”
水母怪:“。。。失忆。。。你不记得。。。我。。。”话里的失落满满溢了出来。
舒白忙摆手:“哎呀!可是我现在记起来了。我记得你喜欢吃牛角包嘛!也记得我们的约定。”
说到这儿,舒白也有些迟疑:“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失约。对不起,其他的,我不记得了。”
见他失落,水母怪伸出触角轻触他的脸蛋。
水母怪:“。。。没事。。。我不怪你了。。。”
听见曾经的好朋友这样说,舒白心里那点遗憾和失落有了丝丝好转。
他仰起头说道:“你是一直在这里等我么?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大?”
他比划着:“我记得,你以前就这么小的呀~”双手张开比划了一个足球大小。
*
水母怪说道:“。。。实验。。。注射。。。我开始长大。。。后来他们。。。要带我走。。。我击碎玻璃缸。。。丧尸。。。很多。。。在这里等你。”
间断的词语和混乱的语序,水母怪似乎努力在形容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舒白也听得一脸认真。
他道:“你是说,你被做了实验,才变成这样。后来他们要将你挪去别的地方,你挣扎着把玻璃缸击碎了?”
水母怪上下晃动着巨大的头部,似乎正在点头。
舒白提出疑问:“那其他人呢?他们就没再管你?”
水母怪:“丧尸。。。吃人。。。都死了。。。”
舒白点头:“哦哦,丧尸把他们都吃了,所以你就在这里生活了。可是,你为什么不离开呢?”
他一顿分析理解,已经将水母怪的话猜的八九不离十。
可当他脱口而出最后的问题时,自己竟也愣住了。
水母怪这次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等在一旁。
看着这样的水母怪,舒白眼神有些悲伤:“是因为和我的约定,是么?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水母怪:“。。。嗯。。。等你。。。”
*
鼻尖酸涩,眼底也是有些模糊不清。
舒白揉揉鼻头,遮掩道:“可是,要是我一直不出现呢?你怎么办呢?”
水母怪的话却在他的预料之中:“。。。等你。。。”
这话一出,舒白彻底破防。
他眼尾通红,说道:“傻瓜!只是一个儿时的约定,你怎么能就这样一直等呢!笨蛋!”
被骂笨蛋的大水母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伸出触角小心抹掉舒白眼尾的泪珠。
舒白颓废坐在地上,自暴自弃讲:“都怪我!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大水母用触角缓缓环住他的腰,让他的屁股坐在自己软乎乎的触角上,不被地面的积水打湿。
舒白仰头:“那你吃什么呢?这里又没有面包。”
大水母:“。。。吃。。。那些。。。”
它指着角落里堆积着的尸体,有人的也有一些变异怪物的。
舒白看的背部微微僵硬。
他记起来了。那些他和唐焰救的人,恐怕就是自己这位儿时玩伴的一日三餐吧。
*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舒白清了清嗓,干咳一声说道:“咳!吃这些还是不太好。”
他拍拍自己的胸脯,承诺:“放心,等我们出去了。我给你做好吃的面包。”
说到这儿,舒白突然起身,一脚绊在大水母的触角上,险些摔个狗吃屎。
大水母扶起他,舒白一脸惊慌:“唐焰!唐焰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被记忆冲的头脑一片空白,竟忘了角落里生死不明的大佬。
大水母这次没有拦他。
舒白手脚并用跑到唐焰身边,将人努力扶起来。
*
此时的唐焰还是昏迷不醒中。
任舒白如何叫他都没有反应。
更加奇怪的是,他的治愈能力竟也没有作用。
唐焰手臂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不知名颜色的血液,颜色奇怪得可怕。
舒白有些无助,看向大水母。
“为什么我的能力不管用?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毕竟是自己的手下伤了男人,大水母游走过来看了看就明白了情况。
它说:“。。。是毒。。。蜈蚣。。。有毒。。。”
舒白:“毒?那怎么办?他不能死,我不能让他有事!”
一切都已经说开。大水母虽然不知道这个昏倒的男人是自己玩伴的什么人,但也不愿舒白哭成这样。
*
说话间,大水母游走到地下室角落里,在一堆杂物里开始翻找起来。
“霹雳哗啦”“哐啷”“碰”
一阵凌乱的声音过后,大水母空手而归。
舒白哭得泪眼模糊,看向它。
大水母:“。。。没有。。。解毒剂。。。楼上。。。有救生舱。。。”
这话舒白听懂了。
他一抹泪水,问:“救生舱可以救他么?”
大水母点点头,伸出触角缠在两人的腰上:“。。。我。。。带你们。。。去。。。”
大水母毕竟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应该比他了解这里。
舒白也不再推脱,坐在儿时玩伴手臂上,抱着唐焰的上半身。
大水母推开房门,游走出去。
*
另一头,沈卿尘出来没多久就遇上了冬至一行人。
原来冬至几人带着何晓和他手底下那个踪迹追踪者,按照聂白给出的位置直奔那个排气管道而来。
这才和沈卿尘相遇。
冬至看着他面容狼狈,身型也有些不稳,皱眉问道:“唐焰呢?”
沈卿尘顿住,他将背上的女孩放下来,女孩下来之后开口似乎想说些什么。
却被沈卿尘用眼神警告,没再开口。
冬至见他这样,不再询问他,带着小灿就要越过他去往管道入口。
却被沈卿尘一把拉住。
小灿本就不喜欢他,顿时呵斥:“放手!”
沈卿尘的手被狠狠拍下来。要是换做平时,沈卿尘一定和小灿吵上几句。
但今天,他只是垂下手臂,丝毫没在意手背上通红一片。
他说:“唐焰为了救我,还留在那个基地里。”
听到这话,冬至再没犹豫,抬腿就走。
*
何晓看着擦肩而过的两对人,面色有些犹豫。
他上前,有些迟疑问向沈卿尘:“上校,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沈卿尘低头沉默了片刻。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曾经不可一世的表情,似乎刚才的无措和自责都被深深藏在心里。
他轻轻启唇:“派人把这些人送回基地,好好照顾。”
何晓看向他身后虚弱瘫软在地的人,低声说道:“是。”说完挥手命手下人将人带走。
自己则在一旁等候吩咐。
沈卿尘回过头,此时冬至几人已经没了踪影。怕不是已经进了管道内。
他道:“按照原定计划,发送信号回基地。你在这里接应,我先进去。”
说完就迈步朝着来时方向走去。
何晓一把拦住他的脚步,说:“上校,你在流血!”
是的,不知何时受的伤。
沈卿尘的腰腹部正在往外渗着血。只是他衣着颜色较深,一般人都没有发现。
何晓也是在靠近后,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才发现血液已经将他的衣裤染湿了。
沈卿尘:“嗯,没事。小伤。”
*
其实刚才背着的女孩就是要告诉其他人他受伤的事。
但被沈卿尘拦住了。
何晓眉间尽是不赞同:“上校。”
沈卿尘:“让开!”说完就绕开何晓的阻拦迈步走上去。
何晓在后面急得直跺脚。
眼看着沈卿尘脚步虚浮,就要走远。
何晓再没犹豫,几步上前一个手到刀下去。
许是男人受伤加上失血过多,反应有些慢。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眼前一片漆黑昏了过去。
何晓扶住昏倒的沈卿尘,从腰间取下一枚特制的闪光弹,朝天空发射出去。
“嗖——”
一道明黄色的光滑过天际,绽开成一朵绚烂的花。
*
数十公里外的东港基地里。
巡逻士兵撑着望远镜发现了闪光弹的痕迹,忙拨通了上级电话。
“报告,发现明黄色信号弹一枚,于西北方向大约二十五公里外。”
“。。。好,知道了。”
接收到信息的长官拿着报告赶往楼上。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
“吱嘎”一声,房门被拉开。
一个异常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后,他一只眼睛带着眼罩,正用另一只紧紧盯着门口的人。
拿着报告,男人没忍住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水。
才战战兢兢打着招呼:“罗,罗教授,你也在啊。”
被叫做罗教授的独眼男人却并不客气,反而质问他:“这么急匆匆来大校门口,成什么样子!”
他的声音粗旷严厉,和他的称呼实在不搭。
听得男人竟浑身抖了抖,像是怕极了这个教授。
“罗望,让他进来。”一个清冷温和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声音不大,却令眼前的恐怖男人“啧”了一声后,随即侧身让开。
男人颤颤巍巍进了房间,就看到大校正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坐在窗边。
他膝盖上本来披着一条毯子,此时正滑落在地上。
“哎呀。”大校轻轻说了句。
男人赶忙上前,想要捡起毯子。
却被身后的罗望抢先一步。
男人身影高大,腿也长,几步上前捡起毯子,半蹲下来伸手给大校披在腿上。
罗望低声:“脏了,要换么?”
大校摇摇头,清笑了声:“不用,没事。”说完还伸手摸了摸男人的头顶。
这一幕看在来汇报的人眼里,男人压根不敢出声。
做完这一切,罗望站在大校身侧,不再动作。
*
大校微微抬头,露出格外清瘦的下巴。
他嘴角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温和道:“是有什么事么?”
来人忙将报告递出,低头恭敬回报所得。
听到信号弹时,罗望眉头微皱,看向坐着轮椅的男人。
男人就连拿着报告的手指也清瘦的可怕,手指摩挲着报告的边缘,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
直到房门被恭敬地合上。
轮椅上的人才微微仰头,看向罗望。
“罗教授,你怎么看?”
第85章
独眼男人用仅存的一只眼恭敬又温顺地注视着眼前的人。
他缓缓蹲下身,轻轻取走男人手里的报告,将上面的折痕抚平。
罗望:“你吩咐就好。”
他的视角里,轮椅上的人眉眼被刘海挡住,只透过一条缝隙盯着他看。
罗望没忍住,伸出手去想要拂开挡住男人眉眼的头发。
男人察觉到他的意图,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微微僵硬,身体向后依靠,头也转向另一侧。
是一个防备意味十足的姿态。
罗望伸出的手微微顿住,却仍是探出去将男人遮住眉眼的刘海拨向一边。
轮椅上的男人表情终于显露出来,他面容极为清秀,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扬,流转间自带风情。
即使现在微微皱着眉头,瞪着罗望看着。
也令罗望觉得身体发紧。
罗望下意识道:“阿玉。。。”
*
轮椅上的男人听到这个称呼,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他薄唇轻启,带着怒气警告:“罗教授,请注意你的称呼!”
一声呵斥,叫醒了罗望的幻想。
他怔了怔,才起身后退一步。
微微低头说道:“是我逾矩了。翟玉翟大校。”
被唤作大校的人下颌紧绷,双手用力转动轮椅远离罗望的触碰范围。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何晓之前来信说,聂白是被唐焰救的。”
罗望仍低着头,对这话没什么反应。
翟玉眼神斜睨了他一眼,见他听到这话无动于衷,嘴角扯过一抹讽刺的笑来。
他道:“罗教授,我命令你亲自去一趟,找到东西并将聂白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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