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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香草门庭(三国同人)——青山见晓

时间:2024-10-17 20:33:43  作者:青山见晓
  “你不要再来,就是对我最大的道歉。”荀柔如此回答。
  “……好。”襄楷终于答应。
  荀柔抬头看了看他,垂眸犹豫片刻,从竹简下抽出一张绢帛,“这是我根据计算画出的曲辕犁,按说应该还能再改良,但我大概没办法尝试,你拿去试试吧,如果不行就算了就当临别赠礼。”
  “多谢。”襄楷望了一眼那张图纸,站好,端正躬腰长揖一礼,“我不会再来打扰小公子了。”
  他果然信守诺言,很多年也没在高阳里出现。
 
 
第37章 标点句读
  高阳里荀氏族地,前所未有的繁荣起来。
  除夕祭祖,玄衣博带的荀氏族人,将宗庙塞得满满当当,后排晚辈甚至得站到门槛之外的庭院中。
  众人肃穆而立,荀柔却能察觉出一丝,与往常不同气氛,焦灼、浮躁、无望……
  主祭依然是二伯父荀绲,一切流程也依然如旧,诵读祭文、献礼、上香、再拜……
  众人齐齐拜倒,又缓缓起身。
  檀香青烟如缕,缓缓升散于宗庙高深穹顶之上,第一次希望祖宗真能保佑他们这一回。
  祭毕,二伯在四伯扶持下缓缓站起。
  自诏令下达,半年之间,二伯父越发苍老,须发渐稀,行动也渐老迈迟缓,方才肃拜过后,竟难以独自起身了。
  他回身环顾堂中或迷惘,或伤怀,或愤懑的同族,沉声道,“圣天子再逐党人,我听闻诸君近来对朝廷、对天子愤懑在怀,多有怨言,是吗?”
  在一阵沉默过后,八叔荀旉开口,“兄长,非是我等心怀怨怼,实在是这次天子诏令,令人不能心服。”
  “大家都是这样想?诸君可想过天子为何有此诏令?”荀绲再次环视全族。
  “何为臣道?忠、顺、恭、敬。”他重重道,“数年过去,臣子犹有怨怼、耿耿于心,天子难道能够心安?这难道是为臣之道吗?”
  “先祖有言:儒者,人主用则宜本朝,不用,则退编百姓无所怨,必为顺下也。”荀绲一个一个望过去,看得众人低头,“君子安平乐道,虽穷困冻馁,亦不堕邪道,持社稷大义,存道于心,纵居穷檐漏屋,人亦贵之。”
  “不怨天、不由人,躬省自身,以仁为己任,居朝则美政,居乡则美俗,而得天下重。自今以往,吾其修德矣,修身矣,养吾仁矣。”
  众人齐声应和。
  荀柔有些走神,这是无可奈何的政治妥协。
  他家既不可能参加黄巾造反,就得在这世道生存。天子不喜欢忤逆之臣,所以荀家就得表现得恭敬、温驯,表示一切服从组织安排,绝无异心。
  只顺从还不行,还得养望自励,要让人“自贵”,让人不得不用。
  他不安的望向左右,一时间心里划过许多纷乱的念头。
  旁边荀彧扯扯他的袖子,不赞同地摇摇头。
  “荀彧。”荀绲在前面沉沉唤了一声。
  荀柔惊慌地瞪大眼,他他他连累优等生堂兄了。
  “是。”荀彧肃然出列。
  “你听明白了吗?”
  “是。”
  “说来听听吧。”
  “是,”荀彧再拜,抬起头,声音清朗,坚定不移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死而后矣。”
  ……死而后已……果然是堂兄的答案。
  “荀柔?”
  “是。”荀柔迅速回神。
  “此事你也听闻,”荀绲道,“有什么想说,就说吧。”
  荀柔正想顺口抄一下优等生答案,却忽然察觉一丝异样。
  满屋长辈们,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沉默地、耐心地、等待着、审视着、期待着、看着他。
  家族未来、国家社稷、江山百姓……他该说什么?
  这一瞬间,头脑中一片空白,一个字也吐不出。
  真是糟糕,如果这是一场面试,他大概已经被淘汰。
  荀柔闭了闭眼睛。
  他知道该怎么做。
  “是,”他认真拜了两拜,“鹤鸣于九皋,其声、当闻于天。”
  (鹤在深林中鸣唱,声音却要直上九天。)
  ……
  新年伊始,原太守张温升任司隶校尉,颍川郡迎来新太守杨彪。
  这位太守出生弘农杨氏,其父杨赐是天子刘宏的老师,属于士人之中,少数受刘宏待见的人物。
  颍川是上郡,在天子明码标价,公平公正,童叟无欺,自然是十分昂贵的,杨彪几乎是如今最好的太守人选。
  弘农杨氏不缺钱,他们要的是政绩养望,是世代公卿,是青云直上,所以他们不会从百姓身上找补回来。
  太守初来乍到,很快处理完一波政事,便招颍川本地名门才俊前去。
  荀家应命前往的是荀柔和堂兄荀彧。
  “此乃家父所作《句读新编》,”装饰雅丽的太守府中,荀柔双手将文章高高举起,“今日盛会,愿献与杨府君,以助府君宣文教之用。”
  容色昳丽的童子,展颜一笑,皓齿朱唇,极尽鲜妍,顿时让远道而来的太守惊艳。
  “句读新编?”年轻的太守容貌方正,抚着短须,对着容颜悦目的垂髫童子,语气也不自觉得温柔,“慈明公近来在研究童蒙之学么?”
  荀柔再拜起身,“我幼学之时,常困于句读,便自作符号,标志句段之间,以便阅览。
  “家父见后,以为大有益于文教,便潜心研究自上古春秋至今之句读符号,弃其杂秽繁琐,编成字符一套。一共五种,其符一目了然,简单易行,容易记忆,标志于文章之间,减蒙童初学句读之难,亦可避免书传之中错意、误解。”
  “好笑,”杨太守身后一名中年儒生,一口河东话道,“原听说,荀慈明乃是颍川大儒,经学大家,没想到竟研究童蒙之学。
  “《礼记》有云:一年离经辩志。童子入学一年,便可分句读,哪还需画蛇添足,志于文中?府君诏令,颍川荀氏,竟以两个未冠童子赴宴,又献什么句读之术,分明是荀家,看不起府君,有意嘲讽!”
  “听闻你是荀家神童,三岁能辩《论语》,原不过一个困于句读的童子,竟还敢在大堂之上言及文教,实在可笑可笑。”
  他说完,大笑三声,以示轻蔑。
  不过,他独自笑完,整个宴席陷入一片沉静。
  无人应和,就是尴尬。
  “句读之学,看似简单,却越精研越发现其学问深难。同一句话,句读不同,其文意则大相径庭。”荀柔在这一片沉寂之中,徐徐开口,“贤君子若不知,我试举一例,便能分明。
  “家父读《左传》常惜其句读之不传,以致于今,文意多有争议。如《左传。哀公十七年》一篇:卫侯贞卜其繇曰如鱼窥尾衡流而方羊裔焉大国灭之将亡。”
  荀柔不歇气的背完,大大喘一口气,脸色微露赧然,引得一片和善笑意。
  他向众人颔首致歉,这才向儒生道,“此句,不知君子如何句读?”
  “这有何难?”儒生冷笑道,“慈明公连这样简单的文句也不知?实在让人大失所望。听好,此处句读当是:卫侯贞卜,其繇曰,如鱼窥尾,衡流而方羊裔焉。大国灭之,将亡。”
  荀柔耐心听完,点点头,“时下却有此等读法,但家父以为,此句或可读作卫侯贞卜,其繇曰:如鱼窥尾,衡流而方羊。裔焉大国,灭之将亡。
  “所谓方羊,则屈夫子之《招魂》彷徉无所倚,喻之不安,所谓裔焉大国,即临边之大国,君子之读,则衡流而方羊裔焉,此句作何解释?”
  “……这,这繇词之言,常意不明,”儒生吞吞吐吐道,“何必字字皆有实意,此二字,或只为语气之词,也未可知。”
  他一说完,便听到堂中某处传来一声嗤笑,顿时脸色涨红。
  “君子所言正是啊,”荀柔非常理解的点点头,诚恳道,“若是当初便有句读标志,如今在堂上,君子就不必与我一小童有此之争,不是吗?”
  “这,你”儒生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
  荀柔出战告捷,也不追着打,微微一笑,充分体现出名门荀氏应有的礼仪涵养,“府君乃是弘农杨氏,有经学传家,定深知句读常有难辩之处,口传之间,谬误颇多,若能对经书句读,勘定验校,进行统一,实乃文化之盛事,后世之典范。”
  已练就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杨彪,此时也不由呼吸急促。
  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固然,用荀氏句读标识,会为荀家扬名,但他若能主持盛会,将各家异端统一,那么日后读书人学经,都得以他杨氏句读为范!
  杨彪从前自觉洛阳乃是天下之中央,九州之仰望,英秀聪明,莫不在彼,如今才知,竟小觑天下。
  好一份大礼。
  荀柔一见他神色,便知事成,忍不住望向堂兄,得到一个微笑点头,顿时心满意足,开始朗声颂念他爹的文章
  “圣人之教,以蒙童始,蒙童之学,以句读先,故知句读之用”
  所谓句读,就是断句,语绝为句,语顿为读。
  早在战国时期,龟甲纂字,就已文段句读标识,但由于数量少,且不成体系,没有推广。
  如今荀柔其实已习惯文章不加标点,但想起当初艰难适应期,他顿时想起标点符号这枚神器。
  绕过如今正激烈的古文和新文两派之争,看上去只是不起眼的创新,却是一片未开发的原始之地,从此之后,开宗立派,在此学问上,他家说了算。
  还能帮助苦逼学童,降低阅读和学习门槛。
  普通识得几个字的百姓,不能算读书人。句读之学,需要先生口传,若无教授,就算买得书,也无法自己学习明白经书文意。
  而,有了标点,文章越来越接近说话,让人更易明白。
  “……故曰以利万民。”
  荀柔念完最后一句,再次微笑着向杨彪行礼。
  是否真的能达成效果,他也不清楚,但这是一颗火种,种下去,至少会有希望。
 
 
第38章 春秋决狱
  献礼过后,宴席重新开张。
  杨太守温和可亲,见荀家二子俱年少未冠,还特意嘱咐替他们换上马酪。
  葡萄酒被撤,望着银碗承装的白色液体,荀柔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兄长,这才鼓起勇气,端起来喝了一口。
  东汉版豆汁,暗黑料理不分年代,你值得拥有。
  荀彧神色不改,谢过府君,一饮而尽,看得他惊心。
  “阿兄,我二人最年少,该挨个去拜见各位贤士吧。”荀柔赶忙道。
  要在家里,这一杯,他哥能喝一年。
  荀彧镇定的点点头,没有开口,可能也是有点上头。
  说是拜见贤士,不如说拜见长辈诸兄,堂中之人,大半彼此认得,纵有个别不认识,也听过对方名号,如今一见,正好对上人。
  荀氏兄弟二人,一文雅沉着,一笑容可掬,自然没有人不喜。
  如果要比好感度,大概荀柔荀彧刷到好感,比太守本人还高。
  毕竟,大家都很乐意投喂阿善小朋友,但绝没人会想去投喂太守啊。(大雾)
  “从今以后,荀氏当为文宗。”辛毗由于有衍哥这层关系,两边时常来往,与他们说话颇为随意。
  “过誉,过誉。”荀柔小得意一笑。
  大家亲朋好友,就没必要装模作样了。
  “郑康成比慈明公,逊此一子也。”辛毗一语双关,含笑递给他一枚冬枣。
  荀柔双手接过,嘿嘿一笑。
  郑玄郑康成公和他爹,都是大儒,都注六经,所以自然有那么点学术争议。
  郑玄附和流行(谶纬命理学说),拿诗经论语贴玄学解释,增加流量,所以影响更大。
  但句读难道真的与句意无关吗?
  《论语》有一句:子罕言利与命与仁。
  郑玄:子罕言利,与命与仁。(夫子很少说利,赞许命和仁)
  亲爹:子罕言利与命,与仁。(夫子很少说利和命,赞许仁)
  荀柔无条件站亲爹,况且,亲爹本来就更有道理,孔子就不喜欢说命,人家可自强不息了。
  他爹没收那么多徒弟,也不蹭热点,但不是还有他这个儿子嘛。
  句读的确是枚利器。
  “大家共襄盛事啊。”
  颍川士人受党锢影响严重,都需要增加影响,避免门第衰落,况且,也不能将此事全让给弘农杨氏主宰了呀。
  所谓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这的确是有利教化之事,宴后,纪当拜访令尊。”临席陈纪道。
  “是,”荀柔又是灿烂一笑,殷勤把盏,“我家定当扫榻以待。”
  “颍川之中,果然朋党盘结,”随杨彪前来的河东卫固,也就是方才说话的儒生,看着席间一切,端着杯低声对杨彪道,“一童子尚与诸姓相亲,府君治颍当谨慎小心啊。”
  杨彪满面笑意迎着前来敬酒的士人,轻轻一点头表示知道。
  他是太守,前来治理颍川,固然要与郡中士族交好,但也不能让人骑到头上,否则,恐怕反要被这些才智傲人的颍川士人看不起。
  “咚咚咚”
  这时,郡守府外传来重重的击鼓声。
  那鼓声实在是又急又响,听上去就像有满腹委屈。
  不一会儿,门吏就来报,说是有人告儿子忤逆,殴打父亲。
  席中的阳翟县令,顿时尴尬的避席谢罪。
  治理地方看的不是破案率,而是犯罪率,汉以孝治天下,犯罪最严重的一种,就是不孝。
  判起来很简单,子殴父当枭首,但治下出现不孝罪,阳翟令很崩溃,有这种案子发生,说明他教化不行这位是汝南名门子弟,也是到颍川来刷政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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