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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规(近代现代)——茶叶二两

时间:2024-10-15 08:22:36  作者:茶叶二两
  但骂战也并非全无益处。至少,那场小成本直播综艺的热度已经翻天,视频点击率轻易以百万为单位计算。
  坐在电脑后的陆知齐正缓缓滑动鼠标,视线落在凌奇牧粉丝剪辑的‘凌屿十宗罪’。画面黑红交织,凌屿的脸上被人打了许多红叉,五官全被挡住。下面的评论一条滚一条的谩骂嘲讽,凌奇牧的脑残粉以近乎胜利者的姿态宣判着凌屿的‘死刑’。
  而下面的留言许多都是,‘真该死啊,私生子!’‘让凌屿退赛!’,‘内娱不需要这样的关系户!’,‘这种社会毒瘤应该送去再教育,别荼毒了观看节目的孩子。’,甚至波及到了游戏本身,‘玩游戏的人将来就会堕落成这样,我建议全面禁止十八岁以下玩任何网络游戏’,‘孩子就该学习,这些娱乐活动根本不该存在。’
  “陆董,截至目前,节目热度收益远超预期。对于这样的结果,董事会应该很满意。”
  新上任的总经理正向他汇报着近期的企业各个项目的收益流水,陆知齐接过,笔尖‘沙’地一声划重重掉项目收益,将文件递了回去。
  “告诉凌远峰和程榕,这件事,到此为止。”
  “什么?”
  “观星绝对不能踩着大众的敏感底线赚钱,也不能刻意引导网络霸凌,肆无忌惮地进行人身攻击。这会让观星陷入极大的麻烦,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转达我的意思给他们。如果那两个人还不打算收手...”
  陆知齐将笔帽极缓慢地合上,‘咔哒’清脆一声。总经理一凛,立刻低低地应了声‘是’,又犹疑地问了一句:“那这个节目的后续安排...”
  凌屿获得了复赛投票断层式的冠军,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凌奇牧之所以这样猛烈地发起舆论战,也是因为他当时输得太过难堪。
  如果总决赛的音乐会凌屿如约参加,不仅凌奇牧不情愿,他的偏激粉丝说不定也会掀起另一轮斗争,这会实际影响到《黎明之前》的收益和口碑。作为游戏赛道的龙头大哥,观星根本没有必要与他们对着干。
  “凌屿不会在总决赛出现了。”
  “...嗯?”
  面对着总经理的不解,陆知齐没有解释,只是代为转达了凌屿的意思。
  “让黑键方面,正式通知凌屿退赛的消息。”
  “明白了。”
  总经理得到了确切的答复,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室内安静到能听到空调压缩机的‘嗡嗡’声,陆知齐慢慢摘下眼镜,单手撑开,二指用力地抵按着太阳穴,驱散晕眩和闷痛。
  大病了一大场,却没能立刻痊愈,骨缝里软绵的疼着,像是孤身一人在潮湿雨季里呆久了。自从凌屿走了以后,他再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噩梦总如附骨之疽,甚至更胜从前。梦里,凌屿手里拿着一把枪,子弹对他毫不留情地射来,下一秒,那孩子却又被凌远峰射伤,浑身是血地躺在他的怀里。最深的恐惧交织在一起,编织成更可怖的煎熬,让他再无一刻安宁。
  陆知齐微扯松了领带,终于忍不住拨通了一个电话。
  “找到他了吗?”
  “没有。他至少应该不在洛城了,否则我总该查出什么来。”
  “...嗯。”
  “你是在担心他拿走的资料?什么东西这么重要?牵扯你身家性命了?”
  “……”
  “知道了。我会插个队,给你加个急。咦?等等,这是...”时景忽得顿了顿,像是发现了什么,意外地说,“三天前,凌屿买了回老家的火车票。下午五点三十出发,硬座,始发洛城北。”
  “!”
  “哦,我知道为什么了。听说,有狂热的粉丝去凌屿外公家闹事,把老人家惊得住了院。凌屿舅舅去分局报案了。怪不得,他这么急着赶回去。小陆总,需要我派人把凌屿抓回来吗?还是,直接抢了他手里的东西,人生死不论?”
  “不用!”
  “?”
  “...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
  陆知齐的话尾略带颤,似乎在强作镇定,对凌屿这个小偷的态度暧昧模糊。时景若有所思地抬了唇角,笑着说:“行。知道了。有生意再联系我,老主顾。”
  陆知齐即刻拿起内线,拨了出去。小秘书办事效率很快,两分钟内就把机票的行程信息分享进来。
  他拿起车钥匙便要出门,正对上来送资料的谢念烟。她一愣,问:“这么着急要去哪?”
  “我要请两天假,后天会准时回来参会。在这之前,还要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最近的几个投资案。”
  “出什么事了?”
  “有点私事要处理。”
  “要不要找人跟着?我怕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之前也不是没有出过事...”
  跟姐姐一模一样的唠叨,让陆知齐紧绷的眉宇稍微舒展开。他微笑着摆了摆手:“就两天。只是去散散心,不用兴师动众的。”
  谢念烟望着陆知齐急匆匆的背影,皱了皱眉。
  她到秘书处,问:“陆董的机票是到哪的?”
  小秘书调出机票,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繁城。”
  谢念烟愣了愣。
  那不是知齐和思琢的老家么?
  是家里老房子那边出事了?
  她压下担心,又皱眉,严厉地看向小秘书:“陆董的行程不要跟其他人透露。入职培训是怎么学的?”
  小秘书脸色一白,立刻起身,双手交叠,慌张地道歉:“抱歉谢总监。我以后会注意的。”
  等到资深秘书回来时,看见的就是小秘书魂不守舍地撕着卫生纸,一条一条地。她把咖啡递了过去,叹口气:“又怎么了?是记错了行程还是少交了资料?”
  “都不是...姐,我感觉,我又办错事了。每天就是在被炒的边缘试探。”
  小秘书崩溃地捂着脸。
  “怎么了?”
  “我忘了,陆董的行程是保密的。有人来问,我就说了,我真没想这么多。谢总监...我感觉谢总监盯上我了...”
  资深秘书背后一凉。
  “什么意思?除了谢总监,陆董的行程你还跟谁说了?”
  “楚...楚峪哥。”
  小秘书眼看着对面前辈的脸‘唰’一下变了,她咬着下嘴唇,差点哭出来。
  “姐,怎么办?”
  “你跟谢总监坦白了?”
  “没有...我没敢...”
  “嗯。”
  资深秘书立刻帮她删除了与楚峪的对话记录,抹去了发送机票的邮件。做完这一切,她的心‘砰砰’作响。定了定神,又正色道:“做好你分内的事。以后,少跟楚峪接触。观星的水,比你想得还要深。想要留下,就带脑子做事!”
  “知道了...”
  无暇顾及瑟瑟发抖的小秘书,她立刻给陆知齐打了个电话,确认行程安全无误,才暂且放下心来。
  虽说楚峪是凌董的人,这些年又有某些很不利的传言,但,这种公司内部派系不睦的事,不至于闹出公司外吧?
 
 
第94章 出卖
  时隔大半年,陆知齐又重回故乡。
  只凭着一条模糊线索就奔赴一场没有提前定好的约,陆知齐很少这样冲动。坦诚地说,他并不知道凌屿现在身处何地;退一步来说,就算真的找到凌屿,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彼此。
  多余的辩解无法更改既定的事实,恨意和愤怒又是实实在在地横亘在两人之间,杜绝了任何亲密无间的可能。
  陆知齐很清楚,有些关系永远不会被修复,烙下的伤害或许一辈子也无法被抚平。可,无论如何,他们该好好谈一次。在那之后,就算注定分别歧途,也不会后悔。
  星空疏朗,熟悉的夏日熏风迎面而来,旧时光暖意融融地蹭过他的侧脸,记忆抚平了些许焦躁。
  他准确地寻到了凌屿家的老楼。才上楼,外墙凌乱的黑红油漆便极有冲击性地冲撞入眼帘。层层叠叠的粗粝甩印几乎铺满了外墙,有浅有深,仿佛是被擦了许多次,却总被锲而不舍地涂遍,最后,无力再管的屋主也只好放任恶意生长。
  陆知齐沉默地凝视着那些污渍,仿佛自己也是推波助澜的刽子手,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明明凌屿是那样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带给他牵挂的血亲一点荣耀,可最终,却把他们一起拽向了舆论的污沼中。
  “又来了,又来了!关门,快关门。”
  刚爬上楼的年迈老妇看见陆知齐静静地站在凌家门口,像是看见了洪水猛兽,脸色大变,吓得跛着脚一颠一颠地奔向家门,险些撞倒门口堆着的旧报纸,一个踉跄向前栽倒,被陆知齐单手稳稳地扶住。
  “您没事吧?”
  “没,没事。咦,小伙子,你不是来泼油漆的?”
  “不是。是来找人的。”
  大概是陆知齐身上的气质谦和又温煦,大娘算是勉强放下了戒心。
  “好哦。你来找谁哇?”
  “凌家的那个孩子。您最近见过他吗?”
  一句话,又让大娘提心吊胆起来。她‘呸呸呸’地连吐三声,像是赶走瘟神一样:“这娃子命不好,是会妨人的!你看,他克死了妈妈和外婆,克走了爸爸,原本家里不算穷,也被他弄得残兮兮的。他也不是不努力,但没用哇。好不容易唱歌出了点小名,结果被人追到家里骂,连外公都被他克进医院了!小伙子一表人才的哦,听大娘的,你最好离那娃儿远一点。”
  陆知齐忽得觉得这世界荒谬透了。
  明明是最无辜的受害者,最后却在流言变里成了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
  “...那您,最近见过他吗?”
  “见过,见过。”大娘左右看了看,小声附耳说道,“昨个晚上,我看见娃娃回来,傻站在家门口。家里那个酒鬼没让他进去,又是摔凳子又是砸碗筷的。后来他就走了,走的时候我看见了,娃儿眼圈都红了。哎,可怜的哇。”
  陆知齐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进掌心,手腕控制不住地发颤,连脸上一贯的体面淡笑都挂不住了。
  “...我知道了。多谢您。”
  “哎,好。哎?小伙子,你走反了!这边,这边!”
  大娘看着陆知齐黯然的背影,不解地嘀嘀咕咕着说,明明这个年轻人长得一副有钱又聪明的样子,怎么连方向都分不清了?
  夜幕笼罩,晚夏闷热。
  车内的人正坐在阴影里。他又解开一颗衬衫纽扣,扯松了衣领,单手扶着方向盘,垂着头,额头稍微抵靠着手肘,挡住了半张脸。他习惯了,即使身边空无一人,也要藏起所有的情绪外露。此刻,情绪压抑太过,到底是让他有些承受不住了。
  他的五指用力抓着方向盘,皮套发出‘咯吱’的不和谐低吼,终于,一短促低沉的喇叭声响起,陆知齐终于一根根地松了手指,脱力般倒向颈枕。
  极度的疲惫与茫然袭来,他慢慢撑开眼,余光看向副驾驶。
  那里空无一人。
  ‘嗡嗡’的手机震动响起。是未知信息。
  陆知齐没打开。
  信息锲而不舍地接连响起。第四次时,陆知齐终于收回视线,不耐地划开屏幕。
  短信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我想你。’
  几个字,攫住了陆知齐全部的心跳。
  他屏着呼吸,抛却了所有的理智,几乎不假思索地回问。
  ‘你在哪?’
  地址很快发来。
  陆知齐只瞥了一眼,便将手机丢到副驾驶。
  打火、起步,轮胎疯狂旋转抓地。黑夜仿佛被撕开一道思念的缺口,让他奔向他去。
  ====
  陆知齐赶到时,视线被舞池里层叠的人墙完全遮住。
  霓虹灯红绿变幻,酒气弥散,男女贴面热舞,低音炮轰炸,连吧台的玻璃杯壁都嗡嗡作响。
  他穿过疯狂的男男女女,在盈满欢愉与失控的人群里寻找着凌屿的影子。他一贯喜欢安静,此刻被震耳欲聋的鼓乐声吵得晕眩,却在皱眉退了半步时,不经意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凌屿正坐在角落,垂着头喝酒。那里格外安静,四周像是被一堵空气墙隔开,几个卡座都是空着的。凌屿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穿着一件浅色衬衫,松垮的袖口挽起,劲瘦的小臂露出,用力捏着玻璃杯时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一杯接一杯,凌屿喝得很快,新一杯还未调完,旧一杯就见了底,很是决绝。
  陆知齐是在凌屿等酒的时候站到了他身后。
  凌屿没有注意身后来人。他手肘支着吧台,五指插进发间,小臂挡住了半张脸。手腕戴着的红绳缓缓地滑落,掉在他的眼眉处,蹭着颤抖的睫毛。
  “酒量不好,怎么还喝这么多?”
  凌屿没有反应。
  陆知齐习惯了他的寡言与倔强,也不勉强,点了杯酒,坐在他的身边。
  今晚陆知齐点了一杯清爽的长岛冰茶。烈度刚好不会让他醉,又不会让他太过清醒。
  冰块撞着杯壁,仿佛敲碎了隔阂。陆知齐捏着杯壁,拭去凝结而淌下的水珠,不经意地开口说。
  “你叫我来,又不说话。”
  “……”
  “最近的事,还撑得住吗?你外公...还好吗?”
  “……”
  “凌屿。”
  “……”
  凌屿没有说话,亦没有抬头,唯有一双睫毛抖得更加厉害。陆知齐犹豫地伸出手,轻轻地抹过凌屿的眼眉。
  “不想看我。也不想跟我谈谈,是吗?”
  “……”
  凌屿的沉默往往意味着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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