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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规(近代现代)——茶叶二两

时间:2024-10-15 08:22:36  作者:茶叶二两
  凌屿皱眉。
  他没想到秋枫到现在都没有想起来事实的真相,依旧错认他为罪魁祸首。
  他不耐烦解释,额角却蓦地一痛,是蒋进把那摞诊断书直接摔向了凌屿。
  漫天的纸张如雨落,一同砸下来的,还有蒋进尖酸又尖锐的话语:“凌屿,你真的是没救了。”
  凌屿昨晚被打出来的伤还没好全,此时又被重重摔了一下,晕眩重来。他不得不扶稳门框,勉强站直。
  就算晕到呼吸困难,也不愿意在他们面前示弱。因为这会被曲解成心虚。
  “我昨晚就说过了。秋枫遇到危险,我救了她。”
  “你可真敢说。”
  在座的所有人都嗤之以鼻。尤其是蒋进,他拿出凌屿的旷课记录,还有最新一次的月考成绩,毫不遮掩自己的鄙夷。
  “你用什么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逃课的频率还是垫底的成绩?”
  “我不需要这些来证明。”凌屿一字一顿,“我说过,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你这个死不悔改的样,真让我恶心。”
  蒋进重重拍办公桌,心头的火烧得愈发旺盛。
  而坐在一旁的秋父秋母显然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不耐烦地说:“我没报警,是不想把这件丑事捅出去,对学校对枫儿都不好。但这不代表我们打算咽下这口气。蒋老师,这件事,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是,是,当然。”蒋进也是一脸抱歉,殷勤地起身,安抚着二位怒火中烧的家长,直到把他们送走。
  等到他再回来时,他的手里正拿着手机,夹在耳边,连连称是,又连连道歉,显得很是谦卑。
  凌屿眼前一阵阵地发晕,站不住,半倚靠着门,眼神往窗外瞥,看起来颇有些吊儿郎当的散漫。
  蒋进打完电话,把手机摔在桌子上,抱着手臂,嫌恶地看向凌屿,像是在看一坨发霉的烂肉。
  “你退学吧。”
  “……”
  凌屿呼吸一顿。
  他抬起眼,脸色有些苍白,声音也哑:“真的不是我。如果不信,你大可以报警。警察调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当晚的真相。”
  蒋进却摆摆手,说:“真相?说实话,我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你欺负了秋枫。凌屿,我早就想跟你说,你退学吧,别耽误其他同学。”
  凌屿拳头攥得越来越紧,指甲抠得掌心很疼。
  “...我耽误谁了?”
  蒋进似乎很意外,凌屿会问出这种毫无自知之明的愚蠢问题。
  他拖了椅子,坐得离凌屿一步之遥,掰着少年倔强的下颌,逼他低头。
  “你的成绩垫底,平常不参与集体活动,班上同学都讨厌你,你感觉不出来吗?”
  “你不让我参加集体活动,莫名其妙孤立我,当我不存在一样。蒋老师,最讨厌我的,难道不是你吗?”
  面对少年尖锐的怒意,蒋进却几乎要笑了。
  “原来你能感觉到啊。我还真以为你迟钝到看不出来呢。”
  “...为什么讨厌我?”
  凌屿声音渐低,里面有隐隐的颤,少年迷惘又天真,试图给成年人的恶意寻找一个熨帖而合理的解释。
  可他得到的,是一声嘲笑和一记白眼。
  那是一种混杂着轻蔑、烦躁和厌恶的眼神,凌屿记得,某次,蒋进看到鞋底的狗屎时,也是这种眼神。
  “……”
  凌屿知道,他不应该再开口了。
  再多的自白和解释,都毫无用处,只会让他更加难堪。
  蒋进懒得再搭理这个‘问题学生’,他在电脑上敲敲打打,打印机吞吐之间,一份退学通知书已经跃然纸上。
  他捏着‘退学申请书’,神情痛快。
  “我帮你写好了,签字就行。”
  “我不签。”
  “随你。”
  蒋进明显没把凌屿当回事,他双脚一蹬,座椅滑回办公桌前,专心备课,把凌屿一个人晾在一边,不理不睬。
  这种冷暴力充斥了凌屿的高中生活,他并不陌生,甚至有种麻木的习惯。他抱臂靠窗,神态冷漠,初秋的阳光明媚刺眼,可凌屿的眼底却是暗的。
  窗外,一辆高调奢华的名牌车正缓缓地靠近校门口。车里下来的人,身材高大,衣着贵重,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直直地走向教学楼。
  凌屿瞳孔猛缩,手指轻颤。他回头,一字一顿地质问道:“你叫凌远峰来了?!”
  “我叫家长还要经过你的同意?老实坐着,一会儿,我们就都解脱了。”
  “我不见他。”
  “不见也得见!翘课出去鬼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
  凌屿再不解释。
  他起身就要走,可额头一阵晕眩,昨晚的伤似乎隐隐有复发的迹象。他扶着墙站稳,正被不耐烦的蒋进一掌推倒。
  他没有力气,脚下一个趔趄,径直摔在一摞试卷和练习册里。他双手撑着地,努力挣扎了两下,也没能把自己撑起来,却在此刻,正对上门口衣着光鲜的凌远峰。
  中年人站在两步外,喜怒难辨。他朝着摔倒的凌屿慢慢走来,朝少年伸出了手。凌屿有些意外,怔怔地看着许久未见的父亲。他的嘴唇微微嗫嚅,似乎想解释剖白一番,可迎接他的,不是父亲的搀扶,不是父亲的信任,而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凌屿,你真给我丢人。”
  【作者有话说】
  忍一忍忍一忍。
  会好的会好的。
 
 
第0012章 你也不相信我
  凌远峰丢下了几个无情的字眼,跨过了跌倒在地的凌屿,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他转着中指上的装饰戒指,强压着不耐,连墨镜都没摘。
  蒋进态度软了许多,显然也是知道凌远峰的身家和地位,换了张恭敬的面皮,将打印好的‘退学申请书’放在了凌远峰的面前。
  “凌先生,百忙中请您过来,也是迫不得已。这孩子实在是不服管教,我们...”
  “怎么才办好?”凌远峰不耐烦地打断。他草草地看了一眼,在右下角签了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的,“我不是说过吗,前两年你就该按‘学业困难’给他办退学,而不是硬拖到高三。现在‘观星’刚办完股权过渡,我们正是敏感期,任何丑闻都会导致股价波动。你不知道吗?”
  蒋进接过签好字的申请书,脸上有点怔愣。
  他虽然想要凌屿赶紧滚出高三五班,可凌远峰的态度实在是出乎他意料。不管怎么说,凌屿都是他的亲生儿子,怎么父子看着跟仇人似的?
  蒋进说:“凌屿高一成绩确实也还行,要是他高二高三不经常翘课出去鬼混的话,说不定...”
  “不用麻烦蒋老师了。他惹了太多的事,让他赶紧退学。”凌远峰瞥了凌屿一眼,冷冷地说,“到了社会上,他再惹祸,会有人收拾他的。”
  未成年人身上最后一层保护壳,被他的父亲亲手剥掉了。
  蒋进心情有点复杂,说不清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同情什么的,但总之,他算是甩掉了凌屿这个大麻烦。两人还在商量着如何将恶劣影响降到最低,话题中心人物却早就离开了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他双手插兜,站在窗前,眺望着那台崭新昂贵的轿车。
  凌远峰又换了新车。
  两年前,他去找凌远峰要医药费的时候,那个人开着另一辆高档车。他们一家三口甜蜜地走进旋转餐厅里,而凌屿,则被凌家的助理拦在外面。
  凌屿那时候穿得绝不算狼狈,脱下了半青不熟的校服,特意换上了衬衫皮鞋,合衬得体。但被拦在餐厅外的那一刻,凌屿觉得自己真像个乞丐。
  他放下了所谓的自尊,站在餐厅门口,忍受着每一个客人奇异的目光洗礼。
  太阳狠毒,晒得他汗流浃背,衬衫微湿。后来,凌远峰终于姗姗迟来。他打开门,站在三步高的台阶上,俯视着他的大儿子,眼神里有意外,有疏离,有戒备,有不耐,就是没有亲情。
  凌屿记不得当时凌远峰到底说了什么。他只记得那天阳光太刺眼,餐厅的玻璃门晃得他睁不开眼,而凌奇牧与他擦肩而过时,掩着鼻子,故意地高声喊着‘汗味好重,臭死了’。
  而凌远峰没有反驳,随手丢了一张卡,牵着凌奇牧和程榕的手走了。
  凌屿毫无廉耻地捡了起来。他几乎是跑着到提款机前,取出了所有的钱,直奔医院,补上了住院费和医药费。
  里面的钱不少,至少还能再买三支进口针剂。凌屿交完钱,坐在病房外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一旁,外公正捏着筷子,吃外婆吃剩的盒饭。
  两人都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平常有外婆在,还能逗爷孙俩人多说两句话,可化疗导致她的身体太过虚弱,老人家再也不能笑着陪他们吃饭聊天了。
  外公吃完饭,递给凌屿十块钱,让他出去买点东西吃。
  凌屿愣了愣,这会儿才觉得饿。
  这会儿才觉得羞耻。
  此刻,为生计犯愁的压力如潮水退去,凌屿不得不面对自己被踩到尘埃里的尊严。他低着头,看手里皱皱巴巴的纸币,就像他身上穿皱了、被汗打湿了的衬衫一样狼狈。
  凌屿笑了一下,笑容难看。他问外公,他身上的汗味很重吗?
  外公显然愣了一下。可他看见凌屿颤动的眼睛,便全然明白了一切。
  沉默寡言的老人,从兜里摸出了最后的两块钱,买了一兜青红交加的苹果,亲手给他削了皮,塞到凌屿的嘴里,然后扒下凌屿身上的衬衫,亲手把那件衬衫丢进了垃圾桶。
  凌屿把苹果吃得干干净净,只是垂头时,红了眼睛。
  后来,凌屿经常会坐在门口,看来往的车,想的是车里面的人。他也幻想过,有一天,凌远峰回心转意,补偿他这么多年缺失的父爱。
  直到现在。
  凌远峰换了一辆更加华贵的进口车,但凌屿的眼神依旧像在看乞丐和垃圾。
  凌屿胸口堵得厉害。
  他伸手打开了推拉窗,‘咚’地一声。大风灌入,他眯了眯眼,就在这时,那辆车的车窗缓缓降下。
  凌奇牧的脸从车里漏了出来,皮肤如雪,被阳光映得刺眼。他挑了半只眼,准确地望向凌屿所在的那扇窗户,笑了。
  那张几乎融合了凌远峰所有优点的脸,连笑意讥讽时,都是与他的父亲是那样的相似。
  凌屿重重地摔上了窗,挡住了凌奇牧挑衅的眼神。‘咣当’一声,将路过的教导主任惊了一蹦。他将手里的点名册握成一卷,朝凌屿的脑袋上重重一敲,怒吼道:“显着你小子力气大是吧!破坏公物,你是不是想赔钱?!”
  “赔。”凌屿抬手,指着办公室里的人,“让凌远峰赔,最好让他赔到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凌屿!!你这个没素质的...”
  “我要退学了。”凌屿双手后撑窗台,眉目冷而不羁,“想骂,趁现在。”
  “什么?什么退学?你找校长谈过了吗?你班主任提交申请了吗?”
  教导主任愣了愣,还想继续问,却见凌屿绕开他身侧,竟是要直接走。
  “凌屿,我还没问完,你去哪?!”
  “病了,想去医务室。”
  “装病这招没用了,你给我回来站好!”
  凌屿脚步顿住。
  他回身,眼睛里像是不见光的夜海,只有涌动着的潮汐,一层卷起一层,沉闷中泛起窒息的惊天巨浪。
  “...为什么,都不相信我?”
  “行。我信。你说你病了,什么病?医院开的证明呢?”
  凌屿站在原地看着教导主任,双手插兜,神情淡淡。
  “恶心,想吐。”
  “你说谁恶心?!”
  教导主任气得满头青筋,忍了又忍,忍住踹一脚的体罚。他压了火,摆摆手让凌屿赶紧回班早读,别满嘴喷粪。
  凌屿沉默了一会儿,自嘲轻笑,随后大步离开,转进厕所,将早餐吐了个干净,撕心裂肺的。
  教导主任这才知道凌屿不是在说自己恶心,而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他抹不开脸,只能干咳一声,背着手,溜溜达达转到高三五班。他正看见孙景胜猫在最后一排,一双眼贼溜溜地观察着走廊上发生的一切。
  “干什么呢!!”
  教导主任拎着孙景胜的耳朵,把他揪到走廊。大小伙子比中年人高出了半个头,但此刻他正双手抱头蹲在窗下,嚎着自己错了。
  “闲得无聊就去打扫走廊。”
  教导主任瞥了一眼厕所的方向,意有所指,孙景胜先是一愣,而后美滋滋地拿着拖把,立正比了个敬礼,然后急匆匆地向着凌屿跑了过去。
  他一边给凌屿拍背,一边难掩震惊地在他耳边低吼:“操,你爸竟然是凌远峰?!你竟然是凌远峰的儿子?!你怎么之前没告诉我?!”
  凌屿用力推开他,想说什么,只觉得恶心得厉害,俯身又吐。
  孙景胜这才觉得事情不太对了。
  他架着脸色苍白的凌屿,给他递了瓶水漱口:“什么情况,你怀了?”
  “……”
  凌屿头疼欲裂,但不耽误他一脚踹上了孙大宝的命根子。后者捂裆跳走,而凌屿皱眉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凌屿,你到底把秋枫怎么了?昨儿晚上是怎么回事啊?”
  孙景胜无心一问,却让凌屿动作彻底僵住。
  冷水划过他尖削的下颌,落在水池,一滴滴地,映出了少年沉默的脸。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原来,你也觉得是我做的。”
  “啊?没有,不就开个玩笑嘛。你怎么了?今天这么暴躁?刚才办公室,你爸跟老班说什么了?对了,还有咱们的选拔。你要不...算了,你也不好说。不如,我去求求他,让他开个后门,让咱们顺利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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