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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关山(穿越重生)——星屑

时间:2024-10-15 08:32:44  作者:星屑
  内室熏炉燃香,烛火摇曳暗淡,谢晏刚走到一扇屏风后,那侍女便贴上来要服侍他宽衣。
  谢晏虽然已经不再笔直,却仍对女孩子容易不好意思,感觉到身后的温软,僵硬地退开两步,婉拒道:“那什么,我自己来就好,你在外面等我吧。”
  还补充说:“别害怕,我会跟你们将军说,让他别罚你。”
  女子目光盈盈,张口欲言又止,终是朝他再拜,依言退了出去。
  谢晏自己换好了衣裳,再走出来时,室内灯火似又点上了几盏,光线都亮堂了不少。
  “赵将军?”
  他顿住脚步,只见那人高马大的都护将军走上前来,向他抱拳拱手:“可敦请留步。”
  谢晏这时也回过味来,轻笑了一下,挑眉道:“将军是有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说的么?”
  “可敦果然聪敏。”
  赵延也笑起来,坦然道:“赵某是个粗人,明人不说暗话,可敦——谢君高才,屈居蛮夷小国,为他人后宫,实在可惜。”
  “若谢君愿为我大景效力,某愿以万金相赠,奏请今上,必以国士报君,或可封万户侯!以谢君之能,有朝一日异姓封王也未可知。”
  他说着,拍一拍手,便有美婢鱼贯入内,人人手捧金匣珠玉,还将内室所有箱箧打开,露出其中码得整整齐齐、锃亮耀眼的金饼。
  怪不得不在宴席上说,原来是想挖阿斯尔的墙角啊。
  谢晏随意扫了几眼那些黄金,只觉得有点光污染,及不上阿斯尔金色的眼瞳分毫。
  他收回目光,淡笑着开口道:“多谢将军美意,但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青年拒绝得果断,没有丝毫犹豫,赵延面色英武的眉头皱起,面色微变。
  又听他接着说下去:“我知道将军在担心什么,但请将军放心,我虽然留在赫勒,却绝不会对景朝不利。”
  “我来世间一趟,自有我的使命——阿斯尔是注定要统一草原的汗王,他就像一把锋锐的利剑、一头野心勃勃的狼,若我离开他,赫勒铁骑才真正不可控制,战火终将波及整个天下,令天地倒悬,人间沦为炼狱。”
  谢晏在赫勒人面前当惯了“神使”,对着这位赵将军演起戏来亦煞有介事。
  何况他说的也是实话,或许,他本就是为了阿斯尔才来到这个异世界的。
  青年漆黑的眼眸半阖,眸光淡漠幽深,恰好未合拢的窗户外一阵风拂来,吹起他的发尾和衣摆,明灭的烛火和满室金光映照着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恍惚间宛若仙人下凡。
  这特效加得真是时候,就差来点BGM了。
  谢晏心里吐槽,面上仍八风不动。
  他抬眼看向赵延,眼神慈悲而睿智:“我为天下和平、海晏河清而来,待景人的典籍传遍赫勒,人人皆习夏语、说雅言,又何愁没有天下大同的一日?”
  赵延注视着谢晏的面孔,眼底翻涌起复杂的思绪,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他沉默良久,最终垂眸拱手,沉声道:“谢君……可敦大义。”
  谢晏刚去后方的内室更衣,那景朝将军便也借故离席,阿斯尔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正想跟上去查看,另一个白面蓄须的景人使臣又开口同他搭话。
  阿斯尔才没有心思听他恭维自己、说一大堆废话,敷衍地干了几杯酒,起身就往谢晏离开的方向大步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换了一身浅玉色衣衫的黑发青年便从回廊的另一侧行来。
  他的脚步有些快,行路的姿态却仍风度翩翩,往常着赫勒衣袍时并不明显,穿上轻薄飘逸的大袖衫才更显出他步履平稳、不偏不倚,颀长的身形挺拔清隽。
  若谢纭见了,必定要赞一声世家风骨,君子如玉。
  可阿斯尔不懂得说这样文雅的夸赞,他只是愣愣地呆在原地,直直望向那道修长的身影。
  如同第一次见到谢晏——不,还有此后每一次望见那双漆黑澄澈的眼眸时一样,阿斯尔只感觉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渐远了,夜宴的丝竹乐曲、嘈切人声全都消失不见,心脏忽的剧烈鼓动,胸口隐隐发烫。
  廊下灯火昏黄,柔和的光晕笼罩在谢晏身上,他朝阿斯尔笑:“我回来了。”
 
 
第58章 此夜曲中
  赵延稍迟了片刻才从另一侧回到席上,又看见谢晏同那异族可汗挨在一起,亲热地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
  他实在不懂硬邦邦的男人有什么好,让谢晏连温香软玉投怀送抱都不解风情。
  究竟是真的正人君子,还是当真有那般无私的牺牲精神,赵延也想不明白,只是无端生出几分莫名的敬佩。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两人,很快换了歉意的语气开口道:“方才军中有些急事,多有怠慢,望可汗与可敦恕罪。”
  赵延久居边关,赫勒语说得比谢纭纯熟,为人亦是豪爽的军汉作风,捧起酒盏仰头先自罚三杯,又再敬贵客。
  见这景人将军都如此爽快,阿斯尔也没有推辞。
  一同喝过酒,便算是点头之交,加上谢晏又哄了他几句,说最多再待两天就回王城去,金发男人像是被顺了毛的雄狮,一副安然餍足的模样,连对那话多的使者都少了几分敌意。
  谢晏也仿佛刚才没见过赵延似的,笑意如常地推杯换盏,又和谢纭接着说起白日里同阿斯尔在城中的见闻,宴席的氛围重新热络起来。
  赵延起先确实有一瞬被谢晏那神叨叨的态度唬住,但他到底不信鬼神,不像虔诚的赫勒百姓那么好忽悠,稍微细想便愈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不过谢晏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赫勒族人天生骁勇善战,景朝北境多有两族混血,赵延麾下就有一营最出挑的骑兵,军士半数是赫勒族出身。
  这些士兵虽面孔仍与景人有异,却出生在景朝境内,有景朝的户籍、说景朝的官话,效忠于景朝的君王,与其他纯血景人士兵都是生死与共的同袍。
  若真有一日能使赫勒全族归顺,赵延几乎可以想象,那时的大景将会有一支怎样的虎狼之师!
  就算不想那得么远,只要百年内两族和平共处、通商往来,有办法得到赫勒花钢和那种像天雷一样厉害的武器,还有他们最精良的战马,也足够让赵延心动。
  他心中暗自盘算,忽又想到了别的什么,接着谢晏与谢纭关于城中集市的话题,顺势道:“今日迎夏佳节,城中宵禁已开,晚上还有夜市。”
  “常有赫勒商人在夜市来往买卖,可汗与可敦若有兴趣,亦可趁此机会前去游览一番。”
  正好已酒过三巡,谢晏酒足饭饱,还有些微醺的醉意,恰是最有兴致的时候,闻言转头对阿斯尔道:“那我们等会儿就去逛夜市吧!”
  青年目光灼灼,阿斯尔怎会有拒绝的道理,待宴罢后两人从都护将军府出来,便径直转头去了夜市。
  同样的市集到了晚上,竟比白日里还要繁华,绢制的灯笼挂满街巷,远远望去如同点点星火;大街上人潮涌动,都在朝着一个方向拥挤,似乎那边有什么热闹可以看。
  这种好事,谢晏当然不愿错过,拉着阿斯尔的胳膊就往人群里钻,将随从的便服武士都甩在身后,几下就不见了人影。
  谢晏本来就有一米八几,阿斯尔更是比他还要高大,两个人在人堆里鹤立鸡群,轻易便抢了个前排的位置。
  人群中央围出一大片空地,原来是有杂耍艺人搭起高台,正要表演“打铁花”。
  只见那精壮的赤膊汉子将一柄大勺浸入一炉烧红的铁水中,将那灼热的液体舀出,浇进一根根末端挖出碗口大小空腔的粗木棍里;他的同伴也都赤裸着上身,面庞被火光映得发亮,分别拿起装有铁水的木棍,走到那搭好的花棚下,抡圆了手臂,用另一根棍子猛然向上敲击棍底。
  金红的铁花猝然在黑暗中炸开,如流星般四散坠落,一朵接着一朵,璀璨而热烈地划破沉寂的夜空,照亮所有人的双眼。
  “哇——”
  “好漂亮!”
  谢晏仰着脸看向上方,和路人一起惊呼出声,阿斯尔则小心地侧身,伸出手将他护在自己臂弯中,免得飞溅的铁水溅到他身上,或是被旁人挨挤。
  阿斯尔早已见过世上最美的火树银花,那是谢晏送给他一个人的礼物,眼前的表演并不能让他有丝毫惊奇,只是看到谢晏看得开心,他便也感到很高兴。
  杂耍艺人们卖力地演出,华彩灿烂的流光引起一片叫好,随即便有人拿着花篮向观众们讨赏钱。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现场的欢呼声愈发热烈,谢晏也趁那人经过面前时,支使着阿斯尔往他的篮子里扔了好几枚银币。
  男人的射术奇佳,投掷的准头也极好,小小的钱币轻而易举便越过旁人的头顶,落入那艺人的篮中。
  “好!”
  谢晏还捧场地给阿斯尔也鼓掌喝彩,又围观了好一阵,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人群。
  果然到了夜里,街市上的赫勒商人就更多了,他们没有坊市的店面,便沿街以毡毯铺开摆摊,叫卖各种关外的特产。
  最多的是野兽的皮毛,也有干酪、牛羊肉干等耐放的奶制品和肉类,名贵的有达拉赫勒的东珠、乌兰赫勒的蝉翼纱,还有便宜的大幅粗布,一匹算下来比本地的土布还要划算不少。
  景朝北地的方言和官话,混着赫勒话嘈杂地交织在一起,你来我往、讨价还价,有语言不通的,连说带比划,最后也能成交。
  不管是赫勒的钱币还是景朝的三铢钱,只要双方同意便可以交易,也有以物易物的,大家都和和气气,气氛融洽得很。
  白天的新鲜劲已经过去,谢晏倒没再买什么东西,只是和阿斯尔自然地手牵着手,肩并肩走在人流中,放松地欣赏着夜市的景色。
  走着走着,他忽然注意到前面特别的一家三口。
  粉雕玉琢的孩童坐在父亲宽厚的肩上,好奇又兴奋地左顾右盼,还未长开的眉眼间既有赫勒人的深邃,又有景人的柔和轮廓,黑发微微打卷,眼瞳漆黑明亮,隐约可以窥见长大后的俊俏模样。
  仔细一看,那背着她的男子正是赫勒人的样貌,旁边的女人则是典型的景人长相,温婉的面容带着笑意,手中拿拨浪鼓柔声哄着女儿,教她开口说话。
  这画面温馨美好,谢晏没忍住多看了几眼,阿斯尔也被他拉着,听见那孩子奶声奶气、含含糊糊地喊“阿爹”和“阿娘”。
  那赫勒男人也笑起来,连连夸奖宝贝女儿像她的娘亲一样聪慧,又用赫勒话教她叫“阿爸”和“额吉”。
  小女孩歪了歪脑袋,咿咿呀呀试着发音,吐了几个口水泡泡,竟真学着父亲的音调,清晰地说出了那两个赫勒词语。
  女人奖励似的把拨浪鼓放进她攥紧的小手里,仰着头握住她的手轻轻摇晃,让那手鼓发出咚咚的响声。
  在有节奏的拨浪鼓声和孩童清脆的笑声里,男人浑厚低沉的声音唱起赫勒的童谣。
  那歌声中带着特殊的喉音,在繁闹的街市上也能听得很清楚。
  “宝贝宝贝,
  是那白鹿的角啊,
  海东青的羽翼啊;
  宝贝宝贝,
  是猎人的女儿、
  弓箭手的后代,
  勇敢的赫勒姑娘……”
  一家人又唱又笑,和乐融融,女人看见街边的小摊,停下来要买东西,谢晏和阿斯尔继续向前走,逐渐与他们分散。
  “阿斯尔,像胡仁赫勒,还有这些在景朝定居、和景人通婚的赫勒人……”
  谢晏侧过脸,状似随意又带着几分认真,开口问:“你会不会觉得,他们这样是背叛了赫勒?”
  阿斯尔也转过脸来,垂眼看着他,轻轻摇头道:“不会。”
  昔日的胡仁赫勒是为了活下去才选择向南迁徙,还有其他来到景朝的赫勒人,也不过是想谋一个更好的生路,他们从没有伤害别人,不像哈日赫勒那样残杀同胞,并不算是背叛。
  只是从前的赫勒还没有统一的国家,无法给所有人安定的生活,他们不得已离开故土,也不知受过多少苦难,阿斯尔只会自责没有早日一统草原,又怎么忍心责怪族人呢?
  但他也不禁在想,像刚才那个赫勒男人,如今还记得自己是赫勒人,会说赫勒的语言,还将赫勒话教给女儿,为她唱赫勒的歌谣,可若到了再下一代、下一代的下一代,或许就彻底成了“景人”,再不记得自己的先祖和信仰了。
  阿斯尔想起白天陪谢晏逛书肆时,看到的各种各样的书册。
  赫勒就没有这么多“书”,他们最早是用泥版刻字,后来用羊皮卷,谢晏做出“纸”之后,也用纸书写。
  可终究比不上景人的典籍丰富,就连牙牙学语的小儿,也会背上几句有韵律的“诗”。
  在赫勒,能够识字已是不易,懂得书写的多是贵族,绝大多数百姓只会说而不会写。
  早在选官吏时,阿斯尔就已经发现,他的国家还需要更多懂得识文断字的人才。
  “中原人,很厉害。”
  阿斯尔沉默半晌,忽而颔首认真道。
  “是啊,所以我们要向他们学习。”
  谢晏认同地点头,又道:“当然了,也不能丢掉自己的传统。这叫什么来着,取长补短、求同存异,师夷长技以制夷?不对啊,我们好像就是夷……”
  “东夷南蛮,西戎北狄,在北边的话,应该算是狄?”
  古灵精怪的黑发青年又开始说一些难以理解的怪话,阿斯尔却仍专注地望着他,认真倾听。
  额吉说过,妻子的话永远是对的,谢晏是他的可敦、是他的妻子,听谢晏的话永远没有错。
  阿斯尔再次下定决心,回去就要跟谢晏学说“普通话”,还要学景朝人的“雅言”和文字,读他们的诗书典籍。
  将来也像那个留胡子的景人使者一样,能和谢晏说好多话,哄谢晏高兴!
 
 
第59章 完结章 不度关山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宽阔的长街已走到尽头。
  僻静的街尾远离喧闹的集市,连灯笼也没挂,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幽蓝的月光洒下,除了漫无目的闲逛的谢晏和阿斯尔,再不见其他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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