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富贵就前往忘忧宫,来找这位在诸多风波中全程边缘OB的辅助选手。
静妃自从那日澜贵妃告诉自己俞妃被关禁闭一事后,也有些日子没见过她了。
此刻澜贵妃登门拜访,定然没那么简单。
“给贵妃娘娘请安。”
“妹妹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就是来看看妹妹,妹妹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王富贵跟静妃也相处了几回了,在她这儿,得做点铺垫。
“托娘娘的福,臣妾还要多谢娘娘上回提点。”静妃意有所指。
王富贵能听出点意味来,看来静妃这辅助确实有点开团意识,知道他这次来,不会只是看她那么简单。
那就好办多了。
第65章
“妹妹哪里的话, 只是妹妹从前经历种种,本宫又何尝没有经历过?本宫自然于心不忍,以妹妹家世背景, 断不该像本宫一般如此受他人委屈。”王富贵抬了一手静妃,又卖了一手惨。
静妃听了果然安慰他,“娘娘才是不该如此妄自菲薄, 至少娘娘还有皇上能够依靠。”
静妃眸光轻垂, 就连后面这句话声音都小了些,听起来有些怅然。
她心碎,王富贵比她更心碎。
好歹上辈子上个龙套,这点小场面还是能够拿捏的。
王富贵摆了一张被八百个男朋友抛弃过的脸, “帝王恩宠向来无情, 本宫也不知还能依靠皇上到几时, 这后宫之中的姐妹,人人身份高贵,皆是名门望族。本宫又能如何?只不过空有个贵妃头衔罢了。况且后宫与前朝盘根交错, 皇上便是知道了些事, 也要考虑大局, 有些委屈,本宫不得不受, 哪怕知道他人对本宫有加害之心, 也都无能为力。”
王富贵卖完这波惨, 又假装坚强地冲静妃一笑。
“你瞧本宫, 竟在妹妹跟前说这些话,妹妹可千万莫要受本宫影响, 你向来不入这后宫争纷, 唯一同你有过过节的俞妃如今又大势已去, 妹妹眼下自当安心便是。”
王富贵抛出了他的暗示。
结合澜贵妃的前言,静妃还是领悟到了。
“娘娘是说,宁妃要加害您?”
静妃问得小心,一双眼望着他。
王富贵又开始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几番,眼神犹豫再三。
最后才说:“祈福那日本宫偶然撞见了宁妃宫里的婢女,她跪在佛前向佛祖倾诉,说宁妃行巫蛊之术扎草人,咒害本宫。”
静妃一听,瞪大了眼珠,“她怎么敢?”
巫蛊之术是整个大燕的禁术,从前先皇在时就已经绞杀过一批巫师,如今竟还有人敢在皇城中,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施这种恶毒之术,简直胆大包天。
宁妃此举,就不怕连累九族吗?
静妃望着澜贵妃那张无可奈何又强忍心酸的脸,竟觉得澜贵妃有些可怜。
纵然得到了皇上所有的宠爱,可也正如她所说,帝王恩宠向来无情。
哪怕她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她依旧在这深宫中如履薄冰。
静妃问:“娘娘不怕是那宫女是得了他人授意?故意向娘娘透露如此信息?”
静妃从来不轻易下水,王富贵早有准备,“那婢女已经告诉本宫那咒术草人藏在何处,本宫只要一探便知。”
静妃此刻才明白澜贵妃今日来她这儿到底所谓何事。
“娘娘便不怕这是陷阱?”
王富贵叹气,“所以本宫这才来叨扰妹妹。”
王富贵并没有把奉霖盯梢这事儿说出来,说出来了又怎么好立住他孤立无援,无枝可依的人设?
同时他还想试一试静妃,这人到底能不能处,好歹自己帮了她几次了,虽然各取所需,但也算是半个人情吧?
静妃沉思了片刻,抬眼望着他说:“娘娘想要臣妾怎么做?”
静妃思虑良多,内心也斗争了许久,一方面顾及澜贵妃帮过她几次,一方面又不甘心自己从前在皇上跟前唯一一丝欣慰的念想也被她打碎。
最终她还是决定帮澜贵妃,就当还了她的恩情,再者,她已经不想再争什么了,已然决定了余生就守着忘忧宫里这片小小的蓝天,倒不如成全她。
王富贵松了口气,静妃这人,能处。
“只需妹妹同本宫走一趟临照宫便可,此事无论如何,不论是真是假,也牵扯不到妹妹半分。”
静妃听了她这话,便知道她已有万全之策。
两人很快就动身前往了宁妃所在的临照宫。
“娘娘,澜贵妃和静妃娘娘来了。”
宁妃在宫中刺绣,听后便想,这澜贵妃还有主动到她宫里来的时候?
就连静妃也跟着一起,当真是稀客了。
她才放下手中绣活儿,二人便已经进了屋。
宁妃给长孙透请了个安,又摆上一张热络的表情让她们坐下。
王富贵也不客气,坐在她对面的榻上。
“姐姐跟妹妹今日怎么有空来臣妾这儿,臣妾真是受宠若惊,阿玉,还不快去给澜贵妃和静妃上茶。”
宁妃始终戴着一张笑脸,王富贵也冲她一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你笑我也笑,这不正好在欢声笑语中打出gg?
王富贵瞥了一眼她放在案几上的绣活儿,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他还正愁找不到机会开口。
王富贵拿起那案几上的绣活儿,宁妃绣的是方帕子,上头两只鸳鸯相依相偎,王富贵伸手摸了摸,“妹妹这绣工比得上宫中最好的嚒嚒了。”
宁妃进宫这么久,倒是第一次听到长孙透夸奖她,有些讶异,随即又开始了捧杀,“姐姐过奖,以姐姐之能,只要姐姐愿意,自然能比臣妾绣得更好。”
王富贵又捻起那插在丝绢上的绣花针,看了一阵,针尖在光线之下折射着一点寒芒。
“妹妹绣工如此了得,想必平常日夜里便是用这绣花针扎草人,行巫蛊之术,咒害本宫的罢。”
说完抬眸对上了宁妃的眼。
宁妃被长孙透的话惊得心下一滞,又望见了他那双幽深笃定的眼。
心跳声都被放大到了耳边。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震惊已然暴露在这二人跟前,宁妃藏在袖子下的手骤然握紧。
“姐姐万万不能如此污蔑臣妾!巫蛊之术在整个大燕都是禁术,人人皆知,臣妾又怎么敢在宫中做此等恶毒之事?”
装得还挺像,王富贵将针重新插了回去,将绣活儿也放了下来。
“妹妹怎么敢做不敢当呢?”
一人做事一人当,小叮做事小叮当,宁妃做事不敢当。
看样子还要狡辩几句。
王富贵给她这个机会,一会好打她的脸。
宁妃冷下一张脸,“姐姐这是何意?臣妾没做过的事情,姐姐便要这样给臣妾安个莫须有的罪名,污蔑臣妾,含血喷人吗?”
王富贵挑了挑眉,示意她——接着说,我在听。
宁妃怒不可赦,看向静妃,“今日静妃妹妹也在此,若澜贵妃拿不出证据来还要污蔑臣妾,便是澜贵妃以权谋私,想要陷害臣妾,臣妾定要请皇上和太后为臣妾做这个主!”
静妃这才开口,“这是自然,臣妾自当将今日所见所闻如实向皇上和太后交代。”
得了静妃这话,宁妃像是有了底,她将那东西藏得极好,寝殿中平常也只有她跟阿玉出入,阿玉是她从府中带进宫的陪嫁丫鬟,根本不可能背叛她。
纵然长孙透得了些风声,只要她找不到证据,自己一口咬定没做过,长孙透又能将她如何?
她还能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反将一军。
想到此,宁妃气焰更高了,她如今本就抱着这丝侥幸,若自己心虚那便是变相认了,她绝不认。
王富贵看她这副模样,想来是死鸭子嘴硬。
静妃跟他一块儿来的,宁妃这会想必是心慌意乱,病急乱投医,形式都看不清了。
王富贵摇了摇头,叫了一声奉霖。
奉霖很快就带着带个婢女进来了。
宁妃一见文鸳,脸色开始变了,这宫女她记得,前几日还来打扫过她的寝殿。
文鸳直接指证宁妃,将她所见说了出来,又说出了那草人藏纳之地。
王富贵叫她直接去拿出来。
阿玉便扑了过来,将文鸳扑在地上,宁妃也站在床边,不叫人靠近。
王富贵站了起来。
“妹妹方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没做过吗?此番作为又当如何解释?”
宁妃心神具乱,“这是本宫的寝殿!没有本宫的准许谁也不能动任何东西!”
王富贵笑了一声,“妹妹好大的官威啊。”
“奉霖,搜。”
阿玉见状又扑向奉霖,就连宁妃也不顾自己嫔妃身份,为了阻止奉霖犹如泼妇一般,要扑去撕扯。
奉霖身手了得,应付这二人不在话下,但如此一来又分身乏术去拿床底下那东西。
文鸳见机赶紧爬进床底,将那装着草人的盒子拿了出来。
“娘娘,奴婢拿到了!”文鸳为了证明自己的忠心,将那盒子举过头顶冲澜贵妃喊道。
宁妃和阿玉一同望向那盒子,又纷纷朝文鸳扑去。
“文鸳!平日里娘娘从来不曾亏待过你,你竟这般不知感恩!狼心狗肺!居然背叛娘娘!”
只见阿玉纵身一跃,将文鸳从背后撞倒,文鸳还来不及说话,那盒子就从她手中飞了出去。
阿玉见状正要爬起来去接,却被文鸳反手一拉,阿玉又摔在了文鸳身上,两个人撕扯起来。
“那你又知我无意撞见娘娘行巫蛊之术时有多害怕,叫我夜夜不能安稳入睡!折磨我至此!谁人又曾料到平日里温和的娘娘,竟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二人争吵之际,那飞出去的盒子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只听宁妃一声撕心裂肺地叫喊:“——不。”
那盒子摔成了两半,里头那个贴着黄符纸却已经被针扎烂到已经看不出字迹的草人落在了地上。
那地上的草人不仅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绣花针,还沾染着红色的干涸的血,光是看,都叫人心惊胆颤。
所有宫人在此刻惊叫出声,宁妃再也顾不上阻止奉霖了。
她如同一张飘零的纸,颓败地坐在了地上。
第66章
赵铁柱听了孙德福的消息后火速赶往事发现场——临照宫。
等他到现场的时候后宫头号警.官, 他的欧卡桑已经封锁了现场,疏散了无关人员。
犯.罪嫌.疑人和一干涉事众人都老老实实跪在殿中,作案工具和凶.器依旧保持着摔落在地时的模样, 看样子是没有人动过。
现场被保护得很好,就是那作案工具和凶.器刺痛了赵铁柱的眼。
他从前只听过阿澜嘴中那些有惊无险的事件,却从未真正设身处地的感受过那些经历, 他此刻眼前就摆着血淋淋的现实, 他想象不到阿澜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渡过那些难关的。
他关切地目光投向了长孙透,又三两步上前扶住他的肩膀问他:“阿澜,有没有受伤?”
太后见皇帝满心满眼都是长孙透, 脸色又拉胯了两分, 轻咳了一声, 以示提醒。
王富贵知道这是太后不爽了,他只对皇帝使了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
赵铁柱见状便清了清喉咙, 然后坐在了太后旁边的太师椅上。
大致情况他在来的时候已经听孙德福说了, 此刻这屋子里的人等着他来, 无非就是降罪了。
赵铁柱挂着一张冷脸,厉声说道:“朕, 已经听说了此事。宁妃, 你怎敢如此大胆在后宫之中行此巫蛊之术!如今人证物证具在, 你还有什么话说?”
跪在地上的宁妃抬起了头看向皇帝, 她面容平静,没有哭天喊地也没有求饶, 像是已经认了命。
她只是看了皇帝片刻, 才说:“臣妾无话可说, 一如皇上和太后所见。”
一旁的阿玉却跪行两步上前,“不是的,皇上、太后,此事不是娘娘所为,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不关娘娘的事!”
文鸳听言也开始加入,“皇上明鉴,奴婢曾亲眼所见是宁妃娘娘在寝殿中扎草人,她所言非真!”
二人在殿中嚷嚷,声音有些刺耳,孙德福上前呵斥:“大胆!在皇上和太后面前休得放肆!”
二人不敢再出声,赵铁柱看了一眼阿玉,冷笑一声,“宁妃倒是有个护主的好奴才。”
宁妃望着皇上,眼神复杂,“臣妾所做之事,无需一个奴婢为臣妾开脱,扎草人是真,行巫蛊之术也是真,但臣妾不后悔。”
赵铁柱一听,心里来火,你妈的你玩这种脏东西咒害别人不但没一点愧疚感,反而还理直气壮死不悔改!
岂可修!
“你这毒妇!澜贵妃平日里素来待人宽和,你竟起了如此歹毒心思要咒害于他!”
宁妃笑了几声,眼眶渐红,“是啊,在皇上眼里,又有何人比得过澜贵妃呢?臣妾有哪点不如她长孙透?无论从家世背景,还是容貌才情,臣妾究竟哪里不如她长孙透!凭什么她能够得到皇上您所有的关注和宠爱?只要有她在,皇上正眼看过臣妾和其他嫔妃们吗?臣妾最恨她那副得到了这后宫中所有人都羡慕的一切,还摆出一副不情愿的嘴脸,所以臣妾想让她死!”
她说完还看了一眼坐在长孙透旁边的静妃,“不止是臣妾,这后宫之中,谁都想让她死。臣妾便就是要将她放在床下,叫她日日夜夜被压得噩梦缠身,被扎得血尽而亡!”
静妃漠然地对上她的眼,随她怎么看也不会心虚,不论她从前是何种心态,她都从未想过要让澜贵妃死。
王富贵听了都来火,这他妈的是人说的话?要不怎么说还得是宁妃这种专职法师最狠呢?不仅扎了草人,泼了血,还他妈的要把这玩意儿放在床底下,将他日日夜夜都压在底下,妈的,学如来佛压孙悟空是吧?
还好你爹时来运转,穿了几层复活甲。
不然谁经得起这么咒啊。
赵铁柱听了心里的火又猛窜三丈高,他一刻都不想再听这些歹毒的恶语,“朕便是对他钟情,要将朕所有能给的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又如何?你还想妄图左右朕不成?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宁妃心性歹毒,行巫蛊之术咒害嫔妃祸乱后宫,罪不容诛!即刻起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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