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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规(近代现代)——茶叶二两

时间:2024-10-15 08:22:36  作者:茶叶二两
  孙景胜习惯性贫嘴,没想到会彻底伤到凌屿。他还想跟凌屿哥俩好地勾肩搭背,后者却冷冷地拍掉他的手,先一步离开了厕所。
  “莫名其妙。”
  孙景胜想不明白凌屿哪来这么大的脾气。
  他也懒得去理凌屿抽风似的小情绪,打开了厕所门,准备进去舒舒服服地蹲坑,眼睛一瞥,看见了凌屿遗落的小纸条。
  “嗯?”
  他捡了起来,发现那上面是一串电话号和一个名字。
  “陆,陆知齐?!”
 
 
第0013章 他是被你们逼疯的
  凌屿快步走回三年级五班,准备收拾东西逃课。
  他需要冷静一段时间,才能说服自己继续伪装成一个正常人,装作毫不在意地独来独往。
  他走回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拎起自己的书包,一瞬间,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往下掉,像是破了洞的口袋,洒了一地的垃圾。
  他捏着书包肩带,冷沉的视线扫过班内神色各异的同学,最后落在后门站着的那个褐发板寸的男生身上。
  那人剃了三道鬓角线,侧颈纹了一条青色盘蛇,他正抱臂饶有兴趣地望着凌屿,吹了个口哨。
  “我的英雄,你凯旋了。来,兄弟们,鼓掌!”
  说着,他的两三个跟班朝着凌屿又鼓掌又敲桌子,群嘲起哄,而凌屿只是站在桌前,握着肩带,神色淡淡的。
  “徐扬,你弄的。”
  “这可不是我。刚才,我在门口都看到了。”
  徐扬从第二排揪出了一个矮个子的眼镜男,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押扣到凌屿面前。徐扬用精壮的小臂锁着那人的咽喉,强迫驼背的小个子仰起头。
  “凌屿,你看好了,这是某些自诩正义的护花使者给你的小小惩罚。是不是啊,崔以格?”
  “放开我,放开我,徐扬,勒疼我了...”
  崔以格拼命挣扎,脸涨得通红,镜片上氤氲着浓厚的水气,挡住了视线,显得怯懦又惊慌。
  “不行,现在,凌屿是我兄弟。你欺负他,就是欺负我。”
  徐扬微笑着看向凌屿,右手却捏着圆规的针刺,狠狠地戳向崔以格的拇指软肉,疼得他一哆嗦,细细地尖叫起来。
  “谁他妈是你兄弟?!凌屿,你真要跟这帮混球搞在一起??”
  甩着手的孙景胜刚从后门回来,就听见徐杨这炸裂发言。他急了,一把拉过凌屿,想在那个闷葫芦脸上看出前因后果。
  “...我没有。”
  凌屿半阖眼眸,压抑片刻,最终还是从徐扬手里救下了崔以格。他单掌劈向徐扬的手腕,夺走了圆规,动作干脆利落。
  崔以格骤然脱离钳制,却没有向凌屿道一声谢,反而警惕地避开他的触碰,一瘸一拐地跑向座位,竖立着打开书,将脸埋在其中,只稍微地侧开一只眼,偷瞄着后座两人的对峙,极小声地说道:“都是小混混,还分什么彼此...”
  “你看见了吧,优等生害怕你,中等生作弄你;老师讨厌你,家长根本沨不想要你。”徐扬慢慢靠近,在凌屿耳畔低低地笑起来,“加入我们吧,凌屿,你也是天生坏胚,我们是伙伴啊。”
  凌屿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他单手撑着课桌,身体稍微晃动,脚尖不小心踩到了散落一地的课本,发出了刺耳的书页破损声——是一种令人愉悦的,毁灭的声音。
  在某一刻,它仿佛真的激起了凌屿血液里反叛忤逆的鸿潮,一阵阵地敲击着他心底固守的防线。
  徐扬弯腰,捡起一本数学书,随手翻了翻,意外地看见上面的笔记,像是在看一坨屎一样。
  “什么东西,你还学习?”
  “...呵。”
  凌屿竟笑了。
  他平常很少笑,偶尔扬唇,有种痞帅的锐气,真像街头巷尾不学无术的混子。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细长手指攥拳,猛地向上一撩,锤向了徐杨的下颌,‘咔’地一声,上下唇齿猛烈撞击,差点斩断徐杨的半根舌头。
  徐扬捂着嘴还没反应过来,被凌屿单脚踹倒。他向后踉跄几步,身体不受控制地仰倒,被凌屿用脚抵在储物柜上。
  凌屿眼睛微红,右手搭在膝盖上,一字一顿地低语。
  “...我说。你怎么也敢这么看我?”
  为什么,不管是谁,都用这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试图将他异类化?
  徐扬被凌屿当胸踩着,胸口肋骨都要断了似的。可他也笑,拼命地抓着凌屿的肩膀,用手背拍他的侧脸,安抚似的,眼神有点怜惜。
  “真可怜啊,凌屿。”
  “……”
  凌屿面无表情地猛踩一脚,可力道终究是轻了些许,这让徐扬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人一瞬间的动摇。
  他龇了牙笑,牙龈有血。
  “想好了,就来找我们。你知道我们在哪。”
  说着,他扭身一闪,拍了拍胸前的土,带着两三人,无拘无束地从教室后门离开,仿佛他们来只是为了看凌屿一场笑话。
  凌屿转身回座位,拎起破了的肩带,将书包甩在肩上,毫无留恋地转身就走,却被孙景胜拦在了楼梯口。
  “喂,你就这么走了?”
  “我留在这里干什么?”
  凌屿怒而转头,视线扫过高三五班时,里面一双双看热闹的眼睛立刻移开,仿佛不想跟他建立任何关系。
  凌屿扭开脸大步离开,身后的孙景胜急着追了上来:“你是不是要去找徐扬他们?!喂,我们虽然逃课唱歌,但我们不碰那些药、也不做黑活。要是被老妈知道,我可就...”
  “你害怕了?”
  “什么?”
  孙景胜一头雾水,可面对凌屿那双发红发狠的眼睛,他觉得陌生极了。他想锤他一拳,竟悬在半空,没敢落下去。
  凌屿盯着欲锤又止的动作,冷嘲一笑。
  “害怕就离我远点。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再来学校了。”
  “你又在扯什么淡!”
  孙景胜到了现在还是觉得凌屿在开玩笑,直到班主任把他推进班里,关上了班级的门,难掩笑意地说出了对凌屿最后的宣判。
  “退学?!为什么?!就因为秋枫那件事儿?凌屿不是说过了吗?不是他做的!”
  孙景胜双手猛拍桌面,手腕上的手链簌簌作响,像是应和他的话一样。
  可他环视四周,竟发现他是唯一一个为凌屿站出来说话的人。
  “喂,你们不能因为凌屿不说话就把他当做混球啊!上次,班里储物柜门锁坏了,是凌屿放学以后留下来修的,班费被偷了也是他追回来的啊!!你们真忘了还是装看不见啊!”
  沉默。
  依旧是令人难堪的沉默。
  孙景胜不敢置信地四下回顾,却绝望地看到了一双双置身事外的眼睛,这让他感到周身一阵发寒。
  “行了,倒数第一替倒数第二说话,荒不荒唐。”
  蒋进脸上不耐烦,让孙景胜坐下。
  要不是看在孙景胜有个时常赞助校运会的母亲,他估计也会一视同仁地把这个吊车尾的孩子一起踹出高三五班。
  孙景胜瞬间明白了凌屿脸上的自嘲从何而来。
  他拎起背包甩在肩上,用身体撞开了教室的后门。
  “怪不得凌屿今天这么疯。原来,是被你们活生生逼疯的。”孙景胜说,“我觉得,荒唐的是你们。”
  成绩从来跟人品无关。
  连他孙景胜这个差生都明白的道理,这群天之骄子好像一辈子也搞不懂了。
  他一路翻墙出学校,右手拿着手机,拨号就没停过,直到手机打得滚烫,凌屿那边依旧是忙音。
  “叫你一声爹你还真把自己当神仙了。脑残,接电话啊!”
  孙景胜急得汗流浃背,他用校服袖子抹了一把汗,正巧路过凌远峰那辆崭新的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
  孙景胜愣了一下,以为凌远峰知道凌屿出事了急着去找,立刻拦下了车。他焦急地敲窗,车窗落下,露出凌奇牧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需要帮忙吗?”
  “凌奇牧?!原来,你就是凌屿说过的弟弟啊?”
  孙景胜来不及震惊,只急匆匆地向他们询问凌屿的去向,并且主动提出要帮他们带路一起找。
  “什么,哥哥出事了?爸,不如我们取消机票,留下来找哥哥吧。”
  凌奇牧捂着嘴,一脸担忧地望着凌远峰。他的面色善解人意,眼角眉梢却偶尔露出快意,唇角甚至压不住地弯了弯。
  “找什么找?他逃课不是很正常?能出什么事。再说,出事更好,这样,他就不会再惹是生非了。小牧,别耽误了你回去上声乐课。”
  凌远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关上了窗。
  在窗缝即将完全闭合的时候,孙景胜看见了凌远峰的手轻轻落在了凌奇牧的肩上,父子一派亲和融融。
  孙景胜握着手机的手差点要劈叉,筋肉扭曲。
  他不敢想凌屿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忍过来的。
  此刻,愤怒的孙大宝忘了海选的结果,也忘了十几分钟前、他还想要去跪求凌爹让他们晋级。
  现在,他只想让这一家禽兽一起下地狱。
  “我呸!!”
  孙景胜朝着车尾气吐了口水,只觉得晦气,收了视线,又开始疯狂地拨打电话。
  凌屿大概是嫌烦,在孙景胜孜孜不倦地打了十五分钟以后,径直关了机。
  “艹。”
  孙景胜急得跳脚。
  他脱了校服搭在肩上,打了一辆车,坐在后座上给殷小竹打了个电话。
  ‘嘟嘟’几声,殷小竹接起,短促的一声‘嗯’,说明她在忙,而且懒得理他。
  “姐,大姐,别高冷了,出事了!”
  孙景胜一通输出,喋喋不休,对面高了三个分贝喊了回来:“别啰嗦。我去找屿哥!”
  “你去黑街街口蹲着,别进去。如果看见凌屿脑子抽风往里走,你就拿鼓槌敲晕他带回来。”
  “行。你呢?”
  “我去凌屿家找他,再去他打工的地方看看。”孙景胜皱了皱眉,“问题是,我也不知道他一般去哪儿赚钱啊。”
  “我知道。”
  殷小竹转手就给孙景胜的手机上发了一串地址,小字密密麻麻,占据了整整一个屏幕还多。
  “……”
  孙景胜托着下巴,抹了把汗。
  凌屿这小子真是精力充沛,同时打这么多份工,竟然还有时间练吉他。他平常都不睡觉的吗?!
  “随时联系。”
  殷小竹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孙景胜甚至都来不及嘱咐她一句。
  男高中生心里有点酸溜溜的,但转念就被焦虑盖了过去。
  他边催着司机师傅快点开,边双手不停地敲打着短信,希望能把凌屿劝回来。
  有些东西碰不得,有些东西绝对不能沾。
  那条路,一旦走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第0014章 兄弟,你可真倒霉
  车很快到了凌屿家的楼下。
  孙景胜急匆匆地往上走,没留意楼梯间放了一支半干不湿的拖把,木质手柄伸了一半,横亘在楼梯口。
  他一个踉跄,手脚扑棱着向前栽倒,差点牙齿磕到台阶。他惊魂未定地撑着扶手站起,握着拖把,忽然意识到,凌屿肯定是回来过!
  因为除了凌屿,平常根本没人愿意清洁这片公共走廊的地面。
  孙景胜心中一喜,三步并做两步跨上了楼梯,轻车熟路地寻到凌屿家,拨开门口晾衣绳上的湿衣服,刚要敲门,里面传来沉闷而模糊不清的争吵声。他们似乎吵了好一阵子,连声音都显得干涩而尖锐。
  “爸,这笔钱你为什么不收!!凌远峰孝敬你的,你就拿着啊!!”
  “孝敬?”
  老人咳喘不止,拐杖重重敲着地面,‘咚咚’作响,墙皮似乎都要掉了下来。
  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又响起,带着不耐烦。
  “你拿了钱,放凌屿那个兔崽子回他爸那里,不是很好吗?”
  “你妈住院那天我就说过,只要我活着一天,凌屿就跟我一天。凌远峰没安好心,我不相信他会善待凌屿。”
  “那是凌屿的爸!他来养孩子天经地义!你养你自己都费事,还要管一个拖油瓶?”
  “闭嘴!我不想再跟你吵下去!滚!”
  “好啊,好!你个老糊涂,老顽固,真是没救了。”
  脚步声逐渐加重,朝着门的方向而来,孙景胜无意插手凌屿家事,赶紧躲在门后边,紧紧贴着墙,在张旭摔门而出时,完美地掩盖了自己的身影。
  屋里老人咳嗽越来越重,喉咙里仿佛装了个风箱。喘了半天,老人颓然坐在沙发上,怔怔地望着木桌上那厚厚一沓红包,用皲裂的手轻轻摸了摸,然后,微不可闻地长长叹了口气。
  孙景胜站在门后,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凌屿从来没跟自己说过家里这些事。蜜罐子里长大的孙大宝根本没想过少年丧母、被父亲抛弃、又被学校退学,这些听上去就很荒唐的事。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绝食抗议解决不了的事情,父母会为他解决所有的困难;而凌屿的世界里,家庭才是一切困难的根本来源。
  孙景胜悄悄地替老人关上了房门,右手重重地握了握手机,眉眼坚决。他想,现在,唯一能为兄弟做的事,就是找到他,打晕他,然后扛他回来上学。
  孙景胜找了整整一个下午,转遍了凌屿可能去过的地方,从酒吧转到工地,从便利店找到餐厅,从日头高挑找到夕阳西斜,凌屿就像消失了一样,遍寻不见。
  天边的云越攒越多,空气闷热的厉害。
  孙景胜打电话给殷小竹,询问她那边的情况,得到的消息却让他有些失望。
  “屿哥没来这里,徐扬他们也没来。我怕他们另外约了别的地方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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