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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旧礼堂前，许瓒愣了一下，“哥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上自习。”
“来这儿上自习？”
许瓒转念一想，这里没人打扰，两个人还可以说悄悄话，确实是个好地方，“哥你真会找地方。”
可能是上次抓到学生在这里抽烟，礼堂大门上被贴了封条，还贴了禁止抽烟四个大字。
宫玦走到窗户前试着推了一下，推动了，便把整扇窗户打开，跳了进去。
窗台高度不是很高，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对许瓒张开双臂，“上来吧，我接着你。”
许瓒不是很费力地爬到窗台上，宫玦托着他的腋下把他抱了起来，没有立刻放在地上，而是像小时候那样把他高高地举了起来。
许瓒好久没从这个视角看过他了，有些怀念，“干嘛啊哥。”
“长高了，变沉了。”
“哥你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啊。”
“你就算七老八十，在我眼里还是小孩。”
许瓒有些惭愧地想，我可不是小孩了，我昨晚还对着你的照片做了不可描述的事，你要是知道了估计想把我摔死。
宫玦缓缓把许瓒放在地上，“找个座位坐下吧。”
许瓒边跟着他走边抬头看了一眼舞台，又不由地想起了和他一起躲在幕布后面的场景，“哥，要是主任又来了咱俩躲哪儿啊？”
“咱俩又没违纪，躲什么。”
“万一他误会咱俩早恋呢？”
怕宫玦多想，许瓒又补充道：“你转来我们学校前不久，主任刚抓了一对同性恋，最后俩人都被退学了。”
“这么严重？主任恐同啊？”
“一般直男都有点恐同，你不恐同吗？”
“还好。”
宫玦对待同性恋的态度又给了许瓒一丝丝希望，“要是真被主任抓了怎么办啊哥？”
“就说我们是兄弟。”
许瓒不久前还迫切想让宫玦承认他们的兄弟关系，现在完全相反，“其实从生物学角度来说，咱俩不算是兄弟，咱爸，我是说宫叔叔去世后，法律上也不算了。”
宫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两人随便找了两个座位坐下，许瓒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和练习册，宫玦翻了翻他的练习册，错误百出，不过字迹比以前工整了很多，以前跟蜘蛛爬似的没法看。
“哪里不懂，我给你讲讲。”
许瓒喜出望外，“哥，你要给我补课？”
“反正也没事做。”
许瓒抱住他的手臂使劲蹭了蹭，“哥你真好。”
“少来。”
宫玦给许瓒辅导出了经验，知道怎么引导他的思维，许瓒听他讲很容易能听懂，“哥你比辅导老师还厉害。”
“那是我因为了解你，知道什么方法适合你。”
“哥我记得你理科特别强，你能不能超过郑骏阳，灭灭他的威风。”
“我一个小混混，怎么跟他比。”
许瓒满眼崇拜地看着他哥，“哥才不是小混混，哥会好多乐器体育好脑子又聪明，文武双全多才多艺，长得还帅，简直是完美无缺，郑骏阳算个der，他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哼，说得好听，再怎么样他都是你亲哥，到了关键时候你还是站在他那边。”
“我发誓绝对不会，在我心里你才是我唯一的哥哥，永远都是。”
许瓒的眼神无比真挚，让宫玦无法不信服，“肉麻，接着讲。”
宫玦给许瓒补习了一个多小时，到快上课的时候才结束，“明天中午继续。”
“你不踢球了？
“下周五就该月考了，考试前都不踢了。”
“哥，你不用为了给我补习耽误你自己的事。
“不耽误，就当是顺便复习了。”
宫玦好得让许瓒不习惯，虽然小时候宫玦对他也好得没的说，但是他们现在毕竟连名义上的兄弟都不是了，宫玦没有义务再对他好，“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以前不好吗？”
“小时候也很好，就是你刚转来的那阵，你都不理我。”
宫玦轻声一笑，“还记仇了？”
“不是，就是觉得你没必要……”
“只要你一天认我当哥，我就履行一天当哥的义务。”
“如果我不认了呢？”
宫玦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马上该上课了，快回去吧，对了，你存下我手机号，有事方便联系。”
“好。”
许瓒存了他的手机号，怕被家里人发现，给他备注为“学长”，存好后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也存下自己的号码，还特意看了一眼他给自己的备注，看到是“瓒瓒”后心里一阵窃喜。
“哥，你先走吧，我待会儿再走，免得被人看到传闲话。”
宫玦从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但是一旦传出闲言碎语对许瓒影响不好，便同意了。
回到教室之后，许瓒想好了应对郑骏阳的办法，如果他真的把视频交给老郑，老郑问起来，就说他在看隔壁班的班花，至于中午为什么去操场，就说是因为他有鼻炎，想呼吸新鲜空气，反正没有实质证据，老郑也不能定他的罪，再说暗恋自己亲哥这种事，一般人都会觉得离谱不会轻信，到时候还能反过来说郑骏阳污蔑他，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第十四章 孩子真是长大了
14.孩子真是长大了
郑鸿业今天下班早，七点多就回来了，许瓒忐忑地等了一晚上都无事发生，估计郑骏阳也觉得没把握，怕他反咬一口，所以暂时没跟老郑告状，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还是小心为妙。
因为这事都忘了给宫玦发微信，躺到床上时已经十二点多了，许瓒试着给他发了一条。
zzz：哥你睡了吗？
没想到宫玦秒回了。
ZZZ：这么晚还不睡。
zzz：作业太多了。哥，昨天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ZZZ：什么问题？
zzz：你有过初恋吗？暗恋也算。
ZZZ：隐私问题拒绝回答，再问拉黑。
zzz：生气（表情包），哥你这么晚没睡在干嘛，不许说回我消息。
ZZZ：复习，马上睡觉。
zzz：哥居然这么勤奋，不会是为了超过郑骏阳吧，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不用当真。
ZZZ：跟他没关系。
许瓒正要回复，发现五条已经用完了，就没再回。
ZZZ：怎么突然不说话？
zzz：已经发完五条了。
ZZZ：下次发完了说一声，谁老给你数着。
zzz：生气（表情），你就不能给我放开次数限制吗？
ZZZ：你话太多，放开了我手机得一天响不停。
zzz：中指（表情）×2
ZZZ：许壮壮，皮又痒了？
zzz：我错了（表情）。
ZZZ：早点睡。
zzz：晚安（表情）。
ZZZ：晚安。
许瓒反复观看聊天记录，边看边得意地笑，嘴上说我烦，还不是又多跟我聊了好几条，口是心非的男人。
第二天一整个上午许瓒都没露面，宫玦觉得有些反常，罕见地主动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ZZZ：你今天没来上学吗？
zzz：来了啊，怎么了？
ZZZ：没事，中午老地方见。
zzz：嗯嗯。
放学以后许瓒直奔食堂迅速解决完午饭，然后去礼堂等宫玦，一路上都很小心，反复确认没有被人跟踪。
等了没一会儿，宫玦就来了，“这么早就到了？”
“哪有让老师等学生的道理。”
许瓒起身冲他鞠了一躬，“宫老师好。”
“少来。”
宫玦给他讲了半个小时，中途让他休息十分钟。
“哥，明天就是周末了，你有什么计划？”
“周六跟乐队一起练习，周日晚上演出，你要来吗，我提前给你预留座位。”
“要……”
许瓒自然求之不得，但是最近是危险时期，而且马上要月考了，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复习吧，“要不还是算了，等考完试吧。”
“嗯，机会多的是。”
休息完接着上课，许瓒午睡惯了，困意袭来，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这个状态讲了也是白讲，宫玦便让他回教室睡觉，许瓒想多跟他待一会儿，非要在礼堂睡，还让宫玦陪他一起睡。
礼堂的座位是连成一排的，两人头对着头躺下，宫玦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让许瓒当枕头垫着。
躺下之后许瓒又不困了，“哥，你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经常像这样躺在老家的屋顶上看星星。”
“记得，每次看到一半你就睡着了，最后都是我背你下去。”
“哥，我真想永远长不大，永远和你一起在老家无忧无虑地生活。”
“人总要长大，长大也有长大的好。”
“哪里好？”
宫玦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哪里好，突然窗户那边传来一阵响动，有人打开窗户跳了进来，听脚步声像是两个人。
“哥，我们不会被发现吧？”
“大门都封了，不会有人来的。”
许瓒心想真巧，又来了一对兄弟，很快夸张的亲吻声推翻了这个结论——原来是一对野鸳鸯，不对，是野鸳鸳。
小情侣靠着墙就吻起来了，许瓒和宫玦在他们前方，座位后面有桌子挡着，这对忘我的小情侣暂时没有发现礼堂里还有其他人在。
许瓒除了脸热还有些尴尬，小声问宫玦：“怎么办啊哥？”
宫玦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觉得打断别人好像不太礼貌，决定不出声免得惊扰他们，应该一会儿就结束了，于是冲许瓒轻轻嘘了一声。
许瓒便也默不作声，没想到那两人相当大胆，很快传来了裤子拉链拉开的声音，然后是清晰的吞吐声和露骨的吮吸声。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兄弟俩都面红耳赤，浑身僵硬。
“宝贝儿，舒服吗？”（含混不清）
“嗯哼，哥，别弄那里……”
巧的是，小情侣的声音跟他们也很像，年长的低沉，年幼的娇憨，许瓒有种在听他和宫玦doi的感觉，忍不住代入其中，并可耻地起了反应。
“宝贝儿，转过去，屁股撅起来。”
“不行，被发现就完了……”
“没事儿的，乖。”
“那你轻点……”
眼看着两人就要上演活春宫，宫玦急忙敲了敲桌子，他可没兴趣听别人doi，何况旁边还有个未成年。
一声尖叫后，接着传来匆忙提裤子的声音，然后是慌张逃窜的声音，之后礼堂又恢复了安静。
宫玦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心跳和呼吸，从座位上坐了起来，见许瓒蜷缩着身子侧躺着，小小一团显得很乖巧，忍不住摸了摸他头顶，“起来吧，该上课了。”
许瓒被他摸得打了个哆嗦，嗓音微微发涩，“你先走吧。”
宫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带着几分宠溺意味调笑了一声，“孩子真是长大了。”
许瓒抬起头瞪了他一眼，顺便瞄了一眼他的重点部位，居然没一点反应，不知道是定力强还是反感同性恋。
“哥，你怎么这么冷静啊？”
“因为我是成年人。”
“哥，怎么办啊？”
不光声音，连黏糊糊的语气都和刚才的男孩如出一辙，宫玦不由地晃了一下神，“什么？”
“我问你怎么办。”
许瓒一半是习惯性地求助，一半是想试探他的态度。
宫玦心想我能怎么办，随口敷衍道：“过会儿就好了。”
“要是好不了呢？”
“主任来了！”
许瓒吓得一个垂死病重惊坐起，慌张地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主任的影子，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意识到宫玦在骗他，“哥，你怎么这么坏啊。”
但不得不说他的办法确实管用，躁动的身体瞬间就冷静下来了。
“我先走了。”
宫玦说完匆匆离开了礼堂，不然再待下去他就不能冷静了。
许瓒背着书包抱着宫玦的外套慢吞吞地往教室走，心里有些埋怨，事到如今他觉得不能全怪自己，宫玦也有一定责任，谁让他那么会撩人，撩了又不负责。
为什么宫玦偏偏是他哥哥，可如果没有弟弟这个身份，他可能连接近宫玦的机会都没有。
他对宫玦的感情是从哪一刻开始改变的？是重逢之后突然转变的，还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潜移默化？算了这不重要。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喜欢长大，很多东西会变质，再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
他原本很感谢老天让他们再次重逢，此刻突然觉得这是一场不怀好意的阴谋。
许瓒在心烦意乱中度过了一下午，恍然不觉最后一节课结束了，下课铃突兀地响了起来。
平时这是他一周中最期待的时刻，此刻心情却无比低落，接下来两天都见不到宫玦，该怎么过啊，早知道就去看他演出了，不知道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算了还是好好复习吧。
出了校门上了车，才想起外套还没还给宫玦，许瓒让司机等一会儿，正要给宫玦打电话问他走没走，刚好看见他从学校出来，许瓒下了车想喊他一声，却见他上了一辆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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