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秀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好了,可以吃饭了,小秋你进来帮我端菜。”
在她转身之后,言惟秋正想扑到江月白身上打他一顿。
方秀忽然转过身来,言惟秋此时正好被江月白坏心眼地绊了一下脚,再次摔到他的身上。
看着两人打闹,方秀笑道:“别闹了,赶紧吃饭,吃完饭都给我写作业去。”
言惟秋从江月白身上起来,乖巧地笑了笑:“知道了,妈。”
江月白得意地笑了笑,跟在言惟秋身后,到厨房一起帮忙。
言惟秋把他赶了出去,“厨房就这么小,你别进来捣乱了。”
江月白不服:“那怎么能说捣乱呢?我明明是来帮忙的。”
言惟秋:“那还不简单,一会你来帮忙洗碗就行了。”
看着两人又要斗嘴,方秀给他俩一人盛了一大碗饭,“吃饭都堵不上你俩的嘴。”
言惟秋和江月白互相瞪了一眼。
吃饭的时候,方秀给江月白夹了许多菜。
“好吃!”江月白举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赞:“秀姨做的菜最好吃了!”
言惟秋在一旁看得眼红,语气充满了控诉:“妈,我才是你亲儿子!”
“咱们家什么时候少了你一口吃的。”方秀笑眯眯的看着江月白,心疼道:“你妈平时工作忙,又不会做饭,你现在还在长身体的阶段,老吃外卖怎么行。”
言惟秋:“……”
就算是吃外卖,江月白不还是把自己吃得白白胖胖的。
瞧这嘚瑟劲,他妈妈那是不知道,江月白的零花钱到底有多少,点外卖从不亏欠自己,吃得可好了。
晚饭过后,言惟秋就迫不及待地洗澡去了。
他爱干净,现在又是夏天,天热容易出汗。
江月白洗完碗筷之后,回到言惟秋的房间里面,懒洋洋地躺在言惟秋的电竞椅上。
听着浴室的水声,他的思绪飘得很远。
言惟秋从浴室里出来,看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踹了一脚:“你怎么还不走?饭都吃完了,你也该回去了。”
江月白眉梢微挑,拖着腔调,口吻很欠:“这里就是我家,我还能去哪?”
“你脸皮真是够厚。”言惟秋拉着他的手臂,想把他拽起来,不但拽不动还差点被他反手拉到怀里。
言惟秋双手撑着椅子的两侧,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在这安静的片刻,只能听见彼此浅浅的呼吸声。
悸动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言惟秋刚想起身离开,被江月白抓住了手臂,他无奈地开口:“你作业写完了?”
“没有。”
江月白的目光温柔专注,眼睛里面是他读不懂的情愫。
言惟秋逃避地扭头看向一旁,眼神躲闪,含糊道:“那你赶紧回家写作业去。”
江月白:“我跟秀姨说了,今晚留在这里睡。”
言惟秋想都没想立马拒绝:“不行。”
他们家是三室一厅的格局,可是客房堆满了杂物,一时之间也很难把客房整理出来,如果江月白要留下来,他们只能挤在同一个房间一起睡。
“为什么?”江月白追问:“我们小时候不都是一起睡的吗?”
言惟秋唇线抿直。
那怎么能一样。
小时候他们还小,也根本不会考虑他们的第二性别。
现在他们都长大了,还怎么一起睡啊。
江月白:“我妈今晚不回家,我也没带钥匙,你想让我露宿街头吗?”
Alpha的嘴,骗人的鬼。
言惟秋深吸一口气:“反正就是不行。”
江月白眉头紧蹙,语气有些不安:“是我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的事情吗?我怎么觉得,我们最近都生份了。”
言惟秋低垂着脸,试图掰开江月白握着他的手,语焉不详:“没有,你想多了。”
“是吗?”江月白收紧了力道,眸光微暗,显然是不相信他说的话。
言惟秋无奈地看着他,语气严肃又认真:“小白,我们都长大了。”
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
也应该要懂得什么叫“边界感”。
江月白目光一顿,轻描淡写地开口:“那又怎么样?”
言惟秋抿唇:“你是Alpha,我是Beta,我们应该适当地保持距离,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了……”
话还没说完,江月白捂住他的嘴,不满地说道:“你又要说那些我不喜欢听的话。”
谁要在意这些。
微暖的掌心覆盖住他柔软的唇,言惟秋无声地叹息。
最后在江月白的死缠烂打之下,言惟秋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好勉强同意他留下来住一晚。
“小秋,我的衣服都放在哪了?”
以前江月白妈妈出差就会把他丢到言惟秋家里来,一住就是好些天,所以江月白也有不少衣服留在家里没有带走。
言惟秋从衣柜里给他找了一套,江月白迟疑地拎起衣服往自己身上比较了一番,无奈地说道:“这衣服是不是小了点?”
言惟秋愣了下,是小了不止一点半点。
自从言惟秋分化成Beta之后,江月白就不怎么在家里过夜了,这些年他的个头窜得很快,以前留在这里的衣服早就不合身了。
江月白看向柜子里的衣服,轻佻下眉,眼里噙着笑意:“要不,你的衣服借我穿一下吧,又不是没穿过。”
言惟秋白了他一眼,哼声:“你看你像能穿得进我衣服的吗?咱俩什么体型差你不知道啊?”
“那总比我的旧衣服要大一些。”江月白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戏谑道:“不然的话……我也可以不穿。”
言惟秋:“……”
江月白看来不是中暑,是中毒了,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言惟秋只好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前些日子尺寸买大了的衣服扔给他。
江月白看着还没拆开的吊牌,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淡声道:“新的?”
言惟秋点点头:“那不然呢?新衣服不穿你还想穿旧的啊?”
江月白沉默地带着这套新衣服走进了浴室,空气中还残留着沐浴露的味道,是他从言惟秋身上闻到的香味。
他的目光贪婪地看向了挂在墙壁上还挂着水珠的毛巾。
是的,他想。
第03章
浴室里传来的潺潺流水声,让言惟秋心跳仿佛失了正常频率,目光总是频频往浴室的方向看去。
原本干净整洁的作业本变得凌乱不堪,到处都是他停顿许久的笔墨,在纸张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直到半小时后,“咔嚓”一声,门开了,言惟秋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与江月白撞上,视线交汇的那一刻,言惟秋愣了一下。
他迅速转移了视线,艰难地开口:“你怎么不把衣服穿上?”
江月白赤着上半身走了出来,发梢还挂着水珠,他用手拨了拨凌乱的碎发,水珠不断地从他结实的胸膛滑落,顺着肌肤纹理,滑过紧致流畅的腹肌,一路蔓延向下,然后消失不见。
言惟秋脸上的热意开始扩散,根本不敢抬头多看他一眼。
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扑通——
言惟秋转过身面向窗外,试图让徐徐晚风吹散他的燥热。
江月白拎着那件还没拆吊牌的新衣服来到他面前,解释道:“有点小,我穿着不舒服,所以就没穿了。”
言惟秋抿了抿唇,浅浅地吐了口气,小声说道:“那也不能不穿衣服。”
光着膀子,勾引谁呢。
言惟秋握着笔微微用力,丝毫不敢回头去看。
“可是我……”江月白的声音忽然顿住,他眼尖地发现言惟秋潜藏在发丝下通红的耳朵和此时此刻略显不自然的神色,他喉结上下滑动,意味深长地看了言惟秋几秒,语气不太正经地开口:“小秋,你是在害羞吗?”
言惟秋脸色迅速蹿红,清晰地感觉到脸颊烧了起来,他用力地攥紧了两边的裤子,尽量让自己的呼吸稳定下来,压着嗓子说道:“你身上有哪个地方我没看过,有什么好害羞的。”
“那倒是,就凭我俩的关系,有什么是不能看的。”江月白转过他的椅子,让他面朝自己,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的身材。
言惟秋无奈地看着他仿佛一副孔雀开屏的骚包样,把毛巾扔给他:“快擦擦你身上的水,别滴得到处都是。”
江月白胡乱地擦了擦身上的水珠,目光一直落在言惟秋的身上,看着他因为害羞而变得粉色的耳朵,心里痒痒的。
小时候打闹时他曾不小心碰到过言惟秋的耳朵,小小巧巧,软乎乎的,只可惜后来再也没机会触碰这份柔软。
言惟秋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耳朵。
后来江月白才知道,这是言惟秋的敏感的部位,所以才不让他碰。
想到这里,江月白舔了舔唇角,瞳色变得更深了。
他不止想碰,他还想舔。
想留下他的印记。
空气变得焦灼,言惟秋乱了思绪。
江月白站在他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
他只能看着自己的脚尖,努力避开江月白的视线。
可江月白好像没想要放开他。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蕴藏着危险,像是在打量他这只误入深林的小白兔,随时都会扑上来馋食殆尽。
在气氛变得越来越僵硬的时候,门口传来方秀的声音,她敲了敲房门,喊道:“写完作业就早点睡,别玩太晚了,明天还要上学。”
“知道了,秀姨,您也早点休息。”江月白应了声,视线却没挪动半分,依然停留在言惟秋身上。
言惟秋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坐立难安。
而且,这里还是他的地盘,是在他的卧室。
“小白。”言惟秋忍不住开口。
“怎么?”
言惟秋起身把作业收拾好,把书桌整理出来,说道:“我的作业写好了,你不是还有作业没做吗?你先把作业写了吧,写完早点睡。”
“这么早?”江月白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现在才晚上九点。
“嗯。”言惟秋声音淡淡的,极力克制内心的慌乱,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他:“不早了,明天还有考试,得早起回去复习。”
说完之后,他便朝浴室的方向走去,脚步看起来有些匆忙,反而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江月白看着他的背影,唇边的笑容蔓延开来,连眉宇间都无法抑制地流露出笑意。
言惟秋关上浴室的门,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找到一丝丝安全感。
他背靠着墙,缓缓地蹲了下来,环抱双腿,松了一口气。
江月白的压迫感太强了。
哪怕闻不到他身上的信息素,但依然能感觉到江月白在一点一点地吞噬他的地盘,将他困在角落,让他感到窒息。
浴室里闷热潮湿,氤氲着大量水雾。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言惟秋仔细地闻了闻,浑身变得僵硬。
他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膻。
言惟秋:“……”
不难想象为什么江月白在浴室洗了这么久是在做什么。
他把浴室的窗户打开,让晚风吹散浴室里残留的味道。
顺便……抚平他内心的燥热。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房间的光线变得昏暗,明亮的大灯不知何时已被熄灭,只留下床头那盏小夜灯。
江月白躺在他的床上,占据了他大半张床。
言惟秋憋着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小白。”
房间一阵安静,无人应答。
“江月白!”
“你给我起来!”
“怎么了?”江月白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言惟秋拿起枕头砸了他一下,冷冷地说道:“你到客厅睡去。”
“不要。”江月白往边上挪了挪,给他留腾出位置,“沙发太小了,装不下我。”
“那我去睡沙发。”言惟秋抱起被子就要往门口走去。
江月白迅速扣住了他的手腕,皱着眉头说道:“客厅蚊子多,你肯定受不了。”
两人僵持了许久,最后还是言惟秋把被子卷起来,放在床的中间,作为分界线。
“谁也不许越过这条线。”
“行。”江月白答应得很爽快,规规矩矩地躺在一边,丝毫没有越界的想法。
言惟秋沉默了好一会,在无边的夜色之中轻轻叹息,似无奈又似妥协,最后还是躺在了另一侧。
房间变得安静起来,可言惟秋只要闭上眼,就能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幕。
难以入睡。
而且,江月白的存在感太明显了。
他根本做不到忽略江月白的存在。
听着旁边传来的浅浅呼吸声,言惟秋的思绪一下子飘得很远。
他已经记不清他们有多久没这样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原本他们应该是亲密无间的关系。
是他,一点一点跟江月白拉开了距离。
想到这里,他有些难过,轻轻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江月白。
“小秋。”
“嗯?”言惟秋应了声。
“我们好久没有这样一起睡了。”江月白此时也跟着翻了个身,看向他的后背。
言惟秋轻声开口:“是啊,我们都长大了,AB有别,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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