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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亮我(近代现代)——不知归处

时间:2024-10-16 20:57:58  作者:不知归处
  顾惜不是狂,而是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清醒。
  他只在乎做题和考试,对钻研不感兴趣。
  想探索数学的深奥,看数学的前沿研究,需要大量时间和金钱。
  他没那个条件。
  顾惜只解决试卷上的问题,公式看明白了,直接拿来用,答案不对,他就换一个。至于学术上的思考,更广泛的运用,类似黎曼猜想这种,会引人好奇的问题,他没功夫去想。
  但不论怎么说,能解答试卷上的问题,已经很优秀。
  顾惜有这样的天赋,却拿来当走捷径的工具,着实令人可惜。
  沈熠听了很怅然,更觉得潘老师说的有道理。
  数学这门学科,没有兴趣是走不远的,顾惜应该加入学习小组。
  怕他吃完饭就跑了,沈熠看眼时间:“等会儿你是不是要去餐厅打工?”
  顾惜摇头:“那段时间想换个好的笔记本写编程,钱够了,就辞了,最近午休都在写程序。”
  沈熠沉默一下。
  这个人把时间精确地切割成好多份,每个区间段要做什么,他都安排好了。
  沈熠忽然想问:“你每天睡几小时?”
  顾惜想了想,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口:“大概四到五个小时。”
  沈熠见过拼的,没见过这么拼命的人。
  明明才见过几次面,顾惜给他留下的印象特别深。
  沈熠琢磨着,还是想劝劝他:“我理解你为什么说数学简单。但顾惜,你才大一,越往后,数学的难度越深。靠记公式,做练习题,是远远不够的。我觉得,你还是加入我们学习小组吧,虽然……”
  顾惜:“好。”
  “虽然你学习能力不错……”沈熠一愣,抬起眼,“嗯?你刚才说什么?”
  顾惜点头:“我说好,我加入学习小组。”
  “……”
  不是,沈熠纳闷,刚才那番话,他自己都觉得没打动人的地方,顾惜怎么就松口了?!
  见他回不过神来,顾惜解释:“宿舍太吵,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没错,我们有自己的教室,人少,清净。”沈熠接过话,又看他,“就蹭教室?”
  顾惜问:“你不是说有奖金拿?”
  沈熠犹豫一下:“要做课题的。”
  “嗯,课题我会认真做的。”顾惜垂下眼,慢慢喝着水。
  之前他就清楚,他其实不该和沈熠接触。
  他们两个,一个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一个贫民窟的灰小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过,只是很普通的来往,应该没关系。
  沈熠的朋友很多。
  他们吃饭的功夫,好多同校的人进进出出,和沈熠热络招呼。
  沈熠应付社交的同时,不忘把顾惜推销出去:“这是我学弟,顾惜。对,大一的第一名。你们平时见到他,帮忙照顾着点。”
  又跟顾惜介绍:“这个是学生会的。那个是高老师的侄子,就是负责大学生数学竞赛的高老师,你想参加竞赛,可以找他问问。”
  末了,沈熠说:“以后你有事,想找他们,就报我的名字。”
  考虑到顾惜的性格,沈熠又改口道:“算了,你要是社恐,直接给我打电话,我给你问。”
  讲着讲着,沈熠忽然停顿,笑了:“我说这么多,结果没记你电话,来,咱们交换一下。”
  顾惜的手机有点像老人手机,唯一的优点,就是便宜。接听电话可以,想看网页,或是APP比较费劲。
  沈熠等了一会,顾惜的手机还没打开企鹅界面。
  他们先交换电话,然后又等了一会,顾惜的企鹅的界面慢悠悠地打转,两人在极慢的网速下加上好友。
  “沈熠,你是哪个yi?”顾惜要备注姓名。
  “我的名字有点复杂,不好说,我给你找。”沈熠接过他的手机。
  等他看到沈熠的名字,顾惜微微怔住。
  熠,一个温暖明亮的字。
  让人一见就知道,他的家人很疼爱沈熠,对他寄予着殷切的希望与光明。
  备注好名字,顾惜把手机揣回兜里,站起来:“该回去了。”
  沈熠没跟着一起。
  他们还没离开小炒店,隔壁桌的朋友认出沈熠,赶紧叫住他:“好不容易碰见你,别走啊,来来来,坐着聊会儿。”
  “就是啊,好不容易见到你。”桌上的另一个人问,“沈熠,你周末要不要跟我们聚餐啊?”
  沈熠不能推辞,只得坐下来。
  趁他们说话的时候,沈熠偏开脑袋,去看顾惜。
  他身上仍是那种独来独往的劲儿,一个人往前走,消失在拐角。
  【 作者有话说】
  沈熠:不是养不起,但他吃的太多了。顾惜:……-
  大家好,因为个人原因,我需要请一天假,明天将暂停更新。之后的更新频率会进行调整,随榜或隔日更新。
 
 
第09章 我最近认识一个人
  清晨,雨刚刚收晴,阳光还没出来,天色有些灰。
  因为是周末,诺大的校园十分空旷。
  操场上,有两三个人在练习晨跑。
  顾惜出了校门,坐上第一班公交车,去京海市郊。
  路途非常远,他每次都挑最角落靠窗的位置。
  车上的乘客带着困意,昏昏欲睡。
  时间还早,顾惜拉过卫衣帽遮住半张脸,靠着椅背眯一会。
  顾惜不经常做梦。
  这次,难得陷入浅浅的梦境里。
  他身处在嘈杂的人群里。
  有个人的手,很暖,搭在顾惜的肩膀上,关系很亲密的样子。
  顾惜没有完全睡着,所以他隐约知道,这是梦,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只有沈熠会这么靠近他。
  梦里,顾惜老是坐不稳,所以沈熠扶着他的肩。
  但坐不稳的感觉让人发慌,顾惜挣得出汗。他努力了很久,终于在椅子上坐踏实了,然而沈熠撤回了手。顾惜感到诧异,他不愿意让那温柔的触感离开,回身去抓沈熠。
  顾惜一着急,突然睁开眼,醒了。
  醒的时刻太微妙了,他好像没抓住。
  顾惜眉心轻轻拧起,心底泛起淡淡的恼火。
  这下睡不着了。
  顾惜侧过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公交车保持平稳的龟速,慢慢吞吞前行。
  中途的乘客上上下下,换了好几波。
  到最后几站,已经没乘客再上来。
  车上的广播报站,终点站到了。
  司机往后看一眼,发现还有一个乘客,然后开了后车厢的车门。
  下了车,顾惜双手揣进衣兜弓着肩,顶风走了一段路。
  一块巨幅招牌,矗立在道路的终点,上面写着“汇爱阳光家园”。
  这是家新建的托养中心,有公益背景,收费适中,基础设施不错。
  顾惜先去收费大厅的窗口,交下个季度的费用。
  扣完下来,账上的余额,还剩八千块。
  顾惜收起手机,他想他该抓紧时间了,等他的程序通过线上测试,挣的报酬比打零工高几倍。
  从大厅出来,穿过一条林荫小路,就到病房区。
  病房区的楼层不高,门口小花坛种了不知名的花,颜色开得鲜亮。
  托养中心住的都是沉睡不醒的病人,平时静谧到可怕。
  园区很注重花草养护,大概是希望,这群生机勃勃的花草给人带去好心情。
  梁蓝蓝住的病房是四人间。
  在这个房间住的病人,都有两三年了,出入的家属,彼此熟识。
  顾惜到了地方,从病床下拿出塑料盆和方巾,去了趟卫生间。
  回来后,他把梁蓝蓝病床附近的桌子和床位擦拭干净,收拾完了他转身去拿扫帚和拖把,把病房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他手脚利落,干得又快又好,差不多半小时,清洁得干干净净。
  干完活儿,顾惜按照习惯,拉张椅子,坐下来陪会。
  这个习惯是傅以文医生的建议,他是神经外科医生,梁蓝蓝转入这家托养中心,就是他接手的。
  傅以文对顾惜的情况了若指掌,经常给他一些医疗上的意见。
  今天隔壁床位也有家属来了,是位中年妇女,叫方明珠。
  方明珠喜欢顾惜喜欢的不得了,说这么有孝心的孩子太少见了,又说顾惜身材高高大大,人长得帅气,做事那么利落勤快,年轻人就该这样。
  知道顾惜考上京海大学,方明珠逢人就夸,顾惜是做大事的人,跟炫耀自己家亲戚一样欢喜卖力。
  方明珠带了不少水果,她剥只橘子,送给顾惜尝尝。
  空气里全是橘子皮的清香。
  方明珠喜欢自言自语,常常对着病床上的人,唠叨很久。
  她曾经跟顾惜说,病床上的人,看起来像睡着了,其实能听见的。
  顾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过,就算是真的,他对梁蓝蓝也没什么话讲。
  顾惜五六岁,梁蓝蓝才把他接回去。
  那时候他明白很多事,知道他曾经被妈妈抛弃,又被妈妈接了回去。
  梁蓝蓝脾气并不好,她不打他,但她很能花钱,也很折腾。
  顾惜不知道“妈妈”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如果“妈妈”意味着从不工作,经常打牌,换男朋友如换衣服,让他放学回来就去洗衣做饭。叫顾惜去打工,把挣的钱交给她。顾惜从学校带回来的奖状,变成她手里擦桌子的纸。
  那么,顾惜觉得“妈妈”这个词,似乎不怎么美好。
  记得有一天,梁蓝蓝叫上顾惜,拉着他一起去照相馆。
  两人拍了张合照。
  顾惜以为,梁蓝蓝想和他留影。
  毕竟他们母子俩,还没有一张照片。
  照片洗出来了。
  梁蓝蓝带上照片,带上顾惜去邮局,寄给一个叫顾东明的人。
  路上,梁蓝蓝拿出手机,从网页上搜出一张企业老总的照片,给顾惜看:“这是你亲生父亲,这是他的公司,你记住了。”
  梁蓝蓝把照片装进信封:“以前他不认你,不肯做亲子鉴定。”
  随后,梁蓝蓝哼了声,红唇得意地一勾,两只耳环都在晃:“看看照片,你和他长的,那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不得不认!”
  梁蓝蓝经常换男朋友,顾惜之前以为,他是一个意外的结果。
  却没想到,她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梁蓝蓝对这张照片,抱了非常大的希望。
  她在一旁喋喋不休,说顾东明很有钱,要是顾东明愿意认回顾惜,他们以后有好日子过。
  “他要是把你认回去,你可别忘了我这个亲妈。”梁蓝蓝飞快地看他一眼。
  顾惜成天闷不吭声,经常问他话他都不答应,她有些烦,秀气的长眉一蹙:“你听见没有?”
  顾惜想问梁蓝蓝,他们母子的合照,她留底片了吗?他可以保留一张照片吗?
  但梁蓝蓝正兴头上,满嘴说的都是顾东明和顾氏企业,这会儿正千叮咛万嘱咐:“别整天只知道学习,用你聪明脑子好好想一想,怎么讨好你爸。”
  根本容不下别人插话。
  顾惜最终没问出口。
  意外火灾的时候,顾惜没想到,梁蓝蓝会把他背出来。
  她把唯一一条遮掩口鼻的湿毛巾,给了自己的孩子。
  每次想到这里,顾惜心口沉沉发堵。
  他们当了几年的母子,虽然过得不怎么愉快。
  可现在,连那样不愉快的日子也没了。
  梁蓝蓝又把他丢下了。……
  方明珠又开始对病床上的人低声念叨,都是些家常的琐碎事。
  过一会,她念累了,捡起地上的垃圾袋,拿出去扔。
  她一离开,房间变得安静。
  窗户是开着的,徐徐清风吹了进来。
  顾惜沉默地坐着,手里的橘子,因为放的时间久了,橘瓣上的薄膜变得干燥。
  傅以文带着病案本,例行巡房,四处走动。
  见到顾惜,他打声招呼:“你来了?”
  “傅医生,你好。”顾惜站起来。
  傅以文翻翻手里的文件,照例给他聊聊近况:“3号床位的病人,最近验血出来的数据不是很好。”
  “要紧吗?”顾惜看着他。
  他的情绪太平静了,口吻像在谈论一个陌生人。
  傅以文心里的异样感又钻出来了,他摇头:“只是给你说一下。具体情况怎么样,还需要再观察。”
  “好。”顾惜点头。
  傅以文在医院呆得久,见过许多病人的家属。痛苦到不能自己的,不能接受现状而痛哭流涕的,惶恐不安喋喋不休的,甚至还有偷着乐的。
  千奇百怪,什么类型都有。
  唯独顾惜给他的印象,特别深。
  一是因为他年龄小,二是他这么小,却比傅以文见过的成年人冷静。
  傅以文说的不是今天的顾惜,而是刚到托养中心的顾惜。
  那时,他只是个中学生,穿着中学蓝色校服,一个人忙来忙去办手续。文件办到最后,他到傅以文办公室,交代他的情况。
  傅以文见这么小的孩子坐在面前,是很吃惊的。
  顾惜言谈间透露的讯息,同样让他震惊:他正在上学,没有父亲,家里没有别的亲人。
  傅以文在心中叹息,俨然是个苦命的孩子。
  傅以文跟顾惜交代完托养中心的状况,在医生职责之外,他忍不住教导顾惜,如何申请社会救助和福利保障。
  谈话的过程,顾惜的眼眸黑沉,神色安静,没什么情绪。
  没有激动,没有哀伤,甚至没有感激。
  小孩子遭遇这种重大悲剧,会有的脆弱无助感,在他身上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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