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望伸手敲敲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
“我会尝试联系他们。但你也知道。。。”他刻意在这一刻停下来,看着女人焦急的表情,心情愉悦。
他说:“你也知道,X机构很是神秘,并且由军部直接管理。我们也只是在东港初建时有幸见到了他们的人,现如今末世各个基地之间情况复杂,我也不能保证能够联系到他们的人。”
这话罗望确实没有骗她。
前不久他们找到X-1实验基地时,虽然原定计划瓮中捉“唐焰”的计划失败了,但废弃基地里还是有很多可以利用的设备和文件被他们找到了。
罗望他们在那里收集整理了好一段时间,才将有用的都搬回东港来。
因此也就失去了第一时间去追唐焰的机会。
*
虽然他们在基地里没有找到一开始想要的东西,但罗望还是在里面发现了一份秘密文件的备份。
文件里详细记载了关于人体实验的立项到审批流程。
可是最重要的实验整体和结果却并没有找到。
拿着这份文件,翟玉曾试图联系过X总部那边,想要以此来谈些条件。
但却没有联系上那边。
仅有的GPS卫星通讯器显示无法提供正常服务,似乎是那边接收系统出了问题。
这件事目前只有翟玉和罗望两人知道。
*
这话说完,聂白的脸上又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
她喃喃道:“那怎么办?联系不上那怎么办?”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让这个女人成了这幅疯样子。
罗望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你先回去吧,最近这段时间好好呆在你的实验室里不要乱走。我会帮你联系的。”
聂白还想说什么,却被罗望的亲卫拦住,带了出去。
女人兴冲冲的跑进来,却极度失望落寞的离开。
*
办公室里,罗望取出了保险柜里的红色晶核,心里却有一个猜想。
这个念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大,罗望仅有的那只眼睛也亮得出奇。
“创始?源头?”
他想到舒白,又想到刚才去牢里看到的伤口愈合的威尔,总觉得自己心里的疑问似乎被解开了。
当时他还在奇怪,那个操控飓风的男人本来都快死了,怎么没多久就连伤口都要愈合了。
他还命人又在那人身上弄出了与之前几乎一样的伤口,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想来,当时和威尔一起消失的,也就只有舒白一人了。
罗望并不笨,这么一结合,答案呼之欲出。
他眼底兴趣更甚,起身将晶核放回保险柜里。
“走,去趟实验室。”和门口的亲卫说了一句,男人迈大步离开。
*
聂白前脚刚回到实验室,罗望后脚就带人来了这里。
他很久没来这里,因为这里是翟玉命人给聂白专门建的地方。
他讨厌一切可以分掉翟玉视线的东西。
站在实验室门口,看着手足无措的年轻男人,身上还穿着很久的实验白袍。
罗望开口:“你是聂白的助理?”
男人抖着双腿回答:“是,是的。罗教授,我叫张间,是聂教授的助理。”
罗望并不在意男人的名字,微微仰头轻点,说:“不是给你们送了个人么?带我去看看。”
聂白脸色虽然不好看,却并没有阻止罗望的到来。
她微微点头,示意张间带人过去。于是张间便迈着碎步给罗望等人在前面带路。
而聂白则是跟在他们身后,面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
玻璃房间外侧观察室的门被推开。
“滴——滴——滴——”的声音还在响着。
罗望一行人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躺在舱室里的舒白。
男孩惨白着一张脸,神态平静地平躺在里面,四肢已经舒展开,胸膛裸露着,左边心脏处赫然一道伤疤,极为醒目。
罗望凑近看了看,评价道:“聂教授果然够狠,想必那东西是从他心口处挖出来的吧。”
聂白站在一边,表情麻木又平静。
她说:“罗教授猜的没错。这东西必须在心口养着才行。”
似乎这件事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并没有什么稀奇。
罗望手底下的丧尸和怪物的性命不计其数,就连那些威胁到翟玉和他地位的人类也杀过不少。
但他还是对这女人能从自己孩子身上下手这件事,有些佩服。
他感叹:“你真不是一般的狠心啊。”
聂白被这样说,眼底有了一丝波动。
她眉头微微皱起,反驳道:“罗教授为什么这么说?他是我的孩子,从我体内诞生,我当然有权决定他的生死,掌控他的命运。”
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似乎理所当然。
罗望却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聂白的话再次刷新了他对这女人的认知。
这人果然不正常。
罗望不想和她再探讨这个话题,反正这些人的生死他也不在乎。
他伸手敲了敲玻璃,说;“他还能醒么?”
聂白说:“会醒的。晶核被取出之后,他的身体因其被改造的部分会重新组合再生,之后就会变成一个普通人。只是这个过程中,可能会出现一些损伤。”
罗望:“哦?损伤?”
聂白说:“对。大脑神经性损伤,失明或者失聪都有可能,也可能会变成智障。”
这些话就这样被一个母亲说了出来,侃侃而谈,说着自己孩子以后的可能性。
第115章
罗望心里也不免感慨这个女人的狠心。
但也只是感概而已,他的良心还不至于放在其他多余的事物上。
跟过来,罗望有他另外的目的。
男人一个眼神示意,他带来的士兵就将张间赶到门外去。
很快,这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罗望,聂白和沉睡着的男孩。
聂白抬头看着这一切,并没有阻止。她能做的已经都做了,也没有什么怕失去的。
麻木,可以形容现在的她。
*
罗望望着里面的舒白看了一会儿才转身。
他斜倚着玻璃墙,极为慵懒地开口说:“聂教授,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请教”这个词是聂白第一次从眼前这个男人口中听到。
她抬起眼皮看了看罗望,猜不到他在打什么主意。
因此聂白只能点点头,极为乖顺地说:“嗯。”
见她这幅态度,罗望心里很满意。
他说:“我记得。。。我似乎看到过舒白的能力,他可以愈合伤口是么?”
女人猛地抬起头,眼底是没有防备的惊讶和不知所措。
这件事罗望是怎么知道的?毕竟她也还在研究阶段。
想到自己培养皿中取出的舒白的皮肤组织细胞,聂白眼神开始逃避。
*
见此,罗望本就猜测了80%的结论基本得到了论证。
他的态度更为自在,也压迫感十足的说:“聂教授,我觉得你现在要知道,向我隐瞒的后果。”
聂白紧咬着下唇,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也露出了无措慌张。
她仰着头看着男人,恳求道:“不是的。我不是有意隐瞒这件事。”
“哦?”
聂白生怕他不相信自己,进而不再履行诺言,忙说道:“这件事我也是意外得知的。他出现这种能力并不在我们的实验计划内,我也还在观察中。”
*
是的。聂白他们这项计划的立项,目的是制作一种细菌武器,能够优化人类身体,创造出更完美的人类为目的的。
但是其中某个环节出了问题,细菌产生变异,导致大部分实验体死亡,其中仅有几个实验体活了下来,却携带着变异细菌逃走了。
这部分人扛过了变异细菌的侵蚀,却还是变成了与人类不一样的东西,变成了丧尸。
它们的血液和□□具有侵蚀性,暴露在空气中竟然间接影响了植物和其余动物,包括人类。
就这样,这种变异细菌开始无形地入侵人类世界。
这些事情都是聂白他们已经无法控制的。
*
“我们将细菌母体用特殊材料包裹后,移植到实验体的体内,尝试培育出更完美的细菌。”
“但是,都死了。其余实验体都死了。我想到,可能是母体不够强大的缘故,导致诞下的婴儿的身体也极为脆弱。”
“要是通过在母体内部改造,是不是就可以让实验体能够挺过和细菌母体的融合阶段了?”
“因此,我用自己做实验,在怀孕期间给胚胎注射以纳米为单位的部分细菌,试图在人体内培育出适合接受细菌母体的体质。”
“最终得到了最完美的实验体,就是我的孩子。”
聂白说完这一切,脸上露出真实的喜悦之情,就像是完成了一场盛大的洗礼,整个人都散发着不一样的光。
罗望挑眉,说:“所以呢?你说这些的目的是想告诉我什么?”
见罗望并不能理解自己,聂白也无所谓。对于他们这种为研究事业甘愿奉献的人来说,一般人的不理解很正常。
聂白收回望着舱内的视线,看向罗望说:“罗教授,我知道你来问我的目的。大校对我有恩,我也曾想过利用晶核的能力帮助大校,但是一切都不稳定,这一切都太冒险了。”
聂白是个聪明人,只是看她想不想理会罢了。
翟玉和罗望之间的纠葛她早就知道,罗望心里的症结在哪里她也知道。
但对于这件事,她只能说实话。
聂白:“很抱歉,让您失望了。”
*
聂白说完后,罗望沉默了很久都没开口。
又过了一会儿,“切!”罗望低声讽刺地说了声。
聂白看过去。
只见男人眼底执念深重地看着她,说:“没做过,你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可是。。。”聂白开口。
罗望打断她即将说的话,指着舱里的人说:“这样吧,你将那个东西放回他身体里,让他给我试试。”
罗望心底打着算盘,想要利用舒白治愈的能力治好翟玉的腿。
聂白紧紧攥着拳头,却不打算答应。
“不行。”
“为什么?”
“母体和舒白结合得太深了,几乎要融为一体。我急于将它取出来也是因为发现这点,如果彻底融合,就再也没办法取出来了。”
罗望眉头拧紧,心里的执念太深,压根无法化解。
他说:“那还有别的办法么?”
面对这种事,他确实并不擅长。要不然也就不用再问这个女人,他自己来就可以了。
聂白垂下头,想了想说:“只能用其他人试试看。这个东西在实验体身体里太久,可能已经发生异变也不可知。说不定细胞再生就是它的杰作。”
“当然。”聂白补充道,“这一切还都是猜测。”
罗望沉思片刻,缓缓说了句:“好。”
*
地牢深处,一个彻底与世隔绝的角落里,小灿等人被分别关押在里面。
一天天过去,除了一开始罗望他们来过以外,再没人来过这里。
小灿靠在墙边,用石子在墙上画上一条竖线。
“又是一天。”他感叹道,随手将石子丢在地上,自暴自弃地坐回床边。
“喂,轻点儿。”墙那边传来一声带着困意的声音,是阿蒙。
小灿听见他说话,吐槽道:“你还睡得着?这都几天了,就这么被关在这儿。”
隔壁房间里的阿蒙在席子上翻了个身,说:“既然他们不杀咱们,那就在这里享受好了。”
小灿被他的话气得要死,他起身来到栏杆处,伸着脑袋努力朝阿蒙那边张望。
却也只能看见牢门上的锁。
小灿说:“享受!?这里也叫享受!?”
他们所在的地牢应该是由地下仓库改造的,每个人的单间很小,只能勉强躺下翻个身的距离,地上铺着一片草席,还有一个残破的木桶解决他们的生理问题。
末世里虽然条件艰苦,却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小灿一边担心着舒白,冬至他们的情况,一边忍受着这里的苦厄环境,心里快要崩溃了。
知道男孩有些破防,阿蒙叹了口气起身。
走到牢笼边上,与小灿近距离说道:“不知道吧?以前我们没跟着安姐时,住的地方和这里没什么差别。”
阿蒙比小灿年纪小,说出的话却格外老成持重,语气里满是故事。
小灿对面关着的一直不吭一声的西译听见阿蒙的话,竟也破天荒地说了句:“嗯。”
小灿神奇地看了西译一眼,这人太过沉默,以至于他经常忽略这人的存在。
隔壁的笼子里伸出一只手来,阿蒙搭在笼子上,说:“所以,这里对于我们来说,算不上什么。而且,你要相信,安姐她们会来救我们的。”
小灿却并不抱希望:“怎么救?焰哥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呢?还有舒白,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阿蒙也坐下来,依靠着墙壁看着头顶上斑驳长着绿毛的墙壁发呆。
可嘴里还在安慰他:“会有办法的,要相信他们。”
*
这场大雪一直下了两天。
唐焰他们也被困在了郊区的食品加工厂里两天。
找到这个小型加工厂是个意外,在里面遇到高阶丧尸也是个意外,被丧尸围困同样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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